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臣服 第15節(jié)
她愿意在這等候一晚,顯然是為了物歸原主。 路央拿回來,精致的指甲摳著書的冷硬表皮,又想到了什么問:“就你一個人看到?” 姜濃輕輕點頭,了然于心路央勞師動眾將自己扣在酒店,是怕什么。 像她這樣內(nèi)娛一線女明星,倘若被曝出身患絕癥,會震驚整個外界不說,還會影響到她自身的高奢代言…… 而此刻路大明星眼神盯著問:“你就沒有想問的?” 姜濃如水的眼從路央這張濃妝艷抹的容顏淡淡掠過,從神態(tài)到雙唇艷麗異常的顏色看,怎么都不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絕癥患者。 怕是妝出來的,她微垂下眼,輕聲問:“是因為抽煙緣故嗎?” 路央未料到姜濃搞半天,竟然好奇這個。 她笑了,踢掉紅底高跟鞋,精致潔白的小腳就這么踩在地板上,語氣懶洋洋的:“算吧,像我們這種混內(nèi)娛圈的,為了部戲去參加個酒局沒少沾這些煙酒,待在劇組常年拍戲壓力大,也戒不了……時間長了。” 路央伸手將雪白脖頸上的鉆石珠寶摘下,隨意就往茶幾一扔,又說: “得什么病都不稀奇?!?/br> 姜濃安靜地聽著,素凈的臉蛋有些恍神。 路央問:“你在想什么?” 姜濃細(xì)密微卷的眼睫輕眨,移到路央的臉上片刻。 因為在想事情,啟唇說話也就慢了些:“我只是突然想到,有個摯交好友……前些年也像路小姐這般煙酒不忌,抽的兇……” “哦?!?/br> 路央以過來人的豐富經(jīng)驗告訴她:“要是沒戒,最好去醫(yī)院體檢一下。” 姜濃指尖揉了揉眉心,把這個毛骨悚然的想法從腦海中趕出去。 許是想多了。 空氣寂靜了半響。 這時戴霖從套房外敲門進來,面色還略有些焦急,看了眼姜濃,隨即才走到路央身旁,壓低聲說:“寶貝,你怎么把老板楚綏的電話都拉黑了,他打我這里來——” “不拉黑難道留著通知他參加我葬禮么?” 既然姜濃已經(jīng)看到那張癌癥確診單,路央說話也就沒有遮遮掩掩什么,仰起的臉帶著攝人心魂的美艷:“他跟你說了什么?” 戴霖也只能嘆氣:“楚綏說,再給你最后一次認(rèn)錯機會?!?/br> “不需要,我和他早就斷了?!甭费胩私獬棡槿怂缴罘爬?,是不會輕易收了心,所以毫不猶豫地拒絕繼續(xù)當(dāng)他的小情人。 眼角余光見姜濃為了避嫌,安靜看向玻璃窗的雨霧。 “姜主播?!?/br> 姜濃循著聲回過頭,仿若沒有聽到戴霖剛才的話:“嗯?” 路央一身綠色開衩高腰裙走到她身旁,細(xì)細(xì)地打量片刻,說:“我思來想去,得給你點什么封口費?!?/br> 姜濃帶著招牌式的微笑:“路小姐,你之前能把訪談主持交給我,已經(jīng)是最好的封口費了?!?/br> 她態(tài)度柔和卻堅守原則底線,婉拒了路央送來的珠寶首飾。 臨走出套房時。 路央站在冰涼的地板上,身后玻璃窗是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敲下來,光線忽明忽暗,反襯得她的側(cè)顏和脖頸的皮膚和紙一樣蒼白,也顯得唇愈發(fā)的紅: “姜濃,我欠你一個封口費?!?/br> ~ 這場雨來勢不洶涌下了很久,白天黑夜沒個界限。 粱澈撐著黑色傘站在別墅外摁了十來分鐘門鈴,可惜都無人回應(yīng),又過了會,才避開雨折回去,走到停駛在路燈旁的黑色勞斯萊斯車窗前。 在這雨幕中,傅青淮身姿慵懶地靠在后座,俊美的面容映在暗光里如覆寒霜,雙眸微闔。 粱澈說:“姜小姐可能沒在家?!?/br> 這話委實是讓車內(nèi)全部隨行的人都沉默了。 要知道連夜從泗城回來,路程遙遠不說,結(jié)果卻連姜濃的人影都沒見到,還冒雨在這整整等了一個小時。 副駕上的燕杭刷完一波游戲,恰好手機自動關(guān)機,伸了個懶腰說:“電話也失聯(lián),她會不會留宿朋友家啊?!?/br> 朋友家嗎? 粱澈聯(lián)想到了藏月那位姓季的古董鑒定師,當(dāng)初就是他將姜濃的資料如數(shù)家珍的交到傅總手上。 剛想出個主意。 車?yán)铩?/br> 坐在第二排的秘書接了個電話,幾秒后掛斷,先一步看向后座請示道:“傅總,祖宅那邊有點事,讓您回去主持大局。” 傅青淮鴉羽般的眼睫睜開,無人再說話顯得空間更寂靜,仿佛只能聽見雨水淅淅瀝瀝流自車窗玻璃淌下去的微響。 下秒,他抿緊的薄唇輕扯,淡而清冽的音色響起:“回傅家?!?/br> 粱澈問言,也趕緊收起黑傘上車。 …… 十分鐘后。 姜濃從出租車下來,纖細(xì)的手腕撐著一把酒店借來的傘往別墅走,被雨絲打濕的單薄長裙傾垂著細(xì)腰,看似細(xì)到仿佛脆弱易折一般,也白得晃眼, 她不知有誰來過,深秋的雨水沖洗了冷冽空氣里極淡的梵香。 走到門口處時,驀地停了下來。 姜濃睫毛微卷,看到有一只小小受傷的白玉蝸牛濕噠噠縮在墻角,如浮萍在細(xì)雨飄搖。 看著怪可憐。 半響后,她彎腰,指尖溫柔的撿了起來。 第13章 進了家門,姜濃沒養(yǎng)小動物的經(jīng)驗,將白玉蝸牛先放在整潔精致的茶幾上,她去廚房倒了一小小瓶蓋的半滴新鮮牛奶出來,先給它飽餐一頓。 隨即,她也坐在旁邊小口小口地喝著剩下的奶,微微濕潤的卷翹眼睫認(rèn)真地盯著蝸牛殼上的細(xì)碎裂紋,思考了十來分鐘也不知會不會自愈。 于是便想起用手機查下百度資料。 抱著這個念頭,姜濃喝幾口就停下,從地板上爬起來去找手機充電。 光滑如鏡的屏幕終于亮起,下秒就頻率很快的冒出了數(shù)個未接陌生來電。 姜濃低頭看,唇邊還帶著淺淺的奶沫,表情有點茫然。 指尖再往下翻。 待看到夾在其中的一條未接電話顯示名字是「汪婉芙」時,窗外漸亮的日光清晰照映進來,連側(cè)顏輪廓的白皙肌膚顏色都好似變淡了很多。 半響后,姜濃拿手機走到窗前,回?fù)芰诉^去。 “nongnong?!彪娫捊油?,汪婉芙溫柔的聲音清晰傳來,一如既往地柔得要化出水來:“最近工作忙嗎?下周是你岑叔的生日,有空回家團聚一趟吧?!?/br> 姜濃唇微抿:“好。” 汪婉芙:“不要準(zhǔn)備禮物,人回來就好。” “我知道了,芙姨?!?/br> 姜濃話極少,而汪婉芙倒是在電話里又輕聲細(xì)語叮囑起了她快換季了要注意身體一類,等掛斷后,已經(jīng)是十幾分鐘后了。 她白皙的指節(jié)還握著薄燙的手機,隔著淌出幾道蜿蜒雨痕的落地玻璃,安靜看向外面的那棵樹,樹枝被冰冷的風(fēng)雨刮過,簌簌散落了一地碎黃落葉。 初冬時節(jié),是要來了。 * 接下來的平淡日子里,姜濃照常兩點一線的在新聞臺和別墅來回奔波,只是忙里抽了些空,到季如琢那邊拿了份上好的檀香。 周末的時候。 姜濃這天調(diào)好鬧鐘起的很早,先是去衣柜里翻出了一件蘇繡珍珠緞面旗袍。 款式保守,料子卻很是精美。 幾乎每次回去,姜濃都會翻出汪婉芙送給自己的旗袍穿身上,倒是沒有過多裝扮,只是用一根玉色的發(fā)簪將烏錦般長發(fā)簡單挽起,臉還是未著脂粉。 在鏡子里照了照后,她轉(zhuǎn)身將檀香裝在精致的禮物盒里,又拿起旁邊的細(xì)格子呢大衣才出了門。 抵達瀝城有名的園林富人區(qū),路程近一個多小時。 姜濃平時除非是特殊日子才會來到這,在園林內(nèi)彎彎繞繞了半天,還差點兒迷路,最后終于摸索對了記憶里熟悉的中式風(fēng)格別墅。 …… 別墅客廳內(nèi)暖氣開的很足,姜濃進去時恰好看到汪婉芙穿著一身墨荷旗袍坐在沙發(fā)上。 她是屬于典型的江南水鄉(xiāng)女子,喜旗袍,帶著溫婉的味道,只是身體病弱多年,唇色始終是淡的,見到姜濃來了,放下手中暖茶起身道: “我還想,你是不是連自家的門都忘了怎么走呢?!?/br> 還真被一語說中。 姜濃微笑地喚她:“芙姨。” 隨即,又將手中禮物遞了過去:“這是我給岑叔備的檀香?!?/br> 汪婉芙只是嘴上說她兩句,眉眼是愉悅的,親熱地拉著她手腕說:“你岑叔自從隱退下來后,就不喜太高調(diào),這次生日沒接待外人,姜湛還在軍校念書,也沒讓他請假回來。” 汪婉芙口中的姜湛,是她的獨子。 也是姜濃名義上,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唯一親弟弟。 關(guān)于這事還得從十多年前說起,那時姜岑和汪婉芙結(jié)婚恩愛多年卻始終懷不上孩子,前前后后不知含淚跑了多少趟醫(yī)院做試管,喝多少中藥都沒有用。 就當(dāng)汪婉芙絕望之際,又聽說老家那邊有個母親難產(chǎn)去世,父不詳?shù)墓聝阂翌I(lǐng)養(yǎng)家庭。 她便委托人介紹,便姜濃收養(yǎng)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