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 第10節(jié)
對于她這個問題,程宗遖倒是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沉吟兩秒,他開口:“我做的任何事,都不后悔。” 那為什么要解散樂隊? 這個問題險些脫口而出,就差臨門一腳時,虞粒還是忍住了。 她莫名有一種直覺,如果這樣問,可能會破壞此時的氣氛。 所以話鋒一轉(zhuǎn),她換了一個問題:“我能看看你脖子后面紋了什么嗎?” 她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的后頸。 “當(dāng)然?!背套谶a爽快的答應(yīng)。 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虞粒。 虞粒仔細看了看。紅蛇從蝴蝶骨的位置盤旋至后頸,圍繞著的是一個單詞——chace “看到了嗎?”程宗遖問。 虞粒匆匆點頭:“看到了?!?/br> 努力回想了下,這單詞可以作人名,也有“追逐”的意思。 虞粒一股腦的三連問:“這是什么含義???你想追逐什么???是一個人嗎?” 她發(fā)現(xiàn),程宗遖身上有好多秘密與故事,她看不透猜不透,讓人忍不住的去探索與鉆研。 她越來越好奇,越來越貪心,想要知道關(guān)于他的所有事。 她在想,會不會有那么一個人一直在他心里,讓他追隨,讓他念念不忘… 然而程宗遖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左臂搭上桌面,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小孩子打聽那么多做什么?!?/br> 語氣中帶著笑,頗有那么點無奈。但也不容置喙。 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程宗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了,虞粒覺得胸腔忽然堵悶起來。她知道是自己太沒有分寸,人家不想說是人家的自由,打聽太多也顯得不太禮貌,可她還是會很失落。 胡思亂想了起來。 但她不再多問了,沉默的低下頭,喝了一口咖啡。 程宗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隨后再一次發(fā)語音消息。 虞粒聽著聽著,越來越覺得心里不平衡。 她向來是憋不住的性子,脾氣太古怪,小肚雞腸愛生悶氣。 就比如現(xiàn)在,忽然就生起了悶氣。 一上頭就鬧起了情緒,氣得鼓起腮幫,自言自語似的:“回別人消息倒是快,我的消息就看不見?!?/br> 程宗遖回完消息,還沒來得及把手機放下就聽見了虞粒小媳婦兒般的埋怨聲,甕聲甕氣的,聽上去不光是不滿,還有掩不住的委屈。 他怔了會兒,后知后覺想起來,虞粒應(yīng)該在說上次他沒看見她告訴他名字那件事兒吧。 他頓時哭笑不得,“你還挺記仇?!?/br> 虞粒順勢開啟了記仇模式。怪哼一聲,沒說話。 “我平時消息比較多…”程宗遖解釋了一半又打住了。 說實在的,他沒什么可解釋的。 確實是他沒看見她的消息,那晚從唐家離開,他送了她去她朋友那之后,他就跟幾個朋友去打牌了,玩得太晚沒看手機,再加上也確實隨時都有很多人給他發(fā)消息,將她的消息頂下去了。等空閑下來時,他都會粗略掃一眼消息列表,要是有工作上的要緊事,他才會點開。 之后在酒吧遇見虞粒,她說起給他發(fā)了微信消息做了自我介紹,他這才又去仔細翻了翻消息,然后回復(fù)她。 今天她一發(fā)消息向他求助,他之所以回那么快,也是湊了巧,他當(dāng)時剛到會所,正巧手里拿著手機,聽到聲音就看了眼。 他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手指抵了下額頭,神色散漫不著調(diào),態(tài)度卻端正:“得,是我的錯,我改我改?!?/br> 緊接著,似乎真在想及時改正的對策。 沉吟兩秒后,他忽而打了個響指,拿起手機,點了幾下,隨后遞到她面前,“這樣,可以嗎?” 虞粒垂眸,定睛一看。 頓時愣住。 程宗遖將她的聊天框設(shè)置了置頂。 第7章 、許愿 其實虞粒真的就只是隨口抱怨一句,也沒指望程宗遖能改變什么,頂多就是希望他別不搭理她就行,回復(fù)早晚都無所謂。 她也沒什么立場要求程宗遖,只能發(fā)發(fā)牢sao,而且程宗遖這種公司老總,想必平常業(yè)務(wù)繁忙,他光是在這兒坐了一會兒,他的手機就不停歇的響,就算她聽不懂他發(fā)的語音內(nèi)容是什么,她也清楚肯定是工作事宜。 不想顯得無理取鬧,結(jié)果程宗遖直接給了最簡單粗暴也是最令她滿意的解決方法。 心里頭的小鹿蘇醒,正在花田里轉(zhuǎn)圈圈。漫天都是粉色的泡泡。 實在是受寵若驚,虞粒定睛看著他的手機屏幕,似乎想用這種方式來確定自己并沒有出現(xiàn)幻覺。 只不過她發(fā)現(xiàn)程宗遖并沒有給她打備注,聊天框上還是她的微信昵稱:小魚不游泳 有新的消息彈出來,備注是opm-alan。 發(fā)來的是一個文件。 虞粒沒有多看,將手機推到他面前,抿了抿唇,強裝著淡定,“嗯”了聲:“這樣可以。” 程宗遖將手機拿起來,一邊點開看,一邊說:“還生氣嗎?” 虞粒用小勺子挖了一勺蛋糕,奶油入口即化,甜進了心窩子,但她表面上還是裝作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傲嬌的抬了抬下巴:“不了吧?!?/br> 程宗遖哼笑了聲:“小孩兒就是小孩兒,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br> 虞粒眉頭一皺,又有意見了:“我不是小孩兒!” 她不喜歡程宗遖把她拿小孩子看待,即使跟他比起來,她的確算個乳臭未干的毛丫頭。 程宗遖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那敢問虞小姐,成年了嗎?” 虞粒背脊一挺,毫不猶豫的答:“那是肯定的!” 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在撒謊,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還有點理直氣壯。 反正還有半個月,她就成年了。四舍五入,她就是成年人。 “嗯?!背套谶a低著頭看文件,聞言,漫不經(jīng)心的點了下頭:“不錯?!?/br> 像是不太在意。 虞粒捧著咖啡杯。 還是溫?zé)岬摹?/br> 一些小心思又開始蠢蠢欲動。許是被他那句“虞小姐”給刺激到了。 虞粒慢吞吞抿了口咖啡,故意輕咳了一聲:“不要這么叫我?!?/br> “嗯?” 程宗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虞小姐?!庇萘`嵵仄涫碌恼f:“不要這么叫我?!?/br> 程宗遖的目光仍舊落在手機上,正當(dāng)他要回應(yīng)時,虞粒搶先一步補充:“叫我小魚吧?!?/br> “小魚?” “嗯,水里的那個小魚?!庇萘|c頭,“跟我關(guān)系好的人都這么叫我…” 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 聽到這話,程宗遖終于舍得掀起眼皮朝她看過去,對面的小姑娘正低著頭喝咖啡,看不見她的神情,但程宗遖卻好似一眼看穿她此刻的羞赧和緊張。 “跟你關(guān)系好的人?”他像是還嫌她不夠羞,故意放緩語速,重復(fù)了一遍她的話。 頓了頓,又問:“也包括我?” 只見小姑娘的腦袋越埋越低,都快戳到咖啡杯里了,卷翹濃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樣輕顫,耳朵尖兒緋紅。 明明不禁逗,她卻總是大膽的試探。 不對,試探好像不太準(zhǔn)確,應(yīng)該說是,某種擺在臺面上的暗示。就差等人戳破那一層似有若無的紗窗紙,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其中奧妙。 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太過矯情,她煞有其事的干咳了聲,暗暗深吸了口氣,抬起頭迎上了他審視又玩味的目光。 她強裝著鎮(zhèn)定,巧妙的將問題又拋還給他,“難道不是嗎?” 程宗遖摁滅手機屏幕,沒再顧那些煞風(fēng)景的枯燥文件,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她嘴角殘留著一些白色泡沫,臉紅的樣子,乖巧溫軟,那雙杏眼清澈明亮。但實際上她又渾身帶著刺兒,性格驕縱,像被寵壞的小公主,同時也俏皮有趣。 多么鮮活的小姑娘啊。 該用什么形容她呢。該怎么描述此刻的心情呢。 大概是。 她就像一朵養(yǎng)在溫室里帶刺兒的嬌花兒,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去采擷,去破壞。 即便可能會扎破手指。 被自己邪惡的念頭逗樂了,手指虛虛的抵在唇邊,兀自笑出了聲,眉眼舒展的模樣,看上去很是愉悅。 “成啊,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他點了點頭,縱容順從的態(tài)度充滿了迷惑性。 她滿意且得意的笑了起來,勝利者一樣的姿態(tài)。 翹起的嘴角牽動著那抹咖啡泡沫,她渾然不知。 程宗遖盯著她嘴角,眸光變暗,復(fù)雜而深邃。 沒有多想,任由那股邪念所支配,抬起胳膊,手伸向她唇邊。 拇指不輕不重的按住她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