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 第4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虐戀情深后死遁了、雙人跳水,拒絕獨美[競技]、我力能扛鼎、守寡后我重生了、頂流的豪門后媽、我靠吃瓜在年代文暴富、摘花(1v1,H)、晝夜干噠噠(1V2,高 H)、驚蟄(H 弟媳 兄妹 強取)、世紀(jì)不倫(侄叔侄H,女權(quán))
黎邇克制著情緒,抬眸,看著照片上尚且青澀的臉,忽然笑了一下,而后一點點把眼角的淚花擦掉:“程星懿,我只是想你了,你別擔(dān)心我,你知道我淚點很低的,愛哭鼻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關(guān)系?!?/br> 她從包里翻出一個大的相冊,獻(xiàn)寶似的地翻開,一頁頁給他講述,眸里亮晶晶的:“我和你說,我可厲害了,我一個人去旅游了,拍了好多照片,畫了很多畫,還認(rèn)識了新的朋友?!?/br> “新的朋友是個漂亮jiejie,叫蘇挽,很仗義,和以檸姐一樣對我好,所有人都很照顧我,她們都像你一樣,覺得我是永遠(yuǎn)長不大的小朋友?!?/br> 喉嚨艱澀得說不出話,像是堵塞了一團(tuán)棉花。 黎邇?nèi)讨劢堑乃釢?,不想再讓眼淚掉下來,一頁又一頁給他講著每張照片的來歷。 “我沒有畫人,只畫了景,我只會畫你?!?/br> “我還認(rèn)識了一個網(wǎng)友,他說他暗戀我誒,還是初二的時候?!?/br> 黎邇嘻嘻笑了一下,眉眼彎彎成小月牙:“其實好多人和邇邇表白過,我都沒告訴過你,因為我在很小的時候還不知道什么是喜歡開始好像就喜歡上了你?!?/br> 那時候,她的眼里沒有別人。 她只能看到星星,只想永遠(yuǎn)守著星星,占有星星。 盡管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黎邇依舊喋喋不休說著。 直到照片翻到一個眉眼漂亮的小孩,黎邇抽了下鼻子:“噢,對了對了,我和我mama和好了,她生了個小弟弟,快一歲了,長得不像程叔叔,比較像我mama,也像我,如果像程叔叔的話,我就有機會看到小時候的你啦?!?/br> 忽然想到這層關(guān)系,黎邇笑了一下,半開玩笑道:“澤葉叫我jiejie,叫你哥哥誒,這下在稱呼上還真成兄妹了?!?/br> …… 微風(fēng)吹過,立在墓碑前的滿天星輕輕晃動搖曳著,樹葉沙沙的碰撞聲把她的呢喃聲隱沒在風(fēng)里。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得很快,可能是因為在樹蔭下的緣故,背脊竄滿涼意,黎邇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鼻子感覺有點堵塞。 原本還想多待一會,陪他說說話,天空忽然飄起了雨絲。 黎邇仰頭看了一眼,視線又落回照片上:“你是不是怕我感冒,所以在趕我走啊?!?/br> 沒有回應(yīng)。 黎邇笑了一下,不情不愿起身,像是對面真的有個人在和她交談似的,眉眼靈動,長長吁了口氣。 “好吧,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是默認(rèn)了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有機會再來看你喔?!?/br> 黎邇盯著墓碑上的照片深深看了幾眼,然后提著包包離開,一下也沒有回頭。 以防萬一,回家她就立馬洗了個熱水澡,提前喝上了感冒藥,窩在溫暖柔軟的大床上睡了一下午。 傍晚的時候,她是被一陣啼哭聲吵醒的,黎邇緩緩睜開眼,看了看門口的方向。 聲音離她很近,是小孩努勁兒扯嗓子哭的聲音,隱約還能聽到保姆阿姨和黎茹華輕哄的聲音。 黎邇從床上爬起,推開門走出去,澤葉在黎茹華懷里瞪著小腿,眼淚汪汪朝著她房間門口的位置伸著自己rou嘟嘟的小手。 聽著開門聲,幾人都朝她看過來,黎茹華笑了一下:“邇邇,吵到你了吧,這小家伙機靈死了,他就知道你在這個房間,下午還能用玩具哄著玩玩,剛才喝了點奶就開始鬧騰,死活要往你門口來。” 黎邇?nèi)嗔巳酀鄣难?,伸手把澤葉接到懷里。 走近一點,黎茹華才看清她腫得和核桃一樣的雙眼。 她沒做聲,只指著小家伙的鼻子叮囑:“別鬧你jiejie啊?!?/br> 澤葉咧嘴清脆笑了一聲,忽然察覺到什么,神情驟然一變,用小手輕輕碰了碰她的眼睛。 澤葉還不會叫jiejie,mama也只能模糊地叫出單音節(jié)。 他眼神迷惘地抓著黎茹華的手伸到她眼睛上,似乎是在詢問她的眼睛怎么了。 黎茹華只說:“澤葉,親親jiejie。” 澤葉像是聽懂似的點了點頭,小手捧著黎邇的臉蛋親了一下,糊了黎邇滿臉口水。 黎邇笑著,立馬數(shù)十倍反擊了回去,澤葉仰著身子一直躲,最終在她懷里笑得合不攏嘴。 “mama,我突然也想生個孩子了?!崩柽冋f。 黎茹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脫了鞋和她一起帶著澤葉進(jìn)了玩具房:“你自己都還是個小孩,生什么孩子?!?/br> 黎邇苦惱地嘆了聲氣,不滿嬌嗔道:“鄭重聲明,我不是小孩了,我真的什么都懂。” 可能是她個子不高,長得也幼態(tài),再加上穿衣打扮的風(fēng)格,出門好多次,人家都問她有沒有家長陪同。 最離譜的是一次去看電影,她旁邊坐了一對情侶,借著昏暗的燈光想干點不軌的事。 她那會八卦,偷偷瞥人家,佯裝在地上找東西,突然就聽到女生來了句“別帶壞小朋友”。 “那看來邇邇是有生孩子的人選了?”黎茹華笑問。 黎邇嘶了一聲,思索半響,才說:“倒也沒有,但遇上一個有點有趣的人?!?/br> 黎邇眼睫顫了顫,看著黎茹華,又說道:“mama,其實我發(fā)現(xiàn)完完全全拋開他的影子去愛一個人好像并不現(xiàn)實,我根本做不到。” “可能是因為我整個青春記憶里都只有他一個人,所以就算我可以重新開始一段感情,我的標(biāo)準(zhǔn)依舊是他那樣的,我是一個很慢熱的人,無論是感情還是友情都不會輕易去嘗試,但這個人,現(xiàn)在姑且只能算是網(wǎng)友,他幾乎對我有著致命吸引力?!?/br> “他好像完全符合我對另一半的幻想?!?/br> 黎茹華思忖了幾秒,忽而又問:“你現(xiàn)在和承洲怎么樣?” 其實在她外出旅游的這段時間,賀承洲還來看過她兩次,每次都是以黎邇朋友的身份來,走時還特意強調(diào)不用告知她,他怕她下一次就不讓他來了。 今年開春,他mama做了個小手術(shù),有一回她帶著澤葉去醫(yī)院打疫苗時,還在掛號處碰上他了,結(jié)果第二天賀承洲就很上心地帶著禮物上門了。 她吃過的鹽比她們吃過的米都多,哪能看不出賀承洲的心思。 提到賀承洲的名字,黎邇心里怔了一下。 沉默了會,說道:“我們還是朋友啊,也會經(jīng)常聊。” 看著澤葉遞過來的小老虎,黎茹華抓過擰了下發(fā)條,放到地面,小老虎又開始發(fā)光唱起歌來,小孩子的視線又被吸引過去。 黎茹華嘆了聲氣,眉眼間滿是憂慮,說道:“邇邇,其實說句實話,mama覺得承洲這個孩子挺好的,知根知底,對你也好,可能我的話不是那么準(zhǔn)確,聽與不聽是你的事,我該說還是要說。” 黎茹華撫上她的手,輕輕摩挲著,滿眼心疼看著她:“有的時候啊,咱們做人是需要稍稍放低一點道德感的,不然會很累,我知道你是不想再傷害承洲,但你現(xiàn)在豁達(dá)多了,mama覺得你不是鉆牛角尖的孩子,你剛才自己也說不能完全拋開星懿的影子去愛一個人,那就不拋了,曾經(jīng)有那么一個人優(yōu)秀又耀眼的人出現(xiàn)在生命里,指望你忘掉,這可能嗎?” 黎邇搖了搖頭。 不可能。 她確實忘不掉,這輩子都不會忘掉,她的心里永遠(yuǎn)留有他的位置。 “這不就對了,你可以忘不掉,也沒有人會逼你忘掉,誰沒有前任了?如果有人逼你忘掉,那就是對方不講道理嘍,對吧,又不是失憶,怎么能要求你忘掉?” 黎邇回握住她的手,眸里淚光瑩潤:“媽,我懂你說的意思,我不知道賀承洲恢復(fù)記憶后會不會介意,但我介意,我甚至有時候會有種只要不是他都好的想法,他失憶了,我不想去刺激他,我甚至希望他能永遠(yuǎn)不要想起那段記憶,我希望他過得比我好。” “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他不一定會過得比你好?!?/br> 黎茹華說:“我以比你多吃二十飯的經(jīng)驗明確告訴你,承洲心里絕對還惦記你,他根本沒放下,你知道他來家里看過我兩次,都讓我不要告訴你么,拋開你這層聯(lián)系,我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而且,你們之前在一起的那幾年,回家次數(shù)一只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前兩年,他根本在國外都不著家,我和他話都沒說過幾句,他又能和我熟到哪去?” “邇邇,不至于?!?/br> “你想一想?!?/br> 黎茹華的話像是突然點醒了她,黎邇回憶起之前的相處片段,越來越多的疑點涌上心頭。 賀承洲每天和她聊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的進(jìn)展,可她從來沒見過他口中的女孩子。 一個疑點被戳開,就像是解開一個打著的結(jié),所有的思緒都串成一條順直的線被打通。 她在酒吧被人sao擾,為什么會恰好遇上顧靳云,顧靳云跟出去后就再也沒回來,為什么又會憑空出現(xiàn)一個路過抱不平的周先生,周先生為什么又恰好生病見不到她。 一個素未謀面的,她沒有半點印象的周先生,暗戀她的周先生,說話做事永遠(yuǎn)溫溫柔柔的周先生。 一個像賀承洲的周先生。 周慕離。 周慕離。 “周”是誰,“離”又是誰,答案幾乎呼之欲出。 黎邇捂著嘴,guntang的眼淚掉在手背。 — 琴行最近在招生,賀承洲今天去和附近一所知名公立小學(xué)的校長談了一項長期的合作。 他承攬了培養(yǎng)該學(xué)校管樂團(tuán)預(yù)備團(tuán)員的工程,用這樣的方式給琴行招了第一批生源。 學(xué)校往年也都是外包出去進(jìn)行小班制的培養(yǎng),今年合作的琴行發(fā)生了矛盾,就暫停了合作,賀承洲正好撿了這個漏。 洽談并不容易,他的個人光環(huán)幾乎不起什么作用,最后無奈還是通過圈子里一個老前輩疏了疏關(guān)系,又讓步了幾個點,這項合作才算談成功。 路過琴行,賀承洲靠邊停車,想進(jìn)去看看。 他才下車,就被不遠(yuǎn)處一幕吸引,駐足看著門口的方向。 一個嬌里嬌氣模樣大概七八歲的漂亮小女孩拽著身旁沉默寡言的男生正往里走:“哥哥,再給我買一架琴嘛?!?/br> 男生止步,搖頭:“不,家里明明有一架,都沒怎么用過,為什么要再新買一架?” “哥哥。” 女孩跺了跺腳,嘴一癟,珍珠豆子就往下落。 男生無奈搖了搖頭,牽著她的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了進(jìn)去。 賀承洲蹙起眉頭,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很溫馨的畫面,他卻莫名覺得有點刺眼,心臟某個角落還隱隱有點泛疼。 奇怪。 可能是他小時候沒有和他哥這么和諧的時候吧。 他小時候如果這么撒嬌,賀謹(jǐn)洲一拳能錘死他,還會發(fā)揮自己的直男屬性,板著小臉去一本正經(jīng)告狀:“他是男生,他好惡心?!?/br> 想到這個畫面,賀承洲就泛上一股惡寒。 為什么偏偏是哥哥,就該給他生個meimei。 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沒怎么和黎邇聊天,他從兜里掏出手機,翻過去瞥了眼背面的手機殼,上面寫得是【賀承洲】的名字。 他默默又放回兜里,掏出另一個兜的手機。 他給黎邇發(fā)消息:【我可以邀請你和我共同完成一首歌嗎?】 《暖色盛夏》賀承洲已經(jīng)聽過了demo小樣,編曲工程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他練了很久,這周日就去錄音棚。 前奏特意空出兩句獨白的時間,他想讓黎邇錄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