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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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一晃眼,兩年過去了。 許是聽到石月的祈禱,這兩年在宮里的生活到是沒什么波瀾,她也從未跟太子打過照面,吃穿用度一應(yīng)俱全。 雖說她不宿在毓慶宮,太子也從未踏足皓月宮半步,但是宮里頭的人都知道她是太子福晉,同時也曉得她是皇上非??粗?,卻是與太子有名無實的嫡福晉。 石月喜靜,不想身邊有太多不知底的人在走動,所以烏雅氏原本替她挑的一些宮女、太監(jiān)都讓她打發(fā)掉了,整個皓月宮就只有她和襲玫兩人。 這宮里頭最不缺的就是間言碎語,石月這樣特別的存在,自然也是會被人議論不少的,尤其是太子不寵幸,身邊還只有一個陪嫁宮女,所有人都不免幸災(zāi)樂禍個幾句,說襲玫命苦,跟著這種主子,未來沒什么前途不說,還要一個人打掃整個皓月宮,累死累活還撈不到半點好處。 襲玫自然知道別人在背后議論著什么,但是她不在乎,也不關(guān)心。她只在意石月過的好不好,舒不舒心。 只有她明白,石月非常好服侍,一切幾乎都自己來,從不叫她作東作西,所以她根本沒像那些宮女想像的那樣忙碌。 而她在這皓月宮的煩心的事只有一個,她煩惱石月就像是仙女一樣,好像沒有七情六慾一般,語調(diào)總是沒有任何起伏,臉上也幾乎面無表情,頂多是只有在見到福少爺?shù)臅r候,嘴角才會微微的勾起,或是特別不順心的時候,皺個眉頭。 「人怎么能這樣像人偶一樣,對什么事都沒知覺?!挂u玫忍不住喃喃自語。 聽到襲玫的嘆氣聲,石月看著手上的書,頭沒抬,對襲玫說:「你這是又在想我甚么事了?」 忍不住放下手上掃帚,一屁股在石月對面的石椅坐下:「我這是氣不過阿!為什么格格您就得這么委屈?洞房的事就算了,這兩年連臉都沒見著,這算些什么!」 輕輕的翻了一頁,石月繼續(xù)看著手上的書,對襲玫那些忿忿不平的語氣,以及不知規(guī)矩的行為,完全不為所動,彷彿一切沒發(fā)生似的:「你也知道三年之約,照這情況看來,再過上個把月的平靜日子,我們就能順利離開回都統(tǒng)府了,這樣不好嗎?」 「好是好,但也不能這樣委屈阿!那個李氏,明明是側(cè)福晉,卻儼然一副嫡福晉的樣子。」 「她幫太子生了長阿哥,要不是我,她早已經(jīng)是嫡福晉了。我們既然無心留在這,又何必在乎名份虛實?」 「話不能這么說阿,再怎么樣好歹也要尊重一下?!?/br> 瞥了襲玫一眼,石月心知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畢竟她所求與襲玫所求不同,便將話題岔開:「今晚,你不用等門了?!?/br> 「格格,您又要去找那塊玉了?您都找了兩年了,宮里上下都要翻遍了,怎么您就不問問皇上,那玉的去處?」 這兩年,打自她們搬進這皓月宮起,格格幾乎每晚都在找一塊玉,總是找到天快亮了,才回來。那塊玉她也不曉得長得怎樣,沒法一起找。但是以格格的找法,每天都只睡這么一丁點兒,身子怎么受得了? 「皇上要是知道,早說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br> 「可是,要是跟皇上說,興許皇上下令所有宮女太監(jiān)幫忙找,肯定不出幾天就找著了?!?/br> 「那塊玉不能驚動太多人。今晚,應(yīng)該就找得著了,你今晚先去歇息,不用伺候了。」 大婚那日,命婦見了石月頸上的那塊玉,玉的半邊被背紅繩緊緊纏繞,總覺得看著詭異又不太吉利,便要她取下。 雖然對于大婚之日也石月根本不在乎,但是為了不要有什么紛爭與麻煩,石月便順了命婦的意,將源如玉拿下,放在一旁。 可,從那之后,她就再也不見源如玉的蹤影了,雖然確定源如玉在宮里,但宮里上下都翻遍了,就是找不著。 輕蹙眉頭,石月心里盤算著今晚的行動,眼下唯一沒找過的地方,就只有那個禁地了。這個地方非同小可,必需一點差池也沒有,否則無論是誰都保不了她。 夜里,一切準備妥當(dāng)之后,石月立刻往南庫的方向走去。 突然之間,遠遠的就聽見吵雜聲,一陣陣此起彼落的聲音,不斷喊叫著:「走水了,走水了,快來人哪!走水了!」 足尖一點,石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以飛快的速度,朝那不尋常的光亮前進。 熊熊烈火使得黑夜宛如白晝一班,這樣的狀況,讓石月就算想隱藏在月色照不到的角落,都沒辦法作到。要不是所有人驚慌失措的喊叫著快救火,腳步急促的提水滅火,石月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 輕輕移動身軀,石月雙足踏在樹梢上,這里離御茶膳房有些許距離,雖無法完美的利用黑夜掩飾身影,但卻可以巧妙的不被注意。 南庫放著的都是御用之物,平常都有重兵守著,沒御旨是不能進出的,這場大火,讓在南庫守著的兵,有八成以上都跑來救火,這樣的情況看來,要潛近去,反而比預(yù)期的容易許多,要找源如玉,現(xiàn)在絕對是最好的時機。 但是,看著那越來越旺的烈火,又細細的感受微風(fēng),石月輕蹙眉頭,她心里很清楚,這樣的火勢和風(fēng)向,用不了多久就會燒到南三所。 轉(zhuǎn)頭往南庫的方向看去,又看了看御茶膳房,輕嘆了一口氣,石月足尖一點,瞬間消失無蹤,只有樹梢輕微的晃著。 沒過多久,樹梢又出現(xiàn)一道身影,正是歸來的石月,而她手上多了個小布包。 石月將纖纖玉手伸進布包,再伸出時,柔荑緊抓著一把白色粉末。 將白色粉末往火光的方向一灑,粉末不偏不倚的落在火上,轉(zhuǎn)瞬間,火勢立刻轉(zhuǎn)小不少,這樣的火勢,雖一時三刻滅不了,但也不會有燒到南三所的疑慮,這樣,她不僅能安心離開,也能爭取了些許時間。 就像襲玫說的,她可以不用這么麻煩,只要一個御旨,她便可以大大方方的到南庫找源如玉。但是,問題的癥結(jié)點就是在這上頭。 如果是哪個宮女或太監(jiān),不小心把源如玉當(dāng)作御用之物,收到南庫,那還好說。反之,如果皇上是故意收進南庫的呢? 想到有第二種可能,石月就更不能問源如玉的下落,因為她不知道康熙帝收起源如玉到底是什么用意,弄個不好,康熙帝萬一惱羞成怒,一切就難以收拾了,所以,悄悄的將源如玉找回,才是上策。 輕輕一蹬,石月瞬息間,到南庫附近的樹梢上,因為御茶膳房的火勢變小,南庫這里的光源變得不多,石月緩慢且平穩(wěn)的呼吸,利用黑夜掩飾身影,一動也不動,觀察著在南庫外圍那些兵士們的一舉一動。 等到一個空,石月立刻輕輕一蹬,美麗的身影從樹稍往前飛躍到南庫門前,門在距離她不到二十公分時,她手腕輕輕一轉(zhuǎn),一個小石子從青蔥般的指彈出,打在門上,木門立刻開啟,她便沒阻礙般的進到南庫內(nèi),未待足尖落定,石月衣袖輕輕一揮,門隨即關(guān)起,廊上又是一片寧靜,彷彿方才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 南庫一點窗也沒有,月光完全透不進。石月拿出火摺子,也沒點上蠟燭,怕燭光引起外面的兵衛(wèi)注意,僅僅利用火摺子上的微光環(huán)顧四周。 沒多久,角落一塊不起眼的玉,立刻吸引石月的注意,那圓形玉,色澤墨綠帶白點,頂端有個小洞系著一條紅線。 石月不禁皺眉,她知道那塊玉就是源如玉,但纏在玉上的紅線被去除了。 逕自向前,石月伸手欲拿源如玉,誰知,就在要碰到玉的時候,居然半路殺出程咬金,一隻比她快的手將源如玉拿走。 突如其來的狀況,殺的石月措手不及,下意識的往源如玉移動的方向望去,火摺子也一併移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人,秀目龍眉,身軀偉岸,讓她驚訝的是,這個人就在她身邊,而她居然毫無所查。 這樣的發(fā)現(xiàn)讓石月忍不住緊皺眉頭,開始暗暗猜測,此人到底是誰?為什么可以悄無聲息地跟在她后面,而她一路上都沒發(fā)現(xiàn),到底是她找玉心切,失了警覺,還是這人的武功比她高上許多? 見石月臉上帶著警惕,還一臉陌生的看著自己,男人一臉邪魅的把玩著手上的玉:「你說,這世道怎么如此詭譎,堂堂一個太子福晉,火燒御茶膳房,還潛入南庫偷東西,甚至連自己的夫婿都認不出來?!?/br> 臉色稍稍一沉,她確實沒認出胤礽,但有沒有認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玉在胤礽手上,而且在此時此刻和胤礽遇上了,就各方面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妾身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福金安。」石月很快的恢復(fù)鎮(zhèn)定,臉上依舊維持一貫的平淡。 妾身?胤礽看著行禮的石月,冷冷一笑。 今夜,他不知怎么地,翻來覆去就是沒睡意,索性起身想起來練練武,沒想到才推開門便看見遠處御茶膳房的方向特別亮堂,心里覺得怪異,迅速的往那方向走去,走近后邊聽到此起彼伏的走水聲。 本想幫忙救火,但目光不經(jīng)意的一撇,樹梢異常的微晃,吸引了他的注意,細看之后,發(fā)現(xiàn)有道黑影隱藏在樹梢上。 三更半夜在樹梢上,還躲的這樣隱密,再加上御茶膳房無故起火,一切種種顯示,那黑影可能是刺客,火也是那人放的。 那么,這里離汗阿瑪?shù)膶媽m如此遠,這地方根本驚動不了那邊的侍衛(wèi),既然驚動不了,要想刺殺未免無謀,可見不是為人,那就肯定是為財了。 為避免打草驚蛇,胤礽悄無聲息地緊跟在黑影后面,一路跟到南庫,見對方停下靜靜地觀察,一付伺機而動的樣子,他便知道自己猜測的果然沒錯,對方果然是為了錢財。 雖說南庫里大部分放的都是御用之物,拿到宮外賣也是價值不少,但若真為錢財,南庫里的東西也不是最值錢的,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潛近來偷南庫,這未免也太不合算。 這么一想,胤仍心里從怎么逮住刺客變成想一探究竟,便開始潛伏在一旁,盯著對方的動靜。 沒多久,找到一個空檔,黑影開始緩緩移動,一出手便打一點開門縫,胤礽二話不說快速地跟了進去,跟進去的瞬間,透過月光,他清楚的看見黑影半邊的臉,心里有些詫異,隨即嘴角微微的勾起。 看到對方的那瞬間,胤礽立刻就認出石月了。 之所以會立刻認出她,并不是石月長的有多傾城,而是因為自從成親以來,康熙帝跟烏雅氏老跟他提起石月,還總有意無意地拿出石月的畫像給他看,他不傻,自然知道他們的用意。 但是知道歸知道,他可不打算照做,對于一個靠著巴結(jié)汗阿瑪入主到他毓慶宮的人,他不齒也不屑與之為伍,別說正眼了,他根本懶得搭理。 所以他即使知道他的嫡福晉不是住在毓慶宮,而是生活在汗阿瑪另外修建的皓月宮,他也從來不關(guān)心這種不合乎祖制和常理的事,甚至連一步也沒踏進過皓月宮。 不過……微微瞇著眼,胤礽看著前面拿著火摺子明顯再找東西的石月,他開始對于沒汗阿瑪?shù)挠?,夜半三更,鬼鬼祟祟闖進南庫的太子福晉,心理提起莫大的興趣。 她到底所為何事? 一看到石月想拿角落的那塊玉,胤礽還來不及思考,身體就已經(jīng)先做出行動了,對于自己的行為,胤礽心里是有些吃驚的,照理說他只是想弄明白石月到底想做什么,他是沒打算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的,沒想到他居然想也不想,不只搶了她想拿的東西,甚至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但是,比起心里的吃驚,更讓他不悅的是,他的嫡福晉居然不認得他!一想到這件事,胤礽就忍不住升起想找石月不痛快的心。 晃了晃手上的玉,胤礽哼笑:「本宮這時辰還不歇息的福晉阿!你給本宮說說,毓慶宮多的是比這還精緻的玉墜,怎么需你如此大費周章的來南庫偷這么普通的玉?」 「這是妾身成親那日取下的玉,被不知情的人收來這,妾身不過是想拿回,還望太子殿下成全。」 「拿回自個兒的玉?這樣鬼鬼祟祟?」 石月沉默不語,心中暗自猜測,胤礽在這邊出現(xiàn)的目的為何? 見石月沉默,胤礽俯身弄熄石月的火摺子,在黑暗中,他們彼此都見不著對方的臉,卻感覺的到對方的氣息。 「本宮不在乎你這話的真假,你真想要,也不是不能給。不過,不是現(xiàn)在?!?/br> 胤礽話一說完,石月就感覺不到胤礽的氣息,南庫本是緊閉的門,變成半掩的狀態(tài),她知道胤礽已經(jīng)離開,也聽到開始有人接近南庫,再不走,恐怕會走不了。 緊皺著眉頭,石月迅速的離開南庫,輕輕一跳,飛到屋簷上,再從屋簷躍上屋頂,然后回到御茶膳房附近的樹梢上,確定此處的火已滅,石月再往皓月宮的方向回去。 一想到源如玉在胤礽手中,石月的心里隱隱的感到有些煩躁,暗自盤算著,要怎么從胤礽的手上把源如玉拿回來。 左看右看,確人沒人注意,石月縱身一躍,身軀穩(wěn)穩(wěn)地落在皓月宮的正房門前,伸手推開房門,往前走了幾步后,室內(nèi)瞬間亮起,一道聲音毫無預(yù)警地響起:「福晉好生雅興,回宮竟不走正門,偏要翻墻?!?/br> 定睛一看,胤礽居然坐在她屋里的太師椅上,手上正把玩著源如玉,旁邊站著有些驚慌失措的襲玫。 「格格……」襲玫一看到看到石月,臉色鎮(zhèn)定了不少,但神色依然帶點擔(dān)憂。 石月擺了擺手,示意襲玫退下,心里對于胤礽的出現(xiàn),原本那隱隱的煩躁更盛,臉上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似是有隻蒼蠅飛過都能夾死的程度。 對于不發(fā)一語的石月,胤礽似是不在意,仍繼續(xù)自顧自地說:「福晉似乎不太歡迎本宮?」 方才在南庫光線昏暗,現(xiàn)在透過燭光仔細端詳,胤礽才發(fā)現(xiàn),說手上的玉是塊普通的玉,還高估這玉了,看那陳色如此混濁,玉上還有些許裂紋,這分明就是塊劣質(zhì)的玉,這樣的玉怎么會收在南庫? 倘若石月說的是實話,那么身為督統(tǒng)之女,要什么樣的玉沒有,偏偏要這樣劣等的玉,但若說不是她的,三更半夜,她何必去偷這塊玉? 這玉,他左瞧右瞧也沒看出有何不同之處。 話說回來……他到差點忘了,石月的輕功似乎頗有造詣,就是不知拳腳功夫如何? 思及此,胤礽放下手中的源如玉,拿起一旁的茶,右手捏著茶盤,左手拿起杯蓋,杯蓋輕輕的在杯沿滑了兩下,嘴上吹了兩口氣,接著猛然一揮,茶盤上的茶碗立刻朝石月的方向飛去。 石月不慌不忙,手腕一轉(zhuǎn),帶著茶碗在空中轉(zhuǎn)了兩圈后,接著輕輕一揮,茶碗反朝胤礽飛去,穩(wěn)穩(wěn)的落在他右手捏著的茶盤上。 胤礽緩緩地喝了一口茶,再將杯蓋蓋上,接著把茶放回茶桌,動作一氣呵成,彷彿茶碗從來沒離開過茶盤似的。 石月緊咬牙根,緊皺的眉頭從沒松開過,胤礽的舉動太過于詭異,今晚彷彿要與她糾纏不休似的,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心里直覺著不妙,暗暗地盤算著,要怎么讓他離開。 「有意思,沒想到本宮的嫡福晉,深藏不露,不只輕功高,武功更是了得。」說完,胤礽立刻起身,走到石月面前。 胤礽勾起石月的下巴,笑著:「仔細看,你長得還算標(biāo)緻,只可惜,小把戲太多,不入本宮的眼。」 「既然妾身不對殿下的胃,殿下何不回毓慶宮歇息,免得污了殿下的眼?」石月面無表情,音調(diào)平淡,一點也沒因為胤礽突如其來的舉動而手足無措。 「你這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胤礽這話不是疑問,而是很肯定的說,他忍不住哼笑一聲:「你可知,在本宮身邊玩這種把戲的人有多少?你這般拙劣的演技,還得多練練。」 石月往后退了一大步,與胤礽拉開距離,低下頭輕輕福身,語氣不疾不徐地說:「妾身確實演技拙劣,耽誤殿下大事,實在羞愧難當(dāng),不如殿下今晚留宿在皓月宮,好好的教導(dǎo)妾身如何?」 聽到石月親口承認她自己確實有意接近他,胤礽一方面心想果然不錯,一方面又有些氣自己,這個時辰他到她這里來做什么?白白讓她達到目地,還恬不知恥地邀他留下。 她心里肯定異常的得意,得意他這么簡單就上鉤,眼巴巴的就踏進兩年來未曾踏進的皓月宮,思及此,胤礽心里更氣了,掌心重拍在茶桌上,猛地起身,冷哼一聲:「你想的倒是挺美!」 說罷,一臉盛氣,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相茶桌上被胤礽留下的源如玉,石月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幸虧她這辦法行得通,不僅成功逼走了胤礽,還意外的拿回源如玉。 拿起源如玉掛回頸項,輕輕的皺起眉頭,她現(xiàn)在只希望,胤礽不要再出現(xiàn)了。 翌日 胤礽私來想去越想越不對勁,昨晚他是被氣昏了頭,以至于他沒有察覺。 經(jīng)過一夜的冷靜,他細細回想起石月的話,他平淡的語氣和疏離的態(tài)度,哪是真的想把他留下,分明就是順著他的話說,故意要氣走他。 被石月這么一氣,不僅想問的沒問到,連那塊玉也不知不覺就這么還了回去,當(dāng)真是失算。 這女人,他還真是小瞧了! 一想到石月疏離的態(tài)度,胤礽的氣便不打一處來,從來就只有他拒絕別人,何時輪的到女人嫌棄他,而且那人還是他的嫡福晉。 不行!他必須得讓她知道,即使她背后有汗阿瑪撐腰,這毓慶宮也是他說得算。 思及此,胤礽走向皓月宮的步伐移動得更快了。 剛接近皓月宮,胤礽瞇起雙眼看著在皓月宮不停進出的宮女,心里冷哼一聲,這石月可真會玩,昨日整個皓月宮就一個宮女,今日就出現(xiàn)了一堆人。 難不成火燒御茶膳房和南庫偷玉都是為了做戲給他看?那她的心眼還真不是普通的多,萬一他昨晚沒出現(xiàn),難不成她想天天燒? 哼,既然來了,就且看她在玩什么把戲。 攔下一個從里面走出的宮女,胤礽面色陰沉語氣不悅的說:「你主子在哪?」 宮女見來人身穿蟒袍,口氣不善,嚇得雙膝一跪:「太子殿下,萬福金安?!?/br> 「你主子在哪?不要讓我再問一次!」遲遲得不到答案的胤礽,生怕有人去通風(fēng)報信,他就抓不到她的小辮子了,語氣便是更重了些,好快點得到答案。 宮女見胤礽語氣越來越重,似是心情不快,有些緊張的答道:「主子,在亭里品茶?!?/br> 胤礽一聽,不再理會跪在地上,身軀微微發(fā)抖的宮女,逕自的往里走去。 感受到黑靴離開的步伐,宮女輕輕呼了一口氣,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嚇得趕緊跟在后面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主子她……」 奈何胤礽走的實在太快,宮女拼命的追趕也追不上,而且她越喊太子殿下走的越快,宮女的一顆心突突直跳,主子有說過不讓人打擾的,這下可糟了。 遠遠看見一個身影,坐在石桌前喝著茶,旁邊還有宮女幫忙剝著瓜子兒,胤礽冷哼一聲,拉高音量:「你花樣可真多,昨晚這兒只有一個宮女,今早宮女就都出來了,你這是想……」 話還沒說完,品茶的人轉(zhuǎn)頭往胤礽這邊看過來,胤礽嚇得立刻噤聲。 此時在后頭追著胤礽的宮女,噗通一聲,立刻跪下:「奴婢沒能攔著太子殿下,請德妃娘娘恕罪。」 「沒事,都下去吧!」說完對胤礽招了招手:「太子,來這坐?!?/br> 胤礽聽了,走向前:「兒臣給額莫請安,額莫萬福金安?!?/br> 請完安,胤礽替烏雅氏把茶水滿上,笑著:「怎么不見人陪額莫品茶?」 烏雅氏意味深長的一笑:「平常也不見太子到皓月宮走動,今兒個突然來請安,太子想見的恐怕不是本宮吧!」 「兒臣是來陪額莫品茶的,額莫想多了?!关返i笑著,幫烏雅氏剝瓜子,放進小碗里。 平常皓月宮就只有一個宮女,雖然那個宮女把皓月宮打點得很好,但畢竟只有一個人在打點,怕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讓石月住得不順心,所以烏雅氏每月都會趁石月出宮時,帶著自個兒的宮女來,把皓月宮好好整頓一下,誰知這么湊巧,今兒個就讓她見著一個趣事。 烏雅氏微微笑的看著胤礽,太子的心思,她哪會不明白。他左瞧右瞧的,分明就是在找什么,還嘴硬說是要陪她喝茶。 「月兒不在皓月宮,要三日后才會回宮?!篂跹攀虾纫豢诓瑁男χ?。 胤礽聽了,愣了一下,垂著眼:「汗阿瑪與額莫,似乎有意將我們湊成一塊?」 烏雅氏放下茶碗,嘆一口氣:「太子,我知道你生性謙恭有禮、孝順,才尊稱我為一聲額莫,但是說起來,我畢竟不是生養(yǎng)你的額莫,你不信我,我明白??墒?,虎毒不食子,太子要相信皇上,皇上給你安排的姑娘,一定是才德兼?zhèn)涞暮霉媚铩L?,你必須放下成見,才能明白月兒的好?!?/br> 「額莫言重了,兒臣絕非不信額莫,只是……。」話說到一半,胤礽就說不下了,他真的沒有不信任烏雅氏,只是一想到因為石月而委屈的李佳莉瓶,他就是無法釋懷,也不想給石月有好臉色。 烏雅氏明白胤礽的性子,她知道胤礽是性情中人,輕輕拍著胤礽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太子,你有你的顧慮,這點不僅本宮明白,皇上也清楚。所以儘管這兩年來,你不曾踏進皓月宮,未曾與月兒圓房,皇上也沒說過半句。有些話皇上不說,本宮自然也不能多說?!?/br> 烏雅氏頓了頓,平常一提到石月,胤礽面上裝得認真,但是她從胤礽的神色中看得出來,他其實是沒仔細聽她在說話的;這次不同,她看著胤礽神情,她知道今日的胤礽不僅認真地聽,同時還細細的琢磨著她話里的意思。 此時,烏雅氏非常明白,要想敲打敲打太子,就只有現(xiàn)在了:「太子可曾想過毓慶宮還有許多空房,為何還須這皓月宮?還有,月兒她每個月有三日會出宮,無人跟隨?!古e起茶杯,烏雅氏緩緩地抿了口茶:「本宮言盡于此,太子你可要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br> 烏雅氏的話宛如當(dāng)頭棒喝,讓胤礽愣在當(dāng)場。 是阿,細細一想這一切確實不太正常。 他的福晉,不是住在毓慶宮,而是住在離毓慶宮有些許距離的皓月宮,若真想強硬的搓合,住在毓慶宮或是鄰近的景仁宮也行,何以偏偏要在西邊修建個皓月宮? 他確實氣,氣汗阿瑪不顧他想立李佳莉瓶為嫡的意愿,硬是安插一個石氏成為他的嫡福晉,尤其是大婚當(dāng)日,他抱持著隔天會被汗阿瑪發(fā)難的心里準備,故意不去圓房,沒想到汗阿瑪卻一句也不曾過問,這么細回想起來,確實有些怪異。 還有,每月都有三日可以出宮?放眼整個紫禁城,除了石月以外,誰還能有這樣的待遇,而且還是這樣不合祖制的待遇。 看著胤礽因為她的話陷入沉思,烏雅氏嘴角微微一揚,決定再提點一下:「太子,打從月兒破格進宮的那刻起,你就該明白,月兒可不是在祖制內(nèi)生活的人。」 破格進宮?沒錯,可不就是破格進宮嗎!細細算來,與他相差五歲的石氏,當(dāng)年進宮選秀時,年僅十三歲,那可不是正常選秀的年紀。 這兩年他從沒想過這之中的古怪,在今日讓烏雅氏這么一點,才發(fā)現(xiàn)這里面大有文章。 倒抽一口氣,胤礽心里不知為何,隱隱有些不安,許多事情他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什么都沒明白,他滿臉疑惑的看著烏雅氏:「額莫,兒臣……」 此時,皓月宮已打掃得差不多了,烏雅氏起身站起,輕輕拍著胤礽的肩膀,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對他說:「月兒不會一直在阿!」 胤礽一邊恭送著烏雅氏離去,一邊想著最后的那句話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