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次打臉以前沒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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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心罕見地沉默了。 不過時間沒有太長,黎山月也沒有說話,等著他回答。 二人之間的氛圍莫名曖昧微妙起來。 黎山月抱著雙腿望著似乎陷入兩難境地的俊美少年,眼中有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頑皮揶揄。 他距離她很近,因為彎腰的姿勢小腿繃緊,勻稱流暢的肌rou線條在陽光下明顯又耐看,運動短袖的領口稍稍往下垂,露出精致凸起的鎖骨。 黎山月本能地往里望了望,下一刻就轉(zhuǎn)回頭。 耳梢有些發(fā)紅。 她從前怎么沒發(fā)覺自己同桌身材這么好。 他身上有股好聞的氣息,黎山月說不上來是什么,只覺得像泡在白開水里的檸檬茶,被灑上午后陽光的余韻,一起氤氳出清朗明媚的朝氣來。 如他本人一樣,像一面舒展的旗,天生就是眾人的焦點。 絲絲縷縷,往她的鼻尖鉆。 那道氣息似乎更濃郁了。 少年額前碎發(fā)微微濕潤,看得出發(fā)質(zhì)很柔軟,讓人有想要揉一揉的沖動。 他兀地抬起頭,好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正要張口,目光卻游移到黎山月身后,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的臉有些紅,應該是天氣熱的,現(xiàn)在這季節(jié)說冷不冷,說暖不暖,下午溫度有時候陡然上升,籃球場上還能看到幾個打著赤膊的男生。 “抱歉,” 這兩個字他說的艱難,好像拒絕了她欠了她很大人情一樣,黎山月還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微微皺起眉頭。 自己是不是玩笑開過了? “時間很緊,我們開始吧?!?/br> 老張頭距離他們只剩下五米,這時候作弊對于兩個人來說都是自尋死路。 “嗯。” 黎山月點了點頭,她本來就是一時興起,也不知道自己腦子短路怎么會有剛才的想法,他拒絕才是正常的。 她重新坐好,用非常標準的姿勢做完了一百個仰臥起坐。 他的搭檔也盡心盡力,恪守職責,始終牢牢按著她的雙腳,甚至手背青筋都緊繃現(xiàn)了出來,他始終低著頭,黎山月也沒心思去看他此刻的表情。 等她做完,才看到一旁不知何時站著的老張頭。 “很好,你們也可以下課了!” 老張頭大手一揮,放兩人自由。 黎山月穿好外套回去,去跑步的學生已經(jīng)提前解散了,桑知儀在不遠處教學樓等她。 她朝她揮了揮手,指向一旁的小賣部,右手熱情地揮了揮,然后雙手曲起,朝她比了個愛心。 她剛才跑了一圈400米累死了,不想再跑小賣部排隊買水了。 黎山月看懂了她的意思,腳步一歪,拐進了距離她不遠的小賣部。 桑知儀干脆坐在教學樓一樓的臺階上等她。 她很遠就看到紀心走過來,她瞇著眼仔細看,發(fā)現(xiàn)這人頭老是歪著,特別愛往小賣部的方向看。 奇怪,這么想去買水就去啊,光看有什么用。 不過他很快就轉(zhuǎn)過頭來,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 “紀心,你臉怎么這么紅?” 等走近,桑知儀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這人臉紅得跟個剛下了鍋燙掉水的半熟番茄一樣,因為她的疑問,身軀似乎整個緊繃起來,寬大的運動褲將一切少年難以啟齒的秘密掩埋,只有身側(cè)的手悄悄緊握。 她的腳踝,潔白纖細的肌骨,柔韌微涼的觸感,雖然只是露出的那一瞬,只是偶然間不小心的碰觸,卻足以令他心猿意馬。 如果,全部的她,都屬于他呢? 都嬌笑著依偎在他懷中呢? 想想就令人熱血沸騰。 “喂——” 桑知儀揮了揮手,很不爽自己被人無視。 雖然眼前這人好像經(jīng)常無視別人。 但這次,女孩的直覺,告訴她,不對勁,有事發(fā)生了,紀心有問題。 “你怎么了?” 那人條件反射般后退一步,像是做賊心虛,根本沒回應她,夾緊腕間的外套快步走向教室。 “有鬼?!?/br> 桑知儀盯著高大的背影,不得不感嘆這人長得好看,就連逃走的背影也是賞心悅目,下一刻想到他剛才的反應瞬間又萎了,這人真是連欣賞都不配! “好慢啊,山月怎么還沒來?” 她重新坐回臺階,百無聊賴等著不知何時才會來的可樂汽水。 黎山月買好兩瓶水付賬,打開自己的可樂易拉罐喝了一口,另一手拿著桑知儀的往教學樓走,正好碰上籃球場有人打完球,手里抱著籃球的幾個體育生正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熙熙攘攘嬉鬧成一團,如一股冒著熱氣的風。 風中傳來同伴肆無忌憚的言語,恰好傳進黎山月的耳里。 “剛才那是黎山月吧,我沒看錯吧?” “是的,就是她,西施剛?cè)バ≠u部買水了?!?/br> “林淼你剛才應該直接去小賣部和西施來一場偶遇哈哈哈哈,說不定西施對你一見傾心?!?/br> 黎山月抬起眼皮看向那個叫做林淼的男孩子,高一的學弟,高大健壯,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并不是歧視體育生,只是黎山月覺得這人似乎腦袋空空。 “有很大可能,我覺得黎山月很好拿下的,畢竟也沒有很大魅力嘛。”林淼轉(zhuǎn)了轉(zhuǎn)籃球,在手心掂了掂,這下徹底證實了黎山月的猜測。 “你看高叁的紀心連看都不看她一眼?!?/br> “就是就是,剛開學時掀起多大浪花呢,也不過如此,咱們的天之驕子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高,維持了附中的優(yōu)良風范。” 黎山月在后面聽著沒忍住笑起來,這和風范有什么關系? 那邊仍在繼續(xù)。 “黎山月也配不上紀心啊,看著就像談過很多次戀愛的樣子,誰知道有沒有···”話沒說完,意猶未盡,但是身邊的幾個男生都聽懂并笑起來。 空氣中充滿了你懂我也懂的快活氣息。 這些男性在某些時刻異常團結(jié),此時已經(jīng)個個將自己順暢代入紀心的角色,并幻想出一個并不存在的黎山月,憤怒與其劃清界限,好像在維護某些可笑的無法觸摸的尊嚴。 “害,我下周就去追她,肯定叁天之內(nèi)拿下!” 林淼已經(jīng)開始臆想和黎山月在一起之后的情形,眼冒精光,語氣自信極了。 黎山月完整地聽完了對話,她面上依舊清清冷冷,沒什么表情,只一口喝完手中的可樂,冰涼爽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進胃里,似乎還在嘩啦嘩啦冒著氣泡。 痛快的,徹骨的快感從脊椎骨傳至全身,她看著手中已經(jīng)空掉的易拉罐,然后扔到垃圾桶。 她發(fā)現(xiàn),有時候肆意放縱一下,似乎真的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