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庶女 第123節(jié)
就在他猶豫先找誰說話時,裴度當(dāng)機(jī)立斷:“太子,調(diào)兵遣將自有樞密直學(xué)士章學(xué)士在,您毋須擔(dān)心,還是看皇上的病情吧。” 不是裴度要出頭,而是只有他是章思源的女婿和親近之人,官位只在宰相和副宰相之下,故而,他不出也得出,再有,這個皇后怎么這么笨,簡直氣死他了。 這么笨的女人,真的也能嫁人嗎? 還成為一國之母。 殊不知云鳳此人本就有些驕傲自負(fù),平日在娘家時就說一不二,成了皇后之后,更是眾人捧著,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臣子居然敢屢次三番反駁她,故而,她惱羞成怒道:“裴學(xué)士,如今圣上龍?bào)w欠安,已經(jīng)到了如此地步,若宮闈有人作亂該如何是好?” 裴度覺得她簡直有病直接激動道,“皇后娘娘,若有何事,臣下他日必奉陪吃劍?!?/br> 意思就是像你說的那種宮變?nèi)绻l(fā)生,老子直接表演吃劍給你看。 顧學(xué)士和賀無忌大驚失色,連忙責(zé)難于裴度態(tài)度過分激動:“裴度,不可對皇后無禮?!?/br> 裴度忍氣跪下。 此時,皇帝已經(jīng)閉上眼睛,龍?jiān)茪浱臁?/br> 第99章 皇帝駕崩,舉國皆哀。 聽到國喪消息的時候,云驪正抱著爍哥兒在裴夫人這里說話,“娘,您看爍哥兒是不是長高一點(diǎn)兒了?現(xiàn)在飯量也見長,那時候長牙的時候高燒了一場,就瘦了不少,瞧著這幾個月rou長起來了。” 她是跟什么人說什么話,跟裴夫人一般談?wù)搩鹤泳捅容^安全,不會出大問題,要不就是談家中細(xì)務(wù)。 裴夫人看頑皮的爍哥兒,此時窩在云驪懷里,覺得分外可愛:“嗯,是長胖了點(diǎn)兒,他可比他爹爹好多了,他爹爹小時候生病嚇的我不行,哪里知曉現(xiàn)在長的這么高大。” 云驪一陣甜蜜,丈夫高大到昨夜…… 正含羞時,只聽喪鐘響起,云驪臉色突變:“不好,這是國喪。” 裴夫人也是一凜,這可是大事。 皇上居然這個時候沒了,太子雖然還挺不錯的,但是能不能承擔(dān)起這個大任呢?恐怕能不能也只得能了。 許多事情不是你想好了才能去做,趕鴨子上架的事情還是很不少的。 而云驪想到自己可能還要進(jìn)宮哭喪,趕緊著人把誥命服拿過來,說來也唏噓,當(dāng)女帝師的時候,還只是五品宜人,現(xiàn)在都是三品淑人了,和嫡母的誥命一樣了,也不必像之前那樣還得禮部趕制,人家知道裴度是大紅人,誥命大妝早就送過來了。 裴度一直到晚上才回來,他一看到云驪的第一句話,不是說誰死了,而是道:“為何皇后那么蠢?” 啊? 云驪四下看了看,還好他們夫妻二人常常說話時沒有外人,她聽了裴度這話就道:“怎么說起她來了,如今正值國喪,你們今兒遇到她了?” 想來也是,皇帝駕崩,肯定有很多要叮囑的,皇后肯定也在身邊。 “是啊,見了一面,你知道嗎?皇帝臨終時,她跟瘋了似的要孔雋光進(jìn)宮,孔雋光并不掌管兩京大營,是老泰山和元輔在管……”裴度把當(dāng)時的事情描述了一下。 他甚至瞇眼道:“若有一日,幽禁她才行?!?/br> 云驪打了他一下:“說什么呢,她是皇帝生母,況且新皇不日就登基,她是太后。縱有千般不是,皇上也不會對她如何啊。” 不過,她聽到“他日奉陪吃劍”時,再看裴度,覺得他實(shí)在是太有少年氣在身上,尋常男子很容易老成沉穩(wěn),沒有趣味,唯獨(dú)裴度一直如此,很有意思。 “你呀,反正她都是個太后了,我在宮里那一年,發(fā)現(xiàn)她連宮務(wù)都沒管過,大行皇帝早就看出她的能耐來了,為這個氣什么。”云驪寬慰他。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云驪只是擔(dān)心日后:“你這樣肯定會讓她恨你的,只是皇上在遺詔中有沒有讓她垂簾聽政?” 身份先不提,主要是權(quán)力重不重要。 就像慶王府指使旁支宗室,一個閑散宗室放話要對付裴度妻小,后來此人被告到衙門打了四十大板,半身殘廢,縱然慶王府還算是很有權(quán)利的宗室了,也不敢出頭,更不敢說什么。 “就她?”裴度不是瞧不起女人,主要是她和自家云驪生的還有幾分相似,都生的聰明臉,可怎么她就那么笨,而云驪別說是精明能形容的,簡直是智近于妖。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他難以置信,他是真的瞧不起她。 “放心吧,輔政大臣是元輔和顧大學(xué)士,老泰山今日也跟我說沒什么影響,若非我出來,他真把孔家兵馬引進(jìn)宮來,到時候就不是護(hù)駕,可能弄成兵變。”裴度不怎么擔(dān)心。 他見云驪不明白,就解釋道:“云驪,你說我們的官位都是皇上給的嗎?” 云驪自然點(diǎn)頭。 裴度卻笑道:“不,是元輔給的。每一次尚書以及高級官僚的任命多數(shù)都是廷推結(jié)果,那 第100章 以前云鳳對云驪基本都是從不相見,即便那時,她成了帝女師,都難得見一面,說明云鳳很不待見她,現(xiàn)在居然這么親切,云驪還有些受寵若驚。 “多謝太后美意?!痹企P哪里敢坐在她身邊,推辭一番坐在下邊。 云鳳心氣平了些,先皇去世,她這種不安定感很強(qiáng)。以前,她也曾經(jīng)想過如果自己是太后,應(yīng)該就能有很大權(quán)利了吧,現(xiàn)在才知道即便是好處,也是給娘家的,和她無關(guān)。 “先帝這一走,哀家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痹气P再次露出哀榮。 年輕的郗皇后卻很沉穩(wěn),她在旁勸道:“母后請節(jié)哀,大行皇帝已經(jīng)去世,您可一定得好好地?!?/br> 云驪看了郗皇后一眼,相貌算不得多好,但是非常沉穩(wěn),聽聞這也是先帝親自選的,非常有大將風(fēng)范,一看就能母儀天下的女子。 此時外頭過來的命婦越來越多,郗皇后履新,自然也是多加打量。 這些命婦中,看起來最年輕的要屬裴學(xué)士的夫人章氏了,郗皇后看了她一眼,之前都說她和太后很像,現(xiàn)在看起來不太像,太后比較豪爽,真是有一說一,這位裴學(xué)士夫人卻是含而不露,氣質(zhì)端凝。 她很少會說些什么,看起來很低調(diào),但是每次發(fā)言,大家都認(rèn)真傾聽。 當(dāng)然,這并非是她說的都是金玉良言,而在于她的家世,她是太后的meimei,三司使裴度的夫人,更是負(fù)有聲望,被先帝親選的女帝師。 這樣的場合大家其實(shí)也不便宜說什么,尤其是人多了,大家就是湊在一起哭,這就是拼各自能不能迅速掉淚的時候,云驪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云鳳則對云驪道:“你也要留意身子,承恩公夫人說你們常常上門照顧她,哀家才能無后顧之憂啊……” 還扯出李氏來,云驪忙起身應(yīng)是。 這個態(tài)度讓云淑非常不解,據(jù)她所知裴度昨天那般懟太后,太后可不是個什么有容人之量的人。 云驪當(dāng)然也知曉云鳳絕非慈眉善目的人,很有可能是有人告訴了她現(xiàn)在不宜輕舉妄動,但是這個仇她絕對記在心中。 一直到出宮門時,陸之柔見云驪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模坪鯖]有受任何影響,她撇了撇嘴。 她和云淑都不解,因此兩人又坐同一輛馬車上討論,陸之柔就道:“你說這是怎么了?昨兒我聽說裴度罵了太后,今日云驪居然還能被太后如此禮遇。” “事反常即為妖,怕是這中間又有什么事情了?!痹剖绫汝懼徭?zhèn)定些。 說起來,還是云淑現(xiàn)如今的日子好過了,孔雋光不怎么去妾侍處,一心和她過日子,她兒女雙全,婆母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也管不動了,唯一有仇的孔令宜早就被刺配了,所以她不喜云驪,但是年少時的怨恨沒那么深了。 尤其是那次自己給套子給云驪鉆后,反而讓孔家被彈劾,雖然她把這件事情說給孔雋光聽,孔雋光不以為意,可冥冥中,云淑就是覺得是她設(shè)套。 故而,還有些畏懼。 一般這種哭喪,自然也有人偷懶不是天天都來,云驪卻是例外,她是只要到她,她就進(jìn)宮去,不給任何把柄給別人抓著。 在這期間,新帝登基,年號為承興。 先帝為建元,新帝為承興,倒是有承前啟后的作用。 裴度回來告訴她說新帝年紀(jì)雖小,但是武學(xué)很好,還能聽取老臣意見,也算聰明機(jī)敏。 “其實(shí)這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一以貫之,千夫所指都面不改色,信任臣下,這才是一個好君主。”云驪道。 就像云驪,為何在家中姊妹們都對她微微有些敵意,就是因?yàn)樗退齻兌疾煌?/br> 不是討別人喜歡就證明你做的是對的,一項(xiàng)舉措,本身就會 得罪很多人,而這些人可能是權(quán)貴,他們可以發(fā)出很多聲音,而對于老百姓而言,根本不可能發(fā)出任何聲音,但你身處其中,能聽到的也多半是權(quán)貴的聲音,自然十分為難,甚至妥協(xié)也是很正常的。 裴度點(diǎn)頭:“你說到點(diǎn)子上去了,只是我看當(dāng)今皇帝——” 他沉吟了一下道:“他是個有才干的,但恐怕沒有其父的約束力?!?/br> 要知道先帝對每一件事情都是要做到最好,甚至對他自己的情緒也是如此,唯獨(dú)有一次氣急了,還是因?yàn)闂钤瞥醯氖虑?,但被他懟了,也就沒什么了。 可以說先帝提拔了許多名臣,因?yàn)樗拇_心胸開闊,而且不感情用事。 云驪笑道:“到底還年輕,如果一個十幾歲的人就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那你不覺得很恐怖嗎?” “不會啊,我覺得你這樣就挺好的?!迸岫瓤聪蛟企P。 云驪聽裴度打趣,立馬捶了他一下:“說什么呢。” “本來就是,我看你就是這樣,很少會大哭大鬧或者大喊?!?/br> “真是的……” 轉(zhuǎn)眼先帝安葬后,云驪就不必再進(jìn)宮了,她又帶著裴度回娘家了一趟,要說章思源和裴度翁婿天天見面,章思源五十多歲的人了,他覺得自己仕途大抵已經(jīng)到頂了,家中幾個長大的兒子也都有官職,他也算是輕松了。 但是,現(xiàn)在新帝即位,他也算放心了。 他拍了拍女婿的肩膀,翁婿二人去書房說話,倒不是章思源偏愛裴度,因?yàn)樗麄儽旧硎峭?,其他人根本都插不上嘴,也沒到那個地步。 云驪則和女眷們一處在壽喜堂說話,李氏看著她道:“云驪,你是不是胖了?” 云驪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我這些日子天天進(jìn)宮去,回來了廚房做好些吃的,人一累就吃的更多。不知不覺大抵就胖了?!?/br> “胖點(diǎn)好,我以前就是覺得你也太纖細(xì)了。”李氏打量著云驪,這孩子生了兩個孩子都還是那么的苗條,而且還不是干瘦,胸前鼓鼓囊囊的,稍加打扮,就眼光四射。 大家玩笑幾句,云驪沒看見姚夫人,就問了鄭氏一句:“怎么不見姚姑母?” 鄭氏則道:“回真定去了?!?/br> ??? 云驪不解:“如今新帝登基,咱們家更上一層樓了,怎么她們反而走了?” 鄭氏笑道:“這也是我的不解之處?!?/br> 其實(shí)鄭氏知曉緣由,就是因?yàn)檎录腋弦粚訕?,姚家母女因此利用章家的身份,想攀上郗家的人?/br> 郗家現(xiàn)在是皇后母家,郗家子弟多從行伍,生的那叫一個精神,姚夫人自以為得意,卻被人婉拒,聽聞還很不體面,故而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云驪搖頭:“要我說還不如選個新科士子出嫁倒也罷了。” 如果姚纖纖本意不想嫁人,還好說,分明她已經(jīng)十分恨嫁了,居然如此。 但這是別人的事情,云驪并不多嘴,不一會兒,云淑和云瀟一起到的,多日不見云瀟卻是非常謙恭的樣子。 恰逢,章思源也帶著女婿們一起過來說話,馮氏看了云瀟一眼,難免擔(dān)心,這幾個女婿里,就云瀟的丈夫沒有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