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庶女 第34節(jié)
云鸞對meimei換了一幅神色,連忙道:“怎么才來,我還有好東西給你呢?!?/br> “哈哈,我就知曉jiejie肯定有好東西給我的?!?/br> “那是自然,你是我的親meimei,和她們不同。知道你素來紅色,故而我?guī)Я思t釉送給你,有鈞紅、郎窯紅、霽紅和玫瑰紫,個個獨特?!痹汽[摸摸meimei的小臉。 馮氏對云瀟道:“還不謝過你二jiejie?!?/br> 母女三人又敘了幾句,施嬤嬤那里著人請云瀟過去,她想留下來,被馮氏趕過去了,待她走后,馮氏才嘆氣搖頭。 云鸞勸馮氏道:“我見meimei如今大有長進,比以前咋咋呼呼的性子好多了。” “快別提這些了,我就擔心她 露馬腳,出洋相,她還別說和云驪比,就是和云淑比也比不得,云淑比她還小月份,針線活做的比她好多了,老爺前幾日回來,她送的鞋襪很討老爺歡喜。” 她說到這里,最后幽幽的說了一句:“其實這些姑娘們?nèi)绾?,我不放在心上,她們?nèi)蘸蠼K究都是要嫁出去的,可文懋她過繼到了長房?!?/br> 云鸞也嚇了一跳:“什么?那豈不是便宜了那賤人?!?/br> 她是自小看著母親獨守空閨,父親偏寵劉姨娘長大的,那個劉姨娘只不過是個爬床的賤婢,眼空心大,為人卑劣,她的兒子居然是大房的嗣子了…… 馮氏沉重點頭:“是啊,這些都是你父親的偏愛?!?/br> 所以那天她頭一回讓劉姨娘替她洗腳,以前她從不讓妾侍做這些,最多就是打簾子服侍用膳,穿個衣裳罷了。 可那天她就是失控特地把洗腳水灑在她臉上的…… 因為她沒辦法想象自己的兒子在宗族地位上還低于一個婢生子,日后文懋成了嫡支,自己的兒子成了旁支。 分家時,長房繼承七成家業(yè)啊,他們二房日后待老太太過世,就得搬出這個地方,可長房卻不用。 分明,這一切都該全部是她兒子的。 云鸞安慰馮氏道:“娘,大房爵位就止于大伯父這里了,他就是過繼了,也什么都沒有。如今爹爹是從三品的轉(zhuǎn)運使了,日后指不定還有更大的前程,他這一朝過繼了,未必是好事啊。” “你說的是,是我想的狹隘了,還是你回來開解,我這心里就舒坦多了?!瘪T氏撫平了一下胸口的怨氣。 是啊,自家老爺榮升從三品轉(zhuǎn)運使,也不過四十多歲,還有十幾年的仕途,到時候后悔的人怕是那劉姨娘才對。 云鸞笑道:“母親心里舒坦就好了?!?/br> “嗯,云驪的婚事還捏在我手里,你父親也是同意了的,日后我絕不能再看著劉姨娘這一脈坐大了。” “母親的確是深謀遠慮,否則,云驪嫁的好,對于文懋而言更是添了助力。您是嫡母,她的婚事本就該您和父親作主,父親既然交給您了,您就該為她選一門好親事?!痹汽[知道劉姨娘母女心都大,若真是讓她們爬上告臺盤,日后不知道會惹出什么禍事來。 被提起的云驪一回明月館,她就對荷香道:“把二jiejie送的香丸收在箱子底下?!?/br> 這個二jiejie小時候就愛拉偏架,人前端莊的jiejie,背后替云瀟對付她多次,小時候云瀟五次三番欺負她,這位二jiejie可是一幅公正的模樣,私下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荷香領(lǐng)命而去。 外面又是孔國公府的周mama過來了,云驪想起劉姨娘的話,就親自出去對周mama致歉道:“這幾日堆積的功課太多了,蒙大家今日還得來,我恐怕沒法過去了,請您替我對姨母說聲抱歉?!?/br> “這……”周mama見云驪面前的確是堆滿了紙。 云驪道:“等我日后有空,再去國公府去請安吧?!?/br> 周mama感嘆:“那就只好如此了。”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云驪讓荷香雪柳送周mama出門。 素文尋隙問云驪:“怎么您不去孔國公府了?” 云驪搖首,她不知道孔太太打的是這個主意,還是劉姨娘看到并蒂蓮首飾才知曉的,否則她絕不會和孔國公府有瓜葛。 這給了她一個警示,她讀書雖然多,但是年紀小,經(jīng)歷的少,不如劉姨娘練達。 日后,可不能犯這樣的錯。 榮華富貴誰都想要,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要。比起孔太太,她更相信自己的生母劉姨娘。 第39章 “先生,這些您拿去用吧?!痹企P把一小袋銀子裝好遞給松濤先生。 她從松濤先生的仆從那里知曉,近來她兒子犯病,可聽說藥鋪的藥材價格大漲,家中實在是窘迫,故而四處在籌錢。因此,她裝了二十兩銀子給她。 這還是等姐妹們都走了才拿出來,反正她時常晚走,她們也不會懷疑什么。 松濤先生不解:“這是……” 云驪關(guān)心道:“聽說世兄病了,先生cao勞,正所謂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勞。平日先生每日等人都走了,還教我刻章,贈書給我,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您要是跟我客氣,就是拿我當外人看了?!?/br> 松濤先生這才釋然的接下,又感嘆道:“近來四處烽煙四起,藥材也緊俏,故而價錢高。不知道又有多少老百姓要受苦?!?/br> “是啊。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先生,既然說到藥材,我這里正好有一些上等藥材,雖然不知道對不對癥,但若能用得上一兩味,也就好了。”她讓素文把幾個禮盒拿過來。 松濤先生打開看了看,的確都是上好的藥材,而且很新鮮,她感動道:“云驪,不知道怎么感謝你才好了?!?/br> 云驪笑道:“先生這么和我說就是見外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br> 看著她的背影,松濤先生想道這位五姑娘平日不像七姑娘那樣小意,平日時常有敬奉,平日也不怎么言語,到了關(guān)鍵時刻,卻如此大手筆的雪中送炭。 素文也不解道:“那些藥材是二少爺給您的,您怎么給了松濤先生?!?/br> “有些東西還是給需要的人啊,我成日燕窩、人參不斷,哪里缺這些。平日里,松濤先生寡婦失業(yè)的,她也不容易,我的日子總是比她好過些。”云驪對她笑著道。 素文道:“五姑娘您太善良了,這樣會吃虧的。” 比起七姑娘那種把自己用過的二手衣裳賞人,只做順水人情的人,還是五姑娘這樣好多了,當年喜云慘死,七姑娘連水陸道場都沒想過要為她做,喜云的家人現(xiàn)下還在受苦,七姑娘明明在老太太那里那么受寵,也不說把喜云的家人調(diào)回來。 這種好全部是小恩小惠,見真格的一點沒有。 “我到現(xiàn)在都沒吃什么虧,走,回去跳舞去,蒙大家說要教我反彈胡琴,踏歌而行?!痹企P拉著素文要快些走。 素文稱贊道:“姐兒你真是跳舞奇才,蒙大家說教過這么多人,說您根骨極佳,又放的開,所以學的很快?!?/br> 云驪撫著辮梢道:“大抵是我用腦子跳舞吧,不是亂學,什么東西都是大同小異??炊嗔?,學多了,就自有規(guī)律了。” 跳完舞自然是酣暢淋漓,她沐浴了一番,又說呂嬤嬤過來了,云驪又和呂嬤嬤一起做針線,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慢慢兒的自己畫了,比如金色的錦鯉配著綠叢的蓮葉,這比別人給的花樣子要好看多了。 就連劉姨娘上次過來明月館看到她的畫兒都忍不住拿走幾張,說做花樣子。 都覺得她辛苦,其實她一點也不苦,不管做什么都有人陪著,有什么好苦的,就是沐浴洗頭完了,都有人替她擦頭發(fā),穿衣服。 今夜女紅做的入迷了,以至于晚上睡的稍晚些。 荷香和素文一起守夜,二人見云驪睡著了,都對視一眼悄悄到外室去。 “素文,近來我聽說二小姐時常在老太太那里請安,和七姑娘很是親密無間,比和自己胞妹都好。這天下哪有不和自己親meimei好,反而和同父異母的meimei好的,我看她肯定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五姑娘這幾日有事情交代我辦,你可要盯著些。”荷香叮囑。 素文點頭:“jiejie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咱們姑娘深受大老爺看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擬的,就是二老爺 那里也對咱們姑娘另眼相看?!?/br> 荷香還是道:“小心駛得萬年船?!?/br> 天微亮,云驪就先去李氏那里請安,李氏昨夜睡的不好,難免腰酸背痛,幾個丫頭正替她揉肩捶腿。 “大伯母,您這樣時常不能安神對身體損害極大,正好我跟呂嬤嬤學了艾灸,前幾日我找丫鬟們試了一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都歇下了。不如,我今日就替大伯母試試,如何?”云驪很是關(guān)心。 李氏長久睡不太好,她常年吃的天心大補丸,吃了反而心浮氣躁,若是吃敗火的,腸胃又不太好。 只能讓丫頭們推拿一番,但終究治標不治本。 聽云驪這么一說,她喜道:“果真可以?” 云驪點頭:“自然可以。不如這樣,您讓荷香出去買艾灸回來吧,她知曉我平日艾灸的習慣,以免到時候買的不好,煙霧大嗆鼻不說,還對身子骨不好。” 李氏對王忠家的抬了抬下巴,王忠家的給了對牌給荷香。 云驪拉著荷香囑咐道:“不要買青綠色的,那種年份不夠,這樣療效不好,而且易灼傷肌膚經(jīng)絡(luò)。要買三年的陳艾,這種陳艾一般呈土黃色或金黃色。而且你要聞聞,這種陳艾呈淡淡的艾草香味,有一股陳味,艾的味道相對較淡。還有你要捏一下,現(xiàn)在那些黑心的商戶把艾末倒進去,那樣也不好,最好是用火點一下,你要聞聞味道……” 見云驪諄諄叮囑荷香,王忠家的夸道:“咱們五姑娘辦事就是認真,對您多有孝心啊?!?/br> 李氏也忍不住點頭。 當日晚上,云驪就替李氏艾灸,果真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就睡著了。 李氏身邊的人都對云驪感激不僅,云驪笑道:“這不值一提的事情,我孝敬大伯母本就是應(yīng)該的。還有平日飲食上,你們也得留心些?!?/br> 回到明月館里,進來寢房,荷香提著包袱進來,散開后,她還是不懂:“姑娘為何讓奴婢買這些?” 包袱里裝的是十個水囊、一把匕首、十瓶成藥,另外還有上好的金瘡藥并火鐮,火石,火絨還有幾盒行軍蟻、桑皮線等等。 云驪滿意點頭,笑道:“不過是有備無患而已,只是我想起近來烽火連天,當年唐玄宗的安史之亂,多少貴族往洛陽跑路,萬一咱們也要逃走,不準備點東西怎么辦?” 原來因為這個,荷香這才明白:“您真是深謀遠慮?!?/br> “這也沒什么,咱們盡量讓外人不要看出來,做好充足的準備,如果沒事還好,有事兒了,咱們好歹可以保命?!?/br> 云驪替李氏灸過幾回后,每次睡眠都很好,她逐漸離不開這個侄女了,以至于到了每晚都要云驪替她灸完再離開。 她自己還有點不好意思:“五丫頭,每次都要麻煩你。” “看大伯母說的,這是云驪應(yīng)該做的,談不上麻煩。您快些安歇吧,侄女看您安歇好了,這臉上氣色都好多了?!?/br> 壽喜堂 章老夫人正和大老爺在商議事情,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大老爺?shù)溃骸澳闶钦f要去真定?!?/br> 大老爺重重點頭:“兒子已經(jīng)打探到消息,連皇上都準備逃往洛陽,咱們得盡快回真定避災(zāi),否則逆王或者起義軍到了京中,咱們家怕是要遭劫了?!?/br> “好,你盡快安排,我這里也收拾一二?!闭吕咸降资墙?jīng)歷過事情的老婦人,不至于驚慌失措。 大老爺點頭:“兵貴神速,兒子這就去通知各處,您也要保重好身體才是?!?/br> 二人都不是啰嗦之人,章老夫人趕緊讓人喊醒云淑準備行李。 大老爺一出來就對隨行的人道:“你們趕緊去明月館,讓五姑娘準備好了趕緊來我這里?!敝T王奪嫡,重新戰(zhàn)隊,他們永寧伯府沒有什么大 出息,可若能夠獻美成功,日后可保家門富貴。 隨行的管事覺得奇怪,正常不是該通知大太太才對,怎么大老爺只想帶著五姑娘。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四處都點著火把,仆人們四處亂跑,真正的災(zāi)禍來臨之前,俱是惶惶不安。 云驪把素來積攢的體己銀子自己在包袱里背了一些,其余的都散在裝衣裳的箱子里,另銀票隨身攜帶,出門在外銀錢比什么都重要,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明月館眾人在云驪井井有條之下,不見慌亂。 云驪清點了一下,水囊裝好了水,干糧也備齊全,家中平日的點心都包上了,她拿了一把匕首放在袖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