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蔡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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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金富一行人來到車棚,終于親眼目睹傳說中的「大輪車」! 和日本人一樣,每個人無不被那高聳的車身,以及半個人高的大車輪所折服!他們興奮地圍了過來,前后左右、上下來回的打量好幾遍。 同行友人賞車的同時,金富脫下西裝外套并掛在手上,再從腰間抽出一把白紙扇并搧了起來。 「失禮了,天氣實在太熱,請多多包涵。」金富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隨后,金富率先自介,說自己除了新民報記者的身份外,還是「臺灣農(nóng)工協(xié)會」的理事,而身后這群朋友也都是「農(nóng)工協(xié)會」的成員。他還說:「聽到臺灣出現(xiàn)一批來自中國的神祕部隊,就盼著要找機(jī)會前來採訪;今日總算皇天不復(fù)苦心人,親眼所見,果然名不虛傳!」 同行友人一一介紹過后,金富這才開始正式訪問。 「『何大人』,我沒聽過你們的口音,想請教你們是哪里人?」金富客客氣氣地問道。 一聽有人稱他「何大人」,小治不由自主地噗呲笑了出來,然后思索一下,回道:「聽我祖父說,好像是『江西-臨川』的樣子?!?/br> 「那么,您隊上的士兵也都來自大陸嗎?」金富接著問。 小治:「呃,不是,我們?nèi)际桥_灣人!」 金富略感疑惑,反問:「可您剛才不是說……江西,臨川?」 「喔,我以為你剛問的是祖籍!」小治發(fā)現(xiàn)自己會錯意了,尷尬的更正說:「其實我的戶籍地是『新北市-永和區(qū)』?!拐Z畢,金富與身后友人交頭接耳,討論「新北市、永和區(qū)」在哪里?有誰聽說過? 接著,金富與小治又一陣雞同鴨講后,仍理解不了「新北市-永和區(qū)」的具體位置,只好暫時擱置,改問其他成員來自哪里。 弘爺-麻豆、阿偉-關(guān)廟、浩克-二林、俊泰-旗山、羅排-美濃、彬哥-吉安……等等,一路問下來,金富都聽懵了!記者資歷不算淺的他,未曾有過如此艱澀的訪談。 由于許多地方在這個時代不叫那個名,一時間難以掌握確切地點,于是金富不置可否的再確認(rèn)一遍:「你們真的都是臺灣人?」 「呃,也不全是,我是『新加坡』人?!共槔沓吻宓?。 聽到「新加坡」,金富又轉(zhuǎn)回去交頭接耳,討論「新加坡」究竟在哪里? 查理聽出他們的困惑,于是再補充道:「就是『昭南島』?!菇鸶凰麄冞@才明白,原來查理來自南洋! 聊完成員,接著聊車。 金富:「請問后面那兩輛「大輪車」又是來自哪個國家的技術(shù)?」 小治:「不是國外採購,是國造!」說完,看到金富沒聽懂,再補充說:「就是臺灣人自己造的車!」 此話一出,金富一行人不約而同地瞪大雙眼看向云豹,人人臉上掛著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一名二十初頭歲的男子從云豹后方走了出來;他國語說得比金富稍差,但勉強還能聽得懂。 「我剛才仔細(xì)看過,這種車的懸吊......怕是連日本人也做不出來,絕不會是臺灣人做的!」他斬釘截鐵的說。 「他叫『阿貴』,『蔡金貴』,是敝人的弟弟?!菇鸶唤榻B道。 弘爺看這年輕人有點內(nèi)行,于是好奇問道:「這位朋友好像對汽車有點研究!」 阿貴:「研究不敢說,我在『鐵道部』工作,對機(jī)械方面有些了解。」 「喔,原來如此?!菇又?,弘爺再針對他的質(zhì)疑,回應(yīng)道:「這車確實不全是臺灣自製,像引擎就是從美國引進(jìn)?!?/br> 「原來是美國,我還以為是蘇聯(lián)的車子。」金富有些失望,語帶感慨的問:「這么說......你們不是『八路軍』的『敵后縱隊』嘍?」 聽到金富這么一說,反倒讓小治哭笑不得!反問:「蛤,怎么……我們看起來像共產(chǎn)黨嗎?」 金富解釋:「我看你們里頭有男有女,不像正規(guī)軍該有的編制,才想說你們會不會是敵后縱隊!」 小治:「這個嘛,我們的情況比你想像中的還復(fù)雜,甚至還超出在場所有人的認(rèn)知;總之吧,我們是國軍不假,但絕不是共產(chǎn)黨!」 得知大輪車一行人的來路后,金富也很快結(jié)束訪問,與同行友人一起離開了。 此后,類似蔡金富這樣的記者、鄉(xiāng)紳或社團(tuán)等等,絡(luò)繹不絕的前來兵營拜訪! 剛開始日本衛(wèi)兵還會阻攔,過濾一下訪客,但來多了,門禁就漸漸松散;沒過多久,只要說來找「大輪車」,衛(wèi)兵們都會放行。 頭幾天還堪應(yīng)付,反正間來無事,當(dāng)作打發(fā)時間;只是同樣的問題回答多了,也逐漸令人感到疲乏。 「我看……這些來找我們的人都只是出于好奇,沒有一個對我們有幫助呀!」小治對查理發(fā)牢sao的說。 查理:「好像也是!而且報紙刊登我們的報導(dǎo)后,知名度大增,確實還挺讓人困擾?!勾藭r的他,也覺得自己玩大了,感到有些后悔。 但不管如何,與這時代的人交流,多少能對當(dāng)前的社會局勢與氛圍有所掌握,這也是查理以前從事情報工作積累來的經(jīng)驗;對他來說,與人交流,也是情報蒐集的基本功。 查理還發(fā)現(xiàn),這幾天來拜訪的人群中,里頭似乎有混雜情報人員!在與他們的對話過程中不難發(fā)現(xiàn),許多話題都圍繞在幾個關(guān)鍵點上,他不禁懷疑這些人可能有受過訓(xùn)練或者收到什么指令! 「但愿是我多慮了。」查理嘴里嘀咕著。 馬場町兵營,里外只用一道約兩米高的柵欄隔開,而停放云豹的車棚離柵欄只有十來步的距離,所以外頭經(jīng)常有好奇群眾徘徊、佇留,他們都是想目睹「大輪車」風(fēng)采的群眾。 幾天過去,就連小玲也開始抱怨,覺得自己好像關(guān)在動物園里,很不自在! 一週后,一隊日本兵來到兵營,捧著四盒白色棉布包裹的木匣子交給小治,那是潘少尉和另外三名營部連駕駛兵的骨灰。 稍晚,他們在營舍西南角搭了一座簡易靈堂,擺好香燭后,小治率全體倖存隊員,簡單隆重的祭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