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納稅大戶 第97節(jié)
佟佳玉柱:“唉?!?/br> 眾阿哥從乾清宮里出來,正好瞧見兩人站在一塊兒,又面朝太陽,都被曬得瞇著眼苦著臉。 十阿哥噗嗤一聲就笑開了,“上回伴駕,你倆偷偷跑了,這回好了,想去也沒法子了吧?!?/br> 九阿哥一手搭在額前,瞧了瞧日頭,轉頭對兩人笑道:“沒事兒,爺幫你們瞧過了,這日頭也就再過它個三兩個月就涼快了。” 十阿哥笑得跺腳,太子幾個也是忍俊不禁。 獨獨玉格和佟佳玉柱笑不出來,這回確認了,康熙就是故意收拾他們。 佟佳玉柱在家也是金尊玉貴的,哪兒受得了這個委屈,但面前幾個他還真得罪不起,只好抿著唇低著頭,裝作沒聽到了。 玉格在康熙和眾位阿哥面前,是從來不管臉面的,于是只看著九阿哥和十阿哥,一臉老實不客氣的懇求道:“還求幾位爺幫忙說說好話求求情,這才剛開始熱就熱成這樣,還有兩三個月這可怎么熬。” “再說不怕的,這回奴才們肯定不跑了,”玉格極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塞外又沒有青樓,只有青草,跑哪兒去。” 十阿哥尖著耳朵全聽著了,笑得愈發(fā)止不住,九阿哥挑了挑眉,和其余幾個阿哥對視一眼,也笑了起來。 如今他們已經(jīng)不奢望玉格能幫忙辦什么事兒了,只是和她說話實在有趣,所以閑來無事的時候碰到了,也會和她說幾句。 佟佳玉柱就說不清什么表情的看了玉格一眼,他以為自個兒算胡來的,沒想到和玉格比起來,他竟算規(guī)矩的了。 八阿哥瞧了兩人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五哥幫你問過了,汗阿瑪說不行,得讓你們好好學好了規(guī)矩再說?!?/br> “唉,”玉格后悔的嘆了口氣,對五阿哥拱手道:“玉格多謝五爺?!?/br> 五阿哥果然是敦厚仁和之人。 五阿哥笑著擺了擺手。 太子在前催促道:“走吧。” 日頭曬得很,他們在外頭站了這么會兒,也有些冒汗了。 幾個阿哥跟著一起往外走,四阿哥經(jīng)過兩人時,在佟佳玉柱面前稍微停頓了片刻,低聲道:“別回去找你阿瑪說情,好好當值,皇上這回是小懲大誡,不會真讓你們這么站下去?!?/br> “是,多謝四爺?!辟〖延裰B忙拱手道謝。 四爺?shù)偷袜帕艘宦?,抬了抬手,又回眸看了玉格一眼,負手離去。 玉格還在和十阿哥說話,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小小的挪動了步子,調整了位置,正好站在十四阿哥投下的陰影里頭。 四阿哥垂下眼皮,面無表情的繼續(xù)往前走。 十阿哥還在笑道:“這回出塞,爺也不去,你別怕在這宮里站著無聊,你放心,爺會常進宮找你說話的?!?/br> 玉格認真的點頭,表示自個兒記住了。 十阿哥納悶起來,她沒聽出自個兒是在幸災樂禍? 九阿哥又瞧了瞧日頭,白了他一眼,“走了,熱死了?!闭f罷,顧自先走一步。 十四阿哥笑道:“他約摸是真想十哥能常來,好幫他擋擋日頭?!?/br> 十阿哥連忙朝地上看去,這一看愣住了,八阿哥搖頭失笑,叫住還準備說什么的十阿哥道:“好了,走了?!?/br> 十阿哥對著玉格重重哼了一聲,這才跟著八阿哥走了。 等一群阿哥們終于走后,佟佳玉柱傾向玉格,小聲說了方才四爺說的話,然剛一說完,兩人就被侍衛(wèi)領班逮住了竊竊私語,又記了一筆。 玉格嘆氣,好了,好好當差,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佟佳玉柱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記住,這侍衛(wèi)班里頭,有他大哥的人盯著他。 下值后,玉格想了又想,自個兒如今顯然和佟佳玉柱一榮未必能一起榮,但一損必定俱損,得想法子讓侍衛(wèi)班的人松松手才行。 行賄必然是不能行賄的,這是原則問題,但、她向幫助了她的人表達感謝,這任誰也沒法子說什么吧。 玉格定了主意,第二日便拿著一柄一百兩黃金打造的如意,上門謝五阿哥的說情之恩。 由于玉格要的時間太急,金如意打得不怎么精致,所以只是瞧著大概有個如意的樣兒,但是完全沒法子用的。 第二日,五阿哥把這事兒當作笑話講給了同母兄弟九阿哥聽,九阿哥又轉說給了八阿哥幾個聽。 八阿哥笑著搖頭道:“一百兩黃金重的如意,就是再精致也沒法子用?!?/br> 十阿哥笑道:“他這還不如干脆就送金子。” 九阿哥卻道:“你們說,要是我也幫他求求情,他是不是也會送我這么一柄金如意?” 十四阿哥笑著點頭,“九哥可以試試?!?/br> 九阿哥挑了挑眉,第二日還真就試了,然后第三日也真收到了金如意。 這回其余的阿哥就…… 十阿哥道:“要不,我明兒也幫他求求情?” 八阿哥和十四阿哥對視一眼,笑道:“那正好了,咱們一起。” 十阿哥好笑道:“從來都只有汗阿瑪身邊的人收好處,給別人說好話的,獨獨他,竟要到處送人東西,讓人給他說好話?!?/br> 十阿哥這話是實話,不過,八阿哥斂笑提醒道:“這話在外頭可不能亂說。” 十阿哥點頭,“我知道?!?/br> 九阿哥無趣的撇了撇嘴,“這事兒誰都在做,偏誰都不能說,咱們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阿哥,倒要給幾個下賤奴才塞好處,這是哪門子道理。” 九阿哥一句話說得幾人都沒了方才松快的心情,不過第二日,十阿哥還是記得給玉格求情的事兒。 這邊幾個阿哥或是在折子里夾帶一句,或是當面稟事的時候提上一句,總之都陸續(xù)幫玉格求了情,然后又特特或派人說一句,或自個兒走到玉格身邊停下告訴她。 玉格挨個笑著謝過記下。 另一邊,如果說頭一回老五提議帶上玉格一塊去塞外的時候,康熙還只想著是老五是覺得和玉格有些緣分;隔了一日,老九也說這話時,康熙也只道是老九覺得玉格有趣。 等又隔了一日,老八、老十、老十二、老十四,都來給玉格說情,康熙覺出了不對,老八、老十幾個就算了,可老十二可一向是和太子更親近的,康熙把疑惑暫時存到了心里。 但等他到上書法choucha年輕阿哥們的功課,十五和十六、十七也給玉格說情的時候,康熙終于直接問了出來,“怎么回事兒?” 十五笑道:“回汗阿瑪?shù)脑?,九哥說玉侍衛(wèi)是個財主,只要幫他說一句好話,無論能不能成,都能得一柄金如意,兒子們就想著湊湊熱鬧?!?/br> 十六也笑道:“對,汗阿瑪不允也無事,總歸兒子們是已經(jīng)幫忙說了話了?!?/br> 康熙一琢磨,明白過來了,什么黨不黨派不派的,又是銀子的事兒,她就只有銀子! 康熙心里又氣又笑,“金如意?多少金子打的金如意?” 十五阿哥笑道:“回汗阿瑪?shù)脑?,聽說是一百兩黃金一柄?!?/br> 康熙心底一盤算,老五、老八、老九、老十、老十二、老十四,這就已經(jīng)是六百兩了,再加上十五、十六、十七,那就是九百兩黃金,加上上個月萬壽節(jié),玉格送給自個兒的一千兩黃金,那就是一千九百兩,合白銀一萬九千兩了。 “哼,”康熙沒什么怒意的哼了一聲,轉頭看向才剛六歲的二十阿哥。 十五阿哥笑著拉著二十阿哥笑道:“來,胤祎,十五哥教你說幾句話?!?/br> 康熙成功的幫玉格湊了整,而后也沒松口,從上書房出來后,目不斜視的經(jīng)過她,又回到乾清宮里頭。 不過玉格原也沒指望著這個,玉格瞧著跟在康熙身后的侍衛(wèi)領班和自個兒的什人長,這消息怎么也傳到他們耳朵里了吧。 然人算永遠不如天算,在玉格花了一萬好幾千兩銀子之后,在康熙問侍衛(wèi)領班她二人的情況之前,另發(fā)生了一件事,叫康熙龍心大悅,不僅允了她二人伴駕出行,還官復了兩人的原職。 第108章 、誰贏了 六姐兒懷了龍?zhí)ァ?/br> 玉格的心情怎么說呢,就好像大冬天里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澆得她有些茫然不知措了。 六姐兒懷了孩子? 六姐兒才多大?十六,也就十六而已,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怎么了?高興傻了?”佟佳玉柱笑著推了她一把。 一起逛了青樓,又一起挨了罰,兩人的關系又親近了不少,如今佟佳玉柱多少也會為玉格想幾分了。 “我記得你額娘還沒有誥封,正五品就可以請誥命了,咱們這一陣子忍一忍,好好當差,先給你額娘把誥命請下來再說?!?/br> 玉格抬眸看了他一眼,他讓她忍一忍,讓她好好當差,這話哪怕她昏頭了,都覺得可笑。 “好。”她只是,唉,有些迷茫。 崔先生見玉格失魂落魄的回來,雖然不應該,但心中不可自抑的就生出些期待來。 當然崔先生面兒上還是繃得住的,只嚴肅正經(jīng)的問道:“七爺,發(fā)生什么事了?” 玉格抬頭看著他,又嘆了一聲,這一聲嘆得崔先生的嘴角差點兒沒翹起來。 玉格把自個兒摔進搖椅里頭,這才說道:“唉,六姐兒懷孕了,兩個月了,皇上高興得很,允了我和玉二爺一塊兒去塞外,也把我倆的官職升回去了?!?/br> 果然!在玉格沒看見的地方,崔先生的嘴角使勁揚了揚,等到要說話時,才極力壓了下去,鄭重道:“娘娘懷了孩子,那七爺在前朝更不容有失了,宮里的奴才慣會捧高踩低,若是娘娘的娘家沒有助力,哪怕生下了阿哥,日子也不會好過?!?/br> 說到這個,崔先生又想起了一件,“娘娘如今還沒有位份,就算生下了阿哥公主,位份也不夠親自撫養(yǎng),孩子得交由其他高位妃嬪撫養(yǎng),一個嬰孩能知道什么?它能過得如何,也全看大人們如何了?!?/br> 玉格伸手蓋住眼睛,低低的應了一聲,“嗯,我知道。” 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不讓六姐兒進宮,因為六姐兒進宮而生氣這事兒,如今看來好像是她錯了一樣,因為六姐兒進了宮,再沒人敢明面上說四姐兒如何;因為六姐兒進了宮,五姐兒的婚事重新變得搶手起來;因為六姐兒進了宮,她的仕途…… 自個兒原本要撒銀子轉圜著來的事情,一下子就迎刃而解了,并且以后的仕途、只要六姐兒生下阿哥,她也成康熙的小舅子、自己人了。 玉格又嘆了一聲,世變事易,或許真是她錯了,只是她還是不想改。 崔先生只道她是失落再也見不到六姑娘,這事兒也沒法兒勸,進了宮里,就是皇上的人,就是六姑娘的親額娘要見她,也得先請示宮中,得了特許才行,而這個特許也僅僅只有六姑娘的親額娘一人。 “在下去給七爺打理出行的東西?!?/br> 玉格可有可無的點點頭。 無論崔先生打理得多好,她都是要拆了重新裝過的。 四月下旬,御駕出行前夕,陳氏的誥封順利下來了,看著陳氏心花怒放、滿面春風的模樣,玉格心中的傷感更重,還有一種名為孤獨感的東西。 然緊接而來的行程,又叫玉格顧不上這些。 四月二十二日,玉格隨御駕奉皇上和皇太后,并太子、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一起去塞外避暑。1 五月一日到達熱河行宮,一直到七月行圍,玉格除了當差,還要照顧好自個兒,洗漱沐浴、洗衣燒水、打掃整理,沒有一日休假,更沒有一日空閑。 直到八月返回京城,剛休息一日,江南又鬧出了勞什子科考舞弊大案,一些不學無術之徒,如鹽商和官宦之后的吳泌和程光奎榜上有名,而考前被看好的一眾才子卻名落孫山。 江南文風最盛,科舉又事關前途終生,十年寒窗苦讀竟為他人做了嫁衣,哪個能服氣,于是文人的口和筆化成了刀和劍,把“貢院”改成了“賣完”,把“孔子”改成了“財子”,除此之外還有對聯(lián)歪詩。2 動亂之大,連官府出動武力都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