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白宇霏
「嘎!」午夜十二點,門鎖被打開,木板微微的開啟。 由于我睡覺挺淺眠的,因此只要一有動靜,我便立即醒過來。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總覺得身體特別的沉重。 (算了,可能只是風吹的,沒必要大驚小怪) 認為沒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我也沒有起身查看,便閉上眼睛繼續(xù)睡。然而,人總是要為自己的不謹慎買單的。何況,就算知道了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我也是無力去改變結果的。 睡眼惺忪之際,我感覺似乎有人站在我背后的床邊,本以為是我睡昏頭了,便沒有太在意,而是繼續(xù)的睡。 接著,裸露在外的肌膚感受到一陣冰涼,令我顫抖了一下,這一次,我確信不是錯覺,真的有人站在我的床邊。 下一秒,我被用力的翻到正面,一張男人的臉幾乎零距離的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我忍不住驚呼。 「霏霏,爸爸又來了?!垢赣H邪yin的笑容,隨即映入眼底。 我的臉色瞬間刷上一片慘白,背脊也爬上了一陣涼意。 此刻,我只感到害怕,但又不敢做出任何反應,只能一直落淚。 「你別怕,就像之前幾次的一樣,很快就結束了?!垢赣H邊說邊寬衣解帶了起來。這種事情,不管經(jīng)歷過幾次,我仍舊無法習慣。 而如果要問我最厭惡自己是什么時候,我肯定會說是這一刻。 只見父親熟練得將我的上衣褪開,橙黃的蝶被迫趕到阿基里斯腱。不一會兒,雪白的雙峰盡收眼底,那雙貪婪的眼神當然不會放過,便飛也似的急的要去「登頂」,好搶在任何人之前,向世人炫耀自己的成就。 尚未有人問津過的神秘山頂,專屬于他的國度,橙黃色的胸罩是他的龍袍,潔白的坦腹是他的礁島,正等著他開著自己的戰(zhàn)車經(jīng)過,走到那處濃密且令人神往的森林。 父親溫柔的將自己的驕傲掏出,我出聲說道:「求你不要?!顾χ谧罴训臅r機時插入,無視了我的請求。就像結婚要看時辰,如此神圣之事當然也得按照規(guī)矩來。 下一個瞬間,他和我的聲音同時噴發(fā)了出來,父親開始有節(jié)奏的前后動了起來,叩叩叩,就像他敲我的房門一樣。我面無表情的望著天花板,放空的好處就是可以不用去想自己在做些什么,如此一來,我就不用面對那如溪流中的小舟不斷載浮載沉的天花板。 黑暗中,是誰頻頻喘息?已經(jīng)數(shù)到一千的羊隻,在圍墻外團成圓形,卻找不到回家的路徑,只能讓失眠的人不斷失眠。 重復的戲碼,在無眠的夜里不斷上演。 父親似乎要進入最后的階段了,速度明顯地加快,小船晃動的更加激烈了。一陣激烈后,我眼前一陣模糊,像是交響樂收尾,房間又恢復了萬籟俱寂。父親伸手抽了張衛(wèi)生紙,宛如只是撥掉羽毛,輕輕拭去了我眼睛上的白濁。 「霏霏今天也表現(xiàn)得很好喔!」只有在這時候他才會不吝嗇的給予讚賞。 我望著他滿臉的笑容,表情滿是空洞,像是失了聲,一句話也吐不出來,只能打盹似的點了點頭。 只見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連忙摸摸我的頭說道,「很棒!改天我們再來狂歡?!?/br> 不行,時機還沒到,現(xiàn)在還不能報警。我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和證據(jù)可以送他下地獄。 當他離開房間后,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淚珠簌簌的直落。 我走近自己的衣服,將他們歸回原有的位置,接著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 如果黑夜和白天一樣和煦,林羽旭,我和你有機會站在同一個平面嗎?我看向手機螢幕上林羽旭的大頭貼,在這片見不到光的黑暗中,他就是我的太陽,能夠為我驅(qū)散黑暗。 我守著這片刻的溫暖,等待黎明的到來。 良久,我抹向臉上早已乾透的淚痕,接著,從抽屜中拿出美工刀在手腕上劃下了新的記號,刀子劃過時,血慢慢地從傷口中滲出,在地上匯集成一池血洼。唯有這樣,我才能夠受到自己活著,才不會在午夜夢回時,睜開眼時看到父親趴在自己身上喘息,我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 翌日清晨,我搖搖晃晃地走下樓梯,昨晚的事讓我徹夜未眠,也因此,精神自然不是很好。 「早安?!?/br> 「小姐早安?!估鲜捯蝗缤5叵蛭掖蛘泻簦^對不會知道昨晚發(fā)生了多么慘絕人寰的事。 「早餐已經(jīng)幫您備好在飯廳了,老爺也在那等您?!?/br> 聞言,我心底一驚,昨夜的恐懼又再次席捲而來,止不住的嘔吐感不斷涌上來。昨晚才剛經(jīng)歷過那種事,要我平心靜氣和那個人面對面吃飯,我實在辦不到。 「老蕭,我身體不舒服,可能沒辦法去了,再麻煩你幫我轉告父親一聲?!惯@不是謊言,我確實身體不舒服,只不過原因就是坐在飯廳的那位,而我卻開不了口。 「小姐還好嗎?需不需要我?guī)タ瘁t(yī)生?」老蕭看上去很是擔心,一直詢問著我的狀況。 「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那我就先上樓去休息了,回頭再請你幫我和學校請個假,還有跟父親說一聲?!拐Z畢,我便攙扶著樓梯的扶手上樓。 回到房門后,我立刻將門給反鎖,不讓任何人有侵入的機會。 接著跑到床上用棉被蓋住自己,只留了一點縫隙通風。外頭是28度的高溫,炎熱的天氣加上有些厚重的棉被,使得我全身的衣物都濕透了,就像是才剛經(jīng)歷過一場大雨似的。但我仍舊不肯離開,只因為這么做能讓我安心一點。 約莫過了十分鐘,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踩上木質(zhì)的樓板。 我的胃一陣緊縮,我知道,他來了。 于是我更加用力的把棉被拉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只見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停在了我的房門前,我屏住呼吸,試圖營造自己已經(jīng)睡著的模樣。忽然一陣靜默,靜的彷彿根本沒這件事,正當我以為他離開時,「嘎啦嘎啦!」門鎖突然快速轉動了起來。我立刻咬緊下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要是我沒有鎖上門,只怕惡夢又要再次重現(xiàn)了。 試過幾次后,門外的人似乎發(fā)現(xiàn)門打不開,便更加的用力轉,企圖將鎖頭給破壞掉。眼看脆弱的鎖就要被破壞了,我急得眼淚不停地掉,嘴上的力度更加劇烈,紅色的液體不停滲出。 (如果真有神的話,拜託你救我!)可憐的我只能開始祈求那不存在的東西,只為了能讓自己安心一些。 這時,一道聲音從樓下傳來,彷彿是神真的聽到了我的請求并予以回應。 「老爺,時間到了,再不出門的話,會趕不上今天的會議。」 與此同時,門外的動靜也隨之停止,而后又是一陣下樓的腳步聲。待聲音遠去,四處恢復寂靜,我睜開了眼睛,不安的查看四周。 「扣扣!」門板輕輕的響起,我心里一驚,止不住地叫了出來。 莫非他還沒走嗎?這下慘了,被他聽到了聲音,我逃不過了。 「小姐,您還好嗎?發(fā)生了什么事?」老蕭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在知道來人是老蕭后,我這才安心的跌坐在地,并且忍不住地放聲大哭。 老蕭聽到我的哭聲,就更加著急了,也顧不及后果,拿了鐵鎚,破壞了鎖進入。 才一進到我的房間,他就看到我倒落在地,全身的衣物都濕透了,嘴角還泛著血跡,整個人哭的不能自已。 他當然是嚇壞了,立即蹲下來查看,深怕我是受了什么驚嚇才會這樣,但他又怎么會知道呢?只得在一旁心急。 半晌,我才終于冷靜下來,只剩幾滴眼淚還在眼角掛著。 老蕭這才敢靠近,并抽了幾張衛(wèi)生紙給我。 「小姐怎么啦?發(fā)生了什么事,讓您哭得這么傷心?」 老蕭擔心的問道。我本來要將真正的事實說出來的,但又怕說了會有嚴重的后果,于是梗在喉間說不出來。 老蕭見我閉口不說,便開始自己猜測了起來。 「小姐考試考不好?」 「房間有蟑螂?」見我搖頭,他又換了一個 「還是上次那個渾小子惹您傷心了?小姐您放心,老蕭我現(xiàn)在就去派人處理,可惡的小子,能和我們家宇霏大小姐當上朋友就已經(jīng)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他居然還敢讓您流淚,好樣的!」 只見老蕭氣憤地說著,但我卻被他的反應給逗樂,反而破涕為笑。老蕭見我一下哭一下笑的,被我弄的摸不著頭緒,但總歸是笑了,也算是解決了吧。 「不是啦,不是他的錯,他對我很好。」我擦掉眼角的淚說道 「那不然是誰呢?老蕭一定為您主持公道?!顾麍远ǖ卣f著 只怕你是無法幫我的忙了,我看向他的眼睛,眼神變得黯淡。 「是父親......」我顫抖著說完這句話。 只見老蕭聽完后,大驚失色,似乎沒有預期到我會說出那個人。 「小姐,您這是什么意思?」他的語氣變得低沉且嚴肅 這讓我感到害怕,剛才急著說出口,卻忘記了老蕭有可能也是那個人的幫兇,實在是太莽撞了。我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不妥,卻也無法改變自己說出來的話。 「老蕭,我姑且問一下,昨晚的是你知道多少?」為了判定他是敵是友,我試探性的問道。 「什么昨晚?小姐您在說什么?」只見他一臉不知情的樣子 見狀,我也就松了一口氣了,不過,剛才說出來的話可不能當作不算數(shù),我必須得解釋清楚我說的是什么意思,我大可當作沒這回事,隨便糊弄過去,但這不是我的個性。然而,我下了這個決定,也就意味著我要去回想昨晚和先前的經(jīng)驗,這無非對我又是再一次的精神打擊。于是,我必須先下個保險。 「老蕭,你能答應我接下來不管聽到什么,都當作你不知情嗎?」我語重心長的說著 「那當然,我絕對會站在小姐這里的,不會洩漏任何一句,否則我死不瞑目?!估鲜捄翢o遲疑的回覆,從他眼底透露出來的堅定告訴我,他是認真的。 于是,我便將父親從始至今對我做的一切骯臟事,全盤托出。 老蕭在聽完后,臉色一片慘白,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來尊稱老爺?shù)哪莻€人會做出這樣的事。 我想也是,畢竟他一直偽裝的很好,就連我也是在被他得逞后才知道他的真面目,誰能想到,隱藏在莊重嚴肅的白氏集團董事長的面具后的,竟是一個會姦yin女兒的禽獸。 「小姐...我....我」 我看著支支吾吾地老蕭,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仿若得了失語癥,拼湊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我明白的,你不用道歉,因為誰也不能預測這樣的事情?!?/br> 語畢,老蕭的眼角落了一滴淚。 「小姐,真的很對不起,我沒能盡好保護您的責任,您這段時間一定很不好過吧?」 本來沒打算繼續(xù)哭的,但在聽到他這番話后,眼眶又不自覺得開始氾濫,興許是因為委屈,遇到這樣的事卻沒辦法和任何人說,只能自己吞進肚里;又或者是,遇到了能夠諒解我的人,并且和我共同分擔,讓我不再孤單。 「小姐,您放心,今天的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但是您真的打算就這樣姑息嗎?」待兩人都平息下來后,老蕭問我該如何處理。 「不知道?!刮颐悦5恼f道。坦白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面對的敵人是那個握有一切的父親,而我手中什么都沒有,怎么可能敵得過?除非,除非我手中握有證據(jù),如此一來,我便有機會能夠敵得過他。但....還得再次面對那樣的事嗎?一想到這里,我就不自覺得開始顫抖,身體本能的抗拒。因此,這樣是行不通的,我必須得找到其他的秘密。 于是我便請老蕭幫忙我搜集有關于父親做過的壞事,而老蕭自然是答應從旁協(xié)助,于是,反擊父親的行動,就此展開。 說是如此,但過了整整一個月,卻沒能搜集到任何有關于他做過的臟事。也是,他既然能夠把姦yin我的事藏得那么好,肯定也能把自己做過的不可見人的事情給抹滅掉。 眼看事情毫無進展,我不免開始心灰喪志,想著要不乾脆一死百了算了,反正我已經(jīng)臟了,誰會要一個別人用過的二手貨? 倏地,一陣恐慌降臨,我連忙拉開抽屜,迅速的拉開美工刀,也沒控制力道,看到手腕就是一割。 沒想到,這一割,竟然劃到了動脈,猩紅的薄霧氤氳,朵朵紅蓮點綴在雪白的棉被上。 「?。 顾盒牧逊蔚膽K叫在屋內(nèi)回盪 「怎么了?」房門被用力的推開,保鏢們無不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壞了。不管見過什么樣的場面,他們知道,不會有比眼前的還要駭人的了。 只見房內(nèi)一片猩紅,刺鼻的鐵銹味撲入鼻內(nèi),讓人忍不住想嘔吐。而他們最寶貝的小姐,正躺在血泊中大叫著。 「來人??!快叫救護車?!共恢朗钦l這樣大喊,所有人才開始動了起來。 而我則是因為失血過多,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了起來。 我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不斷地流失,連說話的力氣都快喪失,感知和體溫也逐漸離開身體,面容糝上一層悽色,呼吸的聲音逐漸微弱。 「快一點,小姐要沒呼吸了?!?/br> 我感覺到自己被搬送上救護車,震耳欲聾的鳴笛聲響起,吵得附近的住戶無法安靜入眠,但我卻無暇去管那些,因為,我即將要死了。 我要死了嗎?這種感覺真不可思議,雖然有點早,但這么一來就不必再管那些事了,就這樣死去也不錯。 只不過....林羽旭,要是能在死前見到你就好了.... 「嗶!」宣告心跳停止的聲音響起,而永夜,也正式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