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不是椰子,是她的
沒等她們回復(fù),時野便率先出發(fā)了。 涉及到生存問題,這些人肯定也會跟上來,不用擔(dān)心有人會突然背刺。 翻涌的海浪不斷地拍打著岸邊的石頭,在沙灘的另一邊,矗立著零零散散的黑礁,橘紅色膠囊模樣的救生艇正巧卡在礁石之間,飛躍激越的水花濺落在船只周圍。 正準(zhǔn)備上前查看的時候,旁邊的人徑直擠開她,往救生艇的方向大步走去。 被海水反復(fù)浸潤打磨的巖石本就光滑,她一時不察,腳步不穩(wěn)地踉蹌了幾步,待到站穩(wěn)后,才看清對方的背影。 果然是紀(jì)以寒。 沒太在意這種小事,時野索性跟在對方的身后,來到礁石灘的中央。 救生艇被撞得往左傾斜著,外面破破爛爛的,里面的鋼鐵框架直接暴露了出來。紀(jì)以寒伸手攀附著周圍的石塊,動作敏捷地翻了進(jìn)去。 船艙內(nèi)有積水,紀(jì)以寒皺著眉,彎下腰開始摸索里面的物件。 與此同時,卓昭也來到了潛水艇的前面,支手扶在窗口處,沒怎么費勁,就翻進(jìn)了船艙內(nèi)部,長長的發(fā)尾在半空中劃出微斂的縫隙。 有兩個人同時搜查,進(jìn)度頓時加快了不少。 “這里有桶裝水?!甭燥@冷淡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紀(jì)以寒神態(tài)自如地指揮道,“還有幾個食物罐頭和工具,你們在外面接下。” 站在船舷附近的時野連忙伸出手,正要往外拿的卓昭見到是她,稍微頓了下,手勢一轉(zhuǎn),將手中的物件交給旁邊的孟向晚。 紀(jì)以寒則直接將外層混合著泥沙的水桶,掛在她的手上。 差點被水桶的重量拽倒,時野努力穩(wěn)住身形,沒有生氣,眼眸反而綻放出驚喜的光彩,“哇,好多啊。” “總算能活過來了?!焙敛谎陲椣矏偟男那椋瑫r野笑容尤為甜美地向沉暮雪說道,“沉小姐,麻煩您幫我搭把手。” 倘若還要針對的話,就太明顯了。 即便再怎么看不慣她,紀(jì)以寒又不是沒腦子的,將這倒霉繼妹有些狼狽的姿態(tài)收進(jìn)眼里,稍稍扯直唇角,繼續(xù)回身翻找起剩余的物品。 沉暮雪神色始終淡淡的,雖然不怎么和她說話,但會答應(yīng)她的請求。相較之下,這位是對她態(tài)度最好的,也算是聊勝于無的慰藉。 將食物罐頭搬至岸邊后、重新返回的孟向晚見狀,輕笑了一聲,和其她人相比,顯得格外的無所忌憚,“連這點水都搬不動,你平時要多鍛煉才行啊?!?/br> 視線從對方的手臂掃過,時野相當(dāng)謙遜地接受道:“小孟總說的是。” 本欲再挑點刺,但卓昭那邊接連著遞出新的物品,正事要緊,孟向晚也只能作罷。 經(jīng)過來來回回的搬運,救生艇上的物資都被搬了下來。 約3L的淡水,七八罐食物罐頭,少量的壓縮餅干,破損的救生藥包,長至手腕的刀,還有個口哨,繩子,其它的物件應(yīng)該都隨著浪水飄走了。 單憑這些物資,也能撐過一周。 烈日當(dāng)空,補充完適量的水分后,時野異常乖巧聽著她們討論,偶爾才在關(guān)鍵節(jié)點發(fā)言,這樣既不會太討人厭,也不會失去存在感。 要做的事有很多,搭帳篷、生火和在沙灘上擺SOS。誰也沒帶打火機,看來要用最古老的鉆木取火,想想都頭疼。淡水雖然還有,但總有喝完的一天,卓昭決定先去摘幾個椰子。 簡單地在手上綁了幾圈布料,卓昭仰首望向椰子樹,垂落的發(fā)絲被海風(fēng)卷起又落下。 糾結(jié)了下,時野還是主動來到卓昭的面前,將發(fā)繩遞向她,“我這里有發(fā)繩,你先用吧?!?/br> 萬萬沒想到,自從醒來后,便對她冷冷淡淡的卓昭,居然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緊緊按住肩膀處的頭發(fā),尤為謹(jǐn)慎地盯著她的動作,“不用,我很快就能摘好。” “……” 她能理解對方不想和自己打交道,但也不至于像防賊那樣防她。 ——當(dāng)初她確實太傲了,對方還總是鍥而不舍地向她告白,每次場面都搞得很大,老土加上俗氣,讓她煩不勝煩。有次她心情不好,在對方告白后,干脆把卓昭拉到衛(wèi)生間,在某人燃起希望的同時,抬腳踩住對方的肩膀…… 唔,后面還是不要再回憶了。 干笑著后退一步,時野只好自找臺階下,“嗯嗯,好,以后如果你需要可以來找我?!?/br> 而孟向晚自然樂于見她吃癟。 “小jiejie,想討好別人,也不是用這種方法就能成功,沒人那么傻的?!?/br> 說實話,她沒見過陰陽別人、還把自己也給罵進(jìn)去的人。 她很難認(rèn)真對待這種類型的仇敵。 “沒有啦。”淡定地朝對方笑了笑,時野隨口瞎扯道,“我只是看到卓小姐這么辛苦,想和大家互幫互助,沒有其它的意思。” 眉尾稍稍挑起,孟向晚突然來了點興趣,“哦,是么,所以你是覺得只有卓小姐辛苦,才對她特別殷勤?” “這樣也算不上特別吧?!奔傩α藥茁?,時野的神色越發(fā)輕飄飄,“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小孟總您不是最清楚的嗎?!?/br> “的、確、呢……” 被她梗了下,對方連說的話,都帶著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孟向晚知道她在裝,但孟向晚不說;她知道孟向晚知道她在裝,她也不說。反正孟向晚死也不會想到,在場的人都視她為仇敵。 正虛情假意的來回拉扯著,猝然被從天而降的重物打斷這段對話。 親眼目睹椰子就直直地砸在她的面前,幾乎是擦著她的臉,本能地抬頭望去,卻看見高高在上的某人的漠然神情,后背的汗毛瞬間都立了起來。 原本圓滾滾的、堅硬的椰子下落時,恰巧砸到石頭上,裂開幾道口子。 孟向晚沒想太多,直接撿了起來,還掂了掂重量,“這椰子看起來不錯?!?/br> 時野卻笑不太出來。 這哪里是椰子,這分明是她的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