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廢后之子(重生) 第117節(jié)
如今見煜王府的侍女來傳話,只覺喜從天降,忙跟著車過來。 見了兒子,胳膊腿都囫圇著,并未挨打受苦,老兩口立即和兒子抱在一起痛哭,盡是重逢的歡喜。 等他們千恩萬謝的時候,琳瑯才告訴他們:“來福膽敢在太后和皇上駕臨之時縱火,這本是死罪。只因未遂,殿下和王妃才網(wǎng)開一面,饒他一命。若不是主子開恩,此事一旦告知皇上太后,你們一家都是個死?!?/br> 來福跪在地上,拼命磕頭:“是……多謝殿下和王妃大恩大德,小的再也不敢了。以后日日為殿下,王妃念佛……” 琳瑯制止道:“罷了,如今快過年了,王妃不忍你們一家子分離,叫你們團圓。只是你們要怎么樣才能報答殿下和王妃的仁慈呢?” 來福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一個小廝,能怎么報答。 他的父母到底是經(jīng)歷得多,忙說:“殿下王妃,有何示下,只管吩咐?!?/br> 琳瑯這才滿意,道:“接下來我所說的每一個字,你們?nèi)硕疾辉S向外人透露分毫?!?/br> “是。”老兩口一聽,王妃是要打聽當(dāng)年楚姨娘之死的舊事,當(dāng)即道:“這事我們可真不清楚啊。若王妃想知道,我們回去打聽打聽就是了。” 琳瑯又問:“那楚姨娘出事那晚,你們都在做什么?” 這話一出,兩個仆人神色都有些猶豫,見琳瑯冷冷道:“不說?兒子不想要了?” 來福父親立即道:“那天晚上,夫人讓我們?nèi)パ討c街的廟里上香,然后偷偷放把火。” 琳瑯詫異:“那延慶街與國公府有何關(guān)系,為何要去放火?” 來福母親眼珠子一轉(zhuǎn):“我猜,那延慶街和國公府都屬于平昌坊,共用一支救火隊!” 琳瑯一聽,打了個寒顫:“你們是說,國公夫人讓你男人去別的地方放火,把救火隊引走了,好讓楚姨娘的院子燒毀了都沒人來救!” “這只是老婆子剛才聽了姑娘的話猜的。當(dāng)年,我們還感慨呢,楚姨娘命不好,本來救火隊離我們只有一條街,說不定來得及救下她。誰知道,那晚救火隊先去了延慶街……” 琳瑯氣得半死,自己親手寫了一張口述文書,叫來福父母按了手印,才放他們回去。 琳瑯回來后,將那對夫婦的話都轉(zhuǎn)述給了榮相見。 相見正躺在熱水里,把一場大雪帶來的寒氣驅(qū)散??粗矍办F蒙蒙的熱氣,臉色紅潤,眼色如霜。 真的是她,很好,接下來就是給她挑一個最痛苦的死法,最痛苦的死期。 因這個想法,榮相見一晚上悶悶不樂。 周顯旸聽說了這事,心里也有了數(shù)。 其實,他早就疑心如此。因為國公府二位姨娘都沒了性命,這件事受益最大的,就是英國公夫人。 所以每當(dāng)相見說國公夫人雖然不疼她,卻對她盡到了嫡母的責(zé)任時,他心中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感。 如果此事是真,榮相見一定會要嫡母的性命。 周顯旸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這世上所有的痛苦與仇恨,不是旁觀者自作大度,慷他人之慨,三言兩語可以化解的。 榮相見洗漱之后,心神不定地坐在妝臺前發(fā)愣。 周顯旸坐在床邊,靜靜看著她。 看她眉目一會兒嚴肅,一會兒舒展,似乎內(nèi)心在進行極大的矛盾沖突。 好一會兒,她終于放棄胡思亂想,打開妝奩盒。那鏡匣子首先立起來,只見鏡面上貼了一張剪紙人像。 人像的眉目,和鏡子里自己的形容,竟然有幾分相似。 相見一下子想起上午,顯旸說要剪美人圖,忍不住笑出聲。 周顯旸這才放心,靠在床架邊問:“怎么樣?我說是美人像吧,還是絕世美人?!?/br> 榮相見抿著嘴,藏笑。 周顯旸忽然有了靈感:“我的下聯(lián)來了……相見鏡中藏相見?!?/br> “字是對上了,意思倒有些差池。” “那有什么辦法?廊下站的,空中飛的,天下有兩個飛雪,可只有一個相見,我只好剪一個出來。你就通融通融吧。” 榮相見心想也有理,便放下梳子,坐到床邊,抱著他的脖子,朝他臉上親了一口。 周顯旸趁勢摟著她的腰倒下:“我的彩頭呢?” 榮相見環(huán)著他脖子:“你想要什么彩頭,我有的,都給你辦到?!?/br> 周顯旸眼珠一轉(zhuǎn):“今晚我想偷個懶。” 榮相見一臉疑惑:“什么呀?” 周顯旸也不解釋,翻了個身,榮相見一聲驚呼,發(fā)現(xiàn)自己伏在他身上了。 “干嘛?” “平日都是我賣力,今晚換你。” 第162章 榮相見笑了, 錘了他一下:“怎么賣力么?” “你自己看著辦?!敝茱@旸躺著,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帳外,火盆里跳動的猩紅與夜光珠清透溫潤的光交相輝映, 正如此刻的他們。 相見漸漸的,覺得體力不支, 又舍不得停下。 她雙手撐在顯旸的肩旁, 想讓他幫幫忙。他卻只顧著自己享受,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榮相見啞著嗓子抱怨:“你真的偷懶到底嗎?” 周顯旸笑道:“你求我?!?/br> 榮相見才不,干脆翻身下來, 周顯旸立即猛地坐起來,相見毫無防備,差點從他身上摔下去,幸而被他雙手穩(wěn)穩(wěn)托住后背。 周顯旸扶起那溫香軟玉的纖細腰肢,聲音暗?。骸巴蹂?,球場上策馬奔騰的勁兒去哪了?” 懷中之人嬌若海棠,伏在他肩頭, 貝齒輕嚙他鎖骨:“這匹馬,實在野性難馴。” 男人肆意地笑:“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真的野性難馴?!?/br> 這一場下來, 當(dāng)真是比馬球場上奔波一天還累,相見脫了力,這樣想著。 “喜歡嗎?”周顯旸冷靜下來, 摩挲著她的背,問她。 相見的情緒還未全然消退, 只是點點頭。 周顯旸笑了:“喜歡就好?!?/br> 大過年的,不想她為了舊事心緒不佳。過去的已經(jīng)不可追, 活著的人, 還要好好活著。 …… 臘月二十九, 周顯旸和榮相見跟隨帝后一起去太廟祭祀。 果然,慶王已經(jīng)替代了往年厲王的位置陪祭。 在場諸人都意識到這一變化,心中各有盤算。 到了大年三十,才真正過起年來。 燃燈時,整個煜王府被照得燈火通明。 用完年飯,守歲。 別人家有的風(fēng)俗,煜王府都行過一遍。唯獨一樣,從宮里宮外,滿城煙花爆竹響個不停,只有煜王府一點爆竹都不放。 滿府下人都放了假,各自回家或出去玩,只有當(dāng)值侍衛(wèi)在崗,飛云飛雪和小南小北也留在身邊。 看著鐘進有意無意地從院子外經(jīng)過,周顯旸忍不住:“你們也去吧?!?/br> 飛云立即喜上眉梢,拉著飛雪打掩護,跟鐘進隔著一個人的距離,一起往外走。 “過了子時就回來,不許在外頭過夜。你們幾個一起去,一起回!”榮相見cao心不已。 偌大的煜王府,頃刻安靜下來。 遠處,爆竹聲聲,更顯得空寂。 兩人坐在花廳里烤火。 閑來無事,相見自己給顯旸點茶,點出滿杯白沫,手都酸了。 顯旸接過,笑道:“難為你。咱們還是下棋吧,免得你還沒守完歲,手就廢了?!?/br> 兩人下了一盤,最后顯旸輸四分之三子。 榮相見已經(jīng)開始揉眼睛了。 可她是打定主意要在新家守歲過子時,便差使顯旸將自己的箜篌抬了出來。 她學(xué)了小半年的逍遙游,終于能完整彈下來了。 顯旸在她調(diào)音的時候,從書房里摸出一支短笛。 “你還會吹笛子?” “只會幾首。這是往日用來傳遞信號的。西秦山林多,地勢險要,喊話又容易被敵軍聽了去,軍士們便以口哨模仿鳥鳴傳遞消息,而笛子能傳遞的內(nèi)容就更多了?!?/br> 榮相見來了興致,抱著箜篌:“你給我吹吹看,我猜猜是什么意思?” 顯旸站在廊下,看著四方天里的細細月牙,兩聲極短急促的笛聲傳來。 “動手!”榮相見迫不及待搶答。 顯旸含笑,又吹了一記嘹亮的,驟然開始,驟然停止。 “停!” 顯旸換了一段低沉的。 “有危險?” “差不多吧,隱蔽的意思?!?/br> 再后來,都是比較詳細的指令,榮相見不懂。 顯旸給她講解了一遍,才問:“逍遙游我也會,不過只會沒有遺失的前半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