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字灰
書迷正在閱讀:合理關(guān)系(1v1 先婚后愛)、【高H】當(dāng)眾強(qiáng)暴雙性師尊后、穿進(jìn)奇怪乙游怎么辦、杏林雙絕(古言,1V2)、聽見死對頭的心聲后gl、渡江之魚(校園H.1V1)【完結(jié)】、代嫁升級手冊、第一初戀(bg1v1H)、姐夫別過來(糙漢x軟妹)、情色小說家 (ABO BG 1V2)
1. 冶鐵廠驟然減少十余使奴,前橋不免涌現(xiàn)出擔(dān)憂,可次日去廠區(qū)查看,發(fā)現(xiàn)佟輔導(dǎo)員及時將幾位雜役調(diào)來接手使奴們的工作,只短暫忙亂一陣,秩序就漸漸恢復(fù)正常。 她算是看出來了,有使奴幫忙并沒增添效率,少了他們也沒原地止步——這就是俗稱“給根骨頭狗都能干”的工作吧? 從前念在勞動價值,還有留下眾使奴的理由,如今所謂價值也變成笑話。前橋暗暗下定決心,等朝廷大事告一段落后,定要精簡隊伍,還后宮一個朗朗乾坤。 說到使奴,就不得不提起“賊首”何縝。 原本禁足只是小懲大戒,除了不許他出門,并沒有任何虐待。但何縝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日日派奴仆堵在前橋?qū)嫷铋T口苦苦哀求。 這小祖宗打不得,罵不聽,一會兒絕食一會兒撒潑,只要前橋在府里,總有關(guān)于何縝的消息入耳。 她不想當(dāng)面告誡何縝,因為一旦同意見面,就代表無理取鬧起了作用。他難保不會像當(dāng)街哭鬧逼迫家長買玩具的孩子一樣,從此得了萬能之方。 于是她閉目塞耳,置若罔聞,甚至躲出府外探望受傷的寧生,讓何縝白天里只能去鬧梁穹的耳朵。 如此冷處理幾日后,何縝果然安靜不少。等前橋再回來時,寢殿外已經(jīng)沒有硬著頭皮為他通傳的奴仆,倒是有一封信函孤零零地躺在桌上。 梁穹將信呈上,無奈笑道:“何公子差人送來的,請殿下過目?!?/br> 前橋不耐煩地接過閱讀,猜到他又在磨嘰什么“庶卿不公”“想見仙姐”之語,卻未想到,里面是工工整整的十五頁楷字檢討。 何縝不愧是文臣之子,把檢討書寫得好似奏章。他以本次事件為契機(jī),從性格缺陷、方法不當(dāng)、溝通不暢、人際不佳等方面深度剖析失當(dāng)言行,字字泣血,嚴(yán)格自省,針對前橋想罵的內(nèi)容展開嚴(yán)厲的自我批評,那叫一個悔恨交加。 前橋看得一時都沒回過勁兒來——這還是那個無法無天、任性妄為的倒霉孩子嗎? 信紙上字跡工整美觀,唯有些水痕皺皺巴巴,想來是一邊流眼淚一邊寫就的。前橋見了尚未盡信,找來看守在何縝門口的侍衛(wèi)詢問,得知這些時日何縝當(dāng)真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好幾次遞的飯食都幾乎原封不動地拿出來。 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對方驟然可憐巴巴地認(rèn)錯,竟讓前橋的氣消了大半。想到這小孩畢竟才十七歲,或許被她發(fā)火嚇到了,既然知錯,教育警示也有了作用,就不值當(dāng)和他多計較。 更何況餓壞了何大人的兒子,傳出去也不好聽。 出于種種考慮,前橋還是解除了禁足令,并撤走他門口的守衛(wèi),派人告訴何縝好好吃飯,好好改造。 何縝也終于得到一次和她見面的機(jī)會。他雙眼濕濕紅紅像兔子,眼神也怯怯懦懦的,長睫一垂,淚水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仙姐,我知道錯了。我會聽話的,你千萬不要討厭我?!?/br> 兔兒在有食兒吃的時候格外溫順可愛,讓人很難想起它鬧騰時有多惹人生氣。 前橋?qū)慰b不夠了解,或者對其本性仍舊懷揣期待,赦免何縝后好似了卻一樁心頭大事,繼續(xù)來往于京郊和羅塢,將“乖乖聽話”的何縝留在偌大的公主府。 正所謂包羞忍恥是男兒,卷土重來未可知。何縝終于以一雙濕潤的兔眼掙脫牢籠,重新迎來可供撒歡兒的春天。 —— 2. 要按往常,梁穹絕不會把何縝這號人放在眼里——一個明顯被家人寵壞的世家少爺,自命不凡,眼高手低,總覺得世界該圍著他轉(zhuǎn)。 可梁穹也得承認(rèn),運(yùn)氣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有的人命該行運(yùn),擋也擋不住。 何縝趕上了收買人心的好時候。公主府的私產(chǎn)已大部分投入在廠房,剩下從女皇那招商引資回血的錢財,也不遺余力送往北境災(zāi)區(qū)。如今公主府內(nèi)自梁穹以下開源節(jié)流,使奴、仆從用度皆被裁減。 辭職返鄉(xiāng)的使奴發(fā)現(xiàn)待遇尚不及“國企”之中,縮衣減食自求多福,言行舉止更受束縛,加之每日見不著公主的面,不滿情緒與日俱增。 梁穹對此沒有良策,他自己尚且焦頭爛額。 手中攢了快三年的小金庫接連投入羅塢,一來幫助商會穩(wěn)定物價,給公主博得美名,二來暗中派人去春臺打探消息,窺視趙熙衡的一舉一動。他無暇顧及何縝的挑釁,更無心照顧使奴們的突發(fā)情緒。 如此一來,倒是何縝的娘家發(fā)揮了雪中送炭的作用。何大人不在京中,卿子生怕何縝在妻家受到慢待,便以真金白銀暗中接濟(jì),以應(yīng)何縝所求。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使奴易主。梁穹這庶卿當(dāng)了兩年有余,兢兢業(yè)業(yè)換來善待眾卿之名,轉(zhuǎn)眼就崩塌于何縝的小恩小惠之下。 他仍可治理府中事務(wù),只是于細(xì)小之處有諸多桎梏。何縝學(xué)聰明了,使絆子不在明面上,讓人拿他不知如何是好,又尋不出他切實的錯處。 這些苦水都如雞毛蒜皮微不足道,沒法講給前橋聽,梁穹于大局之中,只能聽之由之,暫避鋒芒。 有人命該行運(yùn),就有人命該有劫。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梁穹幾乎沒有可供外派的私人勢力,監(jiān)視趙熙衡的舉動,也只能雇傭人手執(zhí)行。 畢竟不是自己親手調(diào)教,這群人行事稍有不慎,反倒被那只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興國狐貍抓個正著。 暴露的探子灰頭土臉地回稟,還被趙熙衡當(dāng)成免費(fèi)的差役,將一封寫著“公主親啟”的信函堂而皇之送到梁穹眼皮底下。 ——想知道我在干什么?都寫在信里了,有膽量就拿去給公主看。 他無言的挑釁讓梁穹惡心至極。望著那封信良久,不想承認(rèn)卻不得不承認(rèn),趙熙衡終究棋高一著。 他知道無論公主多么生氣,說過多少狠話,終究無法完全割舍趙熙衡。信仍是會看的,就如同之前的無數(shù)次那樣。趙熙衡似乎也料定,在涉及他的事情上,別人只會是公主的次要選擇。 這自信何等令人惡心。 —— 3. 另一邊,何縝趁著梁穹精力不足迅速壯大勢力,原本插滿梁氏大旗的使奴軍盡數(shù)投誠,倒顯得“剛正不阿”的羅子昂格外突兀。 他對兩人針鋒相對毫無興趣,在公主府如同領(lǐng)一份差事,陪宿都無關(guān)情愛,只是身為使奴的工作。故而何縝起初用些小事挑釁,羅子昂都無動于衷,甚至不覺自己受了委屈,更無心和他人訴苦。 他表現(xiàn)越是淡然,越顯得神秘莫測,難以對付。 何縝這孩子軸慣了,從來不曉得“知難而退”四個字怎么寫,加之壓制梁穹風(fēng)頭正盛,不免有些飄。一日傍晚,路過羅子昂院前,發(fā)現(xiàn)門正掩著,奴仆則無影無蹤。 何縝心覺奇怪,輕輕扣門數(shù)次,未得回應(yīng),便將院門一推,擅自進(jìn)去找人。 房中正燃著燭火,人并沒歇下,子昂不防備有人偷入,沐浴也只掩門未閂。何縝如貓兒般機(jī)敏地踱步進(jìn)入屋內(nèi),正瞧見浴桶中一個背影。 從前聽別人說羅子昂身上有諸多“痕跡”,傳得神乎其神,卻少有人說得清楚。要么無知揣測,要么諱莫如深。如今羅子昂黑發(fā)盤在頭上,露出半截光滑覆水的肩胛,肌膚泛著淡淡紅色,宛若失了羽衣的仙子。 何縝無暇欣賞,倒是嗤之以鼻。心道旁人捕風(fēng)捉影,以訛傳訛,哪里有什么“痕跡”。 他立在門側(cè)冷眼瞧著,帶來些許室外的涼意,羅子昂有所察覺,驟然扭頭回望,正與何縝對視。 何縝一驚之下,目光卻未收回,依舊抱著手臂看他,很軸、很挑釁。 在某種程度上,羅子昂也是個軸人。雖然對方擅闖住處,還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但他心中坦蕩,并未覺難堪,伸臂拿起架上的絨布,反倒從浴桶中緩緩起身,擦凈身體結(jié)束沐浴。 熱水從他胸膛向下退去。當(dāng)羅子昂的正面映入眼簾,何縝不禁后退兩步,松開手臂,雙眸隨著對方動作慢慢睜大。 只見一朵墨黑團(tuán)花從白皙透粉的皮膚上綻放,而后水中依次露出穿孔的雙乳、腰肋處的傷疤和刺青,當(dāng)那疙疙瘩瘩的東西也自毳毛中亮出來時,何縝及時堵上自己的嘴巴,不知是為防止吶喊還是別的什么。 總之他驚得呆若木雞,眼睜睜看羅子昂平靜地抹去胸口水珠,將乳釘和銀鏈一件件穿回自己身上。 他終于呆不下去了,大驚失色破門而出,跌跌撞撞去找梁穹問話,正趕上對方坐在書房中,拿著封信發(fā)愣。 “他!他他、他……” 何縝語無倫次地開口后,意識到不妥。喉嚨吞咽兩下,努力平復(fù)心靈沖擊,望著梁穹道:“沒事、沒事……你瞧什么呢?” 梁穹正出神,沒注意他來了,不動聲色翻手將信扣住。可何縝眼尖,還是看到了封面。 “公主親啟?梁庶卿見不到仙姐的面嗎,怎么也想著‘書信傳情’了?” 這末尾四字雖是無心,卻引出梁穹靈魂深處的抗拒。他頭一次帶著冰冷的敵意看向何縝,似乎之前的挑釁都沒讓他如此生氣。 “書信傳情?……請慎言?!?/br> 何縝了然地笑笑:“看來不是庶卿的信,是哪位藍(lán)顏知己么?是姓寧的?還是那個姓孟的?” 梁穹盯著何縝得意的神色。心道他和春臺那位一模一樣,都是冤家魔鬼,他冷冷答道:“姓趙的?!?/br> 話音剛落,何縝就精準(zhǔn)地叫出那個名字:“趙熙衡?!”聲音大得把梁穹嚇了一跳。 他抬頭望著何縝嚴(yán)陣以待的小臉,對方的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來。 “他為何會給仙姐寫信?已是她人卿子,還對仙姐念念不忘嗎,好不要臉!寫的什么東西,拿給我看!” 梁穹眨眨眼,心道這段兒糾葛果然惡名遠(yuǎn)揚(yáng),連鳳苑的何縝都知道了。繼而又想笑,孩子畢竟年輕,光是聽個名字就氣成這樣。 他回避何縝的訴求,又把何縝弄得十分不悅:“你不會當(dāng)真拿給仙姐看吧?” 梁穹一時沒有理解他的意思,皺眉道:“否則呢?” 何縝嘴巴一撇,看他的眼神恨鐵不成鋼,不由分說箭步上前,將梁穹手腕拿住。 習(xí)武之人到底與常人不同,他如法炮制成璧對付他的招式,制服沒有武功傍身的梁穹也綽綽有余。信被何縝從手下扯出,他惡狠狠地瞪了封面字跡一眼,雙手左右一扯,也不管里面寫了什么,直接掀開燈罩,將殘紙湊進(jìn)火舌。 燒了?梁穹根本阻攔不及,慌忙站起身,信紙已漸被火舌吞噬,他唯有瞠目結(jié)舌地吐出一句:“你這……” “這什么啊,你就是這么當(dāng)掌府庶卿的?如此危險之物,還留給仙姐看不成?若給她看,豈非縱容她們私相授受、暗通款曲?如何給安吉郡主交代?仙姐名聲遲早會壞在你手里!” “……” 梁穹看看他又看看信,冷汗嚇出了一頭,終于徹底失語。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發(fā)問:還能燒的?還能燒的?他怎么敢啊…… 轉(zhuǎn)眼信已成灰。何縝嫌棄地將殘紙扔入火盆,仰頭瞪向梁穹威脅道:“此事雖是我做的,但見者有份,梁庶卿也別想往外摘。若你偷偷跟仙姐告狀,我饒不了你……聽見了嗎?” 梁穹還能說什么?只能從喉嚨里“嗯”上一聲。 何縝滿意地拍掉手上紙灰,突然想起此行目的,原本是想問他羅子昂的事來著??闪厚氛凉M臉糾結(jié)地看著他,隨時像要反悔把他賣了,他意識到并非開口的好時機(jī),干脆抬屁股走了。 房中只剩梁穹一人愣愣看著火盆中的殘煙,他不知是福是禍,心中竟隱隱有些開心。 或許自己也覺得,這東西最好的歸宿就是一把火燒個干凈,只是不敢做,也做不出來。何縝倒是完成了一件他心中向往卻力所不逮之事,讓他有些后怕,有些欣喜,也有些羨慕。 這樣一來,原本針鋒相對的關(guān)系不免摻雜尷尬,他似乎不清不楚地和何縝狼狽為jian,做了件隱秘卻必要的壞事。 —— 4. 依何縝所言,梁穹果真把那封信的事瞞了下來,并注意到何縝最近的言行收斂很多。 他以為是何縝賣他面子,殊不知他是打羅子昂處受了刺激,對“變態(tài)的仙姐”產(chǎn)生了畏懼之情。 前橋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壓制何縝的力量是打羅子昂處來的。反正何縝消停了,她就挺開心,只是開心和滿意尚未持續(xù)兩天,便出了一件大事,讓她差點把何縝重新禁足。 事情要從一個平靜的午后說起。 自打燒毀了趙熙衡的手字,何縝對遞送進(jìn)府的信札格外留心,他關(guān)注了幾日,當(dāng)真遇見端倪——又有封信鬼鬼祟祟遞送進(jìn)來,封皮上一個字也不敢寫。 信在到達(dá)梁穹案頭前,就被何縝以強(qiáng)硬之姿半路攔下。何縝故技重施,拿回院中欲燒毀,正被剛剛回府的公主聽聞,趕去逮個正著。 好在前橋及時行動,才讓樂儀的信件脫離何縝魔爪。梁穹到達(dá)現(xiàn)場時,何縝正被訓(xùn)得狗血淋頭,委屈而不忿,卻不敢和仙姐爭辯,咬著嘴唇就是哭。梁穹念在上次同謀的份上,趕緊過來打圓場,將前橋連哄帶勸地弄走。 “這家伙差點壞事!誰給他的膽子,敢私自動我的東西?!” 前橋尚未消氣,自顧自咒罵何縝一番,才將信中內(nèi)容大致瀏覽完,眉頭緊緊皺起。 “縣主說了什么?” “武德侯、侯卿要與樂儀一同進(jìn)京了?!鼻皹蛏驳?,“這本是好事,說明婚約提上日程??伤终f婚約恐怕有變數(shù),要和我見面細(xì)說?!?/br> 想到樂儀,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她臨走前拜托自己照顧魏收,可她一忙起自己的事,就把樂儀囑托忘在腦后。如今也不知魏收怎么樣了,樂儀所謂的“變數(shù)”又指什么。 她想集中精力思考這個問題,可何縝方才所為又竄進(jìn)腦海,思路盡被打亂。前橋氣道:“敢私拆我的信件,他平日里都是這么無法無天?” 還有更無法無天的呢。只是梁穹榮升同案犯,無法提供更多指認(rèn)。 前橋道:“我去親王府看看收哥。你讓何縝麻利收拾東西滾出去,我回來以后,不想再見到他了?!?/br> 前橋此舉相當(dāng)于撕破了臉皮,何大人的情面也顧不得了。梁穹只得稱是,送她出門,何縝正在門外委屈巴巴地跪著,前橋看也不看,直接從他身邊邁過。 她攜著成璧拜訪親王府,然而翼親王并不在家,倒是魏收出來接待。 自上次幫助他和樂儀私會后,前橋還是頭回與他見面,那日門外所聞不由得浮上心頭,惹來一陣害臊。魏收大概也很尷尬,耳朵根子都紅了,故作鎮(zhèn)定地將她迎接進(jìn)門。 “今日母親進(jìn)宮去了,公主是……有事找我嗎?” 他的狀態(tài)與當(dāng)初心如死灰的模樣截然不同,看著前橋欲言又止。 “樂儀說馬上就能回京了,這回是和武德侯、侯卿一塊兒,叫我來看看收哥?!彼捯魟偮?,魏收神色便一松,幸福的笑容都掩飾不?。骸叭绱?,甚好……公主放心,我在家中很好,心中有所期盼,便不覺日子難挨?!?/br> 前橋點點頭,知道有的話不能多說,否則可能戳破他的甜蜜泡泡。她相信樂儀已是情叢老手,有能力搞定那些問題。 “已是傍晚了,翼親王還未回來嗎?今日宮中可有什么急事?” 魏收一笑:“我也是偶然聽母親提起,說與公主倒也無妨。”他聲音轉(zhuǎn)輕,對前橋附耳道,“不久前何有玫大人于前線負(fù)傷,圣上體恤,改派官員接替了何大人。昨日她已回京了,母親今日一早受詔進(jìn)宮,估計是聽何大人回報北境民情呢?!?/br> 前橋微驚。cao作如此隱秘,看來女皇有諸多擔(dān)心。一怕更換主管官吏造成不良影響,二怕有人得知何有玫負(fù)傷借機(jī)生事。好在有驚無險,何有玫已順利回來,估計不日將放出消息。 她回來是好事啊,那個死兒子終于能領(lǐng)回去了! 探望完魏收往回走的路上,前橋都想好了該如何堅定婉拒何有玫。來到公主府外,見門口停著一頂陌生的轎子,她猜著是叫來幫何縝搬家的,便沒做理會。 馬車停下,剛要邁步下車,那轎子中便有一人走出來。 “殿下,殿下留步!” 前橋聞聲抬頭,驚訝看到許久未見的何有玫正從轎中鉆出來。她還穿著朝服,腦袋上纏著棉布綁帶,整個人憔悴得瘦了一大圈,此刻不顧形象跑到車前,慌慌給她深深作揖。 “犬子無知,叨擾殿下多日!望殿下恕罪!” 要不是她及時攔著,估計何有玫能激動得給她跪下。前橋哪敢讓負(fù)傷的朝廷命官行此大禮,趕緊將她扶起,何有玫則哭喪著臉道: “見到家書稱縝兒離家失蹤,下官心急如焚,好在京中家眷派人來報,說縝兒入京后被公主收留。殿下大恩無以為報,請受下官一拜!” 前橋一邊扶她,一邊哭笑不得。 哪是她想收留???是何縝貼著她死活不放。眼看何有玫負(fù)傷不顧休養(yǎng),為了孩子匆匆奔走,狠話也不便出口了,只能安慰道:“何大人為國效力,還要憂心兒子,屬實辛苦。何縝就在府中,我這就讓他隨你回去,母子團(tuán)聚吧。” 何有玫深揖道:“多謝,多謝殿下體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