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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吻薔薇 第59節(jié)

    深藍(lán)的海水宛若一個(gè)漩渦,盈盈月光撒在海面,鷗鳥輕啄,濺起淡淡的漣漪。

    一旁傳來腳步聲,彌悅回頭一看,好看的眉眼挑了挑,她記得這個(gè)人,上次一起玩過密室大逃脫,是蘇箐的,同學(xué)吧?

    沈晏西就是來透透風(fēng)的,沒想到遇到了彌悅,小少爺笑著打了招呼:“你是蘇箐的同學(xué),我管他哥哥叫叔叔,他輩分比我大的多,那我喊你一聲嬸嬸?”

    “當(dāng)然可以。”彌悅很滿意這句嬸嬸,彎起的眉眼里是可見的愉悅。

    “嬸嬸,你怎么一個(gè)人在這里?蘇叔呢?”

    “他在路上了,從國外飛回來,他剛?cè)ス咎幚砹它c(diǎn)事情?!?/br>
    “哦——”沈晏西應(yīng)了一聲,他口袋里的手機(jī)響了起來,他去一旁接了電話,很短暫,也就一分鐘不到,隨后轉(zhuǎn)身走了回來,笑著問:“我朋友喊我去玩了,嬸嬸,你一個(gè)人呆在這里無聊,和我一塊去玩玩?”

    彌悅本就等蘇懷谷等的無聊,她沒什么猶豫的就同意了。

    這些小輩年紀(jì)也就十幾二十歲,彌悅比她們大不了幾歲,很快就能打成一片,而且和這些小輩們打交道,不需要彎彎繞繞,舒心的緊。

    她們玩的是真心話大冒險(xiǎn),都是些小把戲,彌悅喝了兩杯酒,她酒量不好,緋紅已經(jīng)漸漸蔓延上了臉頰,她眼里有了些許醉意。

    有人朝著甲板另一側(cè)的人打了招呼,彌悅的旁邊坐下來一個(gè)人,她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抬眸,看向身側(cè)的人,她條件反射般的瞪大雙眼,不顧形象的,往旁邊躲著。

    那架勢,不是見了鬼,就是見了原本死了突然詐尸的人。

    “你怎么陰魂不散?。俊?/br>
    感情她們上次在茶水間聊的那些話,都是白聊的嗎?

    傅靳沒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心下卻因著她這個(gè)躲閃的動作,而有些被刺痛:“你不至于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樣?!?/br>
    他也不想來的,但江家和蘇家也有合作,雖然交情不深,但這次的游輪會,邀請的交情不深的人還少嗎?

    他哪能搞這個(gè)例外,知道蘇家辦的,他不還得灰溜溜的跑過來嗎?

    “你不是鬼是什么?”

    “......”

    彌悅才不想和這個(gè)傅靳再扯上任何關(guān)系,她將手上的真心話大冒險(xiǎn)專用牌甩到桌子上,放下翹著的雙腿,起身的姿態(tài)瀟灑無情。

    她屁股剛離開沙發(fā),就被傅靳拽了下去。

    她見著傅靳如瘟神,只覺得肯定沒好事,她不耐煩的回過頭:“你又要干什么——”

    就見傅靳傾身壓了過來,沒等彌悅反應(yīng)過來,他的臉就瞬間湊到了她的耳邊,丟下了一句勢在必得的話:“彌彌,我等著你恢復(fù)記憶,我不會放棄你的?!?/br>
    這個(gè)姿勢曖昧至極,周圍的一圈小輩懵逼到了極點(diǎn),面面相覷,彌悅那是一點(diǎn)旖旎的心思都沒有,她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傅靳,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傻-逼,下次別讓我再看見你,不然我讓你直接喪失男性生育功能?!睆洂倸獾搅藰O點(diǎn),這感覺就像是自己被粘膩的東西纏上,□□的皮膚被蛇纏繞了一圈,留下粘液在皮膚上,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內(nèi)心的都膈應(yīng)。

    她以前到底是怎么喜歡上這人的?

    她是眼瞎嗎?

    的虧她不記得他了,不然每天想著,她都覺得惡心。

    她不管,她不記得,等于沒有。

    見彌悅氣急敗壞的恨不得殺了傅靳的樣兒,沈晏西有些愣神,他不知道彌悅和傅靳之間發(fā)生過什么,試探性的問:“傅哥,你認(rèn)識我嬸嬸嗎?”

    “什么嬸嬸?直接叫她的名字?!备到淅涞?,他摸了摸自己被扇腫的半邊臉,心情不太爽。

    “額——”沈晏西不太明白。

    “別誤會,剛剛就是和她說了點(diǎn)東西,跟合作有關(guān),你們小孩子不能聽。”

    “哦~原來是這樣啊”坐在邊上的一個(gè)小輩笑著調(diào)侃:“傅哥,你剛剛嚇?biāo)牢覀兞耍乙詾槟阋H她了,我還想著你好大的膽子?!?/br>
    “我也以為,我這個(gè)角度看過去,真的跟在親嘴一樣,終于明白那些電視劇的借位吻是怎么拍的了?!?/br>
    “是嗎?”傅靳點(diǎn)了根煙,眼底閃爍起挑釁的光,他答非所問,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們都誤會了,那遠(yuǎn)處看過來的人,不是更能誤會?”

    -

    林唐站在甲板上,應(yīng)著蘇懷谷的吩咐,給彌悅切著蛋糕。

    他這個(gè)公司總裁助理,承受了太多,在公司要作為ceo的左右手,在外面,他還要像個(gè)奶媽一樣伺候,他一想到自己對家里的老婆和孩子都沒這么貼心,還經(jīng)常見不到面,他忍不住要流下眼淚。

    但看一看蘇懷谷給他開的工資,他一瞬間又覺得自己行了。

    他切了幾塊淤泥千層,又拿了些水果和甜品,一并放在盤子上,他走到休息室的門口,沒敲門直接走了進(jìn)去。

    卻見原本應(yīng)該去找蘇太太的,這會兒估計(jì)在甜甜蜜蜜的他的老板,這會兒正站在休息室的窗欞邊。

    他特地?fù)Q了身衣服過來的,一身從頭到尾整潔的沒有一絲污垢和灰塵的正裝,他脫下了外套,身形修的利落挺拔,像是冬日里的一顆屹立不倒的雪松。

    黑色的馬甲勾勒他姣好的肩頸線,男人肩寬腰窄,襯衫的衣袖被他捋到了手肘處,露出一截冷白瘦削的手臂,骨骼感很強(qiáng),薄薄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縱橫。

    手腕上戴著一塊銀色的腕表,和手臂上的袖箍一塊兒,總有種被束縛住的色·氣。

    蘇懷谷側(cè)顏輪廓完美,下顎線緊致,他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根煙,從唇邊緩緩?fù)鲁霭咨臒熿F,朦朧了他的輪廓,和那雙漆黑不見底,宛若風(fēng)暴中心的桃花眼。

    林唐忍不住輕嘖了幾聲。

    他老板生了副好破囊和好身材,他有一雙看狗都深情的不得了的桃花眼,外加他沉穩(wěn)儒雅,尊重女性的性格,被公司不少女主管和總監(jiān)追捧。

    先前還沒和蘇太太結(jié)婚的時(shí)候,他桃花不斷,可惜他雷打不動。

    他又想到了,之前那位蘇太太出車禍的時(shí)候,他當(dāng)時(shí)那副神情。

    林唐當(dāng)時(shí)第一想法就是——

    如果蘇太太那時(shí)候出了什么意外,他老板,估計(jì)著會立刻從天臺上跳下去。

    思維在男人的視線撇過來的那一瞬間收回。

    林唐不動聲色的將盤子放在茶幾上,恭敬的問:“太太不在嗎?”

    下一瞬,他感覺到,休息室的氣壓以能感知到的速度迅速降低。

    林唐這些年跟在蘇懷谷身邊,早就學(xué)會了揣摩他的任何一個(gè)細(xì)微的小表情,以及說話的語氣,什么話對應(yīng)什么意思,他都一清二楚。

    可以說,他是除了老板他父母以外,最了解他的人了。

    不出意外,老板和太太,估計(jì)是吵架了。

    作為助理,他都能感知到,他老板對自己的這位太太有多哄著寵著,去瑞士的那些天,他每天晚上,不管工作多忙,都要抽出半小時(shí)的時(shí)間陪自己的這位太太煲電話粥。

    他很討厭逛商場,作為頂奢的ceo,他看過太多珠寶首飾,早就看的厭煩,他看到那些女人的珠寶首飾就頭疼,但他每次出差,都會去那些奢侈品店,一挑就是好幾個(gè)小時(shí)。

    出來的時(shí)候,大包小包的。

    他在商場上雷厲風(fēng)行。

    唯獨(dú)對自己這位太太,捧在掌心,原則都沒了。

    所以,這么好的男人,怎么忍心和他吵架呢!

    林唐在心里腹誹,但他表面上云淡風(fēng)輕,蘇懷谷不是那種情緒外放的人,也不會遷怒別人,所以他處境倒也不是特別尷尬。

    他走出休息室的門,剛好與舒婷撞上。

    今天宴會的女主人,穿的花枝招展,跟個(gè)綠孔雀一樣,全身上下,珠寶,首飾,禮服裙,沒有一樣不是蘇家掏錢。

    林唐對舒婷感官不佳。

    他知道蘇懷谷很敬重自己的母親,所以由著舒家趴在蘇家后面吸血。

    這群人,臉皮真厚。

    “夫人好?!绷痔品笱艿拇蛄寺曊泻?,就走了。

    舒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倨傲著下巴,愣是一聲都沒搭理,她打開休息室的門,就見蘇懷谷站在窗邊抽煙。

    休息室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煙味,舒婷略帶責(zé)怪道:“你少抽點(diǎn),我記得你以前不抽煙?!?/br>
    “姨母,有事嗎?”蘇懷谷的語調(diào)偏冷,抽過煙,聲音有些啞然,像是被粗砂紙揉過一般。

    “哦,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姨母想和你道歉?!笔骀妹鎺Ю⒕危е嵛?,欲言又止,像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

    蘇懷谷靜靜的看著她,一聲未吭,他牙齒咬著煙,濃烈的尼古丁沖擊著他的大腦神經(jīng),讓他產(chǎn)生了片刻的眩暈感。

    他的目光依舊冷冽。

    “我今天,不該邀請傅家那位二公子來的,我原先想著,今天是我的生日,江家與我們蘇家是有合作的,想著其他人都邀請了,不邀請江家,太說不過去了。”

    “只是沒想到,我看見——”舒婷頓了頓,去看蘇懷谷的臉色,見他依舊情緒不顯,面無表情的,像是毫不在乎,她才笑著,欲蓋彌彰般,笑著說:“小谷啊,彌彌和傅二,畢竟之前是前女朋友,現(xiàn)在敘舊也難免——”

    她拖腔帶調(diào)的說完這一整段話,明眼人都能知道她的意思,什么都沒說,卻又什么都說了。

    蘇懷谷忽地冷笑了一聲。

    他將手中的煙蒂丟進(jìn)煙灰缸,腳步沉穩(wěn),透著上位者的壓迫,他淡淡的看著舒婷,彎唇:“姨母,你就這點(diǎn)本事?”

    “什么?”舒婷愣神,雙眼微睜,語氣無辜:“小谷,姨母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姨母,這么多年,你享受盡了榮華富貴,你在外面以蘇家的名義結(jié)交世家名流,背地里以蘇家的名義做著生意,這些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但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本,我敬重我的母親,你是我母親很在意的人,所以我連帶著敬重你,但我希望你知道,你不姓蘇,蘇家的家事——你也沒有權(quán)利過問?!?/br>
    蘇懷谷說這些話的時(shí)候笑著,但眼里卻一絲笑意都沒有,只剩下滲入骨髓的寒。

    他像個(gè)笑面虎,用最平淡溫和的語氣,說出這些扎著舒婷心的話。

    “小谷,我真的聽不懂,我不想管你的家事的,只是今天這件事情——太過——”太過丟人現(xiàn)眼。

    “她怎么樣,輪不到你來評價(jià)?!碧K懷谷打斷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你要是還想在蘇家背后乘涼,就老老實(shí)實(shí)一點(diǎn),不過你要是非得找不痛快,我也奉陪?!?/br>
    -

    舒婷沒想到,蘇懷谷油鹽不進(jìn)的。

    他那架勢,擺明了是什么都知道,但還在護(hù)著彌悅。

    那女人什么本事。

    讓她一向冷靜自持的侄子,為了她亂了分寸,和她撕破臉皮,維持了二十幾年的表面親和關(guān)系,就在剛剛一朝瓦解。

    舒婷走到拐角處,迎面走來一個(gè)人,她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神色,笑盈盈的:“清音啊,好久不見,你現(xiàn)在在模特圈,混的是真好。”

    周清音也是受邀而來,她和舒婷只有過幾面之緣,在娛樂圈混的,多多少少也會和資本家打交道,她也是有一次去參加宴會,結(jié)識的舒婷。

    她笑著奉承:“謝謝夫人?!?/br>
    舒婷看了周清音一眼,她眼光很尖銳,看出了周清音今天心情其實(shí)并不好,她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掩蓋了她脆弱蒼白的臉色。

    但她眼里充斥著的紅血絲,還是透露出了,她昨天晚上剛哭過的事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