第02章

    溫書梨很后悔，自己為什么要搭理嚴晟凜。

    她尷尬地咳了聲，對艾蟬說：“蟬，下課我們?nèi)ベI水吧，我想喝飲料?！?/br>
    “梨梨，小賣部今天沒開門，而且大福說前兩節(jié)課要做個數(shù)學(xué)小測驗，晚上還要開學(xué)考?！卑s拿出手機讓她看，“昨天群里說的，你忘了嗎？”

    開學(xué)考試是五中百年不變的規(guī)矩，平時的小測驗和雪粒子一樣多的數(shù)不清，高三比高二更艱辛，一星期至少測驗三次，甚至以上。

    記性不好，尤其對考試這方面。

    “好吧，我想換個數(shù)學(xué)老師了?！睖貢嬲J命，好在把話題轉(zhuǎn)了過去，對方也沒注意到她。

    不一會兒，晨讀下課鈴聲響起，班級內(nèi)頓時打鬧一片。

    別看十班是個重點班，瘋起來不比平行班差多少，況且，班級里的兩位大帥哥自帶主角光環(huán)，那些顏控的姑娘們淡定不了。

    不遠處，兩三名女生擠作一團，相互推搡不敢上前。

    “去呀，多好的機會。”

    “不行不行，我不敢?！?/br>
    “百年不遇的大帥哥啊，想想甜甜的戀愛?！?/br>
    “哎呀，去吧去吧?！?/br>
    說著，那女生被推到了沈厭面前，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wěn)，險些出丑。

    男生抬眸，眼神在說：有事？

    論，被一個大帥哥盯著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答：滿臉通紅。

    女生的臉頰和脖子全部變紅，而后不自覺拽起衣角，掌心慢慢沁出汗。

    她抿了抿唇，像是用了極大的勇氣，“沈同學(xué)，可以、可以給我你的微信嗎？”

    沈厭沒說話。

    女生著急解釋：“沒有……其他意思，我想和你探討一下難解的問題，老師也說了，可以向你請教?！?/br>
    應(yīng)該沒底氣，后面的話小了不止一度。

    周遭熙攘，打鬧的嬉笑聲無窮擴大，像是背景板。

    看得出她的緊張和焦慮，遇到這種情況確實不應(yīng)該不讓女生下不來臺。

    沈厭卻相悖。

    男生隨意轉(zhuǎn)著兩指之間的中性筆，聲線多了幾分痞氣：“不好意思啊，我沒微信?！?/br>
    理由蹩腳。

    被拒絕的干脆，女生低下頭，下唇咬得發(fā)青。

    遲川見氣氛不對，趕忙圓場：“同學(xué)，我的微信給你，問我也行。”

    “謝謝，不、不用了?！迸浠亩?。

    距離實在太近，溫書梨一字不落聽了個全，她還聽到遲川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勸：“阿厭，女生臉皮薄，下次拒絕的委婉點兒?！?/br>
    重點在這個“下次”。

    也是，人家長得好看，有權(quán)利。

    “嘖嘖嘖，我的桃花什么時候能來，哥哥等你等的都快長白頭發(fā)了?！眹狸蓜C仿佛看透世間紅塵，拿起桌上的泡泡瑪麗特自言自語。

    艾蟬鮮少插話：“可能，大概，也許你的數(shù)學(xué)成績考滿分的時候?！?/br>
    溫書梨笑了，伸手和艾蟬擊掌：“沒錯。”

    兩人一唱一和成功澆滅了嚴晟凜憧憬戀愛的火苗，有苦說不出。

    他也不想數(shù)學(xué)嚴重偏科，轉(zhuǎn)眼獻起了殷勤：“兩位小主，下節(jié)課的數(shù)學(xué)測驗?zāi)懿荒芙梃b一下？”

    無言。

    “同學(xué)之間互幫互助，你好我好大家好。”

    還是無言。

    “今日留份情，他日好相見啊?！?/br>
    到底是同桌默契，都沒有回答。

    唱獨角戲的嚴晟凜：“……”

    ……

    等任福國來到時，教室又恢復(fù)死亡一般的寂靜。

    “啰嗦大福”的外號才不是說說而已，男人慷慨激昂，重點說起了今天抓學(xué)生遲到的事情。

    “正式開學(xué)第一天也不能放松，你們都高二了，該為自己的未來考慮考慮，我今天早上在學(xué)校門口站了十分鐘，遲到的學(xué)生一抓一大把，這才開學(xué)第一天啊，松懈了以后還了得？”

    任福國敲了敲桌子，語重心長道：“住校比走讀節(jié)省時間，我建議沒有特殊情況的同學(xué)就不要走讀了，希望你們能權(quán)衡利弊，別把自己的青春當兒戲?！?/br>
    話鋒一轉(zhuǎn)，他又說：“重點班確實好很多，兩個班沒有一個遲到的，提出表揚?！?/br>
    嚴晟凜努力憋笑：“噗——”

    溫書梨知道他在笑什么，低下胳膊稍微用力掐了下男生的膝蓋。

    “嗷！”

    男生“呲溜”一下站起來，聲音高揚，成功吸引了全場三十幾雙眼睛的注意。

    啊，這該死的尷尬。

    “你叫，”任福國雙手背后，有了印象，“……嚴晟凜吧，怎么，對我夸重點班表示不服？”

    “不不不，主任你誤會了?！眹狸蓜C連忙擺手，求生欲極強的他隨便胡謅了個理由，“我、我就是被小貓撓了一下，有點疼而已?！?/br>
    “教室里哪來的貓？”

    他對答如流：“早上碰到的。”

    “那你痛覺感知系統(tǒng)還挺長。”任福國客觀評價，又道：“被撓了最好注重，家貓的話用肥皂水清洗，野貓的話記得打疫苗。”

    “小野貓，有點兇?！眹狸蓜C嬉皮笑臉坐下。

    任福國繼續(xù)拆試卷：“昨天說過了，今天做個小測驗，讓我看看你們高一的知識點忘完了沒有，把資料都收起來吧，別想著作弊?！?/br>
    另一邊。

    目的達成，溫書梨笑的肩膀輕顫。

    得了空子，嚴晟凜痛訴說：“梨子，你就不能輕點兒？”

    溫書梨比了個叉，用行動告訴他，不能。

    與此同時，她的左后方。

    遲川把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碰沈厭，“阿厭，那個女生我好像見過，早上在辦公室外面看到了?！?/br>
    感嘆似的：“小姑娘挺漂亮，緣分啊，你說是不是？”

    沈厭眼皮都沒抬，答非所問：“廢話什么，趕緊做題?！?/br>
    “得得得?！边t川學(xué)著他的語氣，突然想犯個賤，“我成績不好，讓我看看唄學(xué)霸。”

    “行啊?！鄙倌甏饝?yīng)得很快，云淡風(fēng)輕扔了句：“一題一百。”

    遲川：“……”

    可惡的萬惡主義資本家。

    -

    沉浸做某件事情的時間稍縱即逝，很容易忘我。

    九十分鐘的數(shù)學(xué)測驗對重點班同學(xué)來說還可以，大部分人在還剩二十分鐘的時候交了試卷，然后就是靜等下課。

    任福國看人做得差不多了，說：“速度繼續(xù)保持，晚自習(xí)的開學(xué)考試如期舉行?！?/br>
    此言一出，底下一陣哀嚎。

    “行了行了，現(xiàn)在不吃苦更待何時？”

    “測驗成績和開學(xué)考試成績一起公布，我先去改一部分，剩下的時間你們自主復(fù)習(xí)?！彼惶判?，“班長，管理好紀律?！?/br>
    易慎之站了起來，“好的?！?/br>
    領(lǐng)頭羊走后，佛系班長易慎之接班，他講起話來笑瞇瞇的，“大家說話小聲一點，別招來楊姐和大福就行。”

    有同學(xué)比了個“ok”的手勢，“還是班長了解我們，夠義氣?！?/br>
    重點班的人換的不多，三十人有一半相互認識，氣氛還算融洽。

    話落，十班的晨間茶話會拉開序幕。

    經(jīng)過一次魔鬼數(shù)學(xué)測驗的摧殘，嚴晟凜無力地趴在桌子上，“還要考試，我真是服了?！?/br>
    溫書梨補刀：“應(yīng)該還要調(diào)整座位?！?/br>
    調(diào)整座位意味著要換一個新的環(huán)境，以嚴晟凜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性子，最怕碰上安靜沉穩(wěn)專注學(xué)習(xí)的小書呆，指不定多無聊。

    嚴晟凜問：“你們還一起不？”

    “當然。”溫書梨抱住艾蟬：“蟬這么好，我誰都不讓?！?/br>
    “那我咋辦，數(shù)學(xué)這一科就要了我的命。”

    “自求多福?！?/br>
    “……”

    艾蟬露出不失禮貌的微笑：“想開一點啦，其實學(xué)習(xí)很簡單的?！?/br>
    嚴晟凜語無倫次：“拜托，你們一個…上課睡覺都能考前十，一個…跳級智商高達一百五的天才，對你們來說當然簡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