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重生了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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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夕陽西落,陳敬宗拎著獵物站在自家一人多高的墻外,吹聲口哨,將獵物拋到墻頭,他再一跳,人就上了墻。 這一上,卻見小丫鬟珠兒站在西耳房的小院中,仰著臉急急地朝他報信兒:“駙馬,公主在招待老夫人,您小點動靜!” 陳敬宗明白了,把獵物遞給珠兒,他放輕動作跳了下來,幾乎沒發(fā)出什么聲響。 在山里待了一天,他身上沾了不少土,此時出去,定會被母親察覺。 陳敬宗彈彈衣擺上的土,問珠兒:“都這時候了,老夫人來做什么?” 珠兒搖搖頭:“我也不知,只朝云jiejie叫我去房檐下囑咐時,好像聽見老夫人在勸公主別生氣?!?/br> 陳敬宗動作一頓,她就是個祖宗,居然有人敢惹她? 不遠處的堂屋,孫氏確定公主兒媳沒把花園里的小口舌放在心上,放松之際忽然想起了自家老四,奇怪道:“都快用晚飯了,怎么沒瞧見老四?” 華陽半是嫌棄半是笑:“誰知道呢,我也大半天沒瞧見人了,不過娘不用擔心,等會兒晚飯真端上來,他肯定就出現了?!?/br> 糊弄婉宜那孩子,華陽可以推脫說陳敬宗在睡懶覺,可面前的人是婆母,敢去屋里叫兒子起床的人。 孫氏猜到老四偷偷出門了,不好說出來叫公主兒媳笑話,但也忍不住嫌棄了兩句。 可她的嫌棄跟羅玉燕的嘲弄又不一樣,華陽能看出婆母對親兒子的喜愛。 華陽忽然問:“娘,大哥三哥都好讀書,為何駙馬選了習武?” 這個問題,其實上輩子她就好奇了,只是那時候她與陳家眾人生分,直接問陳敬宗無異于當面揭人短,問婆母又有當面嫌棄人家兒子之嫌。 這輩子她待孫氏親近些,自家人有些話也就可以聊聊了。 孫氏見兒媳眼中只有好奇,并無其他言外之意,搖搖頭,嘆道:“這個啊,不能全怪敬宗?!?/br> 她嫁給陳廷鑒后,前前后后一共生了四個兒子。 老大考了狀元,老二病逝時也有舉人的功名,老三中了探花,這三兄弟的讀書天分自然不必多說。 老四呢,小時候跟哥哥們一樣,長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背詩背詞都很快,一看又是個讀書苗子。 壞就壞在,老四年紀最小,就算他有同樣的天分,架不住三個哥哥都比他大,導致老四小時候聽得最多的一句,竟成了“四郎要努力讀書啊,長大了像哥哥們一樣厲害!” 亦或是在學堂時,老四偶爾貪玩課業(yè)出了錯,先生們便會說他:“如此頑劣,跟你大哥當年差遠了!” 有時候是不如大哥,有時候是不如二哥,有時候是不如三哥,總之無論老四做得多好,有三個哥哥在前,就很難顯出老四的聰慧來。 如果說教書先生是外人,親朋好友的話也不必放在心上,但家里嫌棄老四最多的,是丈夫陳廷鑒。 官場的同僚都夸丈夫溫文爾雅沉穩(wěn)端重,然而在家里,在孩子們面前,丈夫是個徹頭徹尾的嚴父。 尤其是,那時候丈夫還年輕,對孩子們的耐性更加不足。 老大穩(wěn)重,老二病弱,老三圓滑,這三個很少會挨訓。 老四性子跳脫些,挨訓的次數就變成了最多,偏偏老四又是個硬骨頭,越訓他他越不想讀書,竟然跑去隔壁的武官家里,跟著人家的孩子習武。 無論是朝廷重文輕武的大形勢,還是丈夫自己身為文官的私心,他都希望老四好好讀書考取功名。為了讓老四放棄學武,丈夫不顧她的反對,禁足、家法各種招數都對老四用了一通,最后還是她受不了,拿搬回老宅威脅丈夫,丈夫才不甘不愿地給老四聘了位武師傅。 父子倆相看兩厭,老四十歲時,固執(zhí)地帶著武師傅回了陵州。 想到與老四母子分別的那些年,孫氏又嘆了口氣。 華陽總算明白閣老家中為何出了個武公子。 “哎,我該回去了,老四若是回來太晚,明天我訓他,公主別跟他慪氣?!?/br> 臨走,孫氏還替不見蹤影的兒子cao了一回心。 華陽笑著將婆母送到院門口,轉身時,瞧見陳敬宗從西耳房那邊走了出來。 落日余暉,他一身布衣,身形挺拔,兩條袖子都挽在肘上,露出一雙修長結實的小臂。 夫妻倆幾乎同時走到了堂屋前。 “母親為何而來?”陳敬宗看著她問。 華陽笑笑:“一點小事,不值得再提。” 她確實沒把羅玉燕的小心思放在心上,有的女人把自己的丈夫當榮耀,而她是公主,該男人以能夠做她的駙馬為榮。 “去沐浴吧,等會兒要用飯了。” 丟下一身汗味的男人,華陽先去次間休息了。 陳敬宗:…… 他沒看出她在生氣,倒是看出幾分驕傲與自得來! . 入夜之后,陳敬宗反反復復漱了好幾次口,這才往拔步床這邊走。 “把燈熄了?!比A陽不容反駁地道。 陳敬宗:“看看怎么了?” 華陽只瞪著他。 陳敬宗不想壞了她的心情,老老實實地去熄滅所有燈。 當他來到床邊,呼吸已然似火。 華陽懶懶地躺著,陳敬宗來抱她,她像睡著般毫無反應,直到陳敬宗將她放坐在他懷里,華陽才驚呼一聲,就想挪開。 “就這樣?!标惥醋诎蠢嗡?。 可他像個烙鐵,華陽哪里坐得?。?/br> 正要提議躺下去,陳敬宗突然抓住她單薄的睡衣,順著肩頭往下一扯。 華陽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頭。 上輩子白嫁了他四年,都沒嘗過這般滋味兒,這輩子既然已經知道其中妙處,華陽是再也舍不得他死了。 甭管白天他有多少毛病,夜里是真的好,哪怕外面還有許許多多身強體健的武官,她也懶得費心去找第二個。 難捱的時候,華陽差點將她最珍愛的蜀錦褥面抓破。 就這樣翻來滾去,直到三更天,拔步床內才動靜皆消。 華陽軟綿綿地趴在陳敬宗寬闊的胸膛上,凝脂般的身子隨著他強健有力的呼吸而動。 陳敬宗握著她的肩膀,意猶未盡道:“這樣才叫夫妻,才叫好好過日子,等咱們除了服,我能讓你過得更好?!?/br> 那個“過”字,說得特別重。 畢竟這一晚他光賣力氣了,都沒得到什么好,心里憋著火。 華陽不接他的粗話,指尖無意識地按著他的鎖骨,有氣無力地道:“我想去給老太太上香?!?/br> 陳敬宗詫異地看向她:“最近天熱,你連屋門都少出,還想去上香?” 華陽哼道:“越熱越顯得我誠心。” 陳敬宗聽出味兒來:“你真要去?” 華陽早找好了借口,一邊發(fā)泄般用指甲在他結實的皮rou上印月牙,一邊心虛地道:“咱們畢竟是在喪中,卻做了這么多不合禮法的事,你或許無所謂,可我總覺得愧疚,所以想去老太太墓前悔過,求她老人家原諒?!?/br> 上香沒什么,陳敬宗是真不想她暑天白白折騰,寬慰道:“老太太是鄉(xiāng)下人,沒那么多講究……” 華陽用力掐他。 陳敬宗長長地吸了口氣:“行,去就去,那就明早?趁涼快咱們早去早回。” 華陽滿意了,松開手道:“后天吧,明早恐怕起不來?!?/br> 陳敬宗雖然沒笑出聲,可他的胸腔震動,顯然很驕傲。 休息了一日,傍晚時,華陽與陳敬宗一起去主宅見孫氏,陳廷鑒聽說公主兒媳來了,特意放下書,也開了廳堂。 見禮過后,陳敬宗開口道:“娘,昨晚公主做夢了,夢見一個老婦人,我聽她的形容,覺得很像祖母,公主有點怕,這一日都心中不安,我想明早帶她去給祖母上柱香?!?/br> 華陽配合地露出忐忑狀。 孫氏很是吃驚,公主兒媳都沒見過老太太,竟然能夢到? 無論真的假的,令公主懼怕,這都是他們陳家的過錯。 陳廷鑒已然開口:“許是公主紆尊降貴來為老太太守喪,她太高興,才無意沖撞了公主。這樣,明日臣等都陪公主走一趟,臣會囑咐老太太,叫她不要再去打擾公主?!?/br> 夢見老太太只是華陽與陳敬宗商量好的上香借口,陳廷鑒如此鄭重,華陽為騙了公爹慚愧,陳敬宗卻暗暗好笑,什么狀元閣老,居然相信鬼神之說。 他面露不屑,華陽的眼刀便飛了過來,公爹怎么可能信鬼神,那么說全是為了安撫她罷了。 駙馬老實了,華陽再對陳廷鑒道:“此事就不勞煩父親、娘與諸位兄嫂了,叫駙馬陪我走一趟就好,人多出行麻煩,反倒耽誤時間,叫附近百姓看見,還要猜疑咱們府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陳廷鑒很是猶豫。 陳敬宗嗤道:“有我保護公主,您擔心什么?” 陳廷鑒不滿地看過來,他怕的就是兒子半路胡鬧,對公主照顧不周。 若非公主在場,這話他已經說出來了。 父子倆就沒有一天能和睦相處的,孫氏心累,做主道:“公主考慮的周全,就都聽公主的吧,我這就叫人去預備香火,明早你們再帶上四個護衛(wèi)?!?/br> 陳敬宗剛想說不需要護衛(wèi),華陽輕輕扯了他一把,她的目的就是去上香,又沒有什么秘密,有護衛(wèi)跟著更好,足以證明她并非找借口拉著陳敬宗出去游山玩水。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小夫妻倆走后,孫氏嗔怪丈夫:“叫老四單獨陪公主出門,小兩口還能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你帶上一家老小都跟過去,那叫什么事?” 陳廷鑒像是聽了大笑話:“就老四那樣,公主能對他有感情?根本就是判若云泥的兩個人!” 如果不是皇上皇后主動撮合了這門婚事,再給陳廷鑒貼一百張臉皮他也做不出為老四求娶皇家公主之事。 機緣巧合,讓老四這粗人娶了公主,老四占盡了便宜,委屈全讓公主受了! 孫氏幽幽道:“皇上都夸老四英武,看把你嫌棄的,倒好像你才是公主親爹。” “胡鬧!”陳廷鑒臉色大變,罕見地斥了妻子一句,隨即壓低聲音解釋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小心禍從口出。” 孫氏撇撇嘴:“不提那些,我就是覺得,夫妻感情跟彼此的身份并沒有太大關系,公主若嫌棄老四,咱們管不著,可如果公主沒嫌棄,你卻天天看老四不順眼,就怕最后公主反倒要怪罪你對她的駙馬太不客氣。前天吧,老三媳婦耍小脾氣,話里暗示老四不會讀書空有一身蠻力,公主當場就發(fā)作了……” 陳廷鑒皺眉:“老三媳婦耍脾氣?跟公主耍?” 孫氏:“我的意思是,公主已經有護著咱們家老四的跡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