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云見日[火葬場] 第17節(jié)
“我會一直期待您的下一個作品,不管是工裝還是家裝?!睂庒堵曇羧岷停缓笥盅a充道,“真的,我不是因為您是領(lǐng)導(dǎo)是大師就故意奉承您,是真的出自真心,喜歡您的作品。” * 晚上八點多,徐逢玉來接寧岫。 “每天都加班到這個點,累嗎?” 寧岫一坐上后座就聽見他問,然后小幅度地搖了搖頭,微笑著說:“不累?!?/br> 徐逢玉注意到她臉上不同尋常的興奮,低笑一聲問:“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這么開心?” 寧岫立刻和他分享:“我今天和段老師一起吃飯了,他還夸我工作認真有天賦,我特別喜歡他——” 這話一出,副駕駛的林秘隨即嗆了一口口水。 寧岫意識到自己的有歧義,忙不迭地解釋:“就是段承鴻,一個很厲害的室內(nèi)設(shè)計師,像老師長輩一樣。” 徐逢玉看著身邊女孩因為慌張激動而發(fā)紅的臉,以及那剔透盈亮的瞳孔,唇角不禁勾起一抹不淺的弧度,姿態(tài)悠閑:“我知道?!?/br> 段承鴻大名鼎鼎,更何況他還和他談過幾次合作,自然不會誤會什么。 寧岫這才恍然大悟,承鴻設(shè)計事務(wù)所就是根據(jù)段承鴻的名字來起的,根本就不用她對他的身份解釋什么,話題倏地一轉(zhuǎn):“我當時就是因為看到他的作品才想學室內(nèi)設(shè)計?!?/br> 琥珀色的眼珠轉(zhuǎn)了下,她直接拿出平板,點開她收集的段承鴻的家裝作品,一個一個的和徐逢玉分享起來。 一講起自己感興趣且專業(yè)的問題,她就如江水般滔滔不絕,全副心思都在設(shè)計圖上,完全沒注意到身旁的男人在頻繁聽到“溫馨”、“家庭”、“美好”這類詞匯后,逐漸沉下去的臉色。 寧岫忽地想到什么,抬起眼看他:“你喜歡什么樣的裝修風格,我先參考一下,周末我就有時間可以畫玉灣壹號那套房子的設(shè)計圖了。” 徐逢玉右手支在中央扶手上,眼皮微低,拇指按揉著太陽xue:“你喜歡就好,不用考慮我。” 聽到這話,前排林秘的后背瞬間一緊。 寧岫卻沒聽出他的深意,以為他是累了以及對裝修風格不在乎,于是點點頭:“嗯,那我到時候畫好初稿再跟你說?!?/br> * 日子又過了兩天,寧岫來到咖啡吧接一杯咖啡提神,然后繼續(xù)下午的工作。 卻沒想到在這里遇見朱槿。 雖然倆人都在承鴻工作,但是因為部門不同,朱槿負責的是工裝,所以很少碰見,倒也相安無事。 寧岫接完咖啡打算走,朱槿卻走過來,同時揚起一個優(yōu)雅大方的笑容:“寧岫,好巧啊。你來承鴻一個月了還適應(yīng)嗎?一直都有聽到你們部門的設(shè)計師夸你工作仔細努力。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盡管找我。” “不用了,謝謝?!睂庒兜穆曇敉钢环N疏離冷淡的感覺。 朱槿比她早入職不了多久,此刻卻要在她面前拿捏著前輩的身份,不免可笑。 說完這句話,寧岫沒再繼續(xù)浪費時間,轉(zhuǎn)過身就走,朱槿踩著恨天高,忙不迭地跟在她后面喊她。 在肩膀突然多出一只女人的手時,寧岫心里猛地出現(xiàn)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 果不其然,她一側(cè)過頭,就見朱槿身子搖搖晃晃的伴隨發(fā)出一聲尖叫,手上的熱茶也剛剛好盡數(shù)潑在她的肩膀和胸前。 她被燙得肩膀瑟縮了下,然后連忙脫下身上的針織開衫。 她里面穿的一件吊帶裙,可以明顯地看到鎖骨周圍的一圈肌膚已經(jīng)發(fā)紅。 朱槿立刻擔憂地道歉:“對不起啊寧岫,你走太快我一不小心崴到腳了。” 寧岫完全沒想到朱槿二十幾歲的人了還會玩這種幼稚的把戲,一時無語到不知道該不該和她計較。 當務(wù)之急是先去處理燙傷,她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地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朱槿卻刻意拖住不讓她走,嘴里一直說她不是故意的。不少人的視線掃了過來,她表演得更起勁了,似乎自己才是受傷的那個,語氣里帶著哭腔。 就在這時,一聲嚴厲的呵斥突然響起。 “朱槿,你沒看到她皮膚都紅了一片嗎?還在這里哭哭啼啼,懂不懂什么叫輕重緩急?” 手上的力道立刻松了,寧岫循聲望去,就一個氣勢極強的女人朝她們走來。 是段董,也就是段承鴻的妻子段儀清。 段承鴻負責設(shè)計,而段儀清和兒子段如珩負責公司的管理。 寧岫來不及道謝就匆匆往洗手間趕去,打開水龍頭,將杯里的咖啡倒掉洗凈,然后側(cè)下上半身,將一杯杯冷水不停地沖在紅熱的傷口上。 還好不是燙很嚴重,用水沖過后,她打算回辦公室找同事借燙傷藥膏。 “傷口怎么樣?”段儀清冷靜沉著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給你拿了管燙傷膏,你看用不用得上,需要去醫(yī)院的話,我讓司機送你?!?/br> 寧岫轉(zhuǎn)過身子,溫和地笑了笑:“不嚴重,我拿藥膏涂一下就好了,謝謝段董。” 就在她轉(zhuǎn)過去的一瞬間,段儀清忽地眼神一變,死死地盯著她胸前的一片肌膚,牙關(guān)緊咬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么。 段儀清的目光掃到洗手臺,那里是剛才被她取下來放在洗手臺上的工牌:“寧岫,你叫寧岫?” 寧岫臉上盡是困惑:“是,怎么了嘛段董?” 段儀清深吸一口氣,看著她的眼底情緒十分復(fù)雜:“沒事,你先把藥膏涂了吧,需要我?guī)湍銌???/br> 寧岫忙擺了擺手,她哪里好意思麻煩大領(lǐng)導(dǎo)來給自己涂藥。 段儀清見她拒絕也沒有堅持,關(guān)心了兩句就離開了洗手間,直接去了段承鴻的辦公室。 “把寧岫的簡歷調(diào)給我?!彼愿烂貢?。 段承鴻一聽就反應(yīng)過來,讓秘書先出去,然后扶著段儀清坐下:“你見過她了?” “你之前見過她為什么不和我說?”段儀清語氣有些沖。 段承鴻拍著她的后背順氣,語氣緩和:“你先聽我說,我之前查過她的資料了,她不是孤兒也沒有被領(lǐng)養(yǎng)的記錄。你不能因為她名字里一樣有一個岫字就——” 段儀清打斷他,情緒激動得眼泛淚花:“不是的,我看到了她鎖骨下的胎記,一模一樣,我不可能認錯的!承鴻,她真的是我們的岫岫!” 段承鴻也是一驚,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緊緊地摟著妻子:“你先別激動,我們回家商量,別嚇到她了?!?/br> 段儀清一直點頭,聲音哽咽:“我知道,所以我才沒有在她面前直接說出來?!?/br>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緊緊相擁著:“這么多年,我們終于找到她了……” 作者有話說: 第15章 周末, 寧岫開始動筆畫玉灣壹號那套房子的設(shè)計圖。 雖然徐逢玉說不用考慮他的喜好,但她腦海里還是不斷地閃現(xiàn)出和他有關(guān)的事情來,不由自主地去猜想他會不會喜歡。 好幾個靈感都是因為他冒出來的。 畫得眼睛有些累了, 她決定先休息一下,然后就看到時阮甜發(fā)來的微信,約她出去逛街吃飯。 寧岫想著反正徐逢玉今天應(yīng)該也不會回來,她自己一個人吃飯也是無聊, 干脆答應(yīng)了時阮甜的邀約。 倆人約在下午三點。 先逛街后吃飯, 吃完飯后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 時阮甜看著坐在對面的寧岫, 笑得熱情:“寧岫,我哥來接我,順便送你回去吧?!?/br> 寧岫不喜歡麻煩別人, 嗓音柔和地拒絕:“不用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br> 時阮甜拉住她輕輕支在餐桌上的手腕,繼續(xù)勸道:“你看外面的天都黑了,而且我聽人說最近這附近出現(xiàn)了一個露陰癖的變態(tài), 專門挑我們這種年輕女孩嚇,你要是你一個人回去太危險了, 我也不放心啊。今天是我甜甜美少女約你出來的,我就有這個義務(wù)護送你安全到家!” 寧岫被突如其來的她中二動作驚得一笑,想了想自己的外形確實不足以讓變態(tài)有什么忌憚, 為了安全考慮還是同意了。 她溫聲道:“那就麻煩你了?!?/br> 時阮甜連忙搖頭:“不麻煩不麻煩, 我下次還要約你出來玩呢?!?/br> 沒一會時阮甜就接到微信, 說她哥已經(jīng)到停車場了, 所以倆人一起坐電梯下去了。 時阮甜一邊拉著寧岫一邊大聲喊人:“哥!” 站在車旁的男人抬起頭來, 寧岫微微一愣:“原來時文彥是你哥???” 時阮甜眨了眨眼睛, 看著他們倆人驚訝道:“你們認識?” 時文彥接話:“見過幾次?!?/br> 寧岫點頭。 時阮甜并不知道寧岫的感情狀況, 放在倆人身上的視線逐漸變得揶揄曖昧。 不等寧岫解釋,時文彥就曲起食指敲了她額頭一下。 時阮甜吐了吐舌頭。 時文彥微微彎腰,打算幫寧岫把買的東西拎到后備箱:“我來拿吧?!?/br> 寧岫微笑婉拒:“不用,我自己拿著就可以,東西也不重?!?/br> 時文彥也沒堅持,收回手順勢開了后座車門:“也行,那上車吧,我送你回去?!?/br> 就在寧岫上車的那一剎那,一道冷淡帶著壓迫感的嗓音從背后傳來。 “寧岫!” 寧岫轉(zhuǎn)過身去,就見徐逢玉修長勁瘦的小臂上掛著西裝外套,白襯衫領(lǐng)口開了三顆扣子,寒著一張臉朝她走來。 整個人帶著一股不好惹的野勁,像狼。 徐逢玉長臂一伸,一把將人拉近懷里,寧岫被他結(jié)實的胸肌撞得鼻子生疼。 時阮甜見到這副情景,呆呆地發(fā)問:“寧岫,他是?” 她當然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徐逢玉,她問的是徐逢玉是寧岫的什么人? 寧岫杏眼亮了幾分:“他是——” 一句他是我男朋友沒說完,就被徐逢玉打斷。 “人,我先帶走了?!彼闷鹧燮?,一雙漆黑的眼睛緊鎖著在場的另一個男人,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 時文彥不置可否地扯了下嘴角,然后看向?qū)庒丁?/br> 寧岫感受到身邊男人身上那股濃重的戾氣,心中疑惑卻沒有多說什么,對著時家兄妹笑了笑,然后輕聲道:“那就不用麻煩你們專門送我一趟了,我和他一起回去就行,下次再見?!?/br> 時阮甜也立刻晃了晃手,甜甜地說:“好,拜拜,下次我們再一起出來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