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廢后之子(重生) 第140節(jié)
她靜靜躺在那里,衣衫凌亂,星眼比天上的星子還亮,頭發(fā)如草原上的野草,被風吹得如活了一樣,要肆意生長。 他頭一次在相見身上看到如此野性的一面。 不自覺單膝跪在她身邊:“沒人了?!?/br> 相見一只手肘支撐著微坐起身,一手拽住周顯旸的衣領,把他拉得更低,湊到他唇邊:“還算有點人性?!?/br> 周顯旸輕笑:“難怪你一直沒動靜,原來是在心里罵我?!?/br> 說罷,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精致的下頜,深深覆上一個吻。 自從進入草原以來,他們沒有單獨的營帳,都是按照男女分開集體居住,又因為要隱藏身份,想辦法接近桑顏,都沒心思想這歡好之事。 如今陡然有了這樣一個機會,以天為蓋地為席,青草清風為媒,兩人總算是暢快淋漓了一次。 相見抱著火熱的男人,小腿緊緊繃著,被青草輕柔撫過,些微的癢。 她迷離地遙望著滿天不知多遠的星辰,不知道上面有沒有住著什么人,會不會看到他們?nèi)绱朔爬瞬涣b的樣子。若要看到,又當如何想?如此行為真是為人不恥吧! 那又怎樣,此刻天地之間,只余他們二人而已。萬事萬物都已模糊。朝堂紛爭、家國亂局、萬千星辰全拋腦后。 她輕笑著,毫不掩飾自己的快樂,用一種極盡纏綿的聲調(diào),呼喚著牧仁。 周顯旸忽然抬起頭,抵在她唇邊,糾纏著:“牧仁是誰?” “阿如娜最心愛的勇士。” 周顯旸對這個回答很滿意,輕輕含住她粉嫩的舌尖,品嘗了一番,才道:“阿如娜是牧仁唯一心愛的妻子。” …… 榮相見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天邊的晨曦溫暖包裹著她。她靠在周顯旸懷里,與他共乘一騎,回到了部落聚地。 她連下馬的力氣都沒有,被周顯旸抱著,抱進了她們女眷的帳篷。 此刻,與她同住的都已經(jīng)起身離開了帳篷,開始活動或勞作。周顯旸把她放在床鋪上,蓋好毯子,于她額前印下一個吻:“好好睡會兒。” 她懶得回答,眼皮沉得很,只嘴角勾出一個笑,算是送客。 周顯旸輕笑著,走出帳篷,對小南道:“你也好好陪著她休息吧。” 他從小北手中接過繩子,拉著那兩個倒霉蛋,去到部落中心靠近桑顏的營帳,那是護衛(wèi)長的所在。 沿途的人看到這幅光景,既好奇又有些對他的畏懼。想問怎么回事也不敢問。 護衛(wèi)長聽到外頭的聲音,忙把他們叫進去:“怎么回事?” “這兩個家伙,昨晚跟蹤我們,偷看我妻子和meimei洗澡,把她們都嚇哭了。我要把他們的眼珠子摳出來,但他們是給王爺效命的人,所以來問護衛(wèi)長。” “……”護衛(wèi)長是知道什么情況的,不得不解釋道:“牧仁,這是對你的考驗!恭喜你通過了?!?/br> “考驗?” “沒錯,所有加入護衛(wèi)隊的人都會經(jīng)歷監(jiān)視期。既是考驗信任度,也是考驗反監(jiān)視能力。你兩項都通過了考驗,現(xiàn)在是合格的護衛(wèi)隊成員了!” “可是他們偷看我妻子和meimei洗澡!”周顯旸繼續(xù)胡攪蠻纏,烏斯楞只得大喊冤枉:“當時太黑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牧仁,我只是在執(zhí)行任務,以后再有新的成員加入,你也得執(zhí)行這樣的任務。難道你跟蹤的人在洗澡,你就不服從命令了嗎?” 護衛(wèi)長也幫著說了半天好話,周顯旸這才不情不愿解開繩子,接受道歉。 這事被護衛(wèi)長當成工作也當成玩笑傳達給了桑顏。 桑顏聽了笑道:“牧仁做的沒錯,讓他們?nèi)ケO(jiān)視,沒讓他們偷窺。既然知道是姑娘在洗澡就應該回避。換做是我,也要挖了他們的眼睛。” 嘴上這么說著,又給阿如娜與meimei放了幾天假,叫她們好好休息,不要傷心,就算是安撫下去此事。 于是,榮相見又輕輕松松混了好幾天日子。倒是周顯旸,得到了桑顏的信任與器重,已經(jīng)開始貼身保護他,越來越忙。 一日天不亮,帳篷外就響起號角和開拔的聲音,周顯旸出去一問,說是北真國主不行了,必須得加快進度。 雖然在計劃之中,看著周遭匆忙收拾輜重的人群,榮相見還是頓生緊張之感,她從未參與過戰(zhàn)爭。 周顯旸倒是淡定,拉著她走到人群之外,去看曠野盡頭,點點星子明滅,如鋪天蓋地。宇宙浩瀚無窮,能在此刻相見相守,當真是命定的緣分。 “難怪顯瑤這么喜歡草原。”榮相見突然想,如果這次解決了桑顏,顯瑤應該也不會想回金陵吧。 第188章 桑顏部落, 本該只用幾天就抵達北真國王廷所在。 可是,周顯旸在大軍出發(fā)的第一天開始,就命小北在牽馬飲水的時候, 沿途于水中暗暗投下那瓶病原。 而他自始至終都待在護衛(wèi)隊長的監(jiān)視之下,毫無可疑。 三天之后, 軍中的大多數(shù)馬匹都已經(jīng)渾身無力, 行動遲緩,別說跑動,連站起來都費勁。 桑顏察覺出不對, 起初的確下意識地懷疑上新來的牧仁,可是看他自己的馬染上瘟疫,氣得破口大罵的樣子,又有些疑惑。 北真國主威望甚重,桑顏一直擔心聯(lián)盟中會有忠于老國主的首領,把自己給賣了。加上做賊心虛,他難免會擔心身邊會有老國主派來的jian細。 很快, 桑顏收到了其他幾個部落的消息,說北真國各大部落都患上了馬瘟, 連北真國主所在的王廷也不例外。 這可就是整個草原的大瘟疫了!趕上這種災害,也是時運不濟。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 既然大家都如此,那就等于沒差別。 關鍵時刻, 桑顏果斷整合了能用的最后一隊騎兵,拋下大部隊急行軍, 快速抵達了北真國的王廷所在之地。 本該最熱鬧盛大的部落, 因為北真國主病重和瘟疫之事, 陷入一片迷茫悲戚之中。 恩吉與昭仁公主陪伴著病勢沉重的老國主,在王帳中接見了桑顏夫婦。 看到弟弟,老國主渾濁灰暗的目光再次閃爍著神采。 “桑顏……過來……” 桑顏行過禮,緩步行至老國主榻邊,躬身看著他行將舊木的樣子,估摸著他就在這幾日了。 “阿兄,桑顏在這里?!?/br> “你……和孩子都好嗎?” 桑顏一連生了四個女兒,去年剛得了個小兒子,疼得如珠如寶。也正是因為這個小兒子的到來,讓他生出了不該有的逆心。 “都好。只是孩子還小,不懂規(guī)矩,這次沒有帶來?!?/br> “唉……我們二人之間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對了,恩吉,見過你王叔和嬸嬸?!?/br> 恩吉攜王妃微笑行禮。 幾個月不見,恩吉瘦了些,但看人的眼神一如從前,干凈到讓人羞愧。 這個侄子小時候被他扛在肩上看武士決斗,被他抱在馬鞍上賽馬打獵,情分比自己兒子也不差多少。 即便要拿下王位,桑顏也打定主意,會保留這個侄子舒服的生活。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恩吉的王妃。 昭仁公主有著北真女子缺乏的纖細柔弱之感,行禮時低眉垂眼,乖順可親。若非來自異國,桑顏當真覺得她與恩吉十分般配。 他不動聲色地頷首,心道可惜。 老國主又發(fā)話,讓周顯瑤招待桑顏的王妃休息,意思是他們?nèi)齻€男人單獨說話,女眷回避。 面對這個冥頑不靈的公公,周顯瑤已經(jīng)懶得多說一個字,她迫不及待地走出王帳。 氈簾掀開,那個自小一起長大,最熟悉不過的身影,就停在幾步開外。 雖然穿著北真國的衣裳,梳著兩條□□花辮子,垂手侍立,可她一眼就看出來,那是相見。 周顯瑤心里泛起無邊的喜悅,面上不顯山露水,熱情招呼著嬸嬸往為他們設立的大帳走去。 “嬸嬸怎么不把阿五帶過來?我的鴻月可正差玩伴呢!” “唉,我原是想帶來的,可是聽說國主病重,我們走得急,孩子還小不便騎馬跋涉,下次一定帶他來?!?/br> “好,我可早給他準備了一匹全身雪白的小馬駒!” “昭仁公主,謝謝你了,他一定會喜歡的。” 榮相見不遠不近跟在王妃身后,她雖然被叫過去當值,但并不需要像貼身侍女那般時時伺候在側(cè)。 經(jīng)過在王帳外巡邏的周顯旸時,她喊住他:“牧仁,今晚什么時候下值?” “亥時。” “那我到時候來找你。” 周顯瑤聽見相見的聲音,在進入大帳時,回頭替桑顏王妃打著氈簾,趁機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與她說話的青年。 十年未見,記憶中的四哥竟然已經(jīng)長得這么高啦。一股蓬勃的生命力無法遏制地從他年輕的軀體里迸發(fā)出來,若不是細看眉眼,她真的會把他當成草原上的漢子。 相見最后送給她的密信里,說會和四哥混在桑顏的隊伍里來救她。 她簡直不敢相信?,F(xiàn)在他們兩個就這樣站在一起,若無其事地聊天! 周顯瑤按住心里的起伏,將剛剛溢出的眼淚收回,從容地招呼著桑顏王妃。 這幾日,很多部落首領也陸續(xù)來到奈爾草原,即北真國王廷所在。其中有得到桑顏通知來的,也有其他部落的。 桑顏心中疑惑,老國主快不行的消息,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哪里知道,恩吉身邊的武裝力量雖然一度被老國主調(diào)走,可是前些天老國主已經(jīng)下不來床,王廷上下已經(jīng)默認恩吉即將接任新國主,唯他馬首是瞻。 他暗中派人傳信各大部落,說老國主病重,想見一見各位,怕是……還請諸位來時多加保密,只說來探望,不要惹老國主傷心。 老國主毫不知情,如回光返照一般,竟然能自己坐起來,于是執(zhí)意要大擺歡迎首領們的晚宴。 “人家是來給你奔喪,然后霸占你兒子的一切,你還挺歡迎?” 看著老國主和桑顏把酒言歡,周顯瑤忍不住腹誹。 一轉(zhuǎn)眸,恩吉一貫無害的臉,在熊熊篝火跳動的光影下,難得堆積著陰霾。 “那天父王與你說了什么?” 無害的笑容又回到恩吉臉上:“封桑顏為輔佐大臣,在我繼位后幫我確保各部落的忠誠?!?/br> “這是好事,你該敬他一杯?!?/br> 恩吉點頭,站起身端起酒杯,向桑顏遙遙舉起,道:“王叔,不,應該叫您輔佐大臣,歡迎您來奈爾草原做客,以后恩吉還需多多仰仗您的支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