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下捉婿,我捉到皇帝了 第2節(jié)
“少爺,您怎從船艙出來了,日頭已出,外頭曬得很?!眮淼氖俏黄羓iejie,她走到幾人面前,直接張開手中帕子,擋在他額頭處,這下就連那位小娘子的視線也擋住了。 很顯然,這船上坐的壓根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而是位少爺。 這便是江南首富余家獨子余心樂了。 余心樂頓時什么也看不到,悶悶不樂,聲音也變得低沉:“我想買她的梔子花?!?/br> 漂亮jiejie笑道:“確實已是梔子盛開的季節(jié),少爺請放心,京城家里早就給您種上了,都是早些年從咱們平江府的家里移栽過去的?!?/br> 余心樂面上這才稍微好看些許。 漂亮jiejie又勸他:“少爺,先進去吧?!?/br> “娘在做什么?” “李大人派人過來,想請老爺夫人過去一敘,恐怕不得不去,夫人叫婢子來告訴少爺……” 漂亮jiejie忐忑說完,果然余心樂又不高興了。 這位jiejie與方才那位書童對視一眼,看著余心樂,想勸,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這一路,確實是委屈他們少爺。 余心樂又何嘗不知他們難做呢? 他最終“哼”了聲,轉(zhuǎn)身回了船艙。 兩人松口氣,付銀錢與那小娘子買了一包的梔子花,還把整船的吃食都給買下,護衛(wèi)將吃食搬運過來,小娘子便撐著船暈暈乎乎地走了。 兩人則還留在甲板。 年長些的這位漂亮jiejie是余夫人的貼身大丫鬟,名叫曉寒。 少年是余心樂的書童西園。 曉寒將梔子花遞給西園,叮囑道:“千萬看好少爺,一定不能下船,我陪夫人去李府,我們午后便能回來,如何都要哄好少爺,再有十來日,咱們便能到京城,一切就都好了!” 西園也有些蔫,他點頭應下,又不平道:“好心也有錯?長得俊也有錯?我們少爺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幫那個忙!說起來也都是官家小娘子,怎么做出來的事,都跟土匪似的?!” 曉寒自也不悅,聞言也不由暗咬銀牙。 但她年長幾歲,勸說西園幾句,兩人便分開。 西園抱著梔子花回到船艙,天氣漸熱,余心樂怕熱,窗下擺了冰,不時有白色輕霧冉冉升起,輕霧中,余心樂單手托腮,懶懶地在看一本書,影子落在雕著孔雀的窗格上,窗外的晨光柔軟地落在他的面龐,隱隱約約有只孔雀模樣,一時間他竟也不舍得打斷這室閑適。 余心樂翻過一頁書,手還托著臉,卻是抬眼看他,問道:“怎么,兩人商量好要怎么關我了?” “……少爺?!蔽鲌@走到近前來,心疼道,“少爺,您受苦了,但曉寒jiejie說的也是,再熬十來天,咱們到京城就好了!” 這里沒有外人,余心樂終是將面前的書推開,煩悶道:“誰知到了京城會不會變好!那姓王的,她姑姑是在宮里當貴妃的,到了京里豈非更容易逼婚?!” “不會的少爺!咱們京里也有人??!” 余心樂嗤笑,他們家京里的那些人? 算了吧! 那些人能不拖他們后腿就不錯了! 再說岸邊那些人,好不容易看到個影子從船艙出來,瞧著甚是曼妙,結(jié)果被人家家仆擋得個嚴嚴實實,什么也沒看著,心里那個恨,那個可惜啊! 同時,他們也更堅信這是位小姐。 否則何必擋得如此嚴實呢? 等到那撐船的小娘子回來,大家趕緊招手叫她過來,說是買吃食,實際是問那小姐的來歷。 小娘子這會兒都還沒回過神來呢。 她長這么大,在水上做生意也有五年,也算是見過世面,卻是頭一回見到那般相貌的人。 此時被人一通問,她紅著臉,喃喃道:“他、他好像是天上仙宮里走出來的人……” 大家只當是“她”,更為興奮,再問他們從何而來,說的是哪里的話。 小娘子想了想,說道:“似乎是從平江府來?!?/br> 那吳儂軟語的腔調(diào)再不會錯。 頓時,窗邊就跟燒沸的熱水一樣。 在這鍋沸水之外,角落離碼頭較遠的窗前也站有兩人。 這兩人身穿相同黑衣,其中一人身量頗高,另一人雖矮卻壯實,面上都戴黑色的鐵制面具,將面容完完全全地遮了去,茶樓中與他們一樣打扮的還有四五人,這也是清和縣特有的風景,眾人早已見怪不怪。 畢竟鏢師是踩在刀尖上賺銀子,行走江湖,仇人眾多,這也是為了保護各位鏢師。 除非人死,否則在外,鏢師的面具從不摘下。 這兩人同樣看著碼頭邊的船隊,只是他們很安靜。 瞧見有一對華貴的夫婦被簇擁著下船,再上轎子離開,矮壯那人才用極低的聲音說:“能叫清和縣這個二愣子知縣不顧閑話也要去請的人,又是從平江府而來,恐怕是平江余家,據(jù)聞這二愣子早年與余老爺是同窗,兩人關系親近,也多虧余老爺資助才能進京考學?!?/br> 他身邊的人,不置可否,不言一語。 “殿下,若想順利回京,恐怕少不得要在余家身上做一做文章。” 身邊之人依舊沉默,他在看那艘船。 窗邊的“菡萏”不時隨風盛開,隱約還有梔子花香被揉進風中傳來,有道托腮的慵懶影子落在竹制窗簾上,似乎影子也覺得極為沒趣。 忽地,那影子轉(zhuǎn)過臉。 隔著那道竹簾,兩人仿佛遙遙“對視”。 影子“看”了會兒,無趣地收回視線,拿起茶盞喝茶。 他拿起窗邊放涼了的稍顯苦澀的茶水,也啜了口。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這篇超甜,希望寶子們看得開心~ 第2章 倒霉孩子 也是他喝茶的功夫。 那小窗中忽地扔出個小竹筒,竹筒上吊著繩子,一寸寸地往下放,竹筒落至水面時,抓住繩子的手與手腕也出現(xiàn)在窗外。 一截天水碧色的衣袖,襯得手腕雪白。 竹筒漸漸沉進水中,有個簪著碧綠玉簪的小腦袋也冒出窗戶,他一心一意盯著水面,倒是瞧不見面龐,只見他手腕用力,竹筒搖搖晃晃地裝了大半的水。 窗戶在船的末尾,恰好是個死角,也就只有角落里的他們倆瞧見個側(cè)面。 眼看他要把竹筒再拉回去時,窗內(nèi)傳來著急的聲音:“少爺!讓小的來!您小心落水!” 那小腦袋倏地收回,似是被人給拉回去的,多虧他們倆習武,耳力極佳,遠遠地還能聽到他不滿嘀咕:“河里有水妖不成?!我不過弄點水養(yǎng)梔子花罷了!” “哎呀!少爺!您沒瞧見碼頭有人在洗衣服呢,這水會把花給養(yǎng)死的!” “……真的假的?!快倒掉快倒掉!” 那竹筒果然被扔了出來,漸漸往岸邊飄來。 窗邊很快也就沒了動靜。 趙酀放下茶盞,嘴角扯了扯,同樣是極低的聲音:“余家小姐?” 身邊的人,是他親信鄧容,笑了笑,倒是認真說道:“余老爺名余安和,行事向來高調(diào),即便我甚少打聽平江府事,也知道余家僅有一子,名為余心樂,并無女兒,此子同樣很高調(diào),性情張揚,在江南很有名聲,很受追捧?!?/br> 趙酀不再多言。 鄧容卻知,這代表他們殿下已經(jīng)在思考這件事。 他索性又繼續(xù)道:“殿下有所不知,余安和的妻子,是程文祥的大孫女?!?/br> 趙酀眼露一分興味:“程文祥為何會將孫女嫁與一介商賈?!?/br> 這倒不是趙酀瞧不上商賈,相反本朝商人的地位已是高上許多,本朝開國時極為艱難,若不是開放鹽引,經(jīng)由這些商人四處奔波,又如何充實國庫? 偏偏有些人就愛自詡清高,自己沒本事,還愛瞧不上這些真正做了實事的。 例如程文祥。 程文祥是禮部尚書,是朝中出了名的“清貴”,鼻子都快要朝天了,連他趙酀都看不上,更何況一個余家。 鄧容便翹了翹嘴角,也有些嘲諷地說:“這其中自是大有文章,程文祥曾經(jīng)收養(yǎng)他們族中一位孤兒,一力支持他讀書考學,就連先帝都贊程文祥‘仁厚’,這位孤兒便是現(xiàn)在的程四老爺。 “程四老爺成年后,程文祥為其娶山西林家的女兒為妻,只可惜這位原配誕下女兒便已過世,十多年前程文祥被安排外放平江府,程文祥說是‘喜愛’余安和的人品,將這位孫女嫁給余安和,也就是如今的余夫人。待任滿回京,程文祥轉(zhuǎn)頭又給程四老爺娶了新的媳婦兒,也是位大商賈的女兒?!?/br> 趙酀的手指摩挲著茶盞,心中到底冷笑一聲。 這程文祥倒是打的好主意,瞧不上商賈,又貪婪商賈的錢,嫡親的孩子不舍得,特地撿了個回來,一個又一個地娶,那山西林家也是出了名的巨富。 難怪程文祥能得先帝夸贊,如今又能扒上趙瓊,原是一路貨色。 他不再看余家船只,這余家到底是與程文祥有所關聯(lián)。 他趙酀再不濟,也不至于淪落至此。 他總有法子回京,再多人的阻截與刺殺都沒用處。 他欲與鄧容離開,卻見茶樓里進來個眉清目秀的少年,身后還跟了名護衛(wèi)。 少年站在門口,直接高聲問道:“此處可有對清和縣熟悉,且能說會道之人?” 眾人趕忙回頭看去,立即有人認出:“哎喲!這不是方才從船上下來的小公子?” 少年笑道:“我哪里是什么公子,我是我們少爺?shù)臅?,我們少爺初來清和縣,想聽些稀奇的,可有人愿意與我去船上?” 少爺??不是小姐??? 大家都很失望,但很快他們就振作起來,畢竟那樣的船只當真極稀罕,哪怕是少爺,他們也愿意去看看啊,許多人搶著去。 少年很挑剔,選來選去,最終選了三位年輕男子,均是衣著整潔,相貌也干干凈凈,帶三人走前,他又從身后的護衛(wèi)手中拿來個小包裹,他笑道:“多謝各位善心,只是咱們需要的人有限,諸位也辛苦了,這些便當請大家吃茶,還請諸位不要嫌棄?!?/br> 他將包裹遞給為首之人,帶上那三名男子與護衛(wèi)便走。 余下的人傻了眼,過了會兒的功夫才打開小包裹,一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好大方的人家! 這下茶樓里就更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