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心愿有三需──金錢事業(yè)女人,而代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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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起來似懂非懂的樣子。也罷,詹又擎并不是覺得她懂才會說的,他就只是想說而已。一直以來也累了,面對那種周圍都是怪物、四面楚歌的生活,累了也倦了。他也就是病急亂投醫(yī),想找個誰吐苦水而已。 怪物也好,什么都好,能聽他說話就好,他別無所求。 詹又擎快速整理自己的情緒:「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你讓他許愿了吧?」 「嗯?!?/br> 「拿了什么代價?」 「執(zhí)念。」 當(dāng)她說出口后,外頭莫名下起傾盆大雨,詹又擎嚇了一跳,可是他往窗外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仍舊是晴天。 「雖然還不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跟你正式自我介紹,我叫雨夜,雨天的夜晚那個雨夜?!?/br> 「雨夜?」 詹又擎這才發(fā)現(xiàn)是影像里在下雨,詭異的是明明一開始曾謹行來許愿的時候還是中午,現(xiàn)在轉(zhuǎn)眼間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并且下起了大雨。 「是啊,我每次遇見客人都是在下著雨的夜晚,不覺得很有意義嗎?我覺得這就是人類說的緣分。」 詹又擎只覺得莫名其妙:「所以你就給自己取名叫雨夜?」 雨夜沒有否認,她只是說,「你可以這么理解,反正名字就是個稱呼,并不是那么重要,現(xiàn)在曾謹行應(yīng)該是你比較想要了解的?!?/br> 她說得沒錯,詹又擎看影像的時候,曾謹行的模樣已經(jīng)跟方才大相逕庭,變成了眼前尸體的模樣,是一位活脫脫的美男子。影像里的曾謹行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他借了鏡子端詳起自己的模樣,時不時驚呼、讚嘆。 他看向雨夜的眼神不一樣了,不是先前那種全力一搏的無助,現(xiàn)在變成了敬畏與崇拜,詹又擎瞇起眼睛,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那個眼神中還有一種病態(tài)的狂熱。曾謹行跟雨夜道謝后離開了這間店。 「雨夜?!?/br> 「嗯?」 「你說取走了執(zhí)念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時候我不理解,雖然現(xiàn)在也還是不理解。因為不理解,所以就想研究看看,我就把他當(dāng)時的那股堅定定成代價收過來了。」 「等一下、你是指他的自卑嗎?所以他剛剛走出去的時候背才都挺直了?」詹又擎理解之后又意識到不對勁,「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來許愿這件事不就顯得很可笑嗎?」 「嗯?為什么可笑?」 「他因為自己的不服輸跟自卑來許愿。現(xiàn)在的確是變帥了,但是動機被你拿走了,他變得有自信,那當(dāng)初這么做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畢竟他已經(jīng)不會自卑也不會感到噁心了,就算長得不帥也無所謂吧? 「你怎么會這樣想呢?執(zhí)念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他沒有改變外表,哪怕他現(xiàn)在不自卑了,可是被人取笑的時候,那種感覺還是會再度出現(xiàn)的。沒有從根本上去改變,就什么也改變不了?!?/br> 「而且──」雨夜話鋒一轉(zhuǎn),「他變好看了,這就是意義。他因為現(xiàn)實開始在意外表,一在意就會在意一輩子,所以他付出的代價也算是值得的,不是很好嗎?」 詹又擎想了一下,的確,雨夜對曾謹行很仁慈了,不僅給了他外表,還拿走了他的自卑跟自我厭惡,橫豎都是不虧的買賣。那為什么…… 「意思是他來當(dāng)回頭客了?」 雨夜笑了一下,影像又開始閃爍,跟剛才曾謹行離開的時間,隔了好幾個月。跟第一次來訪相比,曾謹行變得有自信了,談吐跟舉止也不一樣了,若要做個比對圖,甚至能說是判若兩人。 詹又擎抓著腦袋,覺得有個詞很適合用在這種時候,叫什么來著? 「??!對啊,他就很像那個整形診所看板上放的手術(shù)前跟手術(shù)后??!」 雨夜沒聽懂,她眼睛里的茫然相當(dāng)形象:「什么前后?那是什么?」 「沒事,你不懂沒關(guān)係,這不是很重要?!?/br> 曾謹行跟影像里的雨夜開始交談了。他說他跟老婆離婚之后,他老婆看到他變得這么帥,很后悔要求他原諒,但他已經(jīng)看不上這種黃臉婆了。以前的她在曾謹行面前的確是個條件很好的結(jié)婚對象。 但現(xiàn)在他擁有更好的條件了,自然的眼光也往上提了,以前不敢想的,現(xiàn)在都敢看了,不僅敢看,他還敢拿。別說是曾經(jīng)背叛過他的人,哪怕她安分守己過日子,曾謹行也瞧不上了。 詹又擎覺得有點奇怪,他仔細去看曾謹行的穿著。曾謹行第一次來的時候,還穿得很隨便,因為買不起貴的衣服,估計上班穿的西裝也是廉價牌子,可能還會在打折的時候多買幾件。 可是他現(xiàn)在身上穿的明顯不一樣了,這件西裝詹又擎在電視上看男星代言過,可以用價值不斐來形容。如果以詹又擎的眼光來看,他賺一輩子的錢也捨不得去買一件來穿。 「他現(xiàn)在怎么突然這么有錢了?不對勁???而且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有戴錶,現(xiàn)在居然戴了。靠!還是歐米茄!憑什么?他不是個窮人嗎?」 雨夜有點詫異:「雖然你總說自己很窮,也表現(xiàn)出真的很缺錢的樣子。但你對上流社會意外的了解???」 「說什么?瞧不起窮人???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走路啊,只是知道而已,網(wǎng)路這么發(fā)達,點點手指頭的事。而且歐米茄這么有名的錶,我們學(xué)校還有人戴呢?!?/br> 「嗯?」 「我們學(xué)校有位學(xué)長,美院一草,他就是戴歐米茄的錶,還因此惹出不少是非,這事情很有趣。那位學(xué)長好像跟當(dāng)紅歌手的關(guān)係很好,他們的合照在歌手的臉書曝光,學(xué)長因為不露臉的關(guān)係,對方只上傳了自己的照片。」 「結(jié)果截到的手照里出現(xiàn)了那支錶,被學(xué)長的粉絲發(fā)現(xiàn),還是掉馬了,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之后,聽說學(xué)長后來都不戴那支錶了。因為那位學(xué)長的關(guān)係,我們學(xué)?,F(xiàn)在沒人不知道這個牌子?!?/br> 雨夜點點頭,「聽起來蠻有意思的?!?/br> 「你的表情看起來可不像,你根本就沒笑。」 「我本來就不太知道人類的情緒表達,不過不代表我不知道要怎么做表情管理?!?/br> 「哦?!拐灿智娌畔氲?,「所以曾謹行這是中樂透了?他許的愿不是變帥嗎?應(yīng)該沒有變有錢吧?」 「的確是沒有,這真的要說……應(yīng)該是美貌的附加價值吧?」 「???」 曾謹行說他離開了原本的公司,要與一位富家小姐結(jié)婚了,他們的婚禮將在下個月舉行。富家小姐對他一見鐘情,非他不可。那位富家小姐原先是有婚約的,卻想為了曾謹行悔婚,就因為他的外表。 「他答應(yīng)了?認真的?他明明才剛離婚?。慷乙粋€沒認識多久的女人,他就因為對方有錢就結(jié)婚了?」 雨夜笑了一下,「結(jié)果來說是這樣沒錯。所以你不需要把你跟他相提并論。你們終歸是不一樣的。至少我可以肯定如果是你的話,一定不會這樣。」 雨夜說完,一雙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詹又擎被她看得很不自在,連忙別過頭,欲蓋彌彰地咳了幾聲。 「我搞不懂他,雖然富家小姐沒結(jié)婚,但人家好歹也是有未婚夫吧。他這樣跟他的前主管有什么不一樣?一個誘拐有夫之婦,一個害人悔婚,也沒多高尚?。俊?/br> 詹又擎想不透,又把話題繞回去,語帶肯定:「你答應(yīng)了。」 雨夜點頭,語氣理所當(dāng)然:「他如果能付代價,我沒理由不答應(yīng)啊,開店就是要做生意的嘛?!?/br> 「……」好有道理哦,就是好像哪里怪怪的。 「他希望我能給他配得上名門條件的家世跟才學(xué),他才不至于在自己的老婆面前抬不起頭?!?/br> 詹又擎皺眉:「他不是已經(jīng)不會自卑了嗎?為什么還有這種愿望?」 「那僅僅是對外表的不自卑而已,畢竟他就是平庸的人啊。哪怕有了好的軀殼,也終究只是殼而已,內(nèi)里還是一樣是空的?!?/br> 「你收了什么?」 「我感覺他這次沒有那么吸引我了,不過我還是答應(yīng)了他的愿望。我拿走了富家小姐對他從今往后的愛情,他的家世才學(xué)必須要以他的幸福來換,這樣才公平嘛,畢竟他又不愛她?!?/br> 詹又擎眨眨眼,笑了:「你是故意的吧?沒有富家小姐的愛,他跟對方結(jié)婚不就失去意義了嗎?那些錢也不會是他的,他依舊只是他,什么都不是?!?/br> 「反正他答應(yīng)了,我怎么想不重要?!?/br> 曾謹行第二次離開后,他往后的生活并沒有如他想像的那么順?biāo)?。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甚至他的臉沒有以前好看了,富家小姐原先鬼迷心竅,現(xiàn)在像是清醒過來了,對他的態(tài)度不冷不熱的,甚至有些厭惡。 他們的婚禮最后沒有順利舉行,富家小姐喜歡的依舊是她原本的未婚夫,對方也一直等著她,相信對方會回心轉(zhuǎn)意。曾謹行雖然得到了與富家小姐差不多的家世跟才學(xué),但畢竟是偷來的,難免顯得有些滑稽。 婚事告吹后,曾謹行的麻煩也跟著接踵而來。原先富家小姐的未婚夫有意阻礙他的工作,落得一個奪人老婆的惡名,有錢人的世界很小,大多數(shù)都互相認識,他沒有人脈,哪怕空有一點家世跟才學(xué),沒有舞臺給他發(fā)揮也徒勞。 他又回歸到以前那副樣子,就跟第一次來的時候十分相像,甚至又更落魄了。有了雨夜給的外表,還有后來偽造強加的才學(xué)跟家世,曾謹行為了這些東西不要他原本的父母,為了錢破壞別人的婚姻。 那些惡果似乎在無形之間反饋在他的身上,使他變得更丑陋又更加可笑。骨子里是自卑的底,金玉其外,終究是敗絮其中。甚至就連金玉都是假的,顯得更廉價了些。 「他大概被逼到走投無路了,第三次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墒撬呀?jīng)沒有東西可以給我了,強行許愿的話就會變成這樣,他把生命都付給我了,還是不夠。因為他的命沒有價值,什么也允諾不了。」 影像消失了,曾謹行的尸體也消失了,估計是被雨夜用了什么力量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詹又擎正想要說什么,忽地眼神一飄,雨夜的手換了樣子,那不是人類的手,毛茸茸的,上頭還有幾道怵目驚心的疤痕。詹又擎嚇得揉揉眼睛,剛剛的幻影消失了,只剩下雨夜疑惑地用手在他面前揮。 見他恢復(fù)原狀,雨夜的表情也跟著恢復(fù),她接著道:「這是我其中一個客人的故事,也是你遇見的第一位客人。從今往后這樣的事會不斷發(fā)生,你做好準(zhǔn)備去接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