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初涉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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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前橋直接啞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姥姥,該說她是家法森嚴還是大義滅親?她張口結(jié)舌道:“沒這回事兒,梁穹向來都恪守規(guī)矩,沒人說他……” 她尚未說完,聽見梁穹在身旁輕輕咳了一下。眼看梁太師臉色愈發(fā)難看,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她只好噤聲。 還是女皇笑呵呵地打圓場:“是朕,想到家宴之上,若我們都坐著,穹兒站在后面不便敘話,才破了祖制,讓他入席。穹兒對朕三跪九叩,方坐在留仙身側(cè)。朕倒覺得這孩子心中最有禮儀,勝過留仙不知多少。有他在公主府,朕很滿意,也很放心?!?/br> 女皇十分擅長應(yīng)付自己的老師。梁太師聽了此話果然面色稍緩,卻仍沒有笑模樣,對梁穹哼道:“既然如此,也是主上施恩,你應(yīng)當(dāng)辭讓。” “辭啦,讓啦!”女皇無奈道,“再辭讓一會兒,飯菜都涼啦。老師不必苛責(zé)這孩子,穹兒已十分守禮了。” 梁太師還欲說話,皇元卿便端莊地抬手,用一副和梁穹一點不熟、公事公辦的語氣道:“雖然圣上開恩,但梁庶卿不可不思過自戒。回公主府后,需跪立兩柱香靜思己過,日后務(wù)必將禮儀常記于心。太師認為如何?” 這家人……這家人真是一家人嗎?皇元卿是梁太師第四子,梁穹是他內(nèi)甥,他竟然客氣疏離成這個樣子,絲毫不像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但顯然,這樣的態(tài)度才合梁太師的胃口。 她對著皇元卿躬身道:“皇元卿秉公持善,甚好。但仍有懲治過輕之嫌,不足以戒后人?!?/br> “哎?!迸市睦鄣財[手,“朕就覺得甚好。重罰小輩,倒顯得朕和元卿沒有容人之量了?!?/br> 這兩人一唱一和,哄得梁太師終于點頭妥協(xié)。 “老師請就坐吧,不知載寧為何沒和老師一同過來?” 梁太師還是不坐,力辭道:“陛下家宴,臣不該入席,向陛下匯報完皇子功課,便去準(zhǔn)備庭議?!?/br> 女皇看上去有些哭笑不得:“老師,您太見外啦……若朕不是帝王,只是一介平民,還要喚您一聲家婆。您都不肯入席,這京中便無人敢入席了?!?/br> “陛下此言差矣,只要臣還在朝一日,便無赴陛下家宴之理?!绷禾珟熣芙^后,又道,“皇子讀書用功,頗有心得創(chuàng)見,只是對章句記憶不牢?,F(xiàn)正抄書背誦,無法如期前來了?!?/br> 女皇一愣,卻沒埋怨她苛待了自己兒子,只搖頭苦笑:“罷了,罷了?!彪S后喚來宮侍,吩咐做好飯食,給魏載寧送去。 梁太師又具體匯報了今日提問時皇子的應(yīng)答,凌厲得像是開家長會的班主任,說完了話,便告辭離開,一秒也不多留。 待老太太倔強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女皇對前橋苦笑道:“你看她,像個七十多歲的人嗎?” 前橋憋著的一口氣終于可以呼出來:“我的媽呀……幸好她不肯留下吃飯,否則我都不知道咋使筷子了。” 再看梁穹和皇元卿,兩人僵硬的身體總算有所松動,梁穹腦門鼻尖上都是汗珠,皇元卿無奈道:“又讓陛下看笑話了?!?/br> 女皇哈哈一笑:“你這母親,什么都好,就是對待家人過于嚴苛。穹兒少時被太師撫養(yǎng),想必也被求全過甚吧?” 梁穹嘆道:“臣本以為來到公主府,便能不受約束,未曾想今日相見,姥姥還是如此嚴格?!?/br> “瞧你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我還以為你啞巴了?!鼻皹虼蛉さ?。 梁穹似乎有口難言,唯有苦笑搖頭。女皇見了,便對前橋道:“你還說他,方才你也好不到哪去,莫非又想起小時她打你手板心的事兒了?” “?。俊鼻皹虼篌@。打手板心?她還打手板心?魏留仙可是先皇的老來女,寵得不得了,她怎么敢打的? “看來是忘了?!迸市Φ溃骸巴艘埠茫阕孕”荒富蕬T得厲害,性子頑劣不堪,梁太師打你,是為你好,你可不能記恨?!?/br> 好家伙,前橋直呼好家伙。怪不得剛才梁太師罰魏載寧抄課文,還不讓他吃飯,女皇也不責(zé)怪,原來遺毒是從這兒來的。 —— 2. 經(jīng)梁太師這么一鬧,前橋?qū)ε实膽峙潞湍吧倭舜蟀?,聽著她和皇元卿輪番吐槽梁太師,竟然真有姐妹聚會的既視感?/br> 梁穹趁著女皇高興,暗示前橋?qū)?zhǔn)備好的禮物送上。 她便將“輕銀”和“飽腹丸”拿出,向女皇介紹用途,她見狀竟然驚訝道:“咦?你還真弄出了東西?” 啥話???前橋有點郁悶:“皇姊你都說我‘大張旗鼓’,那自然是有成果的呀?!?/br> “朕以為你只是找借口胡鬧?!迸适种卑椎乇磉_對她的不相信,接過那輕銀掂量一下,立即奇道,“是中空的,還是當(dāng)真這么輕?” 自此之后,女皇才開始正視前橋?qū)σ苯饛S的描述,又試過“飽腹丸”的吸水能力,沉吟一會,道:“不錯,這些就是仙人在你夢中教你的?” 前橋嘿嘿笑道:“仙人可沒說這么具體,只說我荊國地大物博,能工巧匠甚多,利用起來足以富民強國。我想著自己閑來無事,就替皇姊試一試?!?/br> “嗯,你那地方剛開工不久,便有如此收獲,可見下了很多功夫?;ㄤN不少吧?” 前橋略一思索:“的確不少,前期準(zhǔn)備花銷大,后面就好啦。” 女皇把玩著輕銀,垂眸笑道:“總用你府中私產(chǎn)并不合適,既然你是為朕分憂,朕自然會給你撥款?!?/br> 前橋聽她說出此話,知道自己可以公款研究發(fā)電,立馬開心得不行,可女皇的大方不僅于此:“日后你需要什么設(shè)施,多少人力,或者要哪里的地方官行方便,都可以找朕特批?!?/br> “啊,那,怎么好意思??!” 女皇微笑道:“不用不好意思。朕會派個專員給你,全權(quán)對接你的需求。若你有新想法,來不及找朕匯報,也可與他先行商量。” 直到這時,前橋激動的心情終于略有平復(fù),她眨眨眼,琢磨著女皇的意思,意識到?jīng)]有她一開始想的那么簡單。 聽她這意思,是要空降指揮官? 想來也是,女皇既然想入股,自己必然不能獨立負責(zé),被插手是遲早之事。前橋覺得這也不算無法接受,只是笑自己差點沒看出女皇的安排,還真以為天上掉餡餅了。 —— 3. 待一塊兒用過了膳,女皇和前橋先后乘步輦?cè)プh事廳,梁穹這回沒辦法同行給她壯膽,趁著沒人時將她拉至身側(cè),囑咐道: “殿下從前總躲著庭議,今日肯來,已足夠讓圣上欣慰。殿下宜多聽、多看,若是圣上詢問您的意見,只需作答就好,不用在意正確與否?!?/br> 前橋聽了非但沒寬心,反而立馬愁眉苦臉。她本以為自己只需要杵在那里聽百家爭鳴,當(dāng)個不會講話的繡花枕頭,怎么還有提問環(huán)節(jié)???要了命了。 “你不早說!既然我以前都躲著庭議,今日也躲著不就好了?” 梁穹陪著笑臉拉住她雙手,眨眼道:“殿下想臨陣脫逃已晚了。來都來了,去聽聽沒什么壞處。” 前橋看著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知道自己被他賣了,梁穹分明就是故意把她往女皇旁邊推。他難道真想讓自己學(xué)政務(wù),當(dāng)皇儲?——現(xiàn)在才抱佛腳,也太晚了吧。 等到了垂政廳,趁著大家目光聚焦在女皇身上,前橋悄無聲息地溜進去,打算安安靜靜站在角落,跟著大家濫竽充數(shù)地山呼萬歲。 環(huán)視周圍,除了那個不茍言笑的梁老太之外,自己一個都不認得,但早已有發(fā)現(xiàn)她的官員過來跟她拱手,她看那禮節(jié)也不是很正式,便依樣畫葫蘆地還了,將將蒙混過關(guān)。 但越來越覺得自己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心里不知把梁穹臭罵多少回。正當(dāng)此時,聽見一個壓抑著歡快的聲音在不遠處呼喚:“皇姨!” 她順著聲音來處轉(zhuǎn)頭看去,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向她快步走來。到她面前,原本想擁抱她,又硬生生地收住雙臂,改成了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禮,可那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 “載寧見過皇姨?!?/br> 原來他就是女皇的兒子魏載寧。前橋看那男孩眼睛忽閃忽閃地看她,料到他平日里與魏留仙關(guān)系不錯,只是礙于這個場合,不能過于親昵。便也摸摸他的頭頂,關(guān)切問道:“中午吃好了嗎?” “吃好啦……”載寧的笑臉皺起來,“本想做完功課就能見到皇姨,太師考我時就有些心不在焉,說漏了一句,被太師罰抄寫,走都走不成了?!?/br> 前橋哭笑不得。梁太師若是身體再硬朗一點,過個十年再退休,估計能成為三代人的夢魘。 現(xiàn)下也無法吐槽什么,只能對載寧說:“不要緊,下次皇姨帶你去玩?”載寧壓抑著音量興奮道:“一言為定!”然后繞過人群,溜到女皇右手邊的位置站著,還沖她微笑。 前橋方閑適地想著,這小孩兒虎頭虎腦的真可愛,就被女皇叫住:“留仙,你站那么遠做什么?”她向右手下側(cè)比劃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前橋轉(zhuǎn)過來,她只好硬著頭皮走到那個空位上。 這下好了,她旁邊就是被女皇特意賜座的梁太師。前橋朝她諂媚地笑笑,那老太太就跟生怕和她扯上關(guān)系一樣,把滿頭銀白的后腦勺留給她。 前橋自討沒趣。 更沒趣的是庭議,明明汶河洪水治理已有既往經(jīng)驗和初步成效,這群人還在嘰嘰歪歪討論不休。這個說地方官分配賑資不均,百姓多有怨言。那個又說筑堤不牢是前次治河之弊,主張嚴查。有說商行定價的,有說流民收容的,有說盜匪平定的,有說農(nóng)田損耗的…… 起初聽著還挺長見識,后來站得太久了,渾身不得勁,這群人還不停不停地說,說得她煩起來。 礙于梁老太太坐在身邊,自己動也不敢動,只有眼睛可以自由溜達。 瞟到御座一旁,女皇身邊的魏載寧也站著,十多歲正是男孩淘氣愛動的年紀,他卻在庭議中安安靜靜,側(cè)耳傾聽,臉上沒有絲毫不耐煩,只有認真和恭敬。 前橋眨眨眼,心道梁穹沒有說錯,魏載寧可比自己有前途多了。荊國要不是個女尊國度,這小孩如此好學(xué),繼承皇位后應(yīng)該能成為明君吧? 女皇沒有女兒當(dāng)繼承人,又培養(yǎng)魏載寧如此上心,大概也是存了這個心思的。 只要是長眼睛的人,都會知道載寧的性格更適合當(dāng)儲君,也不知那群迂腐蒙昧的魏留仙支持者支持個什么勁兒。 她腦子里胡思亂想起來,聽庭議左耳進右耳出,好在此次汶河治理糾紛甚多,女皇逐一批復(fù)已經(jīng)耗費大把心力,前橋徹底淪為擺設(shè),待散了朝議,也沒想起詢問她的想法。 前橋向外一看,天都黑了。此時雙腳麻木,幾乎挪不動地兒,心中叫苦不迭。 — 4. 她陪著笑請不茍言笑的梁老太太先行,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一瘸一拐走出垂政廳。 剛伸伸腰,身邊就竄出一個女官,伸手將她攔住,把她嚇了一跳。 回頭去看,感覺對方有點面熟。這人似乎剛才提出了流民安置十項建議,蠻有見地,還得到了女皇褒獎。叫什么名兒卻想不起來了。 那官員一副自來熟的模樣,不多與她寒暄,只是微笑拱手道:“自調(diào)補京缺后,下官一直沒機會入府拜謁,請公主殿下莫要見怪?!?/br> 前橋也不知她是誰,打哈哈道:“你公務(wù)繁忙,等有空時也不遲嘛……” 那人得了她這句話,也沒功夫?qū)εc她寒暄一番,點頭哈腰地送她離開。前橋滿臉問號地出了宮門,見到等待在一旁的梁穹,還沒開口,便見剛才那個“調(diào)補京缺”在不遠處對她作了兩個揖。 等梁穹回了一禮,她才意識到其中一個揖是給梁穹打招呼,便他問道:“這人誰?。俊?/br> 梁穹搖頭:“似乎是新任的官員,并不面熟?!?/br> “?。磕撬秊槭裁凑f要去我府上拜訪,還特意跟過來給你打招呼?” “是嗎?” 前橋便把二人的對話描述了一遍,梁穹沉思道:“調(diào)補……莫非是新補的戶部右執(zhí)司何有玫?聽聞此人在地方政績卓著,被推舉入京補缺,從未聽說她與公主府曾有什么往來?!?/br> 兩人一時理不出思緒,只好乘車回府,待梁穹打聽對方來歷。 路上,梁穹一邊給前橋揉腿,一邊問道:“圣上可詢問過殿下的政見?” 前橋搖頭。 “殿下聽庭議許久,有何收獲?” “她們把能說的都說遍了,我聽著只顧新奇,哪能立即有什么收獲?”前橋想了想,又道:“只是每天都這么站,是不是挺多大臣會得靜脈曲張啊?我要是賣膏藥,能賺很多錢吧?” 梁穹等了一會兒,見她不說話了,追問道:“沒了?” “沒啦?!?/br> 于是他轉(zhuǎn)過頭看著那雙腿,一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