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龜子頭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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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團附親率436團主力,循山道朝龜子頭發(fā)起攻勢。 入山后,全團隨之陷入二七部隊的伏擊圈,并遭遇包夾、分割!各部之間被切斷聯(lián)系,只能各自為戰(zhàn);一些小股散兵很快彈藥用罄,慘遭殲滅! 少部分突圍成功的士兵,順利從火線退了下來;狄隊從他們口中獲悉戰(zhàn)況后,立刻組織人馬,準備營救正被圍困山中的436團! 由于狄隊這次南下是支援作戰(zhàn),僅帶了一個加強連的兵力;且一趟山路趕過來,隊上好些弟兄都沒來得及緩過氣!擔心全隊押上去會損失慘重,僅挑了六十員體能較佳的兵士組成「先鋒隊」,每人備足兩人份的彈藥,換上輕裝后隨狄隊出發(fā)。 先鋒隊先向北迂回,企圖繞至龜子頭北面后,再伺機發(fā)起攻勢;可山地行軍不同平地,地圖上直線距離五百米不到的山路,楞是耗去快兩個小時才走完!好不容易行至北面,隊員們盡是氣喘吁吁,疲憊不堪! 隨著先鋒隊越來越接近交戰(zhàn)熱區(qū),山林間的駁火聲也越來越大!更糟的是,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的他們,很快與二七部隊接觸,并展開遭遇戰(zhàn)! 二七部隊沒料到北面會有軍隊出現(xiàn),一時間是手足無措,自亂陣腳,趕緊向北分兵;而這一分兵,卻讓436團的包圍圈出現(xiàn)破口! 賈團附見機不可失,立刻收攏能找回的馀部,令全員集中火力,朝破口突圍!最后他們費盡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成功突圍,下山與守在攻擊發(fā)起線的436團馀部會合。 賈團附退下來后,立刻重組隊伍,打算再殺回去,與北面的憲兵隊南北夾擊,一舉圍殲二七部隊! 「團座且慢......」莫叔提醒道:「俺們才剛退下來,人都還在喘,您就要再殺回去?這趟可全是山路呀!」 「戰(zhàn)機瞬息萬變,刻不容緩!」賈團附心急如焚的說。 莫叔:「俺知道當前刻不容緩,可您瞅瞅……」他指著后頭狄隊留下的憲兵們,接著說:「他們現(xiàn)在可倒好,體力尚足,要不……讓他們先上!他們隊長還在山上,眼下肯定救主心切,士氣正盛!」 賈團附認為這話在理,于是命憲兵們隊前開路,436團殿后! 憲兵隊果真救主心切正盛,玩命似的往龜子頭進擊!其攻勢之猛,也帶動436團士氣,一鼓作氣,朝山頭再次發(fā)起攻擊! 憲兵隊很快就突破二七部隊的包圍圈,來到北面與狄隊會合;可后頭的436團卻遭遇前來支援的學生隊阻擊,止步于半道! 二七部隊仗地利優(yōu)勢,把軍隊分割成兩部;此時被包圍在口袋中的反倒換成憲兵隊,而436團則被阻擋在外圍! 一晃眼,戰(zhàn)事從中午打到傍晚。436團見久攻不下,于是又退回攻擊發(fā)起線重組;而狄隊與其殘部困守山上,不但彈藥所剩無幾,還缺水斷糧! 狄隊坐在環(huán)形陣地中央,身上也有多處負傷,但他仍與弟兄們一同負隅抵抗! 狄隊檢視周圍的傷兵與陣亡兵士的尸體,再清點一下身上的彈藥。此時他的心里只琢磨一件事:該如何率領弟兄們成功突圍? 狄隊突然想起老譚,嘴里嘀咕:「要是有他在,肯定會阻止我......迂回上山!」 而昨晚老瓦那句「唯有馬謖被斬,王平才能出頭!」還言猶在耳,卻不料竟一語成讖!思緒走到這,狄隊嘴角無奈地露出一抹微笑!不禁感慨:「哼,敢情......我是馬謖,不是王平!」 隨著夕陽西下,天色開始轉暗,436團趁戰(zhàn)事停歇之際,開始挖起散兵坑、戰(zhàn)壕等防御工事。補給和支援兵力也陸續(xù)抵達前線,而此時的賈團附,正與軍官們研擬明早攻山頭的作戰(zhàn)計畫。 入夜后,山區(qū)平靜得很,此起彼落的蟲鳴鳥叫聲,取代了白天的駁火聲。 二七部隊由于彈藥和人員有限,于是改變戰(zhàn)術,圍而不攻。 狄隊也趁?;鹂諜n,再次清點倖存兵力。白天還有近二百員的憲兵隊,現(xiàn)在卻剩不到一百人! 「他媽的,又是一回死傷過半的局!」狄隊懊惱地嘟囔著。 狄隊抬頭看了一眼夜空。今晚和保安宮那晚一樣,云層厚實,月色昏暗,夜里視線很差。他想起老譚曾說過:「夜里啥子都莫看見,你瞅不著鬼子,鬼子也瞅不著你!」于是他心生一計,趕緊收攏殘部,決定大膽的孤注一擲,乘著夜色,發(fā)起突圍! 倖存的憲兵們,無人反對,全隊上下一心,愿追隨狄隊長突圍! 等殘部集結完畢,待狄隊一聲令下,全員開始往山下發(fā)起衝鋒!他們衝鋒的同時,還高喊殺聲陣陣,給自己壯壯聲勢! 二七部隊的守軍不明就里,加上兩眼一抹黑,子彈又有限,不敢隨意放槍,就這么讓狄隊率領殘部,迅速衝下山,輕而易舉地突圍成功! 可萬萬沒想到,殺聲喊過了頭,驚動了守在攻擊發(fā)起線的436團官兵!他們在夜里分不清前方黑壓壓一片,朝防線迎面撲來的人群,究竟是敵軍?還是友軍? 就在帶隊官正猶豫要不要先鳴槍警告的同時,一新兵因緊張過度,竟意外放了一槍!這一槍馬上激起連鎖反應,轉瞬間,整條防線開始朝突圍而來的憲兵隊殘部,傾洩火力! 遭遇防線打過來的火網,憲兵隊員紛紛倒下,橫尸在山道上! 狄隊身中數槍,跪躺在地!斷氣前,他望著不見星月的夜空,眼前浮現(xiàn)老瓦昨晚站在溪畔的身影,對他說:「有些遺憾容不得你錯犯一次!」接著,眼前開始回光反照,從小到大的回憶如跑馬燈般,一幕幕自眼前滑過,稍縱即逝! 畫面最后停在了童年,姥姥端著一盤剛煮好的餃子,擺在狄隊面前,囑咐他趁熱吃、別噎著云云。 狄隊的眼角開始滲出淚水,那兒時的畫面歷歷在目,彷彿才剛發(fā)生過一樣! 突然間,狄隊感覺自己變得很輕、很輕,像浮上水面一樣,不由自主地飄了起來!懸停在半空的同時,還能俯視整條山道以及防線后方436團的官兵們! 此時的狄隊,內心相當平靜,既感受不到喜悅,也感受不到憤怒,彷彿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必然,是那么的無牽無掛,無怨無悔。 賈團附很快趕到防線,并下令?;?!后來得知,眼前擊斃的這批人,正是狄隊長與他的憲兵隊! 懊悔萬分的賈團附,聽了莫叔的建議,下令收兵,火速撤回草屯!并同麾下士官兵們串證,436團早在17點就已撤離龜子頭,以示不在場證明。 兩天后,436團再次進攻埔里社,于「烏牛欄」發(fā)生激戰(zhàn)! 因高山族未加入戰(zhàn)斗,最后二七部隊在腹背受敵,孤立無援的窘境下,就地解散!中部戰(zhàn)事至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