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什么玩意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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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等填飽肚子,頭疼也好得差不多了,前橋被新鮮感和好奇占據(jù)內(nèi)心,就不愿意賴床虛度光陰。在奴仆丫鬟的簇擁下,梳妝打扮完畢,攬鏡自照,別說,這皮囊還真不賴。柳眉杏眼桃花面,腮邊有些稚嫩未脫的嬰兒肥,稍微一打扮就嬌俏可愛。 “殿下想去做什么?”梁穹為她發(fā)間插上一枚珠花,問道。 “開眼看世界。”前橋回答:“也就是四處溜達?!?/br> “好,殿下還回來用晚膳嗎?” “當(dāng)然啦。誒,你不陪我一起去嗎?” 梁穹搖頭道:“自幾日前就在擔(dān)心殿下之事,積壓許多府中事務(wù),處理起來有些麻煩,不能伴您同行了?!?/br> 原來這個“庶卿”如此受寵,竟然在當(dāng)公主的家?前橋笑著在他臉頰印上一吻:“那你等我回來哦!” 一位在她寢殿伺候的丫鬟隨她同行,想到日后會經(jīng)常相處,前橋也不避諱丫鬟自己“失憶”的事實,索性見到什么問什么。 本來想著參觀完府邸就出門看看,可沒想到公主府有這么大,她走了一圈,累個夠嗆,才算把地形摸清。 “所以我那十六位使奴,除了幾個受寵的有單獨院落外,其余的都雜住在大院中?” “是。只有寧公子、江公子、羅公子和何公子有各自院落。但何公子并不在府內(nèi),他的院落是空著的?!眴咀魈胰锏难诀叽鸬?。 所謂寧公子,應(yīng)該就是梁穹口中受寵的寧生吧?怎么還有個請假的? 問向桃蕊,對方答道:“何公子目前尚在鳳苑府的家中,待明年就過來了?!?/br> “為什么要等到明年?” 桃蕊掩口笑道:“何公子自小被賜婚于公主,原本兩年前就該來了,自從前年圣上頒布新婚法后,男子成婚年紀(jì)從十六歲提升至十八歲,何公子就只能等著啦?!?/br> 啊,看來是個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馬。 這些使奴身份各異,有其他貴戚贈送的,有魏留仙自己買回來的,有從奴籍、伎籍里收來的,也有像何公子那樣家世清白的子弟。可見把他們盡數(shù)解散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怪不得當(dāng)時梁穹沒有立即答應(yīng)。 “那今天過來找我的什么國二皇子又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是不是和他喝酒來著?” 聽她談到這個話題,桃蕊顯得不太自在:“嗯……興國二殿下嘛,他年幼時被戰(zhàn)敗的興國送入大荊,由先皇收養(yǎng)在內(nèi)宮,是和公主自小相識的?!?/br> “哦,一個他國質(zhì)子?!?/br> 桃蕊點點頭:“因此……公主對他的情感也比對他人深厚些,縱然二殿下十六歲時返回興國,公主亦對他頗為牽掛?!?/br> “哦,”前橋總結(jié)道,“原來他還是我初戀?!?/br> “二殿下此次來荊,是奉命與安吉郡主成婚的。婚約初定之時,公主殿下十分不悅,多次求懇圣上,終不能如愿。圣上為表安慰,便將梁庶卿賜與公主。公主卻整日耽迷聲色,廣納使奴,像是……故意與圣上和梁庶卿作對一樣?!?/br> “啊……”前橋的總結(jié)被咽入口中。也就是說,昨天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可能不是人家灌酒,而是自己愛而不得,巴巴地趕到舊情人面前,借酒澆愁來著? 魏留仙啊魏留仙,你也太差勁了吧!有梁穹這么養(yǎng)眼的人物在身邊不夠,你還要對一個已經(jīng)訂了婚的念念不忘。有緣無分就自暴自棄,納了十六個小男寵,活脫脫一部渣女養(yǎng)成記啊! 桃蕊打量著她的臉色,借機道:“公主,奴們雖然位卑言輕,不敢插嘴公主之事,但奴們都希望您能和梁庶卿好好的。庶卿為人謙和,對公主又真心實意,奴們都看在眼里?!?/br> 前橋共情地點點頭。梁穹可是誘荷plus的理想型男主,能不好嗎? “成,我都想好了,找機會把這幫使奴都解散了吧。以后我就要梁穹一個啦!” 去你的后宮吧,老娘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桃蕊卻明顯遲疑開了:“啊?公主是認(rèn)真的?” 前橋點頭,可桃蕊看上去并沒有欣慰,反而更加擔(dān)憂了。 —— 2. 待日頭沉沉將落,她終于帶著桃蕊依約回到廳房。梁穹已經(jīng)備好豐盛飯菜,等著前橋一同落座。 他身邊站著另一個男子,身形挺拔勻稱,皮膚白皙,五官端正,眉眼間有一股文質(zhì)彬彬的書卷氣。 梁穹道:“在下擅作主張,叫寧公子同來用膳,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原來他就是寧生。前橋心道,來都來了,還能怎么意下? 她友善地沖他點頭道:“坐吧!” 寧生舉手投足很有禮節(jié),待眾人都坐了,他才坐在梁穹一側(cè)。待梁穹起筷,自己才會夾菜。一飲一啄都關(guān)注他人動作,絕不逾矩半分。 梁穹和前橋不問他,他就不開口,梁穹提到他時,他便放下筷子答話,此外再無多余的表達。 前橋有些驚訝。都說恃寵而驕,這寧生在公主府受寵最多,本該是個爭強好勝的脾氣,怎么還如此守規(guī)矩? “喂,你這樣吃飯,累不累???” 寧生一頓,像是仔細思索了一下她言下之意,而后答道:“奴自受訓(xùn)禮儀以來,便嚴(yán)守尊卑之序,至今已十余年,早已習(xí)慣?!?/br> 聽桃蕊說起過,寧生是受教坊專門培養(yǎng),待成年后賣給宗室貴戚,行“滯勢”禮后入籍的使奴。照這樣說,他養(yǎng)成這種性格也能理解,可她又不禁想入非非…… 你說,魏留仙、梁穹和他在床笫時,他也像這般守禮,處處聽候指令行事不成?這樣毫無情趣怎會如此受寵?難道他被當(dāng)成xx機器人嗎? 一陣惡寒,她馬上把旖旎的遐想打散。 梁穹干嘛特意把他帶過來一起吃飯呢?莫非是聽她說要遣散使奴,想讓寧生在面前多露露臉,使自己回心轉(zhuǎn)意? 后宮不該明爭暗斗,打得不可開交嗎?他倆怎么相處這么和諧,不會是在床上“配合”出習(xí)慣了吧? 誒呦,怎么總想這些事??! 為了打斷思緒,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膳食上,剛把一盅湯喝干凈,便有奴仆進來,捧一禮盒奉上,說是興國二皇子送來的。 上午不是剛來過嗎?這人怎么陰魂不散的。 她余光看著梁穹。果然,梁穹春風(fēng)般的微笑凝固在臉上,放下筷子,沉默不語。 害,白玫瑰與紅玫瑰的經(jīng)典橋段,如今知道他和這位二皇子之間的情敵關(guān)系,又怎么舍得讓他傷心? 她故意表現(xiàn)得十分隨意,對奴仆道:“我不接手了,你幫我拆了吧?!?/br> 那奴仆道了聲是,跪在地上,把禮盒打開。拿出面上的一層,看了看道:“公主,這是一份‘咸嘉?!母恻c?!?/br> 前橋手一揮,大方道:“賞你們了!” 奴仆欣喜萬分,叩頭謝恩。 又拆到中層道:“公主,這是三枝‘鳳銜珠’。長簪末端用金絲銀線包嵌貝殼,插于鬢發(fā)之間,頗有意趣,在興國女子中很流行?!?/br> “嗯,”前橋屁股都不挪窩,遙遙看了一眼,道:“我不缺頭花,配個禮盒,給那位安吉郡主送過去吧,想必她會喜歡?!?/br> “是。” 奴仆又將中層拆下,放在一旁,看著底層的東西道:“公主,這像是一塊藝錦的絲綢,嗯……” 他疑惑地把那件繡花的物什拿出來,放在掌心展開,眾人一同看去,只見一個香艷的肚兜逐漸露出原本面貌。 那奴仆“啊”地一聲輕叫,差點把東西扔了,慌忙跪倒在地:“奴該死,奴該死!” 周圍沉寂了。梁穹嘆氣,寧生別開眼,前橋見狀顫抖道:“怎么……這玩意是我的嗎?” 天哪!魏留仙你玩得太過火了!喝醉酒也就算了,怎么還把肚兜留下了?這是明顯的出軌?。⊥砉?jié)不保,晚節(jié)不保??! 這個二皇子也真是的,憋著壞呢他!占了便宜你偷著樂啊,還特意送回來,好家伙,最毒漢子心! 見桃蕊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幾乎是用搶地幫她把肚兜收好,前橋?qū)擂蔚貌恢绾问呛茫骸罢媸俏业膯幔课覜]印象?。]準(zhǔn)是個假的,是個新的!” 實話聽上去像是拙劣的開脫。 梁穹頗為無奈地苦笑道:“那公主殿下想把這份禮物轉(zhuǎn)送給誰呢?” 前橋氣道:“送給你怎么樣啊?” 梁穹笑:“在下怕是沒這個福分。” 心里酸溜溜的,雖然不是自己做出的荒唐事,前橋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梁穹。 “那就把它和那幾只簪子一起封著,送到安吉郡主那里。他惡心我,我就惡心他未婚妻,讓他家宅不寧。” 顯然不能這么做,桃蕊非常配合地干笑出來,幫她緩解尷尬氣氛,可是氣氛仍舊微妙。 梁穹嘆道:“此事……還是交付在下來安排吧?!?/br> 前橋算是明白了,有什么事情不妥當(dāng),梁穹就給“安排”了,這個“大管家”可真夠貼心。 “行啊。再知會下去,以后咱們府里不許收任何二皇子的東西了。什么禮物啊,信啊,還是人啊,通通不讓進?!?/br> 奴仆歡喜地道了聲是,便提著禮盒下去了。 就這?狗幣男人還讓魏留仙朝思暮想那么久?她腦子壞掉了吧。 行了,防范渣男,從我做起。打今兒起,二皇子這個感情支線就砍了,咱不要了。 說到“支線”,前橋突然看向手腕,驚道:“誒,我手環(huán)呢!” 她可真行,直接把這東西忘得一干二凈。 梁穹道:“快去將殿下的……‘手環(huán)’拿來?!?/br> 奴仆在偏殿找來錦盒,前橋連忙取出手環(huán),戴在腕上??茨羌t光閃爍一下,松了一大口氣。 “我吃完了,回屋休息去,你們不要跟著我哈,該干嘛干嘛?!?/br> 梁穹和寧生離席,目送她離開,梁穹突然把她喚?。骸暗钕隆褚棺寣幧粝驴珊??” “???”前橋驚道:“你不想陪我了?” “不……在下的意思是,寧生也可一起。殿下有些時日沒召寧生了,不如今晚……” 前橋打了個冷顫:“額,不了不了,改日改日?!?/br> 寧生的目光有一瞬暗淡,最終也沒有多言:“是,公主?!?/br> 還“一起”,什么危險的暗示啊。 寧生啊,望你理解,雖然有始亂終棄的嫌疑,但這種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還是早點斬斷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