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馴服黑蓮花會出大問題 第105節(jié)
清螢懷疑自己現(xiàn)在就是行走的人形兵器,直接和化神期修士肆意對抗,都能堅守不下三個時辰。 但時間要緊,清螢整裝待發(fā)后,兩人出門前往探索神農(nóng)木。 神農(nóng)木本體位于天穡城正中,據(jù)傳繁茂時可蔭蔽全城,最初的它本是在外的孤木,后來引得四方之人參拜供奉,日積月累,方才形成天穡城如此規(guī)模。 有史記載,神農(nóng)木樹冠本身并不會遮擋陽光,日光將會在樹冠的每一片葉子中穿梭,令整座城都仿佛沐浴在碎金之雨下,美不勝收。 只是如今…… “真的沒有一點綠植啊?!?/br> 清螢走在街上,不禁咂舌。 五百年的萬木枯萎,將這座城徹底染為枯色與鐵灰,黃沙吹過行人寥寥的街巷,透著沒來由的苦意。 “難怪要戴女笠?!彼故亲聊ッ靼琢?,“整天刮沙塵暴,能不戴么。” 這種自然環(huán)境與保守民風以及政治特點相結(jié)合,才導致女子必須戴女笠的風俗。 至于什么神農(nóng)思想保守,見不得年輕女子之類的荒謬言論,在凡人與修仙者混居之地,流傳似是而非的荒謬言語,并不奇怪。 “師兄,你說我推測的有道理吧?” 謝卿辭實事求是:“有些道理。” “那就先不戴了,這遮擋視野實在麻煩?!?/br> 清螢取下女笠,只覺視野陡然開闊。 …… 接近神木本體百里開始,不允許有任何建筑存在,就連城主府也沒有安置在此。 干燥的風吹過荒蕪的土地,看不出半分早春應(yīng)有的生機。 “我們真的是走在城中么?”清螢忍不住嘀咕,“這也太荒涼了?!?/br> 行走在這里,簡直就像走在荒原般孤寂。 “神木衰敗,常理講,會帶著范圍所及一切生靈消亡?!敝x卿辭道,“他們享受神木萬年蔭蔽,自也需分擔神木衰亡的苦痛?!?/br> 他平和的嗓音融入荒野無盡的干風,令人無言慨嘆。 “苦痛? ” 師兄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清螢正詢問,便見兩人面前光禿禿的褐色土地上,忽然突?!懊啊背隽艘蛔鶑R宇。 在它身后,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巨坑。 說是巨坑,更像是一片湖泊徹底干涸后留下的痕跡。那寺廟規(guī)模本也頗大,卻被湖泊般廣大的巨坑襯托得玲瓏精致。 如此一眼望去,只覺得巨坑像是什么蟄伏龐然的駭人巨獸,而廟宇是橫亙在其前面,勸返行人的狹小關(guān)口。 “這……天穡城便任由這個巨坑在城中呆了五百年?”清螢瞠目結(jié)舌,“而這里的人都習以為常?” 當?shù)厝颂崞鹛旆w城特色,可都沒有提過這個極具標志性的大坑??扇粽f有鬼,怎么也不見看守或者埋伏? “因為……” “自是因為凡人欲壑難填。”兩人身后傳來清澈的嗓音。 誰? 清螢竟半分沒察覺到對方出現(xiàn),但既然她身上法器沒有發(fā)出警示,那對方暫且沒有惡意。 謝卿辭眉心微蹙。 她訝然回身望去,只見一身著烈烈紅衣,頭戴玉冠,腳踏登云靴的少年公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兩人身后。 他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身量比清螢高些,面容俊秀精致,有雙溫潤靈動的鹿眼,笑容溫和,讓人乍一看便覺得親近。 少年公子身負玉劍,彬彬有禮道:“在下蘇木,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見他笑,清螢也不由帶了兩分客氣笑意。 “我叫清螢,剛才你悄無聲息就出現(xiàn)在我們后面,嚇了我一跳。”她眨巴眨巴眼睛,故作無知驚嘆,“你的輕身功法好厲害。” 蘇木只說自己名字,清螢也只說自己的名字,絕口不提謝卿辭相關(guān)。 歷練這么多,她還是有長心眼的。 “微末功夫,不值一提?!碧K木謙遜道,他看向謝卿辭,“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謝卿辭。” “幸會二位?!碧K木語氣認真起來,“我也是見二位似要進入那座寺廟,方忍不住出聲提醒?!?/br> 清螢好奇:“那座寺廟里有什么嗎?” 蘇木道:“清螢姑娘有所不知,近日城中已有十余名女修失蹤,我也是為女修無故失蹤之事到處奔波,今日前來神木廟調(diào)查,卻與二位巧遇?!?/br> 說完,蘇木笑瞇瞇地看著清螢。 “哦……”清螢有點拿不定主意。 她倒是第一次知道女修失蹤之事。 他們此行目的是查探神木狀態(tài),確定采摘新芽日期,順便踩點。 那現(xiàn)在怎么說? 女修失蹤之事,單憑她自己肯定是沒心力,只愛莫能助的。 她看向謝卿辭,想聽聽師兄什么打算,卻想起師兄看不見,估計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示意。 那便只能隨自己的想法來。 清螢頷首:“我們會對此事留心的,如果有線索,會通知你——你有沒有聯(lián)系方式?” “無妨,此事兇險,本就是我透露方才牽連二位。你們?nèi)粲邪l(fā)現(xiàn),盡力而為便可?!?/br> 蘇木道:“我先行一步,二位謹記,勿要貿(mào)然進入神農(nóng)廟?!?/br> “好,多謝提醒。” 再度向他們二人頷首后,蘇木微微一笑,便如他出現(xiàn)時一樣,身影悄然消散。 “這是什么功法?”清螢仔細感知,硬是沒感受到半分靈力殘留痕跡。 謝卿辭擰眉思索,神色微凝。 嗯? 清螢表情不禁跟著嚴肅起來,難道蘇木身份有何蹊蹺處? 她出言關(guān)心:“有哪里不對么?” 謝卿辭淡聲道:“你在夢中見到的少年,可是 他?” 清螢:??? 師兄你的冷笑話還在繼續(xù)么? 她愣了一瞬。 “夢境沒有那么容易照進現(xiàn)實吧……” 謝卿辭微怔,隨后意識到她想歪去哪里,頓時面色一黑:“你在想什么?” “咳咳,抱歉?!?/br> 清螢面露慚色,像師兄這般高覺悟的人,怎會公私不分? 但謝卿辭冷不丁道:“這少年容色甚佳么?” 清螢:…… 這應(yīng)該只為公事吧? 她認真回憶后答:“蘇木長得是不錯,但和我夢境中的少年相比,差距還是有些明顯?!?/br> 聞言,謝卿辭似有若無地輕嗤。 清螢假裝沒有聽見。 “我未曾從蘇木身上感受到邪氣,但這少年來路蹊蹺不明,暫不必管他?!?/br> “好?!?/br> 兩人暫時放下蘇木不管,繼續(xù)完成今日原定目標。 * 兩人繞過神農(nóng)廟,來到巨坑前。 清螢反正什么都沒看出來,這坑至少深有百米,里面除了土什么都沒有——她屬實不理解,天穡城怎能任由這么一個大坑擺在城中,足足占地五百年。 謝卿辭蹲下.身,以手觸碰地面,感知神木狀態(tài)。 半晌,他起身做出判斷。 “毫無靈性,枯萎萬年,它的靈性已被掏空,什么都不剩了。” 這不合理。 神農(nóng)木為神農(nóng)遺留人間的神種所栽,更享人間萬年供奉,縱使因特殊緣由枯萎,也不該徹底湮滅。 謝卿辭道:“三日內(nèi),必有人采摘了神木靈性,阻止它發(fā)芽?!?/br> 那天穡城的人都是廢物不成? 錯過六日后澤被天下的雨水,神木發(fā)芽之機再難尋覓。 不…… “此處埋下的神木之種,乃是空殼!” 謝卿辭驟然明了,答案脫口而出。 然而身旁素來捧場的小姑娘,竟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