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究竟何時奪嫡 第274節(jié)
沒多久,寬闊江面上的水軍就開始交戰(zhàn),朝廷的戰(zhàn)船投射震天雷,慎郡王那邊的戰(zhàn)船投射短距炮,動靜十分驚人。 臨川堡的陸軍們也被驚動了。 看到遠處江面上的蛟龍旗,許多底層士兵激動不已。 “是慎郡王的水軍?。∩骺ね醮筌姶騺砹?!” 那語氣一點都沒有面對敵軍的仇恨,而是充滿了興奮。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意味著慎郡王大軍與朝廷終于開戰(zhàn),他們有機會投靠慎郡王了! 他們想的絲毫沒錯,水軍交戰(zhàn)的消息傳到臨川,慎郡王那邊的臨川守將立刻果斷地對臨川堡陸軍發(fā)起了總攻。 侯勝立刻派精銳部隊前往城門抵御。 然而,城門才剛開戰(zhàn)沒多久,城中大營就發(fā)生了嘩變。 無數(shù)中下兵揭竿而起,高呼著“進攻城門,迎慎郡王大軍入城”的口號,從內(nèi)部攻打起了城門。 這樣的情況叫侯勝慌亂不已,趕緊派兵鎮(zhèn)壓。 可軍中對慎郡王麾下的向往醞釀了數(shù)年,如今正是猛烈爆發(fā)的時候,天時地利人和,士兵們寧可舍棄性命也要爭取到這帶領(lǐng)家人戰(zhàn)友一起投靠慎郡王的絕好機會,哪有那么容易被鎮(zhèn)壓。 更何況,中下兵的人數(shù)遠比上兵多。 有了最開始揭竿而起的人們,越來越多的中下兵被這一往無畏的情緒號召鼓動,拿起了武器加入了反抗朝廷的陣營。 即使朝廷這邊有震天雷,對城內(nèi)的守軍形成了壓制,反抗的火勢已經(jīng)無法撲滅。 里應(yīng)外合之下,固若金湯的臨川堡僅僅過了三天就被攻破。 巷戰(zhàn)持續(xù)了好幾日,臨川堡徹底被清理完畢,侯勝父子沒能逃出臨川堡,雙雙被俘。 城中鎮(zhèn)東軍的旗幟換成了蛟龍旗,哪怕在戰(zhàn)斗中死了不少人,悲傷中也依舊彌漫著喜慶。 雖然有許多犧牲,但他們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盼了三年,在戰(zhàn)斗中活下來的士兵與百姓們終于歸于慎郡王治下,從此將奔向幸福美好的新生活! 死去的抗爭者們在天有靈,也一定會欣慰! 沒多久,江面上的戰(zhàn)斗也以慎郡王一方的勝利結(jié)束。 江東水軍大營失守,殘兵敗將狼狽地北上逃往京城,為嘉佑帝與眾多權(quán)貴帶回噩耗。 第213章 “陛下……宣德水軍大營守將求見!” 御前大總管陳旺臉色煞白地來到嘉佑帝跟前, 低聲稟報道。 今日不上朝,嘉佑帝便去了柔妃那里,順道還召見了七皇子一起來用午膳。 如今要與李洵開戰(zhàn), 正值多事之秋,必須要所有功勛世家地方豪強同心協(xié)力, 他便不好再對柔妃多有偏寵,幾乎是和容皇后在的時候一樣,一個月就去看她兩回。 七皇子那里, 成親至今, 也依舊沒還沒封郡王。 這是為大局著想,不得已為之。好在柔妃和七皇子一如既往地懂事,一點都不怨怪他, 還說根本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的名利, 叫他也不要介懷。 患難見真情, 這讓嘉佑帝完全壓下了對兩人的遷怒,重新變得對他們無比親近。 其他皇子后妃, 都只會忤逆算計他, 只有七皇子與柔妃不同。 他暫時不能給他們太多東西,便只能在有限的陪伴中對他們更加體貼關(guān)愛一些。 陳旺來之前,三人正在說七皇子的皇子妃鄭氏懷孕的事,嘉佑帝還在心中盤算到底賞給鄭氏什么東西。 柔妃與七皇子二人, 對此也暗自期盼。 自從大啟向戎族聯(lián)軍賠款以后,整個大啟的國庫就再也沒充裕過, 連帶嘉佑帝本人的私庫, 也捉襟見肘。 后妃們很少再得到真正能用的賞賜, 都是些有御賜印記無法拿去換錢的東西。畢竟皇家還是要臉面的, 御賜之物別說買賣, 就是稍有損毀都是大罪,根本無法流通。 柔妃這里也一樣。 甚至得知嘉佑帝籌建三十萬大軍,需要很多軍費,她還直接搬出了自己庫房里的所有東西,要為嘉佑帝籌建新軍出一份力,令嘉佑帝十分感動。 他收下了柔妃的所有財物,并把這份情意深深地記在了心里。 也正是因為如此,之后她都只能靠俸祿生活,七皇子大婚就出不了什么力,導(dǎo)致整個婚禮相比于其他皇子十分寒酸,這兩年來母子二人也過得十分拮據(jù)。 柔妃時常安慰為此怨恨苦悶的七皇子,真心是要用真心來換的。他的父皇是個很精明的人,要想讓他對他們付出真心,便只能用他們自己百分百的真心去換。 眼下他的父皇遇到了難題,他們更是要對他不離不棄,這樣等他渡過難關(guān),就會千百倍回報他們的付出。 與繼承大統(tǒng)比起來,什么苦難都是值得的。 即使如此自我安慰著,也不代表兩人不渴望能擁有更多可支配的財物。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皇子妃有孕,有個正大光明能得到賞賜的機會,兩人滿以為嘉佑帝這次會給他們些實際的好處,卻沒想到又被這樣的事情打斷。 宣德水軍大營的守將親自求見,必定是宣德大營出了了不得的變故。 那里可正在與慎親王麾下大軍對峙??! 嘉佑帝聽到陳旺的稟報,立刻把剛才賞賜的事忘在了腦后,二話不說就站起身來: “朕立刻就去見他!” 七皇子也想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趕緊道: “父皇,兒臣與您一起去!” 嘉佑帝想到七皇子歷來足智多謀,同意了他一起前去。 兩人很快見到了宣德水軍大營的守將。 這人一身衣衫滿是鮮血塵土,蓬頭垢面猶如乞丐般狼狽,一見嘉佑帝,就撲通跪倒在地,悲痛大哭道: “陛下!宣德……宣德失守,慎郡王大軍過江了!” 這話猶如雷霆萬鈞,砸得嘉佑帝眼冒金星,耳中嗡嗡作響,好半晌都無法開口說話。 還是七皇子反應(yīng)更快。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宣德失守意味著什么。 慎親王如今已經(jīng)率領(lǐng)大軍迫近燕山堡,封住了京城北上的退路。 宣德則是京城在南邊的退路,也是眼下唯一的退路。 只有守住宣德,他們才能在戰(zhàn)事不利的情況下,渡過清河與龍江退守江南。 如今,這人竟然說,他們唯一的退路也被慎郡王斷了! 那他所希冀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結(jié)果,七皇子頭一次無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情緒沖上前去,拽住那守將的衣領(lǐng),臉紅脖子粗地質(zhì)問道: “胡言亂語!宣德二十萬水陸大軍,怎么可能這么快失守!當初北戎大軍不也一直沒能突破宣德!” 宣德水軍大營守將滿臉悲苦: “臨川堡陸軍叛變,歸順了慎親王,嶺臺附近的水軍也歸順了慎親王,敵強我弱,根本守不住……” 聽到這話,嘉佑帝也回過神來,臉色陰沉地質(zhì)問: “如此大事,你們?yōu)楹尾辉缧﹣韴螅 ?/br> 宣德水軍守將愣了下: “我們派了好幾撥人的,卻沒能等到朝廷的指示就潰敗了……” 毫無疑問,朝廷根本沒受到他們的軍情急報,那些急報被人在路上給截住了。 如今追究這些根本沒有意義,如今的情況就是,朝廷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失去了最后的退路! “滾!” 嘉佑帝暴喝一聲。 宣德水軍大營守將與陳旺連忙躬身退出大殿,只有遭受了巨大打擊的七皇子還杵在那里。 “都滾出去!” 嘉佑帝再次道,七皇子這才趕緊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整個大殿頓時只剩下嘉佑帝一人。 他試圖拿起茶盞喝口水壓壓驚,手卻一直在顫抖,根本拿不穩(wěn)茶杯,水從杯子里不斷漾到面前的御案上。 他對此渾然不覺,心思全在如今的局勢上。 宣德堡的陸軍如今輕易就叛變,只怕燕山堡的也扛不住幾天。 一旦燕山堡失守,李洵只需要六七天就能打到京城。 只要一想到這樣的后果,他就不寒而栗。 唯一受李洵影響較小的三十萬大軍,在肅城南邊的銀泰郡與李洵的軍隊對峙,遠水難救近火。 燕山堡守軍靠不住,京城的禁軍也畏懼李洵,他根本沒有任何兵力能抵擋住李洵大軍的進攻! 而且,即使勉強守住了京城又能怎樣,南,北,西三面的退路全都被封死了。 突然之間,他就被李洵那逆子逼入了絕境,根本無處可逃,無處可退! * 被嘉佑帝趕走的七皇子,跌跌撞撞地跑回了柔妃宮里。 “母妃!母妃!” 見他神色慌亂驚恐,柔妃心中也有不好的預(yù)感: “發(fā)生什么事了?” 七皇子把宣德的變故說了,柔妃不太懂軍政上的事,卻也知道發(fā)生了對嘉佑帝極為不利的大事,著急道: “那你到我這里來干什么?快去幫你父皇想辦法??!” 七皇子眼眶通紅,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涌,滿臉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