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云見日[火葬場] 第6節(jié)
她睫毛顫了顫,耳朵一下紅了,然后趕緊移開眼神,找了套長袖高領(lǐng)的衣服穿上。 芳姨看到她醒了,趕緊和她說:“寧岫小姐,徐先生讓人送了條裙子過來,就在客廳里,你快去看看吧。” 寧岫輕輕頷首,然后去了客廳。 毫無心里準備的,一條如浮光躍金海面的藍色抹胸紗裙撞進她的眼底。 在明媚的日光下尚且如此仙氣靈動,到了夜晚就更不用說了。 寧岫被驚艷得心尖一顫,然后拿起手機給徐逢玉發(fā)了條微信。 「裙子很漂亮,謝謝?!?/br> 徐逢玉這次倒是很快就回復了。 「我從早上等到現(xiàn)在,就等來一句謝謝?不多跟我說點什么?」 僅僅是看著這句話,寧岫就能讀出他語氣里的那種不著調(diào)的痞勁,甚至能想象出他打字時的神態(tài),一定是散漫的,唇角還掛著吊兒郎當?shù)男Α?/br> 她的臉頰又隱隱發(fā)燙。 那邊又發(fā)來一條消息。 「去換上我看看?!?/br> 寧岫回了個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將裙子從假人模特上脫下。 擔心徐逢玉等太久了,她急急忙忙地抱著裙子回了臥室。 好在這件禮服的穿著并不麻煩,她很快就換好了。 藍色的紗裙一上身就像活了一樣,和寧岫本身清凌凌的氣質(zhì)結(jié)合得恰到好處。 若是說剛才是照片里美輪美奐的海面,那就現(xiàn)在就是置身于海邊,親眼欣賞著面前波光粼粼的海景。 寧岫對著落地鏡,拍了一張照片發(fā)過去。 徐逢玉勾著唇角點開,看到她雪白的肌膚上那兩道他昨晚留下來的紅痕,眸色一暗。 指尖覆了上去,喉嚨一陣發(fā)癢。 遲遲等不到他的回復,寧岫心里打起鼓來。 難道他覺得不好看嗎? 她緊張地舔了舔嘴唇,然后鼓起勇氣打了個視頻過去。 幾乎是下一秒就被切斷。 寧岫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瞬間被抽光了所有力氣,但還沒來得及等她難過,徐逢玉的微信已經(jīng)發(fā)到: “寶貝,我在開會?!?/br> 她的一整顆心又跳動起來,比之前更激烈更清晰。 一想到徐逢玉是在那樣正經(jīng)嚴肅的工作會議上偷偷和她發(fā)微信,她的耳根就燙得不行。 舒了一口氣后,她發(fā):「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徐逢玉回:「明晚陪我去參加一個朋友聚會?!?/br> 「好?!?/br> * 第二天傍晚,寧岫接到徐逢玉的微信,簡潔利落的兩個字。 「在哪?」 她臉上揚著淺笑:「我在家?!?/br> 徐逢玉立刻回:「我現(xiàn)在去接你?!?/br> 寧岫回了個好,然后起身去衣帽間換上昨天那件紗裙,戴上那條藍寶石項鏈,拿了一個白色的包包做搭配。 等她穿戴整齊后,徐逢玉的微信也到了。 「下來。」 她將手機放進包里,然后坐電梯下到負一層。 遠遠地就見徐逢玉單手插兜,散漫地靠在黑色大g上,冷白的脖頸微低,眼皮透著懶淡。 什么也沒干,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加快腳上步伐,朝他走去。 徐逢玉聽到高跟鞋的聲音,慢條斯理地撩起眼皮,視線跟著掃了過去,隨即眼底閃過一抹滿意的笑意。 比照片上還要漂亮許多。 隨著走路的動作,裙擺猶如微風在海面上拂起層層漣漪。 轉(zhuǎn)眼間,寧岫已經(jīng)在他面前站定,略帶疑惑地問:“你怎么不在車里等?” 徐逢玉臉上掛著閑散的笑,聞言挑了挑眉梢:“怕你找不到?!?/br> 寧岫聽出他語氣里的哂笑,小巧的下巴揚了起來,神情帶著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嬌嗔:“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找不到?” 更何況他的車牌號還是她的生日。 在一起不久后,徐逢玉買了這輛大g,隨口問了她一句選那個車牌好,她搖了搖頭表示選不出來。徐逢玉卻盯著她笑了下,說那就0401吧。 0401,她的生日。 在他一眾連號的車庫里顯得尤為突出。 看到她臉上浮現(xiàn)出少女的嬌俏,徐逢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好心情地揚了揚下巴:“是我想快點見到你,行了吧?” 這話一出,他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滯了下,笑意立刻冷了下去,但寧岫沒有察覺到,聽到他如同表白一般的話語,臉燙得不像話,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他側(cè)身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吧?!?/br> * 很快,車停在一個名叫玖館的私人會所門口。 泊車小哥立刻上前迎接,徐逢玉干脆地將車鑰匙扔給他,簡單的動作竟然也讓他做出一股不羈隨性的氣質(zhì)來。 寧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眼底的愛慕更深。 徐逢玉的手摟在她腰側(cè)掐了掐,眼尾挑起一抹戲謔:“發(fā)什么呆,走啊。” 寧岫眼睫顫了一下回過神來,迅速調(diào)整好狀態(tài),不想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是因為看他看到失神。 經(jīng)理熱情地在前面領(lǐng)路,帶著他們進了頂層的包廂。 里面已經(jīng)到了不少人,門一開,齊刷刷地看過來。 一見來的人是徐逢玉,中間那個寸頭立刻熱絡地過來打招呼:“逢哥,來啦!” 徐逢玉漫不經(jīng)心地應了句,然后牽著寧岫的手準備進去。 寸頭看到她后,臉色一下變了,似乎沒想到徐逢玉會帶她過來。 換上一副客套的表情:“喲,寧小姐也來了。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吧?!?/br> 寧岫當然記得,這幾年徐逢玉不時會帶她一起參加朋友間的聚會,十次里八次都有他。 她揚起一個禮貌性的微笑:“你好,丁先生?!?/br> 寸頭名字叫丁浩,他立刻哈哈笑了兩下,瞄了一眼徐逢玉的臉色,嗓門很大:“不用那么見外,和逢哥一樣叫我浩子就行!” 寧岫抿起唇線淺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丁浩先開口喊她寧小姐,現(xiàn)在卻要她叫他浩子,顯然不是出自真心,只是看在她旁邊這個男人的面子上罷了。 徐逢玉摟著寧岫往里走,其他人自覺地給他們讓路。 包廂里開著空調(diào),溫度舒適,徐逢玉低下脖頸,親昵地附在她的耳邊問:“熱嗎?要不要把外套脫掉?” 寧岫坐下后也覺得有些熱,于是輕點了下頭。 徐逢玉幫她把外套脫下,隨手扔在旁邊的一張空的單人沙發(fā)上,一個年輕的男生原本想坐下,看到后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訕訕地重新找了張矮凳。 包廂內(nèi)的眾人從一進門就很關(guān)注寧岫,因為她是徐逢玉帶來的女人,這下外套一脫,猶如大海的紗裙和頸上那條藍寶石項鏈瞬間展露無疑,加上她清冷脫俗的氣質(zhì)。 一時驚艷聲四起。 眼尖的已經(jīng)認出是某頂奢品牌最新一季的高定,羨慕極了,一人一句地夸起寧岫來。 就在這時,包廂門突然被打開。 一個高挑優(yōu)雅的身影走了進來,是朱槿。 包廂里的男男女女倏地圍了過去,有幾個人手里還拿著禮炮,禮花從朱槿的頭上散落,伴隨著一聲聲歡迎回國。 寧岫被迫在一剎那接受兩個消息。 一是朱槿已經(jīng)回來了,二是今天這場是朱槿的接風宴。 她心一緊,立刻看向旁邊的男人。 徐逢玉還是那張漫不經(jīng)心的臉,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朱槿撥開人群,手里還拿著一杯香檳朝他們走來,定定地看著徐逢玉,挑了下眉梢。 徐逢玉散漫地掀起眼皮,松開一直搭在寧岫腰側(cè)的手,拿了杯酒和她碰了一下:“歡迎回國?!?/br> “謝謝?!敝扉刃α诵?,然后看向?qū)庒叮暰€在她白皙的肩頸上頓了下,“寧岫,好久不見。” 寧岫努力維持臉上的笑容,和她對視:“好久不見?!?/br> 簡單地打過招呼后,朱槿沒多停留,走去和其他人寒暄,舉手投足十分大方自信。 徐逢玉懶懶地靠在沙發(fā)上,領(lǐng)口松垮,神色是一貫的吊兒郎當。 寧岫淡然地喝著果汁,其實如坐針氈。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帶她過來,參加一個在眾人眼里和他有過曖昧的女人的接風宴,是什么意思。 是覺得她不會在乎嗎?還是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不一會,又有一人進來了。 是王語潼。 看到徐逢玉身邊的寧岫時,她臉色微變,隨即朝朱槿走去,激動地喊:“朱槿姐!你怎么一去美國就去了那么久,也不回來,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