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你的
不過對于陳鐸現(xiàn)在有沒有找到靈魂契合的人這件事,簡植并不在意。因為她是可以被風壓彎的那個人。 更何況人生在世,當下過得舒暢就行。 剛吃完飯,一眨眼的功夫,外面又撲簌簌地下起了雪。簡植在廚房燒熱水,等水開的時間里,她聽到了舅舅在和陳鐸說話。 但說了什么,簡植沒聽清。 等她去客廳時,已經(jīng)只剩陳鐸一個人在收拾棋盤。 男人的袖口微微挽起,小臂的弧度流暢干凈,左手腕上戴了一塊表。銀灰色的表盤襯著那淡青色的血管,在客廳的燈光下,顯得分外好看。 甚至,還有點性感。 “舅舅呢?”簡植問。 “回房間了,說是有點頭暈。” “又喝酒了?” “嗯?!逼鋵嵅槐貑?,只要她靠過來,就能聞到他身上沾了點酒香。 陳鐸說:“只抿了一小口?!?/br> 舅舅愛喝酒,到了晚上總喜歡喝兩口再睡覺,說是助眠。人上了年紀,入睡總是越來越難,覺也少了許多,天還不亮就想起床。 今天陳鐸在,就讓他陪著喝了點。 簡植倒也不管這個,只是覺得稀奇。 “外面下雪了,舅媽說晚上開車不安全,讓我們在這住一晚再回去?!边@是在問他的意見。 陳鐸今天剛從榆市回來,坐了一天飛機,本就勞累不堪,簡植怕他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會睡不好。 但現(xiàn)在這個點回去,也很晚。 陳鐸沒什么意見,只說都聽你的。 “這么乖啊?什么都聽我的。” 他忽然輕笑了聲,“嗯?!?/br> 在這住一晚,也沒什么不好,不過他換洗的衣物還在車里,等會兒得下樓拿。 這個倒簡單。 - 收拾好客廳后,簡植拿了鑰匙,陪他一起下去,只是回來時,舅舅舅媽已經(jīng)睡了。 簡植說:“床已經(jīng)鋪好了,我先去洗個澡?!?/br> 陳鐸點頭,“好?!?/br> 剛陳鐸收到向柯霖發(fā)的消息,說是要前幾天開會的PPT,他正在開電腦,轉(zhuǎn)頭就看見簡植已經(jīng)進了浴室。 隔著一扇門,陳鐸坐在書桌前,聽見浴室那邊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臥室里其實很安靜,安靜到她脫衣服、試水溫,而后花灑就澆濕了她身子的畫面,都完全可以憑借聲音描繪出來。 陳鐸忽然有些坐不住。 他把PPT找出來發(fā)給向柯霖之后,就去陽臺抽了根煙,還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聽見簡植在叫他。 “怎么了?” “我……我忘記拿衣服了,你幫我找找?” 家里的洗漱用品都有新的,她只拿了包卸妝濕巾進去,洗澡洗到一半才忘了拿睡衣。 平時一個人住習慣了洗完就裹著浴巾出去,或者什么都不穿,全然忘了今晚是在舅媽家,房間里還有一個陳鐸。 猶豫了半天,她才出聲把陳鐸叫過來。 門外的人呼吸似乎稍有停頓,默了一會兒才問:“嗯,在哪兒?” 他的嗓音低了些。 “應(yīng)該在柜子里?!?/br> 其實簡植也不太清楚,她已經(jīng)很久沒回家住了,剛才換的床褥被套,還都是舅媽找出來的,她只是簡單地鋪了個床單。 簡植說:“你隨便找件能穿的給我就行?!?/br> 將就一個晚上而已。 “好。” 陳鐸不知道簡植為什么從小就跟著舅舅舅媽長大,但從室內(nèi)的布局來看,舅媽應(yīng)該很疼她,是在當自己的女兒養(yǎng)。 臥室完全就是小女孩喜歡的風格。 奶白色的色調(diào),窗簾是清新的綠色,桌上還擺了兩張照片——是一張全家福,旁邊那個男孩應(yīng)該就是表弟孟起江。 還有一張是高中那時的合照。 她站在人群中,皮膚白得發(fā)光,不在C位也能一眼就看到。 天生就很會抓人眼球。 除了五官稍微長開了些,少了些嬰兒肥,高中那時的簡植和現(xiàn)在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她在高中的時候,應(yīng)該很受歡迎。和現(xiàn)在一樣。 衣柜旁邊是個書架,里面擺了很多她中學時期的獎狀和獎杯。 陳鐸沒細看,只去找衣服。 打開時,原以為衣服放久了會有霉味,沒想到都還保存得很好,仿佛殘留著陽光的氣息。 男人的手指在上面一件件劃過,看到了她以前的校服,還有幾件睡衣。 沒過一會兒,他敲開浴室的門,簡植探頭出來。 女人的嘴唇濕紅,卸了妝之后,那張瓜子臉更顯白皙水潤,皮膚薄薄的,眼瞼下方還有一顆漂亮的美人痣,睫毛很長。 估計是浴室里太過濕熱,她臉上悶出了一層誘人的薄紅。 視線對上的那一剎那,陳鐸的喉嚨瞬間發(fā)緊,他忽然感覺有些渴。 簡植問:“怎么了?” 陳鐸說:“我沒找到?!?/br> “睡衣嗎?” “嗯?!彼ひ舸己?,帶著一點冷感,聲線一低就很有磁性。 浴室里的水汽氤氳,熱氣騰騰中暈開沐浴露的香味。 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語氣中的不自然。 “啊,沒事。時間過得太久,很多衣服都不合身了,找不到也正常?!?/br> 室內(nèi)雖然有暖氣,但熱水一停,水汽蒸發(fā),身上的體溫也在一點點抽離。 簡植咬咬唇,“算了,我還是穿剛才的衣服吧……” 雖然白天穿過的衣服再當睡衣會有點不合適,但總比光著出去強。 正要關(guān)上浴室的門,陳鐸卻說:“我行李箱里還有幾件干凈的襯衣,要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