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下捉婿,我捉到皇帝了 第94節(jié)
余心樂又被欺負哭了。 來時, 他打算得很好,看過趙酀,他要立即回家, 到家剛好趕上吃晚膳呢,他想念他娘親手做的平江菜。 哪料,趙酀太欺負人。 等他再醒來,已是次日清晨。 帳子里暖融融的, 余心樂舒服地打著哈欠,緩緩睜開眼, 趙酀自然已不在,此時他正在崇政殿里忙著朝政呢, 余心樂在床里打了幾個滾, 翻身抱住身邊趙酀的枕頭,將臉埋在里頭。 帳子里還有昨晚遺留的味道, 枕頭上更全是趙酀的氣息,想起昨夜的事, 余心樂的臉不禁微紅, 他攥起拳頭, 將枕頭當作趙酀, 用力捶了許多下, 又抱回懷里,平躺回去, 看著帳子頂傻笑。 直到帳子外傳來躡手躡腳的腳步聲, 恐怕是宮女jiejie來瞧他醒了沒。 他才開口叫人。 余心樂用過早膳, 便帶著西園、劉小武出宮回家, 沒許人去告訴趙酀。 走前, 他留了張紙箋。 他聽說有幾位辦事不力的蜀地官員今早已被押解至京, 趙酀此時肯定很忙,怕打擾趙酀干正事,不許人告訴,可是又有誰敢真的不與趙酀說一聲呢? 趙酀確實很忙,崇政殿座下,坐了十好幾名官員,正商量蜀地這幾位官員的事,能這個時候就被押解回來,可見是陛下連悔改的機會都不給,畢竟大部分官員都還留在蜀地,戴罪辦差呢。 這幾人犯了大事,蜀地地動,是為天災,然而后續(xù)無論是開糧倉發(fā)糧,抑或對百姓的救助,沒一個能夠做到及時,甚至因為他們的拖延,多死很多人,這便是人禍。 畢竟是大事,趙酀哪怕心里早有主意,肯定也要與這些近臣商量一番。 座下大人們則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陛下登基幾個月,他們這些幾乎每日都與陛下相見的人,基本上也將陛下的性子摸了個□□成,說好聽點,那是氣勢威嚴,說直白點,陛下就是個修羅性子??! 遇到這種事,陛下如此生氣,還要他們說處置辦法,他們誰敢說? 說錯了可怎么辦? 然而陛下在上頭虎視眈眈,大家再害怕,也只好顫顫巍巍地說想法,恰好先帝的時候也發(fā)生過地動,當時也處理過一批當地官員,他們想著,拿先帝的做法來說,總不會有錯吧! 于是就有人建議,摘了他們的烏紗帽,流放三千里。 其實這已是很重的罪,先帝在位二十年,從未處死過任何官員,最嚴重的不過流放三千。 哪料趙酀怒極,趙酀將奏章狠狠擲落地面,不等大家下跪請罪,他已是冷冷道:“朕五歲時,賊人誣陷,貶為庶人,流放嶺南,亦是三千!” 尊貴如他,這樣無辜,都能貶為庶人,流放三千。 多少條人命在那些官員手上,又不知還貪了多少銀子,就這樣,焉敢提流放三千? 大家都聽懂其中的意思,嚇得紛紛跪伏地面,個個顫抖不已,求饒都不敢,殿中安靜至極。 趙酀冷眼看著這些人。 他知道,依舊有許多人不服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前太子,也有許多人陰奉陽違,朝中關系錯綜復雜,世家、士林、皇族,哪個都不好辦,若不是這幾個月,他作風過于嚴厲,恐怕這些人還有的鬧。 這次也是個契機,他非得要叫這些人知道,如今到底是做主。 更何況,那些官員草菅人命,不把百姓的命當作命,他豈能輕易放過? 趙酀又道:“天|朝上國,人才濟濟,最不缺的便是人,若是沒本事,就給朕趁早滾!” 這些跪著的二品、三品官員,從前還自詡高貴,如今卻覺得,陛下是說真的,若有不好,他們恐怕真要被摘了烏紗帽先滾蛋! 趙酀還要發(fā)火,卻見殿外有小太監(jiān)的身影一閃而過。 很顯然,那小太監(jiān)剛來便發(fā)現氣氛不對,已是想要溜,趙酀立即認出他是長樂殿的人,不悅道:“進來??!” 小太監(jiān)抖著腿走進來,跪下給趙酀行禮。 趙酀瞧見他手上的紙箋,深吸口氣,示意身邊的大太監(jiān)下去拿。 大太監(jiān)腿肚子也在發(fā)抖呢,輕手輕腳地拿來,彎腰遞給趙酀。 趙酀打開薄薄紙箋,上頭是余心樂張揚歡樂的字跡—— 我回家啦! 忙完來接我,我們去見太后娘娘! 僅是字跡,趙酀便能想到余心樂寫紙箋時的表情,想起那沐浴在陽光下,滿臉皆是溫軟甜蜜的笑意,趙酀不覺也跟著翹起嘴角。 一旁的大太監(jiān)瞥到陛下陡然變化的情緒,先是松了口氣。 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余少爺留的紙箋! 謝天謝地,謝謝神佛余少爺親自降世??! 否則,他還真怕,今天這殿里的官員,陛下真要殺幾個,方才陛下確實動了殺心! 說也奇怪,趙酀也沒再說什么,那些趴在地面的官員們更不敢抬頭,看不見趙酀的臉,偏就是覺得殿中氣氛已然改變。 趙酀已是將紙箋小心放在桌面,又冷笑一聲,道:“朕給你們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后再議!都給朕滾!” “是!”官員們慌忙爬起來,打算去隔壁側殿好生商議一番,萬不能再惹怒陛下。 趙酀又開口:“吳懿留下。” 吳懿是新任禮部尚書,是趙酀的人,然而此時,留禮部尚書作何用? 大家心中詫異,卻也不敢久留,后退離開。 趙酀留下吳懿,是問一些大婚事宜。 既然小祖宗松口愿意跟他去看母后,想必他很快就能見到余家夫婦,其實他恨不得此時就奔到余府去,好立即確定他的女婿身份,這不是小祖宗不讓么。 余心樂并不知道,母后到底有多喜歡他,這樣也好。 見過母后,小祖宗徹底放下心,到時候母后也能與他爹娘相見。 這么一算,大婚當然就不遠了??! 如今是十月,趙酀剛登基沒幾個月,年號尚未正式更改,正待正月初一。 若能在正月初一那日大婚,便是最好,這么一算,時間已經很緊迫,趙酀越想,面上笑意便越足。 吳懿心中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陛下在高興什么? 方才還那樣嚇人。 這邊廂,余心樂近一個月未歸家中,雖也沒少了見面,爹娘亦是非常想念,程清暉果然親手給余心樂做了一桌他最愛吃的菜。 趙酀在宮中處理那些蜀地官員的事,余心樂知道他沒空出宮來找自己,便在家悠悠哉哉的,順便想想見了太后娘娘要說些什么。 悠哉沒幾日,他便發(fā)現爹娘有煩惱。 他爹娘素來把他當作孩子,除非是迫不得已,或是實在是余心樂不得不知,很少與他說家中難事。 余心樂也不問他爹娘,直接去找西園的娘。 西園的娘親本也不敢說,被余心樂一忽悠,便實話實說,為的還是皇商的事。 原先,余安和是打算走那位魏郡王的路子,只是好像是那位明珠郡主還真的去了蜀地,方狀元卻不想娶他們家明珠郡主,總之這件事鬧得挺難看,魏郡王府上情緒不佳,如今已不見客。 關鍵時候,他爹沒搶到皇商的名額。 皇商的事是由六尚局負責,最終名單尚未公布,但他家已然是沒了希望。 還是那句話,也不是真的就差這個名額救命,余安和卻也為此付出許多,最終還是沒能成功,夫妻倆心里都不是滋味。 余心樂知道此事,心里也不舒服。 這事兒還是拼背景,大言不慚,余心樂認為他才是背景最大的一個,畢竟他能直接通天! 倘若還以為趙酀是狀元郎,他好意思拜托趙酀去找皇帝陛下。 如今趙酀自己就是皇帝,余心樂反而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朝中事情那樣繁忙,皇商這種小事,估計也只有最后確認時才會與趙酀說一聲,趙酀哪里會在意,余心樂怎么能拿這種小事去麻煩趙酀呢。 而且—— 余心樂自己也是男子,雖是活得肆意爛漫,卻也不是那種只愿依賴他人的無用之人。 余心樂這些天都沉浸在甜蜜中,都沒顧得上思考這些。 如今面對這些現實,余心樂覺得,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余心樂從來自信,他亦是覺得自己極為優(yōu)秀,沒有什么配不上趙酀的,他們就是天生一對! 他亦沒有很強的功利心。 只是,世人有那么多張口,他還是希望在外表現出來的自己能夠更優(yōu)秀一些。 他希望,即便沒有趙酀這個背景,眾人提到他的名字亦是贊揚與敬仰。 他自己便想成為一棵可供人依靠的大樹。 那么,他能做些什么呢? 爹娘疼愛他多年,他要如何才能幫爹娘拿下這個皇商資格? 余心樂暫時還想不到好法子,不過他專門去跟父母提了這件事,得知明年年后才會定下最終名單,他松了口氣,笑道:“還有兩個多月呢,不一定就輪不到咱們家,我也會想法子的!” 兒子既已知道,夫妻倆自然不會潑他冷水,樂呵呵地表示相信他。 但余安和還是道:“你還是個孩子呢,爹娘只盼你高高興興的。對了,何時打算回國子監(jiān)讀書,前幾天在街上碰到章公子,人家還問起你呢?!?/br> 國子監(jiān),余心樂是不打算再回去,不過趙酀說帶他去看其他書院! 找到心儀的,他好好念書就是,不論如何,進士還是要考的! 琢磨著自己的人生大事,沒幾日,余心樂沒想到,他尚未見到太后娘娘,倒是先見到真正的方狀元! 趙酀使人到望吉書齋遞消息,說還在桂花胡同的那間小宅子里等他。 多日不見,余心樂自是無比想念,立馬出門。 他推門進去,一眼看到趙酀,立馬跳起來,直接跳到趙酀身上,雙腿盤住趙酀的腰,就連趙酀也沒想到。 余心樂話還沒說上一句。 “哈哈哈哈哈!” 他便聽到小院里的笑聲,余心樂僵住,趙酀笑著搖頭,已有名年輕男子從趙酀身后走出,朝余心樂拱手,笑道:“在下方博,見過余少爺!” “…………”余心樂不禁臉紅,一時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哈哈!”方博又笑,“余少爺不必如此,其實那日你來客棧時,我就在墻里頭的密格里躲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