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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鳶飛戾天在線閱讀 - 第四章 暗巷血戰(zhàn)

第四章 暗巷血戰(zhàn)

    趙元祺在趙光寄的身邊坐下。趙光寄看見大哥喜不自勝,心下感謝他的「天外飛來一椅」,救了自己一命。溫伯適見方才三人斗不過自己,心里先有了底氣,搶先說道:「我說你到底聽沒聽說那謠言?你們艋舺有惡徒在覬覦我們大稻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把你知道的全都招來!」

    方才薛中陽被那句「火摺子真的不好找」說得臉紅,下意識地認(rèn)為趙元祺不是泛泛之輩。本來態(tài)度稍微放軟,聽溫伯這話說得狂妄,脾氣又上來:「我他媽為什么要回答你?你們有幾兩臭錢好覬覦?我們艋舺人又不是叫化。」

    他這句話說的大是難聽,薛夫人聽不下去,按住他手,說道:「不要這么說話?!?/br>
    薛中陽正不知要找誰發(fā)洩脾氣,聽到妻子這話,不禁大為光火:「你沒看到男人在談生意嗎?你他媽多什么嘴?」說著陡地站起,身子在薛夫人肩膀上撞了一下,對對面五人喝道:「老子今天沒心情談了!下次再說!」說著也不顧妻子和兩個屬下,自己大踏步離開。兩個屬下相覷一眼,瞠目結(jié)舌,快步奔出。溫伯跟在后面,喊著要去抓他。趙光寄和兩個小廝只是錯愕,也跟在溫伯身后。趙元祺「喂!喂!」連喚幾聲,見眾人不應(yīng),乾脆拉張板凳間坐,對屋外大喊:「你的火摺子不要啦?」

    被留下來的薛夫人面無表情,人形冰山忽然站起身來,準(zhǔn)備一聲不響地走出門去。趙元祺收起玩世不恭,很紳士地對薛夫人道:「夫人,我送你吧!」

    薛夫人的氣質(zhì)當(dāng)中有一種不可侵犯,不可褻瀆的高潔,連趙元祺面對她都不由自主地恭敬幾分。薛夫人清冷的眸光一動,迎上趙元祺的目光,只見他又在微笑,笑里七分恭謹(jǐn),三分戲謔,于是下意識輕咳一聲,很平淡地回道:「不必了,多謝公子?!谷缓竽_下一跨步,忽然覺得有點(diǎn)不舒服,可能是剛才摔在地上,還有點(diǎn)頭暈。趙元祺忙上前攙扶,問道:「夫人沒事吧?我看還是讓我送你吧!」

    薛夫人一抬眸,趙元祺的面龐近在眼前,忽然沒來由地一陣拘謹(jǐn),忙避開他的目光,被動地讓他扶起自己,臉上的熱意讓她有無名的罪惡感。

    薛夫人讓他攙扶起身,雙頰燙得讓她渾身說不出的不自在,待要告訴趙元祺可以放開她時,趙元祺先開了口:「可能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讓我攙著夫人吧。薛宅我去過,我這就送你回去?!?/br>
    她明明沒告訴他自己不自在……

    被他一說出來,薛夫人莫名的羞愧難當(dāng)。

    兩個人就樣走出去,一個從容愜意,一個萬般彆扭。薛夫人偷眼看這個面貌俊雅的年輕人,只見他高出了自己一顆頭,下巴稜角恁般好看,忽然后知后覺地留意到他均勻的呼吸聲,該死的罪惡感襲上心頭,忙找話題敷衍:「你們趙家離這兒不遠(yuǎn)吧?不會太麻煩你么?」

    趙元祺笑道:「是有段距離,不過無妨,送夫人回家多走幾步路,我是甘之如飴的?!?/br>
    薛夫人彆扭得幾乎要瘋了,腦袋似要麻痺,忽聽趙元祺問道:「夫人可知道最近那則傳聞,就是有人在說艋舺在打大稻埕的主意那件事。其實(shí)我覺得這根本是無稽之談,艋舺人若要打大稻埕的主意,早就派江湖人殺進(jìn)來了,最近那幾件兇殺案也正好讓他們有藉口,不會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動作的,是不是?」

    薛夫人驀地回神,本來要說些什么,話到口邊,又猛然反應(yīng)過來:不對,他這是在試探我,要套我的話。

    短暫的沉寂,薛夫人開口:「這件事我委實(shí)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認(rèn)為你說的有理,況且我們艋舺鄉(xiāng)親可沒那么不講理?!?/br>
    忽然,薛夫人又是一陣頭暈,好像比剛才在客棧還更嚴(yán)重,整個人忽地身子一軟,險(xiǎn)些倒下去。趙元祺收起笑容,穩(wěn)穩(wěn)地接住薛夫人倒下的身子。薛夫人感到他的手撫過腰際,終于受不了:「你不要再碰我了,這樣我很不舒服!」

    趙元祺看她臉色蒼白,忙著急地問道:「什么?你又不舒服了嗎?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摔到哪里,腰很疼,是不是?」

    薛夫人一愣,瞬間飛紅了臉,人家明明是在擔(dān)心她,自己卻反應(yīng)過度,以為人家有什么非分之想,臉脹得不能再紅,忙別開頭:「不,沒事了,謝謝你的關(guān)心?!?/br>
    趙元祺看她已經(jīng)臉紅到一個非??蓱z的地步,內(nèi)心竟然無恥地泛起一絲愉悅,簡直有些欲罷不能。正色道:「我也認(rèn)識幾個艋舺朋友,就如夫人所說,他們?yōu)槿硕枷喈?dāng)正派,絕對不可能存有這種野心。就是不知道那傳聞是從哪兒來的,無端壞了艋舺的名聲,還害得大稻埕的百姓人心惶惶,更挑撥了兩邊人的關(guān)係。唉,也不知道是哪個有心人在造謠?!拐f著嘆了口氣,往薛夫人臉上瞧瞧,看她氣色是否好轉(zhuǎn)。薛夫人忙避開了臉,罪惡感重得要憋壞心臟,目光投向遠(yuǎn)方,有些心猿意馬地說道:「艋舺近幾年真是不怎么好過,港口淤積了,幾個大家族昔日的利益都打水漂。港口生意做不成,沒收入,幾個老大就不高興了,哎,那內(nèi)鬨可激烈了?!?/br>
    她為了自我消除一些不自在感,幾乎是無意識地脫口而出這番話。等到回過神來,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多嘴了,臉上莫名有些驚慌。

    趙元祺笑如清風(fēng)。

    兩個人轉(zhuǎn)進(jìn)一條小巷,狹隘的空間讓她又多了一層滯悶感,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再度蔓延,臉色通紅,問道:「你們趙家離這兒不遠(yuǎn)吧?」

    聲音在狹小的巷弄內(nèi)回盪,音量更增。起先她疑惑著回音中趙元祺的偷笑聲,然后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她剛剛已經(jīng)問過他這個問題了。

    她真想拔步逃離現(xiàn)場。

    「不遠(yuǎn),回家正好當(dāng)健走?!?/br>
    趙元祺又是笑如清風(fēng),不嫌麻煩,還是非常紳士地回答一次。

    他們出了巷口,薛夫人搓著雙手,忽見趙元祺停下腳步,看著她關(guān)心地問:「夫人還會不舒服嗎?」

    薛夫人聽他關(guān)心,臉上又是一熱,偏偏表情嚴(yán)肅,徒勞地認(rèn)為這樣可以顯得自己很鎮(zhèn)定:「我沒事。怎么不走了,要送我回去就快點(diǎn)?!?/br>
    趙元祺微笑:「夫人,大門口早就到了?!?/br>
    然后他將手指在褲縫上搓了搓,偷偷地把指甲上剩下的迷香刮乾凈,訝異于自己怎會無端泛起一層背德感。萬分舒心暢快。

    隔天,錦鳶的姑娘們在汪春的帶領(lǐng)下上了路。這一次因?yàn)槭浅鋈蝿?wù),不是茶莊工作,大家清一色都是低調(diào)的暗色裝束,輕便簡潔,像是一群普普通通的江湖女子。在外也以師姊妹相稱,說起門派就說「錦鳶」。陳雪容穿著一身黑中帶紫的箭袖長袍,襯得肌膚如雪,真如其名「雪容」一般,眾女在她身邊就顯得黯淡了。

    她發(fā)覺這次去的人較以往多,想必任務(wù)非同小可。汪春告訴她,這次的目標(biāo)名叫薛開誠,四十多歲人,在艋舺以殘暴著稱。她還告訴阿容,陳金釵臨行前曾笑著說,這回說不定輪不到她們出手,因?yàn)閷?shí)在太多人想取他的性命了。只是因?yàn)樯钊媵慌{畢竟兇險(xiǎn),為此,大家結(jié)伴同行比較安全。

    汪春帶領(lǐng)近二十名女子行經(jīng)一條廣闊的官道,陳雪容聽到前面?zhèn)鱽硪魂囻R蹄聲,立刻揮鞭衝出。汪春目光一側(cè),示意同行眾女,眾女立刻將隊(duì)伍收攏,隨之一左一右兩人分別拉住阿容的轡頭,那匹馬只是慘嚎。

    她左邊的姑娘對她道:「春姐去看就行了,你別亂跑?!?/br>
    阿容瞪了她一眼,心想:「你管得著我么?你不讓我跑,我偏要跑?!拐f著又是一抽馬鞭,充耳不聞地喊:「快跑!」

    她右邊的姑娘嘆了口氣,說道:「唉,你別生氣,是二娘讓我們看住你。她說你太愛亂跑,我們得多加留意?!?/br>
    剛才她只是因?yàn)槁牭今R蹄聲,所以想衝出去看看,順便感受這平野風(fēng)光,吹吹風(fēng),聞一聞清新空氣,根本沒有她們說的那種「亂跑」的意思,一聽這話,心里莫名不痛快。

    汪春縱馬上前,見來人不過三個,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汪春問道:「是『華家村』華詠先生嗎?」

    為首漢子道:「正是。閣下可是『錦鳶』汪姑娘?」

    汪春點(diǎn)點(diǎn)頭,簡單打過招呼,和眾人說明這是要和他們同行的華先生。這人來自新莊,是陳金釵的故交,一聽到要取薛開誠的項(xiàng)上人頭,幾乎沒有多想就答應(yīng)了。阿容看到外人,自然而然地比較起家世,看華詠衣飾簡樸,行當(dāng)甚至比她們更寒酸,不禁泛起一絲優(yōu)越感:「這個人是朋友?!箤λ媛段⑿?。

    華詠和汪春走在前面,汪春約莫二十六七歲年紀(jì),是眾姑娘中年紀(jì)最長的,和華詠比較有話聊。阿容側(cè)耳傾聽他們在說些什么,只聽華詠道:「金釵難道沒有告訴你們她為什么會來大稻埕嗎?」

    陳雪容瞪大眼睛,恨不得馬蹄聲消失,好聽一聽到底是什么原因。一抬頭,發(fā)現(xiàn)好像只有自己好奇這件事,身邊眾女面無表情,垂首不語,像一群毫無生氣的機(jī)器人。汪春道:「沒有呢,她沒說。」

    阿容眼望遠(yuǎn)方,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露出一副想聽八卦的表情。只聽華詠道:「唉,這件事說來也是難過。其實(shí)他們?nèi)厝?,哦,就是住在艋舺的那幫傢伙,和我們同安人的恩怨,要從十九年前的一場廝拚說起。金釵她家原本也說不上富貴,但總是小有名望吧!就這么被他們掃地出門……還有那場大火也是……唉,說來真是令人心痛……」

    陳雪容不由得吊起了眉毛,插口道:「那場大火是指什么?難道養(yǎng)母她家被大火燒了?」

    眾女都是一抬頭,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頗不以為然地覷了她一眼,然后又非常有默契地低下頭去。華詠道:「何止她家被燒了,整個八甲莊都成一片白地。她還是有逃出去的,有些人家運(yùn)氣沒那么好……唉,你永遠(yuǎn)不知道他們手段有多么殘忍!」

    陳雪容聽他這么不清不楚地說了個大概,好像還在避重就輕什么,正要他再說下去,誰知那汪春聽到「都成一片白地」,不由得倒抽一口氣,有些惶恐地說道:「蛤……所以八甲莊被燒了……那他們還真是辣手呢!華兄,你說說別的吧,這種事聽起來怪可怕的?!?/br>
    華詠好像也不愿多說,就這樣轉(zhuǎn)到別的話題,說了一會,忍不住破口大罵艋舺人,什么臟字都往他們祖宗十八代上招呼。阿容頭一次感受到民族隔閡。

    是夜,他們在艋舺舊街的一間飯店投宿。入內(nèi)有人接應(yīng),自然是「錦鳶」的人。那店小二為他們安排好了房間后,眾人卸下包袱。汪春將眾人分成五隊(duì),四人一組,分頭工作,彼此都要互相聯(lián)系。交代完畢后,眾人各自散去。

    然而,埋伏的工作并不如想像中的順利。且不說他們一直沒得到行蹤回報(bào),薛家是個大戶,八街九陌都有他們的宅子,況且薛開誠出入肯定有小弟跟隨,要取他性命談何容易?

    阿容她們這一隊(duì)埋伏在一個極靜僻的地方,過了近兩個時辰,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又過一刻,她看到汪春來了,她讓她們這一隊(duì)先回客店,假如外面一直沒有動靜,等回房再作商量。

    阿容于是回入客店,一把抓起被子把臉埋進(jìn)去,半晌后,睡意如潮入侵。

    而就在她即將沉入夢鄉(xiāng)的一刻,樓下一陣極輕的腳步聲似有若無地傳來。不過奇怪的是,這陣腳步聲并不是來自走廊,而是從「正下方」由下而上直直透入。阿容機(jī)靈地一睜眼,睡意全消,以最快的速度跳起身,穿衣拔劍一氣呵成。劍甫出鞘,她看到床頭后面出現(xiàn)一顆人頭,還來不及驚訝,就聽那人嘴上機(jī)哩瓜拉說一些她聽不懂的東西。好容易上半身爬上來了,一見阿容,忽然指著她破口大罵:「小崽子,快快把大哥交出來!否則我剝了你的皮!」他手一指,右腕上的手環(huán)閃著青光。

    阿容看他從床頭后冒出來,都還沒來得及驚訝,一句「小崽子」立刻就點(diǎn)燃她的怒火:「哪來的神經(jīng)?。俊谷缓笏吹剿律郎系纳n鷹,忍不住又是一愕,脫口道:「哦……我還以為蒼鷹會的人都是仗義俠士,沒想到也會出你這樣的老不休。你會剝我的皮,我難道不會射死你么?」

    說著一甩手,梅花鏢出袖。那人赤手空拳,還有半身一直卡在床頭出不來,忽然感到右足沉重,有人拉著自己的腳踝,下一刻就是身子下沉。床頭上「啪啪啪啪」四響,四枚梅花鏢釘在墻上,阿容上前一看動靜,驀地感到左手沉重,手腕一緊,緊接著就是一陣昏天黑地。她沒有來得及大叫,等到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一屁股坐在一包厚重的沙袋上了。

    阿容一愣神,甩頭醒腦,只見劍還握在自己手上,額前細(xì)絲亂飄,頭發(fā)都亂了。然后她看看右邊,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也跟自己一樣,在確認(rèn)自己是不是還活著,卻是剛才那個冒失鬼老不休。阿容往他身上細(xì)細(xì)打量,只見這個人身型瘦削,臉頗窄,眉目間一股說不出的戾氣,總覺得有點(diǎn)陰邪。

    這時,她跟前忽然出現(xiàn)一個男人,衣衫上的蒼鷹在月色下格外醒目。阿容定睛一看,只見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面貌和藹,正笑咪咪地注視著她和老不休。老不休驚魂甫定,看到那男人,又是一陣破口大罵:「大哥!你他媽到底死去哪了?我找你找得好苦!還差點(diǎn)被這崽子暗算!哎,我剛剛明明看你往這兒走來,誰知一上來就被個女娃子暗算,真倒楣透頂!」說著瞪了阿容一眼。

    阿容正待回口,那個大哥卻睨了老不修一眼,十分恭敬地衝阿容說道:「小姑娘,對不住!這人是我把弟,叫周志風(fēng)。在下姓孫,單名一字璟。二弟這個人比較冒失,我代他道歉,望你莫怪!」

    阿容看這前輩比自己年長得多,卻對自己十分恭敬,心中好生得意。然后她再回頭看看這個冒失鬼周志風(fēng),發(fā)現(xiàn)他正瞪著自己,飽含戾氣的目光又兇惡三分:「你看什么看???」

    阿容一副豈有此理:「看你摔下來的狼狽模樣,你管得著嗎?」

    周志風(fēng)最討厭被人看到自己出丑,聽她這么一說,不禁大為光火:「你看到我的狼狽樣,我把你眼睛挖了!」

    阿容譏笑道:「所以你承認(rèn)自己狼狽了,笑死我,沒見過你這么誠實(shí)的!」

    周志風(fēng)羞愧大怒,其時他身無兵刃,只能赤手空拳搏斗。掌力一蓄,猛地向阿容肚腹推去。阿容嘴上硬,當(dāng)然知道自己打他不過,偏偏拉不下臉來認(rèn)輸。翻身一滾,耳邊猛然一陣暴響,塵沙飛揚(yáng),沙袋已不成樣子。阿容心下一涼,早知他功夫遠(yuǎn)勝于己,可是一認(rèn)輸就跟隻烏龜似的,好像只剩跪地求饒的份,仗著自己一劍在手,打出一招「鳶肩豺目」,地上沙石亂舞。

    這招是陳金釵的殺手鐧,肩似飛鳶,目如豺狼,兇狠無比。孫璟原待制止雙方,看她露這一手,不由得一愕,喚道:「別打了!別打了!」然后一把搭住阿容右膀,將她向后一帶。阿容心中大石落地。

    周志風(fēng)看大哥護(hù)著阿容,雙手環(huán)胸,輕蔑道:「哼!陳金釵那女人還有弟子?唉,我二十年前就勸她別再練了,反正怎么練都沒出息,她怎么就是不死心?」

    阿容心下有氣,現(xiàn)在仗著有孫璟護(hù)她,便肆無忌憚了:「什么叫怎么練都沒出息?你什么意思?」

    周志風(fēng)理所當(dāng)然:「女孩子不練武?!?/br>
    一句話脫口,阿容不由得大怒。還沒發(fā)作,周志風(fēng)又道:「女孩子練什么武?女人到了一個年齡,就該相夫教子,在家cao持家務(wù),為家庭打算才是。練武是男人的事,讓女人去拋頭顱灑熱血,那像什么話?」話音非常理所當(dāng)然。

    阿容頭一次氣到說不出話,應(yīng)該說,她不知道該如何接口。女性在古代的身分地位本就不高,當(dāng)時的武林社會更是由男人主導(dǎo),女性豈能置喙?回頭想想,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沒看過蒼鷹會的女弟子。傳統(tǒng)思維根深蒂固,陳雪容憤怒卻無助:「收起你他媽的破思想!我真的是看走眼了!我還道蒼鷹會真如大家說的那么正直,原來不過都是些重男輕女的貨色,早知我就不該存什么入會的想法,空自期待了!」

    周志風(fēng)還在一旁諷刺,孫璟聽她有意入會,面露驚喜:「小姑娘,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這個人固執(zhí)的很,誰說女孩子不能練武,剛剛那一招『鳶肩豺目』你沒看到么?二十年前你為了破解它,可花了不少功夫啊!」說著看向周志風(fēng)。周志風(fēng)瞪了他一眼,別開了臉。孫璟接回話題:「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說你有意入會,這可是認(rèn)真的?」

    阿容于是報(bào)了名字,又將那天她和林英堂打賭的事說了。又說如果真的能順利入會,那她便不用再做揀茶工作,正好可以脫離乏味的生活。

    孫璟聽罷,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覺得這個小女孩很不簡單。她年紀(jì)輕輕,卻不因?yàn)樽约荷頌榕远韨鹘y(tǒng),也不因?yàn)樽约旱某錾矶嫷刈韵蕖T趯O璟眼里,她不再只是個平凡的揀茶姑娘,也不是出身「錦鳶」的冷血?dú)⑹?,而是個渴望自由的追夢人。

    孫璟微笑道:「蒼鷹會大伙有工作,有俸祿可領(lǐng)。平時沒事就走在江湖上,看盡臺北風(fēng)光,就是這么逍遙自在,挺適合你的!」

    阿容聽了,不禁有些心馳神往,那樣無拘無束的日子,正是自己的夢想??!偏偏那周志風(fēng)聽不下去,立刻潑了她一盆冷水:「且不說你是女兒身,就憑你那點(diǎn)三腳貓功夫,恐怕連我們最弱的兄弟都瞧不上眼!哈哈,別做夢了,你進(jìn)不去的!」說著輕蔑地?cái)[擺手。

    阿容的情緒好容易才剛降溫,直到那一句「你進(jìn)不去的」一脫口,渾身的反骨其刷刷甦醒過來。人家越是說她做不到,她就越要證明給他看,心下一個念頭:「有一天我會證明我是對的,你是錯的?!估湫Φ溃骸盖拜?,本來我入會的意愿是沒有很強(qiáng)烈的,可是經(jīng)過你這么一說,我更加肯定我該赴試劍會的約了。呵,你越是說我進(jìn)不去,那我就越要進(jìn)去給你看。我的功夫或許不如你,但那不代表我進(jìn)不去。」

    周志風(fēng)非常認(rèn)真地說道:「行啊,那你就多加努力,作一作白日夢也無妨。我告訴你吧,老子的功夫來自滬尾觀音山,人稱『好漢崗』,當(dāng)?shù)赜惺俗B峰,每座各象徵一門絕技,『靈峰破霧掌』聽過么?那威力只怕你練一輩子都及不上老子的一半?!?/br>
    阿容點(diǎn)點(diǎn)頭:「嗯,一輩子及不上,那我就到了地下繼續(xù)練,練到有一天能親手殺了你為止?!顾⑿χ?,語氣平和,臉色卻透著殺氣。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個類似倉庫的空間,門半開,有隱隱透入的月光。阿容和周志風(fēng)兩人各不相讓,周志風(fēng)才懶得跟小孩計(jì)較,冷笑著,不再說話。孫璟瞪視兩人,根本插不上話,一面無奈把弟的脾氣,一面暗自佩服陳雪容的傲骨。倉庫陷入一陣短暫的寧靜。

    隱隱有細(xì)沙流動的聲音,從剛剛破掉的布袋中緩緩流洩,像是沙漏滴滴答答響著。這時,外面忽然出現(xiàn)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朝著倉庫緩緩靠近。阿容往屋外一瞧,礙于死角視線有限,只見門外是個廣闊的空地,月光灑下,風(fēng)吹來,樹影也跟著輕輕搖擺,說不出的寧靜。腳步聲卻越來越靠近,隱隱夾著人聲,來人不只一個。

    這時,孫璟也過來了,他比較有恃無恐,直接把門打開,恰好和路過的五個人照了個面。為首那人通體黑紅,身形魁偉,一身濃重的酒氣。真的不是孫璟有意歧視,但是他身邊的四個人真的一個個都是「賊眉鼠眼」,也不是丑,但就是長得不怎么正派。倘若他們四個能拉面旗子,那上面寫的必定是「地痞流氓」。

    為首那黑紅面漢子打量著孫璟,看他身材高挑,衣上蒼鷹虎虎生風(fēng),狂氣便稍微收斂:「你們是誰?怎么會在這兒?」

    孫璟為人和氣,知道對方非善類,不愿惹事,微笑道:「在下姓孫,出來找小女,誰知她莽莽撞撞竟跑來了人家倉庫。唉,我唸她幾句,她不高興呢?!拐f著轉(zhuǎn)頭面對陳雪容,臉色陡轉(zhuǎn)嚴(yán)厲:「阿容,快別鬧脾氣了,回家了,在這兒給人家看笑話!」然后轉(zhuǎn)頭面對周志風(fēng):「老弟,咱們?nèi)艘颜业?,回家吧。?/br>
    然后他輕松地將阿容拎起來,阿容的后頸立刻感受到一股極其渾厚的內(nèi)力,直直地將自己提起來,只能被動地給他拉著走。周志風(fēng)沒動靜,手環(huán)胸,睨著眼打量前來的五個人,有些不屑地哼了一聲,仍站在原地。

    孫璟心下著急,他們倆這次前赴艋舺,是奔著保護(hù)某個人家來的。他心里很清楚,這些人都很好打發(fā),實(shí)不愿他們在身上浪費(fèi)時間,薛家的精銳肯定埋伏在那戶人家左近,還是直奔該地要緊,便道:「老弟,快走?。『芡砹?,沒時間了!」他特別強(qiáng)調(diào)「沒時間了」,好提醒周志風(fēng)正事要緊。誰知周志風(fēng)這傢伙也是一身的傲骨,人家越是狂妄,他就越不肯相讓,哪怕對手是兇神惡煞。他聽大哥讓他離開,便更往里走一步,只差沒躺下來休息,臉上冷笑更甚。阿容心下喃喃:「最好這五個人砍死你!」

    為首那黑紅面漢子正是薛中陽,他和幾個手下原待要去報(bào)信,路經(jīng)此地,沒想到竟碰上這段插曲。他看周志風(fēng)瞪著自己,當(dāng)即發(fā)作,吐了口唾沫,大罵道:「干你娘的!你他媽敢瞪老子?」

    薛中陽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整治周志風(fēng),看他大大喇喇地站在倉庫一隅,身形瘦削卻精實(shí),眉目間隱隱透著戾氣,看著頗感膽寒。隨后他呼喝手下,手下一左一右紛紛拔刀,剩下兩人沒動作,薛中陽大喝:「射瞎他的眼睛!」

    屬下一聲唱諾,咻咻咻暗器出懷。孫璟大吃一驚,猛一提氣,抱起三疊厚重的沙包,逕往五人面門擲去,鋼釘碰上蘊(yùn)含渾厚內(nèi)力的沙包,一陣脆生生響動,地上落了十多枚釘子,隨即「砰」的一聲,沙包落地,地上揚(yáng)起好大一陣塵煙,嗽聲此起彼伏。僅就這么短暫的空檔,孫璟又是猛一提氣,左手頗不費(fèi)力地拉起阿容,右手僵持了數(shù)秒,周志風(fēng)終于屈服,三人奔出屋外。薛中陽暴喝:「攔住他們!」

    孫璟施輕功,三人躍上旁邊民宅,往下一看,見薛中陽一行人已經(jīng)出來,在和樑上的自己大眼瞪小眼。周志風(fēng)拂開他手,自己跑在前面,孫璟問道:「二弟,你說該下去拚一拚么?黃老爺那邊怎么辦?」

    周志風(fēng)冷笑:「收拾這群窩囊還用不著我動手吧?你要拚便拚吧!」

    三人在數(shù)息之內(nèi)移動了好長一段距離,陳雪容被動地被拉著走,早忘了她現(xiàn)在是在任務(wù)中。這時,阿容忽然覺得腳下空了,眼看孫璟明明還拉著她,前方半點(diǎn)動靜也無,緊接著她聽到一陣嘩啦啦的連響,一看足下,那井然有序的屋瓦如骨牌,登時碎成一片殘壁。孫璟大吃一驚,猛地扯過阿容,一咬牙,下了破房樑。周志風(fēng)聽到動靜,也跟著大哥下來,不可一世地站在后面。

    孫璟定了定神,環(huán)視四周,驀地一愕,只見他身邊站著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身形瘦高,眉目端正,一身說不出的嚴(yán)肅。他身后站著四個人,各自持刀,三刀上見了血,一刀不知怎地竟斷了,四人都是氣喘吁吁,臉上血水汗水同流。

    孫璟道:「黃老爺,兄弟來晚了!」

    黃老爺神色不動,負(fù)手而立,語氣平靜卻嚴(yán)肅:「孫兄客氣了,你本不必插手這種臟事,義不容辭助我,我自是感激不盡。咱來路上遇到了瘋狗,沒咬到我的人,還死了兩條?!?/br>
    阿容一顆心還沒落地,放眼望去,只見黃老爺對面站著十多人,有五人他們剛才照過面,便是薛中陽一行人。另外一群則有六人,都是面生,為首的漢子四十多歲,面貌頗俊,嘴角含笑,身后站著五人,其中三個貌不驚人,另外兩個一個面目白凈,渾身冷傲,手上利劍閃著寒光;另一個燕頷虎鬚,一身勇猛,大刀凜凜生威。還有兩個人倒在地上,眼睛瞪大,渾身血紅,其中一個肚腹插著一截?cái)嗟叮獮R了一地。

    那燕頷虎鬚的大漢道:「哈哈,惜劍兄,咱倆聯(lián)手就能壞了一間民宅,要收拾這幫傢伙豈不綽綽有馀?」

    白凈面皮的男人冷了他一眼,驕傲地道:「哼,不用你援手,我自己也能打爛房子。」

    其實(shí)那個民宅就是壞了一面墻,屋瓦沒了支撐因而陷落,被他們兩個這么一說,倒像是他們真有本事毀了一間房子一樣。

    對面那個四十多歲頭領(lǐng)一聽此言,大笑道:「哈哈哈哈!人家譏諷我薛開誠養(yǎng)了兩隻小鬼,一刀一劍合稱『刀劍雙鬼』,我今天就要叫他們知道什么叫厲鬼復(fù)仇!」隨后他抬起下巴,對黃老爺說道:「黃龍平,外人都在笑話咱們艋舺內(nèi)鬨,你身為內(nèi)鬨罪魁禍?zhǔn)?,擾亂民心,我雖然不愿意,但為了艋舺鄉(xiāng)親,也只好替天行道,手刃你這個歹人了?!乖捳f得大是狂妄。阿容一聽到他自稱薛開誠,不禁一陣愕然,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薛開誠喝道:「全都給我殺了!一個都別留!來幫忙的走狗也殺乾凈!」

    一聽號令,「刀劍雙鬼」一個亮劍,一個挺刀,紛紛往黃龍平身上招呼過來。孫璟撒開陳雪容的手,將她向外一推,盡量別讓她靠近混戰(zhàn)中心。黃龍平身后小弟三刀齊施,攔在老爺前方。那使劍的歐陽惜劍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手一抓,小弟喉頭一緊,身子飛出,「啊」的一聲慘叫摔在地上。使刀的魏良刀炮製歐陽惜劍的做法,一手一個,扔了開去。孫璟抽出長刀,將黃龍平往身后一擋,架住一刀一劍,立刻感到兩人身上傳來的奇詭內(nèi)力,他的手臂在發(fā)顫。數(shù)息之后,忽然感到右肩一疼,「噗嗤」一聲,一枚小鋼釘射入肩頭。孫璟受力不住,身子凌空翻轉(zhuǎn)向后飛出。數(shù)秒后,有人在他背后一撐,穩(wěn)穩(wěn)地將他重心往前推,他才不致后腦著地,總算站直了身子。

    孫璟這一驚委實(shí)非同小可,一看發(fā)現(xiàn)是周志風(fēng)撐住了自己后摔的身子。周志風(fēng)道:「那暗器是薛家的,想來無毒,但是會有點(diǎn)疼,大哥先休息,我來會會這兩隻惡鬼?!?/br>
    孫璟點(diǎn)頭,一眼掃去剛才阿容站定的地方,只見地下多了兩具死尸,她和黃龍平剩下的一位手下正在和薛中陽等人搏斗。孫璟按著右肩,勉強(qiáng)站起身,想仔細(xì)看看這邊的戰(zhàn)況。阿容年紀(jì)輕,內(nèi)功根柢不深厚,跟人打架全憑招式。對于習(xí)武之人來說,招式是廣度,內(nèi)功才是深度。倘若內(nèi)功底子不好,再花俏的招式也總有侷限。阿容使的「追鳶劍」以「魚躍鳶飛」最為精熟,陳金釵告訴過她,追鳶劍有二十四式,當(dāng)然不可能式式精通,可是這二十四式總有適合自己的路子,比之樣樣都學(xué),卻學(xué)的不精,專心一志地苦練一招才是正經(jīng)?!隔~躍鳶飛」是「鳶飛戾天」的基礎(chǔ),選擇這一路子人的要最辛苦,因?yàn)闆]有人知道「鳶飛戾天」是什么,它是怎樣的境界,是陰柔是陽剛,是正氣是邪氣。阿容只知道她每使「魚躍鳶飛」時,總是想著她又趁夜偷偷溜出去,翹班不做揀茶工作,在外面亂跑的時光,她就能很自然而然地使出這招。那境界叫一個大氣悠遠(yuǎn)。

    薛中陽眼看身邊兄弟倒了四個,對手兩人卻幾乎毫發(fā)無傷,大怒道:「你們這幫走狗賊子倒愛多管間事,沒人管你們就囂張了是不是?我今天就替叔叔管管你們,看你們還敢不敢不聽話!」

    阿容一聽這句,心想:「管?你憑什么管我們?」想著想著,前方兩把利劍齊駕過來。這時,忽然有人搭住了阿容的左膀,她的雙袖立刻鼓起,卻是孫璟看不下去她內(nèi)力薄弱,打下來又有點(diǎn)亂了章法,決定助她一力。孫璟的門派來自新莊的一支泉州勢力,當(dāng)時他們經(jīng)常與對岸板橋的漳州人發(fā)生械斗,因而自練一支部隊(duì)抗御,內(nèi)力中的防衛(wèi)精神極強(qiáng),滿滿都是剛烈之氣。他這么一輸內(nèi)息,阿容瞬間覺得內(nèi)力澎派。

    「阿容,你使『鳶肩豺目』,削那個姓薛的右肩,使完使『枯楊生華』,打那個人。」陳雪容耳根一動,依言照做。「鳶肩豺目」這一招的精神在于果決狠辣,像老鷹豺狼那樣毫不留情,這時她的內(nèi)功有孫璟幫忙,這果決狠辣的一招又高上一層,變得萬般兇殘凌厲,一劍推出,薛中陽給震的直向后飛,竟吐了血。緊接著那招「枯楊生華」則是一招掌法,枯萎的楊樹重新開花,有否極泰來,絕處逢生的意思,正好適合她在以少敵多的不利情況中發(fā)揮出來。她左掌打去,內(nèi)力如風(fēng)掃了那人一巴掌。那人看薛中陽吐血,心下先怯了,這群小弟的功夫又不成章法,被掃了一掌,何止吐血,直接斷了氣。

    這時,阿容面前突然一刀插來,目光一動,卻是那個薛開誠。薛開誠見這個小姑娘容貌秀美,嘴角一彎,手竟往她前襟抓來,心想:「順服的女人沒意思,征服潑辣貨才有成就感?!箤O璟一把將她向后帶,薛開誠一招不得,手掌竟往阿容臉上搧去。阿容五官六感發(fā)揮到了極致,看他一掌搧來,又打出那招「枯楊生華」回?fù)?。薛開誠是身有武功的,不過內(nèi)力不比孫璟,兩掌一交,阿容感到對方內(nèi)力陰險(xiǎn),薛開誠手掌直顫,一股剛烈之氣侵入四肢百駭,終于撤力回防。

    薛開誠惡狠狠地注視著阿容,對身邊僅剩的小弟咆嘯道:「把這女人衣服剝了!我今天非要了她不可!」身邊小弟紛紛動身。

    阿容一聽這話,瞬間暴怒,竟掙開了孫璟按在她肩上的手,大罵道:「干你娘的!」

    忽然,阿容一怒之下內(nèi)息高速流動,那簡簡單單的「魚躍鳶飛」竟變了招,和狠辣的「鳶肩豺目」合為一體。卻不知剛才阿容經(jīng)過孫璟指點(diǎn),原先不甚熟悉的「鳶肩豺目」,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理解,和自己最擅長的「魚躍鳶飛」結(jié)合在一起。身邊幾個小弟剛抓住她的雙臂,卻被她以薄弱的內(nèi)息掙了開來,隨后她整個人忽然高高地飛躍起來。阿容其實(shí)有點(diǎn)震驚,她有一種感覺,剛剛幾個小弟試圖以蠻力制住她的時候,她好像有一瞬間觸碰到了「鳶飛戾天」的門檻。鳶飛戾天,魚躍于淵,萬物任其天性而動,多么逍遙自在!阿容忽然多了一層領(lǐng)悟。

    阿容一身黑衣,在染成一片紅的夜色下落了地。方才那些小弟被她那綿薄的內(nèi)息一震,竟然沒來由地后怕起來。阿容推出她融會貫通版的「魚躍鳶飛」,逍遙自在中又帶了些許狠辣,眾小弟哪敢接招,阿容一聲暴喝,一劍一個,把小弟挑了甩開。她忽然有種「借了酒勁」的感覺,拋開一切,豁出去往薛開誠削去。薛開誠感到一陣陰狠襲來,與方才那個潑辣小姑娘簡直判若兩人。阿容怒極大罵:「賤人!我非殺了你不可!」她一劍推出,雖然內(nèi)力綿薄,但已經(jīng)足夠讓薛開誠打退堂鼓。這時,薛開誠和阿容兩人同時聽到一聲暴響,緊接著一股極雄渾的內(nèi)力朝兩人捲來,兩人險(xiǎn)些被風(fēng)颳走。只見場中武功最高的三人正斗得火熱,正是那「刀劍雙鬼」和周志風(fēng)。

    薛開誠有點(diǎn)縮了,忙跑到歐陽惜劍背后。歐陽惜劍且戰(zhàn)且停,全憑自己意思看動不動手,冷眼旁觀魏良刀和周志風(fēng)陷入激斗,有些調(diào)侃地說道:「魏兄,你這樣可不行啊,你都冒了汗了,人家打得很輕松呢。」

    魏良刀大刀揮舞,周志風(fēng)赤手空拳,全憑內(nèi)力和對手見高下。忽然,魏良刀一變招,原來他剛剛是故意假裝自己手忙腳亂,想誘使周志風(fēng)輕敵,這時大刀推出,滿身的陽剛氣交上周志風(fēng)陰狠的內(nèi)息,那周志風(fēng)出身觀音山好漢崗,長年處于霧都山巔,耳濡目染,內(nèi)息都偏陰柔,再和他本人的個性兩相結(jié)合,變成一種陰狠狠的內(nèi)息,一陰一陽相互碰撞,石板路爆響后起了石屑,在地上生出一條裂痕向兩旁蔓延。魏良刀回頭看了歐陽惜劍一眼,歐陽惜劍會意,袖袍一擺,一刀一劍齊往周志風(fēng)身上招呼。周志風(fēng)唇角陡現(xiàn)冷笑,心下喃喃:「一群廢物?!谷缓笏h身上樹,右掌蓄力一撥,左掌跟著推出,真彷如在霧都中「撥云見日」一般,將面前一刀一劍生生接下,三大高手撞出一陣轟鳴,地面轟隆隆巨響,沙塵起處,石板路起了逆鱗,三人身旁的一棵大樹竟硬生生倒了下來。

    阿容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一顆心幾乎要從嘴里吐了出來。這時,一直在旁休息的孫璟忽然慘叫一聲,原來那釘子果然無毒,但是過得片刻會非常不舒服。周志風(fēng)分出心神,喝道:「大哥,你快去休息。小丫頭,我大哥救你一命,你快攙他去避一避。黃老爺,你也去?!?/br>
    阿容雖不情愿聽命于周志風(fēng),但孫璟畢竟救過她一命,便攙起孫璟,和黃龍平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