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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戀情深后死遁了 第45節(jié)

    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在屋里響起來,它委屈在她手上跳來跳去,章窈忍俊不禁,道:“丫鬟又逗你了?”

    它小腦袋委委屈屈點(diǎn)著,顯然是在說丫鬟想要摸它小翅膀。

    章窈手撫著它的翅膀,給它順了順氣,道歉說:“明天我跟她說,讓她不要再逗你,今天實(shí)在抱歉,我在兄長那里睡著了,回得遲,下次不會了?!?/br>
    小鳳凰啄著她的袖子,也不叫了。

    章窈和它在一起已經(jīng)好些年,知道它這動作神情,是在向今天早上的事道歉。

    它看起來似乎沒因?yàn)樗剡t而生氣,章窈笑了笑,捧著它坐到床邊,道:“兄長其實(shí)不是很喜歡我,你跟著我,要是闖了禍,他會把你趕走的,你是我最好的伙伴,我想和你一起待著?!?/br>
    小鳳凰頭埋進(jìn)她手掌里,毛茸茸的腦袋在她的掌心拱來拱去,很小的嘰嘰聲傳來,似乎在應(yīng)著知道了。

    章窈道:“明天我給你做一個(gè)小秋千,你陪在我身邊看著我做好不好?”

    小鳳凰偷偷露了一只圓眼睛,一被章窈發(fā)現(xiàn),又縮了回去,讓章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它有些惱羞,去啄她的手指,把她逗笑了,才用尾巴掃過她的手指。

    章窈很喜歡長孚,喜歡到無事的時(shí)候就趴在窗子門口等他,只要見到他的身影眉梢便染上笑意。

    小鳳凰想一定不能讓章窈察覺到它非常討厭他。它不懂為什么,可它連他們見面,都能感到一種由骨子里涌出的恐懼。

    ……

    章窈第二天就動手搭著小木棍,敲著架子,拿繩子固定在一起,把小鳳凰的小秋千做出來。

    小鳳凰十分愛漂亮,就像是鳳凰一族天生的特性,它對自己的形象極其在乎。

    別人要是碰亂弄臟了它的羽毛,要迎接它好幾天的報(bào)復(fù)。

    瑤山中的鳥類皆對小鳳凰唯命是從,有個(gè)丫鬟就遭過那些鳥的報(bào)復(fù),后來覺得晦氣,直接把臭烘烘的窗戶換了。

    每一只鳥來無影去無蹤,任別人氣得抓狂也抓不到罪魁禍?zhǔn)住?/br>
    它肯定瞧不上平平無奇的小秋千,章窈特地在自己的百寶箱里翻了翻,找出去年在外撿的亮晶晶寶石,點(diǎn)綴在木頭旁。

    小鳳凰果然喜愛至極,興高采烈圍著章窈飛了兩圈,站她肩膀上,腦袋貼著她。

    章窈只撫著它的后背,讓它去試試。

    它鋒利的小爪子抓在木頭上,晃來晃去,小腦袋高興地左右張望,嘰嘰叫。

    章窈撐頭看著它,眼睛彎起來,說:“你喜歡我就很開心?!?/br>
    外頭有人在叫大小姐。

    章窈抬頭,跟小鳳凰說聲稍等,就出去了一趟。

    小鳳凰要是能安分待著,也就不是小鳳凰了。

    它撲騰飛到地上,跳了兩下。

    但它一只鳥還沒有門檻高,看不到遠(yuǎn)處,又飛到門口的花架子上,聽外邊的交談聲。

    來的是個(gè)老嬤嬤,很久以前就照顧過章窈,也是長孚身邊伺候的。

    她說:“大小姐也到了年歲,要是不懂規(guī)矩在別人面前鬧了笑話,會給主子丟臉,自明日起辰時(shí)起,若無旁事,請大小姐到書閣中,學(xué)些規(guī)矩?!?/br>
    章窈抬頭看著老嬤嬤,她不怎么愛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后,才輕點(diǎn)著頭。

    許是她反應(yīng)太乖了些,那個(gè)老嬤嬤頓了頓,最后還是道:“大小姐不用怕,這是主子吩咐的,即使大小姐學(xué)不會,也不會有人怪大小姐。”

    章窈只是愣了愣,她問了一句:“兄長是不是也會過去?”

    老嬤嬤皺眉道:“不會,主子沒有時(shí)間。”

    章窈是長孚meimei,但她這個(gè)meimei來路不正,長孚愿意收留她,就已經(jīng)是她上輩子修來的運(yùn)氣。

    至于來看她一個(gè)小姑娘學(xué)規(guī)矩,他不僅沒那個(gè)時(shí)間,也沒那個(gè)心思。

    章窈微低著眸,也沒再問什么,只輕點(diǎn)頭道:“明天我會自己去?!?/br>
    老嬤嬤過來是替長孚帶句話,話已經(jīng)帶到了,便告辭離去。

    章窈只站在原地,安安靜靜,看著老嬤嬤一步步走遠(yuǎn)的背影。

    她眼睛里沒有太多意外,唯一覺得訝然的,只有這件事居然在這時(shí)候來了。

    章窈曾經(jīng)在長孚身邊待了快一百年,才有人過來和她提規(guī)矩和分寸,讓她去書閣里跟老師學(xué)。

    那時(shí)候章窈喜歡在長孚房間等他回來,要是困了,直接就會在他房間里休息。

    也正是這個(gè)老嬤嬤發(fā)現(xiàn)她和長孚走得太近,覺得不合適,特地來和長孚提的。

    章窈望向長孚屋子,在心里輕嘆口氣。

    雖是事情早晚不同,但該發(fā)生的事,果然還是會發(fā)生。

    她手放在胸口,按下心跳,只不知道本應(yīng)該屬于幾百年后的獻(xiàn)祭,會在何時(shí)到來。

    幻境中展開的一切以小帝君神力支撐,他渡劫成功了,幻境會破滅。

    倘若一直沒成功,所有的幻境都會持續(xù)消耗他的神力。

    她轉(zhuǎn)過身,看見小鳳凰飛了出來。

    它飛到她懷里,有些沉悶,但圓溜溜的眼睛又看著她,似乎在想她剛才在干什么。

    章窈只接住了它,笑道:“你比我還調(diào)皮,明天老嬤嬤要我出門,你要一起去嗎?”

    小鳳凰靠著她,咕嚕咕嚕的,算是要去。

    章窈抱著它回了房,拇指順著它的腦袋安撫,不讓它看她沉默的表情。

    這個(gè)幻境的發(fā)展讓她有些意外,但大體還在她的設(shè)想之中。

    她小心翼翼避開和長孚之間的交集,盡力維持著事情的平衡,最終的目的,只是讓她和小鳳凰在這個(gè)幻境中能過得舒坦些。

    一切都是假的。

    即使她還是覺得眼前的長孚,真實(shí)得讓她恍惚,甚至讓她止不住在他面前做出從前姿態(tài)。

    她有些懷疑小帝君會不會就藏著長孚的神魂。

    只不過章窈白天答應(yīng)得好好的,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小鳳凰突然就開始掉毛。

    章窈醒來時(shí)沒在架子上看見它,她先看到了床邊赤紅的絨毛,一大片。

    它在她身邊待了五年,身上的羽毛除了被它自己硬生生啄下來外,章窈就沒見過一根掉的。

    幾年前她才說過它的羽毛要是啄掉就不好看了,它最在乎她的評價(jià),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又把羽毛給啄了。

    是出事了。

    她心一驚,生怕這小東西又把自己搞出毛病,連鞋也顧不上穿,連忙下床去找它。

    鳥窩里沒找到,它平日待的架子也沒找到,新秋千上倒是掉了幾根羽毛,看得出是昨夜它自己偷偷玩了,可章窈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這只小鳳凰的蹤影。

    她最后是在床底下找到的它,它顫顫發(fā)抖,比起上次要更禿了些,都露出了羽毛下的rou。爪子下有團(tuán)線,看起來亂糟糟。

    章窈被嚇了一跳,一看就知道它這是要進(jìn)入換毛期,連忙就要把它抱了出來。

    它不敢靠近她,還躲。

    章窈跪在地上伸著手,面無表情道:“你再不過來,我以后也不再理你?!?/br>
    小鳳凰懵在了原地。

    章窈眉慢慢皺了起來,小鳳凰這才張著翅膀,想飛到她手里。

    但它飛不起來,爪子上的東西絆著它,讓它最后跌跌撞撞跌到她手心里。

    章窈捧著它顫抖的身體,坐回床上,無奈道:“我剛才的話是想要你出來亂說的,你怎么了?是昨晚上出了什么事?”

    小鳳凰不知道。

    章窈送它一個(gè)秋千,它也想送章窈一些好東西,只抓了團(tuán)線,想織一朵花。

    可它腦子里想起她問老嬤嬤長孚會不會去的模樣,身上突然就有種刺痛。

    等看到掉落的羽毛,它才意識到什么,急忙飛到了床邊想告訴章窈不是它做的。

    可她睡得熟,它只站在床邊,又開始怕自己吵到她,讓她白白擔(dān)心。

    一夜過去,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它盡力遮著自己身體,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現(xiàn)在的丑陋樣子。

    即使章窈不怎么了解鳳凰族群,都能看出小鳳凰身上還剩著的羽毛充斥著灰喪之氣。

    它很難過,接近于崩潰的難過。

    小鳳凰知道的東西不多,但刻在骨子里的記憶,是求偶時(shí)羽毛越漂亮越鮮艷,越有機(jī)會得到配偶的青睞。

    它尾羽已經(jīng)燒焦了,本來就沒有長孚好看。

    章窈手掌輕輕覆住它小小的身體,笑道:“你是世間獨(dú)一無二的,無論什么樣子都好看,我見過很多動物換毛,長出來后都比以前要漂亮,等你的新羽毛長出來后,恐怕又要比從前漂亮?!?/br>
    小帝君渡劫要平穩(wěn),它還小,打好他們的關(guān)系基礎(chǔ)才是重要。

    她不會讓這個(gè)世界的小帝君受到磨難。

    小鳳凰身體的抖動小了一些,卻還是沒停。

    章窈用自己的手帕包住它,又將它的絨毛都收進(jìn)了匣子里,以顯示自己的重視。

    它突然就躲在了角落里,爪子和頭扒拉著被子躲進(jìn)去,鉆進(jìn)去,露著半個(gè)鳥腦袋。

    可它腦袋上的毛也掉了,丑突突的,于是它又把頭縮了進(jìn)去,讓人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章窈還在想它這是怕什么,外邊就有丫鬟端著熱水進(jìn)屋子里,催促她待會去書閣。

    章窈明白了,它愿意讓她撫摸它的身體,但不代表它能接受別人看到它現(xiàn)在的丑態(tài)。

    章窈道:“我感覺身體不是很舒服,今天不想出門,請幫我去轉(zhuǎn)告一聲,我明天再過去?!?/br>
    丫鬟猶豫片刻,道:“主子今天可能要路過書閣,大小姐不去嗎?”

    長孚和章窈在外邊人眼里,關(guān)系一般般。

    實(shí)際上也是,他們很少會有多余的交談,但丫鬟知道章窈要是得罪了長孚,有得是罪受。

    章窈頓了頓,心想兄長果然還是那個(gè)兄長,他對他自己的安排,總要求一個(gè)按計(jì)劃進(jìn)行,巡視查探,都再正常不過。

    只是很久以前他的冷淡是真的,但怕她闖禍?zhǔn)芰P而去看她,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