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 第38節(jié)
關琴有些急不可耐的開口,“祖宗,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那男的,是誰!” 姜霓看著關琴急急的神色,低淡開口:“秦硯?!?/br> “嗯?” “就你說的,讓我跟他好好學救援技能?!?/br> 關琴:“???” 關琴想起來了。 秦硯,《逆行》劇組請來的專業(yè)救援指導,iar特遣救援隊最年輕的隊長。 “可是……”關琴皺眉,怎么也沒辦法把這位救援隊長和方才氣質(zhì)清貴且懾人的男人聯(lián)系一起。 “就只是救援隊長?” 姜霓沉默。 她不知道。 在今晚之前,她對秦硯的認識僅僅停留在曾經(jīng)是一名軍官,后來去了iar。他的身家背景,她一無所知,畢竟當初,他們在一起也僅僅只有一個月。 “祖宗,說話啊?!标P琴有些著急,“他到底能不能擺平那些人,這事兒我們需不需要提前公關,要不要找封總——” “不用。”姜霓打斷關琴的話,“他說可以,就一定沒問題?!?/br> 關琴怔住,看著姜霓有些失焦的視線,偏生說出來的話又很篤定。 一個人在恍惚間的篤定,是種本能,是對另一個人全然的信任。 身在這個名利場,姜霓也好,她也罷,很難全然對一個人交付絕對信任。 關琴認識姜霓三年,熟悉她為人處世的方式,姜霓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輕易相信別人的人。她看似張揚,實則小心翼翼,萬事籌謀。 就像方才對趙光宇說出那樣的話,關琴沒有第一時間出手阻攔,就是知道姜霓既然存了得罪趙光宇的心,便已經(jīng)有了善后的方法。 這也是她對姜霓的信任,知道她不會真的胡來。 “趙光宇那邊,你是怎么打算的?”關琴問道。 “沒打算?!?/br> “?” 姜霓垂下眼,又解釋道:“趙光宇在和他老婆鬧離婚,蔣家的大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 這些豪門辛秘都是肖貝樂才打聽來的。 這些年在富貴圈子里,大家是看了蔣家的面子才捧著趙光宇,沒了蔣家,區(qū)區(qū)一個趙光宇,不過是一個沾染了酒色劣習的惡徒。 關琴輕舒了口氣,難怪。 “那陳蔓蔓……”關琴忽而噤了聲,趙光宇自己都要倒了,哪里還能顧得上陳蔓蔓。 姜霓闔上眼,壓下先前的不適感,平復心緒。半晌,她睜開眼,黑白分明的眼底,鏡如平湖。 姜霓起身,撫平旗袍上淺淺的褶皺,展翅的飛鳥壓襟輕晃著。 “活動快開始了,別讓大家等太久?!?/br> * 晚上八點,e家戰(zhàn)略發(fā)布會的活動現(xiàn)場,賓客盈至。 姜霓在一路閃光燈的簇擁下走進會場,e家大中華區(qū)的總裁和長青集團的老板剛剛落座,最中央的兩張椅子卻還是空的。 e家是時尚圈的標桿,今晚的活動現(xiàn)場也設計得極特別。類貝殼狀的圓桌,只面向舞臺的一側(cè)坐人,另一側(cè)選用羽毛和玫瑰元素,堆疊了e家此次進入中國市場的所有子品牌。 姜霓的位置在大佬們旁邊的一桌。 片刻,側(cè)邊的安全門被推開,烏沉的木門緩緩移動,有光照進來。 年逾八十的梁氏董事局主席梁國璋拄著拐杖走出來,身邊是雅曼財閥的大老板亨利。后排一陣倒抽氣聲,無數(shù)的鏡頭對準了這兩位超級大佬。 姜霓卻越過兩人,看到了跟在梁國璋身后的秦硯。 方才匆匆一瞥,她甚至都沒能仔細看清他的樣子。男人西裝革履,款步而來,也的確是姜霓沒有見過的樣子。 這是姜霓第一次見秦硯穿西裝。 通身的清貴,于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天之驕子。 前排剛剛坐下的幾人悉數(shù)起身迎過去,人群涌動,兩人的視線黏在一處,無聲纏繞。 “wow~”亨利這個過分時尚的法國小老頭一眼就看到了姜霓,眼中盡是驚艷。他身后還跟著位金發(fā)碧眼的男士,年紀很輕,眉眼輪廓深刻,穿著一身筆挺的深藍色西裝。 兩人不知詢問了什么,e家的總裁往姜霓這邊看了眼,似是在解釋。 半晌,亨利笑瞇瞇地朝著姜霓走過來。 “美麗的東方姑娘。”他伸手,極紳士的擁抱禮儀。 姜霓回以微笑,和亨利輕擁,“bienvenue.” 很地道的法語,亨利精明的一雙眼中生出驚喜。 亨利身邊的男人伸出手,“科恩?!?/br> 姜霓莞爾,“姜霓。” 兩人相擁的一瞬,無數(shù)的鏡頭頻閃。 媒體區(qū)傳來驚嘆聲:“是科恩!雅曼的首席調(diào)香師!” 也是伯里曼公爵的孫子,年僅二十八歲,在制香一道天賦異稟。 不遠處的主桌,梁國璋擺擺手,在一眾人的簇擁下走到長青集團老板先前落座的位置,“客隨主便,今晚你們才是主角,是我叨擾了?!?/br> “梁董您客氣了,您能來,才是蓬蓽生輝。” 亨利也是個沒什么架子的財閥老板,笑瞇瞇地隨梁國璋在主位旁落座。大佬們寒暄結(jié)束,姜霓也回到自己的位子。 甫一坐下,科恩就跟了過來。他低聲詢問姜霓身邊的人,對方看到主桌的半圈大佬,早就想上去攀交情,奈何一直沒有機會。 那人已經(jīng)起身,科恩又問姜霓:“介意嗎?” 他的漢語說得很不錯。 姜霓搖頭。 據(jù)她所知,肖貝樂為雅曼集團設計的那款香水瓶——雅曼百年紀念款香水,就是出自科恩的手筆。 elaine,飛鳥,雅曼創(chuàng)始人的初心。 姜霓今晚選擇穿這件旗袍,可不是為了艷壓陳蔓蔓,她要的,是吸引雅曼高層的注意。 科恩紳士落座,兩人低聲交談,說得便是姜霓身上的這件旗袍。 姜霓告訴科恩,這件旗袍的靈感來自曠野與飛鳥,這個顏色在中國的傳統(tǒng)色系里被稱為“余白”。 “李斗的《揚州畫舫錄》中有云:白綠色曰余白?!?/br> 科恩聽得津津有味,又指了指姜霓胸前輕晃的飛鳥。 姜霓彎唇,繼續(xù)解釋道:“壓襟。” 輕軟的兩個字剛剛落下,身邊空著的椅子被拉開。姜霓側(cè)眼,觸上秦硯壓下來的視線。 這樣的場合,什么人坐什么樣的位置,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所以科恩不會貿(mào)然去坐空位。 一旁,秦硯落座。他抬手,扯了扯領口壓著的領帶結(jié)。 明明沒有任何多余的舉動,姜霓卻感覺瞬間一股強大的氣場將她包裹,鼻息間盡是熟悉的清冽氣息。 姜霓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和他有眼神交流,只摸出手機,悄悄點開秦硯的微信。 【你怎么來了?】 秦硯:【我不能來?】 姜霓:“……” 姜霓其實是想問問秦硯,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今晚的活動上,以及——他為什么會跟在梁國璋身邊。 心底隱隱有猜測,但姜霓不敢肯定。 秦硯:【發(fā)什么呆?】 姜霓:“……” 【我沒有】 小騙子。 剛才呆呆看著手機、欲言又止的人是誰? 至于姜霓為什么發(fā)呆,秦硯大約能猜到,今晚他出現(xiàn)在這里,又在酒會上護下她,聰慧如姜霓,一定會對他的身份生疑。 他沒想瞞她。 姜霓正猶豫著要怎么繼續(xù)這個話題,秦硯的消息又跳了出來。 秦硯:【沒想瞞你,不說,是一直沒有說的機會】 姜霓心尖微動。 五年前,她也的確沒問過這些。那現(xiàn)在…… 秦硯:【梁國璋是我外公】 姜霓看著屏幕上的一句話,有些僵硬的轉(zhuǎn)過頭。 她呆呆的樣子落在秦硯漆黑的眼底,她看見自己咽了咽嗓子。 外公。 姜霓對深港豪門不熟,但隱約知道早些年梁家有一位小姐,嫁到了京市,對方恰好就姓秦。秦硯今晚跟在梁國璋身邊,姜霓原本猜測,他應該是和梁家有些親緣,卻沒想到會是這么親近的關系。 前段時間還有八卦在傳,說梁氏太子爺?shù)驼{(diào)回國,準備接掌梁氏。 難怪方才在酒會上,他會說出那樣的話。別說趙光宇之流,今晚在這個活動現(xiàn)場的人,能與深港梁家比肩者,大約也就只有一個亨利。 姜霓:【所以你是回來繼承家業(yè)的?】 秦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