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筠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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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塊牌子在他那里,卻不是他的。 牌子兩方合一,陰刻圖紋一塊稍大,為正牌,由公主本人保管,有發(fā)號施令之效。陽刻圖紋一塊稍小,為副牌,一般由公卿保管,是協(xié)管府務(wù)之證。因公主府尚無公卿,梁穹代掌府務(wù),副牌也就暫存于他那里。 這么久以來,他都不知道,那塊至關(guān)重要的正牌根本不在府中。 正牌送了孟筠,是任性也是萬幸。 孟筠久居禁中,不會當(dāng)真對公主府發(fā)號施令,牌子在他手里,象征意義多于實權(quán)。梁穹明知這點,卻也忍不住去想,當(dāng)初公主將正牌給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 縱然她有愛重之心,待筠郎不同他人,可孟筠畢竟已經(jīng)滯勢,斷無成為公卿之可能,擔(dān)得起這么一份大禮嗎? 或許在公主原本的計劃中,公卿是趙熙衡的,庶卿是江成璧的,正牌是孟筠的……她為許多人做過打算,唯獨沒考慮過一人。 梁穹將牌子握在手中,拇指按住圖紋摩挲棱角旋轉(zhuǎn)。牌子邊緣敲打在案上的聲音刺耳,組成讓人心煩的節(jié)奏。他在這鼓點中思緒飛到遠(yuǎn)方,連書房內(nèi)進(jìn)了人都不知道。 身后之人伸臂將他攬住,梁穹驀然回神,還未轉(zhuǎn)頭,太陽xue處就被親了一下。前橋蹭在臉龐問道:“想什么呢?我進(jìn)來你都沒看到?!?/br> “發(fā)呆罷了?!绷厚匪茋@息般應(yīng)答,手中的牌子也放了下來,前橋又問:“這是什么?” “……副牌?!?/br> 副牌,恰如一個庶卿。突然的惆悵襲來,心臟像是被扯了一下,梁穹將手收在胸口處,眉頭也皺起來,前橋見狀慌了神:“你身體不舒服嗎?” “胸有些悶?!?/br> 前橋幫他解開領(lǐng)口,輕輕按揉順心,手卻被他握住。梁穹將她拉住親吻,這吻不輕柔也不從容,牙關(guān)磕在嘴唇上,甚至有些疼。他急迫得像是要從她口中挖出點什么,沒過多久又重回平靜,動作轉(zhuǎn)為溫柔。 “梁穹……”前橋得到喘息之機(jī),微微推開他問道,“你,你是不是有點吃醋?” “吃誰的醋?”梁穹面不改色。 “嗯……孟少司?”前橋心虛道,“我雖然留他聊了很多話,但今日是頭回見面,對他不了解,也沒有別的心思?!?/br> 她急于解釋是在意自己,可這在意是基于她失憶的前提。 梁穹想嘆息,又記起孟筠的囑托,收斂心思道:“孟少司一表人才,又懂機(jī)巧之術(shù),對殿下府外之業(yè)將大有裨益。殿下對他感興趣是人之常情,不必遮遮掩掩?!?/br> 前橋松了口氣:“你不介意就好。嗯……你剛才和孟少司談什么?” “敘舊罷了。他入司造局前,曾與我有數(shù)面之緣?!?/br> “孟少司叫什么名字來著?” “孟筠。” “孟筠?”前橋又念叨了兩遍,道,“其實我覺得他和你挺像,都是有親和力的人,相處起來像和多年舊友一樣舒適?!?/br> 梁穹啞然,縱然沒有記憶,她也會對孟筠產(chǎn)生好感。既然三句話不離孟筠,他便順?biāo)浦郏骸昂蠡▓@景致有些老了,在下早想修整,卻無頭緒。孟少司眼光獨到,在下想趁司造局修繕府院之機(jī)與其商議重修,不知您意下如何?” 梁穹竟然在找理由約孟筠?前橋意外地眨眨眼,道:“嗯……好啊。你最近忙壞了,今晚去我那里用膳,然后歇下怎么樣?” 梁穹卻興致缺缺地敷衍道:“嗯,還有許多府務(wù)亟待處理,在下不留您了,晚間再會?!?/br> 他抬手將牌子放回盒內(nèi),對著前橋做了個恭送的姿態(tài)??吹们皹驖M心疑惑。 他真的沒吃醋嗎?怎么自己像是被打發(fā)了…… —— 2. 其實梁穹有情緒只在瞬間,專心投入府務(wù)不久,那種不悅便淡了。畢竟比起一肚子壞水、沒皮沒臉的趙熙衡,孟筠要好上太多。 至于那塊牌子,除了暫時壓制自己外,幾乎沒有作用。日后孟筠不可能憑此當(dāng)上公卿,踩在自己頭上。 許多理由在腦海中起伏,讓梁穹逐漸恢復(fù)了內(nèi)心平靜。成璧卻在此時悄悄來訪,見四下無人,開口問道:“庶卿,你跟我交個底,孟少司從前是不是曾與菊姑姑共事,侍奉過公主?” 梁穹頗為意外地看他。孟筠在公主建府前就已隱于司造局,成璧斷無見過他的可能,于是道:“你為何這樣問?” “菊姑姑曾對我提起一位‘筠郎’,今日你喚他‘筠兄’,我便猜著與孟少司是同一人?!?/br> “菊姑姑?”梁穹道,“菊姑姑是如何提的他?” 成璧知道又要提及他的黑暗往事,提前告了個罪:“那時她夜宿府外,菊姑姑苦勸無果,便長吁短嘆,說若是筠郎在此勸解,她還可聽上一聽。” 梁穹垂下眼。當(dāng)初如果孟筠在,沒準(zhǔn)兒真能勸動她。可是孟筠既在,她會否還會執(zhí)著與趙熙衡聯(lián)姻,尚未可知。 既然瞞不過成璧,梁穹索性實話實說:“你猜得不錯。公主當(dāng)年做帝姬時住在葆懿宮,孟筠是她蒙官?!?/br> “果然……”成璧早已猜到了,皺眉道:“我就覺著這個孟少司氣度非凡,舉手投足與常人不同,既是帝姬蒙官,那就解釋得通了。”頓了頓,又道:“公主……就是他開的蒙嗎?” 梁穹點頭。 蒙官并非官職,其實是個諢名。 貴女閨內(nèi)皆設(shè)有蒙官,往往會有個類似“侍書”“侍琴”“侍學(xué)”的帽子,無所謂叫什么,歸根結(jié)底只有一個任務(wù):待貴女即將成年時獻(xiàn)身,為其開蒙,傳授云雨之事。 他們往往少年入邸,與貴女長在一處,伺候飲食,相伴讀書,結(jié)成深厚感情。初次遺精后滯勢,并開始飲用抑制男根生長之藥。諸多準(zhǔn)備,只為保開蒙那夜無虞:感情深厚,則不會粗莽行事。男根受抑,則不會因粗壯傷身。 一夜云雨,傳授女男之歡,為免貴女耽于一人,蒙官便被送往他處,往往此生不再重返故地。故而在民間,蒙官又被戲稱為“一夜郎”。 “孟筠六歲時經(jīng)先皇選拔入葆懿宮,八歲任侍書,開蒙出宮時是十七歲。公主以他為兄為友,對他很是信賴。菊姑姑說的不錯,若孟筠還在,大概她不會對趙熙衡如此執(zhí)著吧。” 梁穹的話讓成璧沉默半天,才道:“為何從未聽她提起過此人?” 梁穹道:“筠郎走后,她雖傷心,卻不敢表露,說來都是歷史遺毒。皇室向來對蒙官的處理手段偏硬,若貴女耽于一人,甚至求留蒙官,便是其開蒙之失。從前蒙官因此受杖斃、充軍者皆有,公主不提,不是她心中無此人,只是有諸多顧慮?!?/br> 她一定是想拖到自己開府,有條件保護(hù)對方,才將孟筠接到身邊,故而早早打聽到孟筠在何處任職,府邸剛成就去表明心意。 可孟筠并不應(yīng)其所請,一門心思扎在司造局,牌子也閑置了四年。 “過去不提,是有顧慮,如今不提,是記不起來了……”成璧意識到其中關(guān)節(jié),唏噓道,“孟少司今日不是失神,大概是無措。作為蒙官,同公主再次相認(rèn)是何等罕見之事,公主卻不記得他?!?/br> 比起這些共情和同感,梁穹倒是犯愁別的事。 “孟筠是先皇為公主挑選的人??v然先皇辭世多年,對這些下人的影響絲毫不減當(dāng)年。他若想插手府中內(nèi)務(wù),怕是會和我起沖突?!?/br> 成璧不以為意:“我不也是先皇選的人?” 梁穹無奈,成璧雖是先皇選拔送去學(xué)藝,但經(jīng)魏留仙“考?!焙?,他早偏離了正常路線,怎么可能等同于新朝之初攪弄風(fēng)云的先皇余部? “你不懂,以菊姑姑為首的那群葆懿宮人,對公主有極高期許,約束身邊人更是嚴(yán)格。當(dāng)初由于公主偏袒,菊姑姑沒法管你,后來她不在了,換我掌事,實則還是聽從公主心意。孟筠只來府上走了一趟,就覺府衛(wèi)松懈、奴仆不力,與他心中設(shè)想不符,在此對我好一通詰問?!?/br> 府衛(wèi)松懈、奴仆不力,是說他二人失職了?成璧不悅道:“你是庶卿,他不過曾是蒙官。如今當(dāng)了司造局少司,和公主府再無干系,輪得著他詰問嗎?” 梁穹無奈道:“還真輪得著。你入府這么多年,可見過我們府令牌在何處嗎?” “難道不在公主手中?” “她早送給孟筠了,這回輪得著他詰問了吧?!?/br> 成璧無語,對她四處留情又氣又恨。多年來并肩作戰(zhàn)養(yǎng)成的默契,使成璧在關(guān)鍵時刻向來和梁穹站在一處,他立馬表態(tài):“縱然有正牌,他也支使不動我。在我心中只有公主、公卿和庶卿,才不考慮外人?!?/br> “謝謝。好在孟筠目前只想矯正趙熙衡常來常往的毛病,這是一件好事,我會全力配合。至于公主與他的往事,他不愿提,咱們也不必說,你只拿他當(dāng)孟少司便好?!?/br> 成璧點頭應(yīng)了。 府中如今沒有旁的人,羅子昂超然物外,不理世事,在前橋面前說得上話的只有成璧。梁穹提前交代拉攏,是未雨綢繆之舉——若孟筠日后真有心與他爭權(quán),有成璧站在身邊,自己也會多分把握。 —— 3. 自打那日梁穹找了借口邀請孟筠,前橋就開始期待他再次造訪,只是傳回的消息都是孟筠公務(wù)繁忙,不便出宮。 各處修繕叮叮咣咣,感興趣的帥哥也不見蹤影,前橋在府中待得煩悶,只好多往冶鐵廠去。 寧生已經(jīng)歸位,雖然被她赦免,見面還是難免尷尬。加之趙熙衡總往冶鐵廠跑,寧生對這位始作俑者恨得牙癢,他則毫無愧疚之心,支使寧生如同仆役。 眾使奴在這種問題上倒是一致對外,見他對寧生頤指氣使,也覺得是自己丟臉,對趙熙衡同仇敵愾起來。 可趙熙衡是誰?從小在異國做慣了異端,舌戰(zhàn)群雄從來不怵。眾使奴越刁難,趙熙衡越放肆,陰陽怪氣起來世無敵手,每天都有使奴氣急敗壞地沖進(jìn)辦公室,對佟輔導(dǎo)員控訴趙熙衡惡行。 他把工廠內(nèi)部和諧攪和得烏煙瘴氣,前橋還能容他,只因他鬼點子多,做人也沒啥底線。無論興國人、荊國人,只要腰包里有錢,他都惦記,甚至數(shù)次將妻主安吉忽悠進(jìn)智商稅的火坑。除了愛窩里斗,勉強(qiáng)算是個十佳員工。 只是每要設(shè)計圖紙,前橋總是抓耳撓腮,望著別人差強(qiáng)人意的作品,不由得想起孟少司。 這大概是一種欲擒故縱。因為當(dāng)前橋從冶鐵廠回府,見到孟筠和梁穹站在一處,對著施工現(xiàn)場指指點點時,心臟不由得雀躍起來。 她忍著笑意和一些被放鴿子的委屈,注視兩個男子比肩的背影,直到梁穹發(fā)現(xiàn)了她,對她致意,她才向兩人處走去。 孟筠也回過頭,對她俯首作揖。 “孟少司不必多禮。三顧茅廬之下,終于肯出山啦?” 孟筠慚愧道:“下官近來事物繁忙,讓殿下久等,是下官之過?!?/br> 前橋一笑,見了他本人,小委屈又不算事兒了,府中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粢灿X得好聽。她沒借口留在施工現(xiàn)場,示意孟筠和梁穹繼續(xù)商量正事,自己帶了成璧往回走。 她想見帥哥,本來只為工作之余調(diào)節(jié)身心,能捉他為自己畫幾張圖更好,此外并無多余期望。誰知梁穹再來時,給她送來一件意外消息。 “在下與孟少司不知不覺談至深夜,此刻已宵禁,少司不便回宮,在下想辟閑置院落給少司暫住?!?/br> 前橋看看梁穹,深度懷疑他這么積極撮合是在拉皮條,又看看孟筠,后者如羊入虎口而不自知,只道:“多有叨擾,請殿下見諒?!?/br> “不叨擾……”前橋只好道,“我這里空院子多,孟少司隨便選一個住吧?!?/br> 孟筠深謝,梁穹則陪他去住處。 前橋想起梁穹曾經(jīng)也如此為寧生創(chuàng)造機(jī)會,頓時有些忐忑,將成璧打發(fā)回去,吹了燈卻始終無法安睡,在寢殿內(nèi)遍遍徘徊。 桃蕊被她折騰得不行,莫名其妙道:“公主怎么不睡?” 咋睡???這莫名其妙的展開,梁穹揣摩上意是不是過度了?她對孟筠充其量是感興趣,還沒到喜歡的程度。 再說,砍后宮容易,女主故事線里沒有的男人,到底存不存在攻略的可能??? 前橋抬起手臂,望著手環(huán)喃喃喚道:“姐妹……”剛叫了一聲,就把話咽下去。 不問也知道,誘荷這個邪惡混亂專業(yè)戶,從來不嫌后宮過于龐大。如果真能問她意見,她一定會“上”字當(dāng)先。 她只得45度仰望天空,半天憋出一句話:“……你陪我出門走走吧。” “走?”桃蕊懵道,“這么晚了,去哪?” “反正睡不著,隨便走走?!?/br> 桃蕊忍著呵欠幫她穿好衣服,應(yīng)其吩咐,只打上一盞小燈籠,陪她往西邊溜達(dá)。 起初看行進(jìn)方向,以為她是想找成璧或者羅子昂,還暗笑公主思春難眠??裳垡娗皹蛟谝惶幙樟说脑郝渫庹径ǎ凹埳系臓T火發(fā)呆,頓時警鈴大作,拉住前橋道:“姑奶奶!這可……使不得?。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