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廢后之子(重生) 第104節(jié)
“姑娘……怎么能讓姑娘破費呢?” “什么破費不破費,你們跟了我一場,我自然該替你們打算的。將來成了親,我也給你們撐腰。若有那不知好歹的待你們不好,我收拾他們?!?/br> “姑娘的情誼,琳瑯記在心里。姑娘和殿下這樣恩愛,我自己心里頭也越發(fā)覺得,應(yīng)該找一個一心待我好的人。否則我寧愿一輩子守著姑娘?!?/br> “嗯?!?/br> “姑娘,用這個匣子來裝這張字據(jù)吧,將來就靠它轄制殿下呢?!?/br> “傻子,你真以為我會憑著這張字據(jù)來轄制他一輩子嗎?男人變了心,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何況是一張紙?” “那姑娘為什么要殿下寫呢?” “不過是留個念想,等到將來有一日年長色衰,君心不在的時候,還能翻出來看看?;叵肫鹉晟贂r,也曾有過這樣恩愛的時光,聊慰平生。” “姑娘,你還是不信殿下?” “我不是不信他,我是不信男人。我朝那么多男子,有幾個真能做到從一而終,偏我就這樣好命遇上了不成?” “姑娘是有福之人,自然能遇到。” “現(xiàn)在是遇到了。可人都是會變的,他今日說的話是真心,可是明日呢?他是堂堂的煜王殿下,身邊想向他獻(xiàn)殷勤的人可多了,日子久了難免覺得外頭年輕貌美的女子,更有滋味?!?/br> “姑娘美貌,外頭女子誰能比得了?” “我如今是還年輕,可是再過20年,那個時候,焉知他不會喜歡上那些嬌艷的少女。就像我娘,別人都說她容色傾城,讓我爹惦記了這么多年??墒侨缃褚粋€鐘姨娘,容貌雖不是絕色,卻聰慧機(jī)敏,善察人心,我爹爹對她的喜歡也是真的不能再真了?!?/br> “姑娘,那個時候你肯定已經(jīng)生下王府的世子,地位穩(wěn)固。即便有那些鶯鶯燕燕,花花草草,也動搖不了什么。” “唉,又說到生孩子的事。我只要想到這個孩子是我為了地位穩(wěn)固生下來的,就覺得對不起他。算了,不提了,你去休息吧?!?/br> 琳瑯出門,正看見周顯旸站在門外,嚇了一跳。 周顯旸朝她側(cè)了一下頭,琳瑯只好乖乖下去了。心中默念:姑娘,保重。 第148章 周顯旸重新回到院子里, 坐在樹下的搖椅上。 他心里是有些委屈的,明明冒著被皇上責(zé)罰,讓太后傷心的風(fēng)險, 也要實現(xiàn)對她的承諾??墒?,她并不相信。 換了其他女子, 要感激涕零, 歡心雀躍的事情,王妃卻依然那樣冷靜理智地看著。 他想,這世上沒有人有義務(wù)完全理解他, 哪怕是事事以他為重,愿意為他赴湯蹈火的王妃。 明知他正在籌謀危險的事,她都能無條件支持他,相信他??晌í氃谇樽稚?,她是那樣冷靜,冷靜到無情。 他自問:我真的很不懂王妃。王妃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我有資格要求王妃全然信任嗎? 榮相見獨自在屋內(nèi)待了一會兒,覺得不對, 走出臥房門,看見周顯旸一個人安靜在樹下, 隨著搖椅悠然休息。 她不知道剛才的對話被聽了去,走到他身邊蹲下:“有個情況?!?/br> “什么?”周顯旸懶懶的,都沒坐起來, 只是偏了一下腦袋。榮相見以為他是奔波多日,累了, 也不計較。 “我覺得西麟門被破,可能是慶王所為?!?/br> 周顯旸一下子就從躺椅上起來了, 榮相見按著他的手:“你別著急, 聽我說, 這只是猜測?!?/br> 她把那夜的情形,細(xì)細(xì)說給他聽。 “我父親也覺得那個時候西麟門破,實在是太過蹊蹺。你說那些匪徒,怎么就恰巧知道這個時候西麟門防守松懈呢?而且慶王從來不善于演武打仗,卻帶著王府甲兵出來平亂。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像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br> “你的意思是慶王早已知道余湘宜在京中,也知道九門巡捕營盯著我,便留意那些匪徒,借著厲王對付我們的時候,引導(dǎo)他們乘虛而入,坐收漁利?” 相見輕輕點了一下頭:“這原本只是我的猜想,畢竟厲王被陛下斥責(zé),而慶王平亂有功,加了七珠寶冠,已經(jīng)與厲王平起平坐了。你不覺得整件事他的獲益最大嗎?” “他的確一直有利用我和厲王相斗的意圖?!?/br> “而且第二天的表現(xiàn),讓我更加確定了?!?/br> “什么表現(xiàn)?” “平亂后那天早上,慶王和陛下一起用早膳,主動提起余湘宜下落不明,你的嫌疑終難以洗凈。可是當(dāng)陛下透露你早已經(jīng)上書為湘宜請求恩赦后,他的反應(yīng)很奇怪,好像很失望。想來原本是一箭雙雕,坐收漁利的事情,他只得了一半?!?/br> 聽到這里,周顯旸的心沉了下去。 慶王如今是皇貴妃的兒子,也是皇帝登基后生的第一個孩子,深受眷恩,有心于帝位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的目標(biāo)不僅是厲王,也希望把他一起踩下去。 看著周顯旸嚴(yán)肅的神色,相見安慰道:“殿下心中有數(shù),有個提防就好。” 周顯旸自嘲地笑了笑:“剛才你說前半段的時候,我還在想那湖中的女尸是不是慶王放的,為了幫我們洗脫嫌疑,徹底打擊厲王?,F(xiàn)在看來是我錯了?!?/br> “既然不是慶王,那會是誰呢?” 周顯旸沉默片刻:“七皇叔?!?/br> “七皇叔?”榮相見有些詫異,“他不是自來不涉朝政之事,和余家更沒有什么瓜葛,為什么要幫我們?” “你不知道……湘宜和我舅舅一樣,足部都有六趾。那具女尸也一樣?!?/br> “這……”榮相見聽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抱著自己的雙臂,眼神在月色下,越發(fā)的楚楚可憐。 周顯旸拉過她,把她圈在自己懷里,輕輕摩挲著她的手:“這樣的隱秘特征旁人是絕不會知道的,除非是降云軒的人,青樓買賣人口,自然都是要看手看腳看牙口。而且那具女尸身上的衣裳,也和湘宜當(dāng)日的一模一樣。這都是降云軒才能夠安排的事。除了七皇叔,還有誰能讓降云軒為之做出可能會引火上身的事呢?” 榮相見思來想去,越發(fā)覺得不對:“余湘宜真的被救走了嗎?那個死在鳳仙池的真不是她?這世上六趾的人這么少,怎么會恰好出現(xiàn)一具六趾女尸呢?” 周顯旸揉著她的長發(fā),親了親她額角:“你不了解灰鷹,所以才會擔(dān)心??墒俏腋谲娭羞@么多年,多少次命都交托在他身上,才有了今日。我信他,你信我?!?/br> 見他如此篤定,榮相見終于放棄了這個想法。 “那這個六趾女尸……” “大概是早早就備好的,只等需要的時候派上用場吧?!敝茱@旸說這話的時候,都覺得齒寒。 聽到這里,榮相見打了一個激靈。 她雖然從未見過那個女子,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墒且幌氲剿钪?,就像一只被養(yǎng)著,隨時要宰殺的牲口,終于隨著他們搭救余湘宜的計劃,而被推進(jìn)了湖里,就覺得這條人命是枉死在了自己手上。 “我覺得很對不起她。”相見垂下淚來,心里很是難過。 周顯旸貼著她的背,附在她耳邊安慰道:“天下六趾的人那么少,跟湘宜身量相仿的更少。能找到這樣一個人不是幾個月就能做到的。我相信七皇叔多年前就知道湘宜沒有死,很早就在為這出金蟬脫殼之計做準(zhǔn)備,無論我們出不出手,那個女子已經(jīng)注定必死的結(jié)局?!?/br> “可是他之前為什么沒有出手呢?” “也許是害怕吧,他富貴榮華一生,做這件事風(fēng)險太大了。也許他沒有想好怎么救,畢竟他和降云軒太親近,便遲遲沒有行動?!?/br> 榮相見恍然:“如果我們出手,他就不用蹚這趟渾水,倒是符合七皇叔一貫的處世之法?!?/br> 周顯旸揉了揉眉心:“這么多人各懷心思,往這件事上使力,倒把湘宜的死坐實了?!?/br> 榮相見想起中秋之夜,在煜王府門外,陛下的眼神。“那晚,陛下聽到這個消息絲毫沒有詫異,似乎一切都在他預(yù)料之中?!?/br> “看來你原先猜的沒錯,這一切其實都是皇上專門為我設(shè)的局。七皇叔有備而來,是因為他早就從父皇那里知道了這件事,他不敢輕舉妄動,怕被父皇察覺……這就說得通了?!?/br> 他的猜測,正是榮相見根據(jù)上一世看見的那張字條,和近日見聞拼湊出的樣子。 她越聽越膽寒:“那夜陛下痛斥厲王,怪他不分輕重,其實是怪他壞了好事?!?/br> “哼,”周顯旸搖頭無奈地笑,“我們這幾個各懷心思,自以為自己是黃雀,原來都只是籠中的蛐蛐相斗。相見,幸虧你建議我主動向皇上坦白這件事,不然無論我們怎么做,都是最大嫌疑人。不過……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這樣隱秘的信息?” 榮相見抿了抿嘴唇,上次他問,她就沒說實話,這次還是把實話咽了下去:“我猜的。我跟著公主在宮里這么多年,偶然會看到一些皇上的機(jī)密消息,其中就包括余家和化州資料,如果不是你提起,我還真未必能把這事跟湘宜聯(lián)系在一起?!?/br> 相見心里有些愧疚,可是她不敢和盤托出,怕他介意,介意自己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哪怕是上一輩子的事。 周顯旸沒有再追問,只是把她擁得更緊了:“幸虧有你,我才讓灰鷹直接帶走湘宜。倘若我有心再去見她一面,說不定就中了皇上的圈套?!?/br> 榮相見回過身,環(huán)住他的肩膀:“我們?nèi)シ鹛蒙响南惆桑o湘宜祝禱祈福,祝她以后一切順?biāo)?。也給那個枉死的姑娘祈福,祝她下一個輪回,能夠平安喜樂一生?!?/br> “嗯,明日我再派個人去西山祭奠?!?/br> 兩人祝禱完,又給相見的母親上了香,然后才回房。 進(jìn)了臥房,榮相見先上床,睡在里頭,特意留了好大的空位給周顯旸。 心說他在外地跑了這么久,估計都沒有好好睡過。 誰料他自己去翻了褥子鋪蓋枕頭,在榻上鋪好,躺下,一套動作行云流水。 相見心里有點失落,并沒想到他是為了剛才她和琳瑯說的那番話在耍脾氣。 她拿著夜光珠,跳下床坐到他腿邊,笑嘻嘻地推了推他:“你去床上睡吧,我睡這兒?!?/br> 周顯旸眸子深沉,看了她一眼:“不用了,睡吧?!?/br> 相見覺得不對,分別多日,他白天還那樣親密,夜里怎么反倒生疏呢? 她一個人靜靜坐在那兒,雙手把珠子完全包裹住,室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許久沒動靜,周顯旸閉了會兒眼,終于還是忍不住翻過身:“怎么了?” 相見輕聲說:“沒怎么,想挨你近一點。” “分別許久,我怕我把持不住自己,萬一你有了孩子……” 相見嗯了一聲,也許是軍中待久了,他總是能這么清醒克制,她卻沒有他的自覺。 她放開手,溫潤的光投在她臉上,讓她的側(cè)臉看起來有一種悲天憫人的神情。 “顯旸,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像一對尋常夫妻那樣,過些平凡甚至乏味的日子啊?” “我不知道,”顯旸無法給出承諾,“怎么?王妃……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嗎?” 相見抿著嘴,并不計較這話,反而說:“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不過得這么累,睡覺的時候眉頭可以松下來,枕頭下不用放著武器,和自己的親人想見面就見面。” 每一句都說到了周顯旸心里。他坐起身,靠近她,補充了一句:“和自己的妻子,想愛就愛?!?/br> 相見看著他危險又動情的眼神,不自覺地臉上發(fā)燙。她伸手輕撫他眼睛,湊近去吻他。 十多日分別的不舍,劫后余生的慶幸,對來日不明的迷茫,都在頃刻間宣泄出來,像白天在更衣帳中一樣。 第149章 相見伏在顯旸身上, 倒在榻中。兩個人吻得彼此都有些喘。夜光珠滾在枕邊,照亮了他們的眼睛。 “給我兩年時間。”周顯旸眼中帶著欲念,聲音也沾了克制不住的情愫。榮相見輕輕嗯了一聲, 親了親他的鼻尖,右手伸進(jìn)他衣領(lǐng), 一行解, 一路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