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究竟何時奪嫡 第90節(jié)
天牢里被他特意囑咐過,林德康自然不能如愿。 而天牢里的林程第二天終于酒醒了,得知自己做了什么事后,大喊冤枉,說是蘇紀(jì)安害了他。 然而,已經(jīng)沒了官職在身,又沒了右相爹撐腰,誰又會理會他呢。 嘉佑帝穩(wěn)坐釣魚臺,任由他們垂死掙扎,坐等林德康來宮中以死謝罪。 醉酒縱馬強(qiáng)闖禁宮這種事說起來是死罪,其實可輕可重,要怎么罰,全在他這皇帝的一念之間。 事關(guān)唯一親兒子的生死,林德康果然坐不住,在讓人多方奔走無果后,似乎終于認(rèn)了命,遞了牌子到宮中求見。 嘉佑帝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對于已經(jīng)手到擒來的獵物,自然是要好好欣賞下他們的痛苦與恐懼的。 而且,輕易得來的機(jī)會,人總是不會珍惜。 只有徹底絕了林德康營救兒子的希望,他才會心甘情愿為了兒子赴死。 滿以為穩(wěn)cao勝券的嘉佑帝卻不知道,此時的民間,一個令人震撼的消息迅速在京城流傳開來—— 河原郡光復(fù)了! 前些時日上萬北戎大軍奇襲燎原,險些城破,大皇子神兵天降救下燎原城,全殲一萬多北戎騎兵,不僅如此,還殺到了被北戎割占的河原城,再次全殲城內(nèi)一萬多守軍,直接光復(fù)了整個河源郡! 這事聽起來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畢竟近些年來大啟與北戎交戰(zhàn)多次,就從未占到過便宜,就連當(dāng)場名將劉淵將軍,手下十萬精兵,也不過是和北戎大軍打個平手。 清河邊的禁軍卻遠(yuǎn)不及劉將軍的兵,十余萬軍隊對上北戎三萬人,今冬清河上結(jié)了冰,竟是直接被北戎軍渡了河,殲滅了五萬禁軍。 若不是南邊的援軍到得快,把北戎蠻子趕回了清河對岸,此刻怕是都已經(jīng)朝京城殺來。 劉將軍的十萬精兵與京城的禁軍,對上北戎尚且如此狼狽,大皇子怎么可能全殲?zāi)敲炊啾比直?/br> 可傳說有鼻子有眼,說消息是從肅城傳到南邊的銀泰郡的,路過銀泰的商人們又將消息傳到了京城。 達(dá)官貴人和百姓們分成兩派,有人說空xue不來風(fēng),商人們不可能誤傳這么事關(guān)重大的消息,必定是真的。 另一派卻說不合常理,肯定是假的。 一時間爭論不斷,反而越傳越廣。 正當(dāng)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五百里加急的騎士直接帶著河原光復(fù)的捷報送到了早朝的太極殿。 五百里加急的折子本就是不管什么時候都得第一時間送到帝王面前的,因此這騎士一到,便直接被尚書臺送到了太極殿。 不管朝堂之中有多少勢力紛爭,尚書臺的終歸是文臣,有那么幾分愛國情懷,套河之恥是所有大啟臣民的恥辱,能光復(fù)河原,是何等令人振奮! 先前民間便有傳聞?wù)f大皇子收復(fù)了河原,如今折子都上來了,自然不可能再是假消息。 這尚書臺送折子的臣子甚至等不得將折子遞上去,一路喜氣洋洋地跑進(jìn)了朝堂,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好消息分享給所有人: “陛下!天大的喜事!慎郡王他率軍全殲三萬北戎大軍,光復(fù)了整個河源郡!” 今日是大朝會,京城四品及其以上的官員全都在。數(shù)百朝臣頓時嘩然。 “光復(fù)了河原,這怎么可能!” “都上了折子了,還能有假!” “對啊,誰敢撒這種一戳就破的謊,這可是欺君大罪!” 這般心路歷程后,大臣們開始狂喜: “全殲三萬北戎大軍,可真是讓我朝一雪前恥?。 ?/br> “河原光復(fù),足以告慰列祖列宗了!” “有了河原的馬場,咱們再不怕軍中沒有高頭大馬,打不贏北戎騎兵了!” “對啊,咱們要不是因為軍中全是矮腳馬,至于被北戎騎兵壓著打么!這下可算是有了轉(zhuǎn)機(jī)了!” “大皇子真是了不得啊,竟在北疆建下如此不世之功!” “難怪大皇子好好地突然要去北疆,說不定就是為了麻痹北戎,暗中備戰(zhàn)再攻其不備的!” “大皇子為國為民如此忍辱負(fù)重,真是叫人佩服!” “往日竟沒發(fā)現(xiàn)大皇子在行軍打仗上也有如此奇才!以往真真是埋沒了!” “誰說不是呢,事實證明,咱們大皇子比劉將軍更會打仗!早知如此,北線戰(zhàn)事就該讓大皇子做統(tǒng)帥,斷不至于打成如今這樣!” 許多大臣被這激動人心的捷報沖昏了頭腦,竟是沒注意上頭嘉佑帝的神色,兀自議論得很是高興。 只有少數(shù)人發(fā)現(xiàn),在剛聽說捷報的那一刻,上首的嘉佑帝臉色非常難看。 此時的嘉佑帝滿腦子都只有一個念頭,怎么可能! 李洵那逆子怎么可能有如此驚天絕地的能耐,單憑手頭三千人便殲滅十倍的北戎騎兵,占領(lǐng)那么廣闊的領(lǐng)土! 從來都只有北戎騎兵以少勝多,何曾聽說過大啟官兵以少勝多打贏北戎? 更何況,李洵帶走的只有一千精兵,其余兩千都是禁軍派去湊數(shù)的中下兵。 就憑這樣的三千人馬,沒錢沒糧,就算他咬牙招兵買馬了,當(dāng)?shù)匾矝]有足夠的兵源,更沒有武器。 不對! 想起前往燎原至今未未歸的第二支欽差隊伍,嘉佑帝突然不安起來。 李洵手里沒有兵,可燎原,樊城都是各布置了兩萬大軍的! 如果那逆子將兩位邊軍守將都拉攏了,他手里就有四萬大軍。 可樊城還好說,燎原的袁晨升怎么可能被他拉攏,其祖父曾經(jīng)是帝師,其父袁侍郎也是他的嫡系,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背叛他!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時間,嘉佑帝心中疑竇叢生。 有那不長眼色的,當(dāng)場就恭賀起嘉佑帝來,帶得整個朝廷一片恭賀呼聲。 更有甚者,當(dāng)場就向嘉佑帝建言,說既然大皇子有如此大才,不如將整個北疆邊軍交給大皇子統(tǒng)帥。 嘉佑帝氣得內(nèi)心快要吐血,他是瘋了嗎,將幾十萬大軍的統(tǒng)帥權(quán)交給李洵那逆子! 這個不會看眼色的蠢貨! 心中再生氣,他面上還得做出淡然無波的樣子: “捷報暫且存疑,待欽差回來確認(rèn)后再做定奪?!?/br> 強(qiáng)行將所有歡欣鼓舞凍結(jié)下來。 若是識趣的,自然是不會再將此事外傳,可整個朝堂并非都在嘉佑帝掌控之下。 比如太子李玄,就是聽說了此事后很難高興起來的。 一離開朝堂,他就收起了臉上的假笑,一雙眼睛里充滿了陰鶩。 因為他開始懷疑事情是不是真的像朝臣們猜測的那樣,李洵突然遠(yuǎn)走北疆,其實是受皇命特意去潛伏,實際上是為了趁北戎不備大肆進(jìn)攻。 想到李洵可能有如此大才,他心中的嫉妒就像毒蛇一樣開始翻涌起來。 李洵居長,又立下奇功,必然動搖他的太子之位! 他心中又慌又亂,趕緊跑到長春宮去找自己母后商議。 御前大總管新舊交替,容皇后趁機(jī)在宮中重新安插了不少人手,因此太子到的時候,她便已經(jīng)聽說朝堂上發(fā)生的事了。 “母后!竟有人說要讓李洵做北疆邊軍統(tǒng)帥,你說父皇不會真打算這么干吧!” 見他慌張的樣子,容皇后微微皺眉,冷聲道: “我看你是糊涂了!二十余萬大軍的統(tǒng)帥權(quán),從劉淵那樣的純臣手里交到大皇子手中?你父皇是有多蠢才會答應(yīng)這種事?” 聽到自家母后的話,李玄的心頓時便安定不少,神色也轉(zhuǎn)憂為喜: “這么說,就算咱們不插手,父皇也絕不會同意……” 容皇后卻道: “恰恰相反,咱們不僅要插手,還要助李洵一臂之力,幫他搖旗吶喊,奪取北疆邊軍統(tǒng)帥權(quán)。” “母后!” 李玄震驚極了。 母后這是瘋了嗎? 容皇后看了兒子一眼,心中默默嘆息,這兒子也不知道是像誰,一遇到李洵的事,就如此看不清形勢。 到底是親兒子,只能慢慢教。 她耐心地與他分析起如今朝中的形勢。 大皇子遠(yuǎn)走北疆后,嘉佑帝已經(jīng)趁機(jī)收攏了他身后的大半勢力,如今更是即將徹底瓦解林相手中的勢力。但凡嘉佑帝全部得手,下一個收拾的必然是她和太子以及他們身后的容家嫡支。 利益動人心,哪怕庶兄容兆再怎么信誓旦旦地保證不會與本家離心,卻也還是送了自家的女兒進(jìn)宮。 如今那小丫頭更是懷有身孕。 她若動手,反而直接讓容兆與他們離心,可若不動手,嘉佑帝下一步的屠刀會落到哪里已經(jīng)毋庸置疑。 她是絕不可能引頸就戮的。 讓嘉佑帝無法動手的唯一辦法,便是借著這個機(jī)會,再次把李洵扶起來。 她相信李洵自己也有這意思,只不過從向嘉佑帝搖尾乞憐的狗,進(jìn)化成了會主動搶rou吃的狼而已。 他既然選擇將消息傳回京中,為的便是重新樹立在朝中的影響力。 他本就居長,又立下這么大的軍功,肯定會有不少人再次聚集到他身邊。 嘉佑帝曾經(jīng)想讓他們和大皇子黨斗,自己坐收漁翁之利,那他們?nèi)缃駷楹尾荒苄Х拢?/br> * “陛下,大事不妙!” 陳旺急匆匆走進(jìn)勤政殿,壓低了聲音稟報道。 嘉佑帝停下了手中的筆,沉聲問道: “什么事如此慌張?” 陳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