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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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重來,感受太輕?!?/br> 黎邇不想重來,忽然晃著他的胳膊,八卦地透過百葉窗看向門外的一雙人影,三兩句話輕而易舉地轉(zhuǎn)移開話題:“賀承洲,那個和阿姨說話的叔叔是誰?” 聞言,賀承洲瞅了一眼,做賊似的,壓低聲音道:“我媽的老相好。” “?。俊?/br> 黎邇捂著嘴,滿臉的不可置信。 賀承洲笑出聲,摸了摸她的腦袋,認真道:“是我媽的初戀?!?/br> 黎邇?nèi)粲兴肌班蕖绷艘宦暎疽馑嘀v一點。 賀承洲也就如實和他說了,這還是他和他哥小時候偶然間聽到陳靜月和賀霄云吵架時知道的。 倆人是商業(yè)聯(lián)姻,婚前各自有初戀,兩頭都是被逼分手后結(jié)合到一起的。 他爸他媽婚后談不上感情多好,但都恪守本分,就這么相敬如賓過了半輩子。 “好遺憾啊?!崩柽冞駠u道。 “那那個叔叔可以光明正大在公司嗎,你爸不知道?。俊?/br> 結(jié)果賀承洲偷偷告訴她個更勁爆的消息,門外那位儒雅清雋的男人表面上是賀家老管家的養(yǎng)子,實際上是老爺子年輕時犯的錯,也就是老爺子這次從海外派回來協(xié)助他的副總。 黎邇嘴巴撐成了“o”型,但八卦之火依然沒有熄滅的跡象,又問:“那你爸的初戀呢?” 賀承洲誠實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從來沒出現(xiàn)過,據(jù)說是出國嫁人了,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是上一輩的事。” “噢,那你為什么偷我的畫啊?” ? 話題怎么跳的這么快。 賀承洲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眨巴了幾下眼睛,學(xué)她跳轉(zhuǎn)話題那招,擰開保溫盒的蓋:“讓我看看是什么好吃的。” “你想拿直接拿走就好了啊,還騙我丟了,害我找了好久。”黎邇嘟囔著。 賀承洲完全牛頭不對馬嘴答她:“邇邇,這個紅燒茄子真香,好棒。” “你吃了沒?” 黎邇也被他成功轉(zhuǎn)移了話題,認真說:“我吃了,也吃的燒茄子,和一小碗米飯?!?/br> 看到上面明顯少了的一層,賀承洲忍了半天還是沒忍?。骸澳闶遣皇亲錾倭耍冉o我盛了一大盒,然后又發(fā)現(xiàn)自己不夠吃,就拿勺子從保溫盒里偷挖了一層?” “才沒有!” 黎邇急得都站起來了,不自然道:“我是本來就不打算讓你吃飽,給你專門少放了一層而已?!?/br> 賀承洲輕笑一聲:“反正都是你說了算?!?/br> 陳靜月聊了一會,正準備進去時,從玻璃上的小窗口看到賀承洲在哄著黎邇吃個雞腿。 她搖頭嘆笑了一聲,放下覆在門把手上的手,悄悄轉(zhuǎn)身離開。 黎邇真的一點都不餓,但賀承洲覺得她太瘦,以要讓她把瘦了的rou都長回來為由硬是逼著她啃了一根大雞腿,也是唯一的一根。 啃到一半,黎邇看向門外,蹙了蹙眉:“賀承洲,阿姨是不是走了?” 賀承洲起身拉開門出去看了眼,正好看到葉雋誠寬厚的背影。 他筆挺站在那,靜靜看著樓梯口的方向。 可能太專注,連他開門的聲音都沒聽到。 賀承洲又默默把門闔上,回來告訴黎邇:“我媽估計不想打擾咱倆,悄悄走了。” 賀承洲永遠像陳靜月包容他一樣包容陳靜月,更何況,葉叔沒有一點奪權(quán)的心思。 爺爺對老管家有恩,管家又養(yǎng)育他大半輩子,他重情重義,內(nèi)心也有不甘,但更不會想讓陳靜月被人議論,生活陷入水深火熱。 終身未娶就是他最好的證明和忠誠。 飯吃到尾聲,黎邇剛想和他說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助理進來提醒他會議要開始了,打斷了她的話。 黎邇就只好停下,讓他先去開會。 賀承洲抬手指了指辦公室里面的隔間:“下午沒事的話別走了,進里面睡一覺,醒來會應(yīng)該就開完了,床上東西很干凈,每天都有打掃?!?/br> 黎邇點點頭,說好。 賀承洲去開會了,黎邇沒事干,四處在他辦公室轉(zhuǎn)了一遍。 江以檸去了冰島,給她發(fā)了條微信說去了她老家了,黎邇笑到不行。 她微信當時隨便弄的,默認就是冰島,地區(qū)那塊確實是冰島。 江以檸給她發(fā)來一張黑沙灘的照片,手心還捧著一個大冰塊。 黎邇的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這個地方求婚應(yīng)該會很不錯。 千年不化的冰川,世界盡頭之地,怎么想都覺得浪漫。 賀承洲散會是在一個小時之后,進辦公室看到桌上的保溫飯盒時猜黎邇應(yīng)該還沒走。 他脫了西裝外套,躡手躡腳推開門走進隔間,盡管已經(jīng)很小心但開門聲還是格外響。 想著進去看一眼就又要出來,不想來回開關(guān)門吵她,賀承洲就沒把門關(guān)實。 耳畔隱隱約約聽到了抽噎聲,賀承洲擰眉,挪步走近,就看到了枕頭上一片無法忽視的深色痕跡。 黎邇緊閉著眸,哭得幾乎喘不上氣,不知道是醒著還是在夢里,賀承洲都覺得應(yīng)該把她叫醒,這樣太危險。 “邇邇。”賀承洲拍了拍她肩膀。 黎邇沒醒,賀承洲沒辦法只能晃她肩膀:“乖寶,醒醒?!?/br> 黎邇掀開眼簾,一雙眼紅腫到雙眼皮都不見了。 賀承洲問:“你怎么了?夢到什么了?” 黎邇盯著他看了幾秒,驟然撲到他懷里,臉深埋在他脖頸處,纖白的手指緊緊擁上他的背脊。 過了會,黎邇情緒緩和下來,松開手上的力度,蘊滿淚的眼睛直勾勾看著他。 “到底怎么了?。俊?/br> 賀承洲輕笑了一下,從一邊扯了一張紙巾,給她擦眼淚和鼻涕:“就說吧,你是不是小哭包?!?/br> “賀承洲,我做夢了?!?/br> 賀承洲有意緩和氣氛,笑說:“看你哭成這樣,夢里我是渣你了?” 黎邇輕輕搖了搖頭:“我忘記了,只記得好難過好難過,但最后是你抱住我了?!?/br> “抱住就行了,別難過了啊。” 賀承洲說:“你喝牛奶嗎?我去幫你熱一杯?” “抱抱我?!?/br> 黎邇悶聲抱著他,新一輪情緒席卷而上,迅速占滿了她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 黎邇很少做夢,但每個夢境內(nèi)容她都事無巨細記起來,可今天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只是心里某個角落疼到讓她呼吸不上來,近乎要窒息,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賀承洲靜靜抱著她,無聲接納著她所有的情緒。 心里犯愁著是,怎么能讓黎邇開心一點。 以至于都忽略了助理的敲門聲。 助理敲了三次門,會客室的王總已經(jīng)等了二十分鐘,續(xù)了兩次茶。 第四次敲門還沒應(yīng)聲,陳宇擅自推門而入了,只心里默默祈禱著自己一會不要被批得太慘。 聽著隔間隱隱有說話聲,他循聲走過去,本來已經(jīng)張開的的唇翕合了幾下,最終還是閉上了。 他都有點不忍心打擾到他們了。 黎邇是淚失禁體質(zhì),她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很難哄。 盡管自己心里有時候也覺得是件矯情的小事,不值得掉眼淚,但眼淚不聽她的話。 而且有時候越哄越想哭。 賀承洲好話都說遍了,她都聽不進去,最后讓她破防的是一個吐舌頭的鬼臉。 黎邇又手動在他俊臉上推了個豬鼻子,終于開心的笑了。 代價是賀承洲的完美男神形象毀光了。 察覺到門口的人影,黎邇點了點他的肩膀,小聲說:“你助理找你?!?/br> 賀承洲回頭看過去,陳宇也回過神,說道:“小賀總,合眾的王總已經(jīng)等你二十分鐘了,敲門沒聲音,我就自己進來了,您看,要不過去一趟?” “我靠?!?/br> 賀承洲拍了拍腦袋,小聲嘟囔:“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邇邇,我趕緊過去一趟啊。” 黎邇縮回毯子里,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可能是被別人看到了,有點害羞,聲音很?。骸澳闳グ桑验T先關(guān)上?!?/br> 賀承洲笑了一聲出去把門帶上,又看向陳宇:“陳宇,你去叫你女朋友過來吧,帶邇邇在公司里玩一玩吧,讓她帶薪陪玩,消費都算我的?!?/br> 陳宇瞪大眼,連忙擺手就要反駁,賀承洲一副“我懂”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瞞我干什么,我又沒不讓你們辦公室戀情,只要別耽誤工作就行?!?/br> 聞言,陳宇一顆懸著的心也算半落,輕輕應(yīng)了一聲。 他被賀謹洲摧殘慘了,以為賀承洲也是一樣的雷厲風(fēng)行,不近人情,他事事拘謹周到,不敢出絲毫差錯。 即使從一開始就感受到了他骨子里的溫和,但也是到今天才算徹底領(lǐng)悟到。 陽光透過落地窗斜灑在男人身上,陳宇抬眸瞥過去一眼,鼓足勇氣說:“那個,小賀總。” “???咋了?” 賀承洲還是規(guī)矩地把領(lǐng)口的扣子系到了頂端。 “我剛才偷拍了一張照片,挺溫馨,我給你…發(fā)過去?” “啥照片,我看看?!辟R承洲偏頭湊過來,陳宇拿出手機,點開相冊,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