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殘卷
路上,兆永搭乘玉淳風(fēng)的馬車,前往翊翔門。行至懷溪時,玉淳風(fēng)讓車伕停下馬車,讓大家修整一番再來趕路。 兆永望著清澈的溪水,又見對面是高聳的山壁,綠葉青翠,紅花點點,說不出心里的惆悵,他一邊輕嘆一邊蹲下去掬了水在手心上,冰涼的水自手掌傳入肩膀,他抖了抖,低頭將水飲盡。 看著水中倒影,兆永臉頰的傷疤遲遲沒有退去,他知曉無論是用了再名貴的膏藥也沒辦法完全去除,那是會一輩子留在臉上的了。他輕輕撫著傷疤,也不知在想什么,玉淳風(fēng)見他如此,又見他苦笑一聲,道:「大夫說那傷疤是除不去的了,不過我這里有雪肌膏,持續(xù)敷著,應(yīng)該會淡了許多,你不用在意?!?/br> 兆永向他看去,卻沒即刻回應(yīng),反而是兩眼彎成弦月,嘴角勾著是溫柔的弧度,然后才道:「多謝?!?/br> 正當(dāng)眾人準(zhǔn)備繼續(xù)趕路之時,一名婦人背著孩兒佝僂走近。她表情哀愁,看著面前人突然未語淚先流,兆永最先向前,詢問何事,才知那婦人無依無靠,腹中又餓得緊。兆永二話不說,將剛剛分到的饅頭全全給了那婦人。夫人眼中感激萬分,直直道謝。 玉淳風(fēng)問道:「你們這是怎么回事?」婦人急急咬一口,狼吞虎嚥起來,兆永勸她慢點吃,可婦人依舊吃得急,直到將半顆饅頭都吞入腹時,才拍胸順氣,說道:「是因為那個兆家!」 眾人聽了無不驚詫,聽那婦人又道:「你們說,城中三家勢力不分上下,卻是只有一個有懷城城主的頭銜,其他兩家怎么不覬覦。那兆家心思歹毒,表面上助人為善,實際上根本就是拿我們的錢在那邊逍遙度日。平時的救濟不過都是演演罷了!目的······目的就是要收買我們南懷城人民的人心。我不久前以為這是傳言,說了兆家?guī)拙浜迷?,你看看!被趕出來了?!?/br> 聽到兆家已滅,兆永晴天霹靂,眼睛一黑,幾乎要暈厥過去,但他心志堅定,雖然悲痛萬分,卻還是處理自己的情緒。可眼里的溫柔頓時消失無蹤,只剩下有些迷茫。待回過神來,玉淳風(fēng)已經(jīng)將錢給了那婦人打發(fā)離去。 玉淳風(fēng)看著兆永,心想一個見人有難隨即出手相助的人,怎會是演演而已,不過這只是心中想著,不敢多作議論。 一行人又持續(xù)趕路,車上二人皆沒有說話,連鳥語風(fēng)吹都格外煩人。玉淳風(fēng)終是忍不住,掀開窗簾,卻見不遠處有一行人,男子騎著高馬,一手握著鞭子,一手握著粗繩,那粗繩系的是一個又一個的弱女子,只要走的慢些,吵鬧,男子一個鞭子就會抽過去,一抽,好幾個人都會遭殃。 看著遠方女子哭的凄慘,身上的血痕也觸目驚心,衣服上的破洞都能看見里面的肌膚。玉淳風(fēng)怒極,咬牙道:「欺人太甚?!挂皇肿プ¢L劍,飛身出去。兆永見他如此,也看了窗外風(fēng)景,卻不料竟是這么一回事,他身上沒有武器,卻還是上前。 「站??!」玉淳風(fēng)叫道,男子果真停下了腳步,朝玉淳風(fēng)看去,又瞇著眼看不遠處的馬車,瞧到上面縫製的紅蓮麒麟圖,哈哈大笑:「是玉公子罷!怎么?不走永貴門,走翊翔門來了?」玉淳風(fēng)哼道:「我玉淳風(fēng)要做什么事情輪不到你們來說三道四?!鼓凶映窦曳较虮?,說道:「我威虎幫可是幫你們懷城做事,兆家叛亂我代你們玉家把這些兆家馀孽都帶到懷城外去,最近正好有個大金主要來買她們。玉公子該不會連這條財路也不給人走吧?」 說著,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一轉(zhuǎn)頭就見兆永將自己的同伙一一擊倒,除了自己手里綁的的人,其他被綑綁的皆被兆永救下。男子怒道:「好大的膽子,這是城主的命令!」玉淳風(fēng)拔劍上前道:「本公子不管,看招!」他長劍一劃,砍斷粗繩,男子抓緊長鞭,要往對方腳下抽去,玉淳風(fēng)一閃,使了一招虎氏步,動作快如閃電,令人摸不著頭緒,玉淳風(fēng)大聲道:「喂!我沒問題,莫管我!」 男子腳一吃痛,低頭卻看一把箭刺進自己小腿上的懸鐘xue,怒氣更甚,將內(nèi)力傳入指尖,狠狠往玉淳風(fēng)身上抽去,卻又撲了空,侍衛(wèi)紛紛趕至,纏斗男子。玉淳風(fēng)用他長劍順著長鞭劃圈,一個不留神,男子發(fā)現(xiàn)對方的長劍與自己的鞭子捆作一起,他道:「不自量力。」說著,手往胸口收起,將長劍帶離對方之手。不料便是這樣一拉,鞭子竟是斷了數(shù)段,紛紛掉落馀地,令男子瞠目結(jié)舌,睜著圓眼不敢相信。 另一頭,兆永幫著受捆之人解開手中的粗繩,他們有的抹乾淚水,有的揉揉被粗繩勒出紅印的手腕。其中一人說道:「公子,你沒事吧?這幾天可把我們給愁死啦!」另一人道:「是呀!我們······我們都以為你已被他們捉了去,被······殺死了呢?!拐子滥樕细采弦粚永渖改抢镉杏窦业娜?,不用擔(dān)心,你把事情全都說給我聽?!?/br> 眾人紛紛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人群中,一名青色衣衫的女子從中而出,她比其他人受得傷還要少,臉上的污泥中還看得清楚面容秀麗,雙眼清澈靈動。兆永喚她一聲蘇姑娘,只聽她道:「別喚我蘇姑娘,如今兆家有難,你卻與玉家公子作伙,我不認(rèn)識你?!固K十六娘蹙著眉頭,怒視兆永。兆永看著眾人凄慘的模樣,只覺得心里難以平靜,猶如浪濤不息。他先是受傷,后又失憶,秦老太太的壽宴兆家沒去,如今又見這般大難,心急如火,道:「我有好多事不記得了,發(fā)生了什么我一件也想不起來,對不起?!?/br> 十六娘看他似乎沒有說謊,愁眉道:「想必這一路你也是多災(zāi)多難。玉兆陳三家二十年來各占一方,互相制衡,單是一個家族要去打另一個家族那是難上加難,可聯(lián)盟就不一樣了。如今,不知從何處傳來兆家欲奪城主之位,如今還不明朗,陳家趁勢追擊,與玉家連手。玉家本就對兆家心存忌憚,能除一個是一個,玉陳兩邊夾擊,把兆家······打得是落花流水,措手不及?!?/br> 她說這些話時壓低了聲音,不讓玉淳風(fēng)等人聽見,兆永朝玉淳風(fēng)看去,見他拿著不知從何處尋來的粗繩綑綁住那男子的身軀,其他同伙亦復(fù)如是,還將麻布塞在嘴里,那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玉淳風(fēng)將那群人處理好,也朝兆永的方向望去,兆永轉(zhuǎn)過頭來,道:「玉家公子怕是還不知此事,前些天我受了傷,是他救了我的?!?/br> 十六娘看了一眼玉淳風(fēng),不徐的走至玉淳風(fēng)的面前,道:「玉公子,多謝你救我未婚夫,只不過如今事情復(fù)雜,恐怕不能報答公子的恩情了?!褂翊撅L(fēng)點了點頭,「無礙,我也沒想過跟他討恩情,如今懷城已近,我們就此別過?!拐f著,朝十六娘揖手,又朝兆永的方向揖手,兆永瞧他似乎正在給自己道別,也回了禮。 眼看玉淳風(fēng)一行人朝翊翔門走去,兆永和其他人卻待在原地,聽她們道如今狀況。原來,不久前傳出兆家意圖謀反的流言,還似乎想要cao控百姓,惹得百姓不滿。陳家趁勢與玉家結(jié)盟,趁著月黑風(fēng)高,以叛亂的罪名一舉攻入兆家,此等無妄之災(zāi)讓兆家措手不及,一夜之間死了許多人。兆家家主和夫人都慘死在他人手里,而當(dāng)天兆永帶著弟弟meimei,悲痛之下逃離兆家將他們安頓,此后便沒有消息。如今兆永失憶,此下連弟弟meimei的藏身之處在哪都不曉得,也不知有沒有人照顧他們,想到此處,眾人皆是心情黯然。 「玉家本就對著兆家和陳家有所忌憚,如今兆家已沒,對他們的威脅就少了幾分。對付陳家定是更輕易的了?!故镎f道,兆永看著她,突然想到什么,拍手說道:「對了!那殘頁還在兆家?!挂幻蟹矁旱难诀邌柕溃骸改鞘呛苤匾臇|西么?是要回兆家非拿不可的東西么?」眾人聽到凡兒這句話,心浮氣躁起來,有人道:「如今南懷城那么危險,不要去拿了?!褂钟腥说溃骸甘茄剑∶獾冒研悦粤诉M去?!沽硪蝗说溃骸溉羰侨チ?,我們怎么辦?」 十六娘略有些責(zé)備的瞪視著那些提出問題的人,眾人嚇得閉上了嘴,她嘆了口氣,道:「如今兆家有難,不是應(yīng)該想辦法振作起來么?難道你們要一直賴著公子?要是哪天公子保不了你們了,你們該怎么辦?」凡兒聽了紅了雙眼,她道:「蘇姑娘是蘇家大地主的獨生女,懷城以南多少田地都是你們蘇家的。若不是公子是兆家的人,要是婚娶必是男人入贅你們蘇家。您自幼便有靠山,又是唯一的獨生女,靠自己自然容易,可我們都是些沒家世的人,有的也只是常在深閨里的娘子,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我們怎么靠自己?」 一名婆婆緩緩上前,她握住了兆永的雙手,道:「孩子,你要做什么就去做罷!婆婆相信你,只要······只要不要丟下我們?!贡娙丝粗牌?,又轉(zhuǎn)眼看著兆永,有人道:「婆婆說得不錯,只要公子不拋下我們,公子要我們做什么都可以!」兆永握緊了婆婆的雙手,眼眶已經(jīng)泛紅,他道:「婆婆放心,你們放心,有你們在,兆家就還在。懷城我非去不可,但我會小心,我定不會拋下你們的?!?/br> 兆永要向十六娘說話,大家避免打擾紛紛后退。兆永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顾€未說下文,十六娘便知他心中所想,說道:「我會將他們帶往蘇家安頓,你不用擔(dān)心。只不過······只不過這是你欠我的喔!」她突然語氣轉(zhuǎn)為活潑,讓兆永也不禁笑了出來,「定是欠你的!」 . 「繡幃睡起。殘妝淺,無緒勻紅補翠。藻井凝塵,金梯鋪蘚。寂寞鳳樓十二。風(fēng)絮紛紛,煙蕪苒苒,永日畫闌,沉吟獨倚。望遠行,南陌春殘悄歸騎?!刽浯淦恋墓媚镉盟L燕般的嗓子唱出,涓涓泉水,沁人心肺。她雖聲音甜美,卻沒有將詞中那般被棄之痛、相思之苦唱出,略微可惜。 隔壁樓房的青衣公子對著他對面的侍衛(wèi)道:「翠鳥彈水,黃鶯吟鳴,此嗓音實在美極,只不過這姑娘不適合唱這樣的歌曲,憶江南之類的倒是適合她?!龟愄煅狞c頭論道,只不過面前的侍衛(wèi)不發(fā)一語,他略微尷尬,擺了擺手,道:「罷了!說了這些你也不明白,還是我自己一人欣賞罷!」掀開窗簾,看隔壁翡翠屏熱鬧非凡,時不時的傳來刺鼻的胭脂味,可陳天涯卻不打緊,滿心歡喜的瞧著看著,有些姑娘走近窗邊瞧他模樣嬌羞的走了,有些則是大膽,調(diào)戲道:「這位爺往我們這里瞧好幾次了,什么時后來我們翡翠屏逛逛?」 他總是不答話,只是笑著,終于想到被晾在一邊的侍衛(wèi),道:「你功夫最好,去給我查查沉勿卓是何許人也。」侍衛(wèi)似乎因被晾了很久,一時之間沒有發(fā)覺陳天涯是在同他說話,只是不應(yīng)。陳天涯瞧他沒反應(yīng),又道了一遍,侍衛(wèi)才反應(yīng)過來,回了一聲諾,翻墻而出。陳天涯不禁調(diào)侃,道:「在我面前又不是做賊,有門不出非要翻墻,改日定要好好教訓(xùn)他才是?!顾呓硪簧却?,看著窗框那不明顯的沙粒,蹙著眉頭,抓起袖子在上面擦拭乾凈,又拍拍衣袖上的灰,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樂曲間,刺耳的尖叫聲突然傳來,他猛地朝翡翠屏的窗戶躍去,見里頭有一大漢狠狠地掐住老鴇的脖頸,老鴇嚇得花容失色。若是放在平常,落在了某個丫頭上,老鴇尚還能從容應(yīng)對,可如今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只要壯漢稍稍一用力,頸骨全碎,必然蹬腿。她慌張的不知如何是好,其他的女子用手帕捂住了嘴,卻堵不住哭泣聲,來這邊的顧客避免麻煩爭先恐后的逃了。陳天涯氣得拔出長劍,喝道:「陳若元,你做什么?還不把溫姑娘放下?!?/br> 陳若元兩條臂膀?qū)崒嵉膶⒗哮d栓在懷里,「弟弟,我在辦事,莫要打擾。此等煙花之地,莫要沾染才是?!龟愄煅牧R道:「陳若元你這烏龜王八蛋,做什么要抓了青樓的溫姑娘,此地你應(yīng)該不曾踏足才是,如何與溫姑娘劫的仇,你好歹是西懷城陳家之主!」 陳若元哼的一聲,將老鴇摔在一邊,道:「這是江湖的規(guī)矩,你不是向來懂得?」陳若元呸了一口唾沫,陳天涯道:「這里可是兆家的地盤,是南城門!」 「管他東南西北,兆家如今已經(jīng)沒了。陳天涯我告訴你,我當(dāng)這個家主是為了稱霸武林,當(dāng)年三家各得殘卷,單只練殘卷一部分便能擠身一流高手,三個都齊全,我豈不是能在中原武林上稱霸?我與玉家結(jié)盟,便是要獲得玉家的殘卷,那份玉家的不日便要送到我手上,就差兆家的了?!拐f著,陳若元走到老鴇面前,抓住她的衣領(lǐng),道:「你當(dāng)真不曉得兆家的殘卷在哪兒么?」老鴇嚇得直搖頭,陳若元狠狠撒手,老鴇的腦袋狠狠撞在后面的木柱上,頓時暈了過去。 「本以為可以一石二鳥,豈知兆家這邊半點收穫也無。這翡翠屏竟不是兆家的人?!拐f著便要朝門外走去,陳天涯跑去老鴇身邊查看她的傷勢,見她只是暈了,沒有甚么大礙。一旁的姑娘對他說道:「公子,這里有咱們在,你不要擔(dān)心。」說完,喚眾人一同把老鴇帶入屋內(nèi)。陳天涯叫住剛剛說話的姑娘道:「你剛剛唱歌真好聽,只不過建議換首曲子,剛剛那首曲子太······」還未說完,那姑娘哼了一聲,氣噗噗的走了。 陳天涯還納悶著對方為何出去,卻又聽到外頭傳來一句:「你憑什么砍我爹的頭?」陳天涯暗叫一聲不好,陳若元前腳剛走,這會兒該不會又惹了什么事情。他朝門外走去,走得甚急,果真見到陳若元正與一名公子說話,那公子手插著腰,很是生氣。陳若元道:「反正我話說在前頭,玉家答應(yīng)我的事,晚了就提你爹的人頭來見我。」 這公子正是玉淳風(fēng),他拉起袖子,露出他細白的臂膀,比陳若元瘦弱的多,氣勢也不比陳若元魁武強勢,陳若元笑了笑,不想搭理,正要走時,陳天涯道:「你趕快回你陳家,不要在這里惹事生非?!龟惾粼皇呛咝Γ瑳]有答話。 「陳家的人?」玉淳風(fēng)疑惑的看著陳若元的背影,陳天涯對他揖手說道:「沒錯,我們是東懷城的陳家,他是我兄長陳若元,我是陳天涯。不過不要誤會,三年前我已跟他沒有關(guān)係,這幾年來一直住在這里一帶?!褂翊撅L(fēng)聽他名姓,想到了什么,道:「天下公子榜榜上有名的陳天涯?」陳天涯笑著又是揖手,玉淳風(fēng)見他如此也回了禮,也道了自己名姓。 玉淳風(fēng)瞧他不是壞人,問他陳若元的企圖,想起剛剛他那般威脅人的口氣,心里便覺得不太爽快,只聽陳天涯問道:「你可知道『千葉蓮剎功』?」玉淳風(fēng)思忖一陣,發(fā)覺沒有印象,陳天涯瞧他如此也猜得一二,道:「我們進去談。」說著帶著玉淳風(fēng)來到一旁的住處,續(xù)道:「千葉蓮剎功是五十年前玉、兆、陳三位好友共同創(chuàng)制,所取得的是天穹山派、溟定谷和泗水派三大派之長短,多年來分析利弊而延伸出的絕世武功。單單練就一些就能擠身江湖第一高手,練成全部必能稱霸武林,無人能敵,不過武功之深淺,如何能練到那種地步。兆家和陳家所分到的是此神功前后部分,而玉家分到的是當(dāng)年三人研究出的掌法拳腳。后來由于發(fā)現(xiàn)這武功害人不淺,便將此功分做三份,這是三家分劇懷城的最先目的,若有后人能夠傳下去,縱使其中一家沒了,還有其他的殘卷。」 玉淳風(fēng)聽到此處突然了然,道:「難怪我總聽我爹說有東西藏著不給碰,原來是這么一回事?。】扇羰沁@樣,為什么還要滅了兆家?我這一路上聽到的風(fēng)聲挺多的呀!」 陳天涯搖搖頭,他其實也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只道:「以前三家情重如親兄弟,如今都過了幾代了,自然是各取所需。我父親死的時候把這事情告訴我們兄弟倆,我哥哥立志當(dāng)天下第一,他當(dāng)家主就是為了能早日尋得兆家和玉家的殘卷,好練成千葉蓮剎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