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人跳水,拒絕獨美[競技]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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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課少,再加上這周訓練周,我靈活應對?!睆堘撨€挺自豪,“這個西瓜給你,你回去和你哥吃?!?/br> 陸水看著那個瓜,沒動。 “拿著吧,釗哥請客?!睆堘搶⑽鞴先剿麘牙?,“你哥什么時候到?” “他說馬上?!标懰皖^看了看懷里的瓜,再抬頭,突然歪了歪腦袋。咦? 今天是周六,封校訓練一周的運動員可以回家,周日晚上再返校。穿著隊服的人都往外走,無論男生女生,臉上掛著輕松的笑。顧風走到陸水這邊時顯然也是輕松的,但是陸水知道,隊長周日回家會關機補覺。 “呦,顧隊來了。”張釗先打招呼,“這回不會把我拉黑吧?” 陸水抱著西瓜的手臂緊了緊,開始猜測顧風會回哪里睡覺,是回他真正的家,還是回潮汐紋身店后方藏著的海底世界。藍色水波紋投射在白色的床品上,6個大枕頭,那確實是一個補覺的好地方,空調可以開很低很低。 顧風走到面前,對張釗點了點頭,隨后問陸水:“你怎么回去?” “我哥接。”陸水回答。 “嗯?!鳖欙L點了下頭。 “嗯”完之后兩個人就沉默下來,但是誰都沒有動。張釗最受不了海洋生物動不動就不說話了,兩個人像站著睡覺似的,只能看出他倆胸口起伏。 夕陽的光不小心照到他們常年不曬的白皮膚上,顧風不太喜悅地躲了下:“回家能接我電話吧?” 陸水幾不可查地“嗯”了一聲。但其實不能,哥哥不讓自己接他電話,因為一接隊長電話就要加訓了。 “到家告訴我,我和你談一下訓練賽的安排?!鳖欙L掃了一眼西瓜,臨走之前笑了一聲。 等隊長走后,那笑聲還在陸水耳朵里回蕩,像海景觀魚缸里的水流聲,沖刷著身體里柔軟的地方,如同又輕又冷的水流沖刷千手???,他隨波逐流,被海浪卷入不知名的地方去。張釗又和陸水聊了幾句,忽然面前的人開始出現(xiàn)重大改變,空洞從表情里大幅度褪去,嘴角往上翹。 “哥?!标懰鹛鸬亟辛艘宦?。 張釗轉身,一個身穿白色長袖隊服的男生正在過馬路,左太陽xue有胎記。 陳雙來晚了,不能按時接弟弟急出一頭汗。他迅速朝校門跑,白色隊服終于成功和黑色隊服匯合。“等著急了吧?釗哥好,辛苦你了?!?/br> “沒事,四水特乖,他從不亂跑,這一周都在學校老老實實的。”張釗擦了把汗,剛準備和陸水說再見,只見陸水臉上的笑容開始垮掉。 一點點冷卻。 張釗再看向馬路對面,只見另外一個白色隊服正在靠近。 “呦,你也來了?”張釗和他們都認識,屈南,陳雙的男朋友,跳高世家出身。 “出租車堵在十字路口了,又又他急著接四水,提前下車跑過來。”屈南笑起來有讓人如沐春風的附加值,眉形清秀,眼神清澈,看向陸水時充滿抱歉,“對不起,我們應該提前出發(fā)?!?/br> “不賴你,要怪就怪交通不好?!标愲p趕緊打圓場,因為弟弟不是很喜歡屈南。 陸水的表情恢復原狀,將懷里的西瓜扔給屈南,默默拉住了哥哥的手。 保護哥哥是自己的責任,屈南靠邊站。 3個人告別張釗,一起乘坐出租車回家。屈南和西瓜在副駕駛,陸水在后面貼著陳雙坐。 “哥。”他時不時叫他一下,額頭在他肩頭蹭。 “哥曬黑了吧?”陳雙總能聽懂弟弟的話,哪怕是一個字,他都能讀懂弟弟的千言萬語,“你買的防曬霜我用了,沒曬傷?!?/br> 陸水心疼地摸摸他的臉,瘦了,也黑了一點。 “咱們先回家,晚上等阿姨回來,我吃完晚飯再走?!鼻显谇懊嬲f,萬分慶幸陸水去了北體,他要是上了首體,兄弟倆就黏成一個人,沒自己什么事了。 “行啊?!标愲p同意,扭頭在陸水額頭親一下,“晚上吃你最愛的辣火鍋,喝雪碧嗎?” 陸水點頭,靠在他肩膀上,可是忽然又想起食堂里無味的運動員套餐,還有那杯好不容易才喝到的生椰拿鐵。 屈南口中的“阿姨”是哥哥的母親,叫王靈芝,陸水叫她阿姨。她很好,盡管沒有血緣關系可是待自己視如己出,小時候哥哥拿生活費養(yǎng)自己,她也從來不說什么。阿姨給哥哥買了房子,可是陸水想在外面先住住,她也同意了。 租住的房子是老舊小區(qū),6層603,沒有電梯。爬樓不算什么,陳雙牽著弟弟的手,拿出鑰匙開門:“601那小子的繡球花又快不行了,一會兒他放門口我?guī)退纯础?02沒人,真好,這層就咱們兩戶?!?/br> 陸水默不吭聲,余光瞥向了602的防盜門,在鎖眼處停頓,隨后陰著臉進了屋。 家里養(yǎng)了花,陳雙喜歡綠植,如同陸水喜歡魚類。一進屋哥哥和屈南就去廚房準備食材了,陸水洗完手進屋坐著,目光很直地看向天花板,將呼吸放輕。 他從書包里摸出美工刀,緩緩滑動著鋒利的刀刃。廚房里有談笑聲,笑著笑著聲音又沒了,屈南一定又背著自己偷偷抱哥哥。 陸水閉上眼睛,一只手摸到墻壁上。 602的防盜門上鎖眼沒灰,陸水對周圍的一切警惕且敏感,早就懷疑里面有人。 忽然,手機鈴聲打斷了陸水的專注,他收好美工刀,拿起手機時臉色一紅。 “喂……”陸水偷偷接電話,害怕廚房里的哥哥聽見。 “到家了么?”顧風的聲音很慵懶,像是準備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張釗:認真負責,每天陪四水上課。 屈南:顧風你趕緊把四水拐走,重謝。 第12章 你可以騙他 陸水捂住嘴巴,卻捂不住他雀躍的心。明知道哥哥不喜歡自己和隊長聯(lián)系,還是忍不住回應:“到了?!?/br> “嗯。” 顧風“嗯”完后是幾秒的安靜,陸水捂住左耳,認真聆聽右耳里的聲音細節(jié)。慢慢的,他聽出了安靜的層次,有水聲和呼吸。他開始幻想手機那邊在干什么,一定在喂魚。 “喜歡藍色那條?!标懰洳欢〉卣f,眼睛有閃亮。 “品種是半月。”顧風將孔雀藍的斗魚放進新布置的方形水缸。 “有名字嗎?”陸水追問。 “這一條沒有?!鳖欙L簡潔回答。 陸水順著他的話浮想聯(lián)翩,藍色的燈光和變幻莫測的水波紋落在隊長身上,和他的肌rou線條完美融合,他們都是魚。 “哪一條有?”陸水突然反應過來。 “下次跟你說?!鳖欙L細心地選了選水植,“訓練賽的細則我會發(fā)給你。我先換水,你好好休息?!?/br> “哦……”陸水還沒聊夠,但是又不想耽誤換水官。養(yǎng)魚很辛苦,稍有不慎它們就給陸地生物臉色看。陸水小時候養(yǎng)過一條小魚,后來死掉了,哥哥幫他挖了一個坑,還弄了一個小墓碑。 通話結束,陸水還沒回神,他變成了海景觀里的一條魚,穿過透明的水,看著無可挑剔的雙手放入水植,細心照顧著水生系統(tǒng)里的一切生物。 回過神,陸水將手機收好,不確定隊長什么時候會再聯(lián)系自己。他的手重新覆上墻面,想要弄明白為什么602明明有人卻把門口弄成無人居住的樣子。 是想要傷害哥哥嗎? 他將美工刀放在枕下,走出臥室,想去廚房找哥哥,忽然,廚房里的竊竊私語阻礙了他的腳步,陸水停下來,站在拐彎的地方偷偷觀察。 “我先做飯。”是陳雙的聲音,昔日的校霸正極力掙脫優(yōu)秀學長的懷抱,“四水本來就不喜歡你,你再抱我,他一定生氣。” “我不抱你,他依舊會生氣?!鼻线€是攬住了陳雙的腰,輕柔地親吻他的胎記,“讓我親親,好不好?” 接下來陳雙就沒說出話來,只剩下喘不勻的呼吸聲。陸水陰沉著臉轉過身,不好,非常不好。 重新回到臥室,陸水拿出《人類觀察手冊》,翻開屈南頁面。 這一頁寫滿了紅色的叉號,第一條是[送我小學生版十萬個為什么,懷疑他智商有問題,不合格],再往下是[趁我不備親哥哥,不合格]、[在我面前故意拉哥哥的手,不合格]等等類似情節(jié),大概100多條。 現(xiàn)在,他規(guī)整地寫下新的一條罪證。 [哥哥給我做飯時,摟住哥哥的腰,不合格] 寫完后,他畫上一個鮮紅的叉號??墒堑鹊剿畔鹿P,目光卻沒有馬上挪開,而是停留在剛剛寫過的字上。 他看著那行字,想到剛剛玻璃門上的雙人身影。他學著他們的模樣,兩只手笨拙地摟住自己的腰。手掌滑過隊服的布料,手指從側腰滑至肋骨處,他再收攏手臂,用力一些,卻不確定這是一種什么感受。 也不確定談戀愛的感受,但是看著哥哥和屈南親密,他也會模仿,嘗試,探究。 等這頓飯準備好,王靈芝剛好回家。陸水很喜歡她,也喜歡被女性長輩疼愛的感覺。飯桌上架起小火鍋,陸水面前的調味料是唯一一碗帶辣油的。 “這個會不會太辣?”王靈芝問,有兩個運動員孩子,她宛如半個專業(yè)教練,“你們什么時候比賽,能吃這個嗎?” “現(xiàn)在吃點不礙事,再過半個月四水就不能吃了?!标愲p給弟弟夾菜,跳水項目的比賽多,弟弟接下來會很辛苦。 “謝謝哥。”陸水不用動手,碗里和菜碟里已經堆滿了好吃的,他愛吃魚,王靈芝特意下廚給他做了幾條黃花魚,他給哥哥夾了一塊魚rou,又給王靈芝夾。 “阿姨。”陸水叫她。 王靈芝一愣,驚訝之余笑得燦爛無比。“咱們四水給我夾菜了,上了大學真是不一樣,長大了。” 陸水點點頭,現(xiàn)在自己還經常開口說話,以后是b隊的隊長。 “四水現(xiàn)在可厲害了,和室友相處好著呢?!标愲p給他倒雪碧,“北體那邊我也安排了人,照顧他。” 想起哥哥安排的張釗和鄭俊,陸水微微皺眉。 “我也覺得咱們四水變化很大。”屈南給陳雙夾了一塊牛rou,意味深長地看向陸水,“我看你隊長也挺照顧你?!?/br> 陸水原本看哥哥呢,笑容逐漸冷卻,想刀一個人的眼神無法隱藏。 屈南笑了笑,不再深問,這時桌上的手機震動,他拿起來放在耳邊:“喂……爸,你放心,我在陳雙家吃飯呢,他挺好的。” 陸水趁機把他給哥哥夾的牛rou夾出來,換上了自己夾的蟹粉丸子。 屈南家是體育世家,對于哥夫的背景陸水較為滿意,他家里全在跳高界,對哥哥未來的發(fā)展很有幫助。而且他已經出柜,家里非常喜歡哥哥,這點是陸水最大的滿意。 如果他家里有一個人皺一下眉頭,排斥哥哥,陸水堅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桌上另外一部手機震動了,陸水看著新消息提醒,馬上用手遮住。 隊長怎么會在這時候聯(lián)系自己?他慢動作似的把手機拿到遠離哥哥的一邊,神不知鬼不覺地點開。 隊長:[剛到家。] 陸水:[我哥不讓我和你發(fā)微信的。] 隊長:[你可以騙他。] 陸水:[真的不要了。] 隊長:[他又不知道。] 陸水:[可他是我哥。] 隊長:[魚不露面怎么辦?] 咦?難道隊長家里真養(yǎng)了魚,是那條有名字的?陸水發(fā)現(xiàn)很少有反應的朋友圈多出一個提醒,提醒可以看到微信頭像,是冰冰透透的薄荷藍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