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刑辯律師，能做到的最大成就之一就是完成一次無罪辯護。很多人幾十年才有幸做到一個，還有很多人做了一輩子的刑事辯護，一個也做不到。

    而曲衷，竟然在執(zhí)業(yè)第二年就做到了。

    如果說薛波那個案子是讓她嶄露頭角，那么余溫這個案子可以說是讓她名聲大噪。

    從拿到那份不起訴決定書開始，已經(jīng)接連有四五個案子主動找上門了。

    其中有個強制猥褻的，案情是某中年男子半夜?jié)撊際大女生宿舍，趁女學生熟睡對其上下其手。

    曲衷大為震驚，心道這H大一直評不上雙一流是有原因的。想當年她讀研那會，那破食宿條件就堪比監(jiān)獄，安保設施也是極為寒酸。不管嚴冬酷暑，陰晴雨晦，保安小哥都只能舉著喇叭站在一個破亭子下面。那喇叭里一年到頭就他媽一句話：“H大學子雖學法，上當受騙可不少?！?/br>
    曲衷聽這句話聽了整整三年，耳朵都起繭了。

    凈整些沒用的，她簡直無力吐槽。

    不過這些案子她是來者不拒，律師費那也是照單全收，這個月拿到的提成堪稱有史以來之最。當然工作量也隨之激增。以往六點多就能下班，現(xiàn)在每天都要在律所呆到九點多。

    這天，其他同事都已經(jīng)陸續(xù)離開，只有曲衷還在給一樁容留賣yin罪的犯罪嫌疑人寫辯護詞。正翻著閱卷筆錄，桌上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曲衷拿過來一看，屏幕上是一個許久未見的名字——徐新州。

    那個在她當實習生期間，喊了她三個月“小孫”的律師，八大紅圈之一環(huán)力的合伙人。

    曲衷疑惑地接起來：“徐律師？”

    徐新州：“是小曲吧？”他用喚實習生的習慣稱呼現(xiàn)在的曲衷。

    曲衷并不愛聽，也不想多做寒暄，她直接問：“有什么事？”

    “你現(xiàn)在還在觀正執(zhí)業(yè)？”

    “嗯?！?/br>
    “要不要考慮換個律所？”

    他此番來電的意圖已經(jīng)昭然，多半是因為曲衷做的那個無罪辯護，讓他看到了可利用的價值。

    曲衷裝聽不懂：“換到哪個？”

    徐新州笑一聲：“我們團隊現(xiàn)在正準備轉型做專業(yè)的刑事辯護，希望更多有能力有想法的年輕人加入……”

    有能力，有想法，他是在說她嗎？

    三年前，他可不是這么說她的。

    三年前，臨近畢業(yè)的曲衷，遇到了就業(yè)大環(huán)境最差的一年。網(wǎng)傳H大的就業(yè)率只有20%左右，曲衷看到這個數(shù)字就知道是造謠。因為哪來的20%，根本連10%都不到。

    她連著投了上百份簡歷，每天趕場子一樣地去各家律所面試，結果都不盡人意。她面試的那些律所，有的跟她說“月薪三千，五險缺一險”，有的跟她說“可以安排你住到M區(qū)的公租房，但是社保要自己交”，還有的跟她說“你很優(yōu)秀，但不是我們要找的合適的助理。”

    曲衷屢次面試統(tǒng)統(tǒng)以失敗告終。那段時間她曾一度懷疑自己，是她的簡歷不夠好看，還是她面試發(fā)揮得不夠好。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無意間刷到了律協(xié)官網(wǎng)上最新的一則招聘信息，是她曾經(jīng)實習過的團隊在招律師助理。

    因為實習結束當時鬧過一些不愉快，她不知道該怎么再開口聯(lián)系?？赡莻€時候她不愿錯過任何一個機會，在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設之后，終于還是低聲下氣地給徐新州發(fā)了微信，請他給自己一個面試的機會。

    他答應了，約她第二天去環(huán)力見一面。曲衷天真地以為她的就業(yè)問題就要迎刃而解了。

    可當她穿著一身正裝坐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卻連看都不看一下她遞過去的簡歷，直接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

    然后他說出了令曲衷失望透頂?shù)脑挘骸靶∏。阋苍谖疫@當了三個月的實習生，有什么話我就直說了。你這個性格太軸，說話又太沖，我個人覺得你不太適合做律師?！?/br>
    先前接二連三的碰壁都沒讓曲衷覺得氣餒，她一直咬著牙強撐著，想象自己是個永遠不會泄氣的鼓氣球。可他這句話，像一根細針，頃刻之間將她扎破，最后一道心理防線被擊潰了。

    在這些難熬的天數(shù)里，她懷疑過簡歷的優(yōu)劣，懷疑過表現(xiàn)的好壞，可一次都沒有懷疑過她想做律師的決心。所以當家里人勸說她去投企業(yè)法務、事業(yè)單位甚至和專業(yè)不相干的崗位時，她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可現(xiàn)在呢，這個律師界的前輩，在紅圈頗有影響力的合伙人，言辭錚錚地跟她說：“曲衷，你不適合做律師?！?/br>
    她所堅持的理想在他這幾個字里變得渺小，可笑，一文不值。好像還沒有走出法學院的她，就已經(jīng)被排除在了律師界之外。

    雖然作為找補，他又惺惺作態(tài)地加了句：“你再投投別的所，我這邊也多看看，咱們再聯(lián)系?！?/br>
    曲衷永遠記得她那天走出環(huán)力大門的時候，失魂落魄的樣子有多不堪。

    而徐新州，現(xiàn)在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打來這通電話，給她發(fā)了一個遲到了三年的offer。

    徐新州讓她不用著急回復，可曲衷卻只笑著說了一句：“徐律師，您再找找別的年輕律師，我這邊也多考慮考慮，咱們再聯(lián)系?！?/br>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把他曾經(jīng)拒絕她的話術，返回來用在了他身上。

    簡直要被自己帥死，她恨不得找個拉拉隊為她剛剛絕佳的反擊鼓掌。

    等她淡定下來的時候，一看手機，居然已經(jīng)將近十點了。

    十點是沒什么，可是，她今晚還約了人啊……

    急匆匆趕到酒店的時候，房間里很安靜，只留了一盞燈。曲衷順著昏藹的一點光走到床邊，發(fā)現(xiàn)翟昰已經(jīng)睡著了。

    每次做完她都累得要死，所以也都比翟昰先一步睡著，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睡顏。

    她忍不住蹲下來，觀察起他的五官。之前沒覺得他睫毛這么長，鼻梁這么挺，眼角居然還有一顆顏色溫淡的淚痣。

    要……湊到現(xiàn)在這么近才能看清。

    好想親他一下。曲衷索性也這么做了，悄然地貼了一下他嘴唇，很輕，也很快離開。

    迅速洗完澡，她爬到床的另一半。那部分即便她不守時，他也特地為她留出來的空間。她朝著他的方向用氣音說了一句“晚安”，便翻過身去開始醞釀睡意。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身邊的人緊跟著靠了過來，嚴絲合縫地貼上了她的脊背。隔著一層浴袍，曲衷也能清楚地感知到他胸腔里的躍動。隨之降落的，是他溫熱的鼻息：“你遲到了?！?/br>
    曲衷的耳朵溫度驟升，有種被冰過又迅速回溫的奇妙灼燒感。她有些心虛，因為遲到，更因為偷親：“……我以為你睡著了……”

    翟昰咬她耳垂一下：“你動靜這么大，誰睡得著?！?/br>
    動作突然，曲衷敏感地唔了一聲，陷在被子里的指尖急劇發(fā)白。

    然后，翟昰的手撩開她的浴袍，緩慢地從她的后腰移到她小腹，最后停在她胸口，握住了她的軟rou，在掌中把玩起來。

    曲衷因他的動作開始扭動，伸出手去往他下面摸。

    jiba好硬。不像是才有的反應，倒像是從她親他開始，從她進門開始，又或許更早……

    翟昰支起一側身體，啞聲下令：“屁股抬起來?！?/br>
    曲衷聽話地配合，隨后大腿被他分開，其中一條被抬高，他直接插了進來，在她的xiaoxue里前后抽插。

    每一下都能精準定位到她的敏感點，曲衷被他插得越來越濕，雙手抓著被子角，難耐地喘個不停。

    她的叫床聲讓翟昰越來越興奮，呼吸也隨著頂弄的加速越來越急促：“這個姿勢干你，爽不爽，嗯？”

    曲衷沒有辦法思考，只能閉著眼睛面色潮紅地哼唧：“嗯、嗯……”

    沒聽到準確的回答，翟昰重重地連撞了她好幾十下，低喘著再問她：“嗯什么，回答我?！?/br>
    曲衷受不了，不停地點頭：“爽……嗯啊……好爽……要被干死了……”

    翟昰不再說話，用盡全力在她的最深處反復摩擦。他身上掛著還沒完全脫下的浴袍，做的時候，領口往下的每一塊肌rou都緊繃著。膚色白的原因，甚至可以看到他微微跳動的青筋，以及每一滴從上往下滑落的汗珠。

    最后，他在曲衷叫得最大聲，夾他夾得最緊的時候繳械，粗吼著射了出來。

    性器從xue中抽出后，曲衷已經(jīng)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了。任由翟昰將她翻面轉過去，他開始吻她。

    曲衷很喜歡高潮之后和他接吻，他總是輕輕地含住她唇瓣，用溫潤的舌頭抵開她牙關，不緊不慢地深入，極有耐心的唇齒間滿是清新的薄荷味。

    在這些時刻，曲衷會覺得他們的關系似乎不僅僅是rou體上的各取所需。

    當然，她也知道，這不過是她沉浸在這些吻里面產(chǎn)生的錯覺。

    他吻她，就像是在履行一個額外饋贈的、隨時可以撤銷的附隨義務，目的是讓這場性事變得完滿，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