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納稅大戶 第199節(jié)
幾乎還沒有用刑,只是惡聲惡氣的問了幾句,南山便已經(jīng)心虛得不行,啟科齊面兒上還好,只是謙卑討好的問著,不知他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怎么不見升堂,倒是先押到了牢房。 十四阿哥瞧出了些意思,招手喚過一個獄卒,“去,把他們兩個分到兩處問,就問他們今兒說了什么,問他們兩個是怎么認識,又是怎么走到一處的?!?/br> “嗻。”獄卒都是經(jīng)了不知多少刑訊手段的老獄卒,很快明白十四阿哥的意思,應了吩咐,轉身往牢房去。 十四阿哥吩咐完獄卒,又轉頭對十阿哥解釋道:“我原先只打算把啟科齊拉出來用一用,所以讓人跟著他瞧瞧,畢竟他若是太過安分潦倒,也不好用,沒想到讓人跟著他的時候,竟發(fā)現(xiàn)了他和南山交往甚密,就正好一起了?!?/br> 十阿哥挑眉笑道:“哈哈,這可真是意外之喜?!?/br> 他們兩個湊到一處,這事兒就更真了。 十四阿哥笑著點點頭。 然而出乎兩人預料的是,這事兒還有意外收獲。 “這輿論,這、還真是他們挑出來的?”十阿哥愕然的瞪大了眼,“他們還想繼續(xù)挑事兒?” 老獄卒點點頭,“是,回爺?shù)脑挘莻€叫啟科齊的嘴硬,不過,那個叫南山的不禁嚇,小的就說啟科齊已經(jīng)都交代了,他就嚇得什么都說了,說,都是啟科齊的主意,也是啟科齊先尋到他的?!?/br> “他找死!”十阿哥暴怒而起,這么兩個他們隨手就能摁死的小嘍啰,怎么就敢算計到玉格身上? “真是狗膽包天!” 十四阿哥沉聲道:“他這法子倒很可行,這事兒若是真讓他們做成了,只怕咱們兄弟幾個都壓不住。” 十阿哥的臉頓時陰了下來,從牙縫里吩咐道:“讓他們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給爺往死里打!” 很快,人證物證,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結果,全被十四阿哥料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借著阿爾松阿的手,稟報給了康熙。 康熙知曉后,夸了阿爾松阿差事辦得不錯,至于啟科齊和南山,這兩個都是旗人,旗人在刑罰上是有優(yōu)待的。 尤其若其父祖伯叔兄弟及子孫陣亡的旗人,只要未犯下謀反、殺父等十惡不赦之罪,便準免死一次。1 而不巧,啟科齊和南山都在其列。 康熙合上阿爾松阿的折子,道:“關押起來,交由刑部處置?!?/br> 這兩人的身份還夠不到由康熙親自處置的地步。 “嗻?!?/br> 康熙又拿過玉格的彈劾折子打開,想了片刻,落筆,都察院諸御史不能及時察覺京城輿情有異,罰俸一月,左右都御史罰俸兩月,而后便是一些勉勵玉格好好當差做事之言,最后是一句‘朕自是信你’的親近之語。 當晚,康熙宿到了六姐兒處。 事情到此,算是告下段落。 至于玉格這邊,先是收到了十四阿哥的來信,而后收到了八阿哥的來信,最后看到了發(fā)回來的明折。 無論如何,這一次的情,她得承。 雖然,她這處也已經(jīng)有了徹底根除謠言的、運氣。 第221章 、好運氣 六月,臺州、蘇州、震澤、陽湖旱。1 臺州出現(xiàn)干旱的消息報上去,不說京城的百姓,就連身在臺州的百姓都不敢置信。 最先覺出可能會有干旱,并且說笑般告知玉格的老農(nóng)喃喃道:“怎么可能呢,玉大人還在呢,這怎么可能呢?!?/br> 諸如旱災這類的災情不是突然就爆發(fā)出來的,經(jīng)驗豐富的老農(nóng)早早的就能覺出不對,不過今年,他們覺出來了,也覺得是自個兒覺錯了,還是那句話,玉大人在呢,怎么可能呢。 臺州出現(xiàn)干旱的消息傳回京城后,不知是因為玉格的名氣的關系,還是因為旁的什么,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京城傳播開來,引起京城百姓嘩然。 怪哉,玉大人人在臺州呢,臺州怎么又干旱了呢? 霎時間,什么玉格帶玉而生是神仙轉世,什么京城需要玉格鎮(zhèn)著方得安寧的話語,全部低迷沉寂了下來。 十阿哥笑呵呵的同十四阿哥納罕道:“他這運氣還真說不出好是不好。” 去歲臺州干旱,從五月到十月滴雨未落,她初到臺州,臺州便下雨了。 今年她人在臺州,臺州又旱,卻恰好解了她因為百姓太過推崇信奉而迎來的一次危機。 十阿哥摸著下巴點頭道:“他這運氣是真好。” 十四阿哥笑道:“什么時候遇到干旱倒是好運氣了?這可是一縣百姓受苦的事兒,這中間不知又要生出多少要忙的事兒,他最大的運氣難道不是咱們幾個護著他嗎?” 十阿哥嘿嘿笑了幾聲,連連點頭,之前那事兒,嘿,他和十四弟做得是真漂亮,連八哥都特地寫了信來夸他們。 十阿哥笑著又嘿嘿笑了兩聲。 十四阿哥又道:“這消息,還得再傳得再大一些?!?/br> 十阿哥一愣過后,點點頭,“是,免得這樣的事兒再來一次?!?/br> 再一再二再三,連十阿哥都覺出這里頭的不好了。 十四阿哥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隱著些,別、和別的人撞上。” “別的人?四哥的人?那撞上也沒什么啊,不都是為了玉格么?”十阿哥快人快語。 十四阿哥深深的看了十阿哥一眼,搖了搖頭。 四哥的人他們自然不怕,怕只怕和汗阿瑪?shù)娜俗采稀?/br> 十阿哥又一愣過后,明白過來,煩悶的皺起眉頭,“隱著些,這事兒怎么隱著些?這誰知道誰是誰的人?” 十四阿哥張了張嘴,又背著手,只笑不語。 十阿哥卻一下子反應過來,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擠眼道:“十四弟,你心細,你來做,啊,你來做?!?/br> 說完,像是生怕十四阿哥拒絕,說完話便腳底抹油的跑了。 “欸?”十四阿哥向著十阿哥的方向伸出手,可不待他說話,十阿哥已經(jīng)腳步匆匆的跑得沒影兒了。 十四阿哥站在原地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抬步,步調慢而穩(wěn)的自去安排事情。 塞外,九阿哥也正和八阿哥說著此事。 不過他的反應和十阿哥、十四阿哥又有不同。 九阿哥摩挲著下巴笑道:“這生而帶玉說不得還真有些什么門道,你看看他的運氣,真是。” 九阿哥挑了挑眉,慢聲道:“遇難成祥?!?/br> 八阿哥動作一頓,又揚唇笑容溫和的道,“這些氣運之事太過飄渺虛無,咱們只做好自個兒該做的便成?!?/br> 九阿哥擰了擰眉本欲再說些什么,又想到什么,咽下了要說的話。 這氣運之事,八哥可被大哥害得不淺過。 那相士張明德…… 無論如何,九阿哥背起手看向八阿哥,無論八哥的面相到底是不是真的‘后必大貴’,他們兄弟謀劃的,不就是這個‘大貴’么。 九阿哥看著提筆給京城的老十回信的八哥,心思慢慢的轉開。 臺州干旱的消息在京城傳得很快,與之相對的,朝廷的賑濟也來得特別快。 因為旱災需要時間確認,所以臺州的干旱是六月下旬才報上去的,而不過七月辛卯,康熙就以江南干旱,浙江米貴,河南歉收為由,截了漕糧三十萬石,分運三省平糶。1 而自臺州干旱后,玉格還真一連遇到了不少好事兒。 其一,朝廷開倉放糧自然是好消息;其二便是走了快一年的葉三明回來了,他乘坐的海船正??吭谂_州新建好的碼頭。 玉格收到消息后,便乘車親自趕到了碼頭迎他。 “七爺,葉三明給七爺請安?!比~三明笑著,動作利落的行禮。 玉格笑著及時的托住了他的手,“不用多禮?!?/br> 葉三明便笑著直起了身,神色激動的看向玉格,又放目看向完全變了一個模樣的臺州,這才一年,不,不到一年,臺州就已經(jīng)變得他完全認不出了,臺州百姓的精神面貌也大不一樣了,不過七爺還是一樣,溫柔強大,能化腐朽為神奇。 葉三明看向遠遠的便能看到的百尺高的玉環(huán)樓,滿眼贊嘆。 而在葉三明環(huán)顧四周的同時,玉格也在打量他。 葉三明的膚色黑了許多,人也健壯了不少,黑得五官棱角分明,壯得隔著衣裳,都能瞧見他胸前和胳膊上的肌rou輪廓。 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老成干練了許多,少了幾分與人為善的溫和文氣,和曾經(jīng)囿于身份和落榜的謙卑恭順,變成了見過世面經(jīng)過事兒的成熟穩(wěn)重,和敢于決斷的銳氣魄力,不過他對著她的態(tài)度仍舊十分恭敬。 玉格笑道:“這一年辛苦你了。” 葉三明笑著搖頭道:“七爺銀子給得那樣足,有什么好辛苦的,倒是七爺,七爺瞧著清減了不少?!?/br> 說到這個,張滿倉就有話說了,“沒法子啊,誰叫臺州今年又生了干旱,又生出不少事兒要忙不說,七爺?shù)目谖镀媚阋仓??!?/br> 干旱?葉三明愕然而詫異的四顧環(huán)望。 往回看,碼頭上,幫著后面的船靠岸系船柱的十來個臺州人,個個滿臉的笑意,精神頭好得不能再好,正自來熟的和船員們閑聊打聽他們出海的趣事見聞。 往前看,不遠處,不少大姑娘小媳婦大嬸子挎著籃子走過路過,都要歪頭看向碼頭的方向,看向七爺,說說笑笑,神情皆是閑適而安寧的。 再往遠處看,那百尺高的玉環(huán)樓處,黑煙滾滾升起,必然是有什么機器運作的緣故,而能正常運作,便說明臺州的生產(chǎn)經(jīng)營是沒有受到什么影響的。 “真的干旱了?” 張滿倉被他問笑了,“這還有什么好騙你的不成?你難道就沒有覺著特別熱?” 葉三明摸了摸鼻子,搖頭笑道:“我真沒覺出熱來。” 玉格看著他已然是古銅色的膚色笑道:“大約是因為你在外頭更熱,所以到了臺州就覺不出來了。” 葉三明笑著點點頭,又笑著閑話道:“說來奇怪,我一直在海上船上的,周邊都是水,按理說應該更涼快些,可不知怎的,那日頭反而比這陸地上還要曬還要毒,七爺不知道,我剛登船的時候,只覺得有些曬,也沒覺出旁的什么,可第二日一瞧,那露在外面的肌膚就生生的黑了好幾個色,再第三日,就開始掉皮,還真是被曬掉了一層皮。” 玉格笑著點點頭,張滿倉驚奇的瞪大了眼。 葉三明接著道:“那皮一層層的曬,又一層層的掉,再后來,我這膚色就這樣了,這之后也就不覺得多曬,也不再掉皮了,所以我還真沒覺出臺州有多熱?!?/br> 玉格又笑著點點頭,被曬黑也是身體的一種保護機制。 葉三明說著,忽然想到什么,抬頭看了看日光,又看看面前玉格白瓷一樣的面皮肌膚,道:“七爺要不先避一避?我在這兒看著他們卸貨就行,七爺先避避這日頭吧,七爺不知道,這被曬狠了,第二日肌膚會火辣辣的刺痛?!?/br> 張滿倉聽葉三明如此說,也忙跟著勸道:“七爺先回縣衙里吧,我在這兒和葉三明一塊兒等?!?/br> 玉格笑著搖了搖頭,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個兒的官帽,“無礙,擋著呢。” 說完,瞧著頭一艘船已經(jīng)卸下了不少貨,玉格抬手笑道:“走,咱們一起過去瞧瞧?!?/br> 頭一艘船上裝的算是都是稀奇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