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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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梁穹將前橋送到宮門口后,執(zhí)意要在宮外等她。 “都這個時辰了,想來圣上不會留您太久,在下等著就好?!?/br> 前橋笑笑,將吻落到他面頰上:“那行,你揣好了手爐,千萬別著涼?!彼愿离S車的侍從好好照顧梁穹,與此同時,一頂轎子晃晃悠悠抬了過來,正停在她們身后。 簾布掀開,侍從扶著一位身披棕色毛氅的男子下轎。梁穹回過頭,忍不住多看兩眼。 那人大概四十來歲,身姿挺拔,面頰有些瘦削,舒展的眉眼很是好看。他也向前橋的馬車瞧了一會兒,隨后留侍從在原地,自己走上前來。 “留仙?” 他吐字發(fā)音十分好聽,隨著微笑面頰上涌出兩個深深的酒窩。也許因他風姿不凡,前橋竟然對他貿(mào)然搭訕并不排斥,點頭道:“是,我是魏留仙?!?/br> “這位想必是梁庶卿了?!?/br> 梁穹并不認識來者,但見他直呼公主名字卻無避諱,猜道:“閣下莫非是……侯卿大人?” 那中年男子笑著點點頭。 ???樂儀的父卿、武德侯卿,暨昔日的浩王爺,竟然是眼前這位氣質(zhì)干凈的中年男子嗎? 前橋倍感意外。因為從樂儀的描述來看,她父卿是個嚴厲、冷漠、很少和顏悅色的老古板,怎么可能是面前這個笑起來挺好看的大叔??! “小舅舅?”前橋迅速理清了兩人的輩分關系,問道,“你也受召進宮嗎,我怎未聽樂儀說起?” “是我自己要來的。武德侯遲遲不歸,我不放心,便想進宮看看?!?/br> 他邀請前橋同行,兩人一起走到宮門口,前橋有傳旨的宮人在旁接引,并未受到阻攔,倒是武德侯卿在門前站下,與宮人交涉。 “煩請官人通秉,南郡武德侯卿魏瑯聲求見圣上?!?/br> 他方一揖,那宮人就沖他施禮道:“圣上早有旨意,若是侯卿來了,可自行入宮,不必通秉?!闭f罷,命守衛(wèi)宮門的侍衛(wèi)分立兩側,放他進去。 武德侯卿有些意外,微愣之后沖他們點頭,轉而對前橋道:“留仙,那你我一同進去吧?!?/br> 前橋應了一聲,心中說不出哪里奇怪。只覺得女皇命令刻意,像是料定了武德侯卿會來面圣一般。可既然想召她們妻卿一塊進宮,下令就是了,何必只召一個,讓另一個自行入內(nèi)? 帝王之心真難測啊……要么咋人家是女皇呢? 侯卿和她并肩走在路上,環(huán)顧前殿一磚一瓦,似有所感,腳步不知不覺放慢了,前橋只能停在不遠處等他。武德侯卿回神后,疾走幾步跟上來,赧然笑道:“宮中果然已大變樣了?!?/br> 想到他自嫁到南郡后從未回來,前橋問道:“小舅舅離家很久了吧?” 武德侯卿道:“二十四年了?!?/br> 二十四年前,魏留仙還沒出生呢。所以這不光是自己第一回見他,也是他頭一回見魏留仙,前橋疑惑道:“那小舅舅方才是如何認出我的?” “你長得和圣上小時很像,一眼就能認出?!蔽涞潞钋湫α耍^而解釋道,“我雖是先皇之弟,與圣上差著輩分,但論起年紀,只比圣上年長四歲——我也是由先皇元卿撫養(yǎng)長大的?!?/br> —— 2. 先皇元卿,也就是魏留仙的父卿。前橋?qū)@個稱呼只有基于血緣的概念,并沒任何印象,但武德侯卿講述時帶著深深的懷念。 “先皇元卿是我皇姊夫。我自小失去雙親,是他照看長大。他辭世時我在南郡,都沒趕上見他最后一面?!蔽涞潞钋渖ひ粲朴凭従?,好像在講幾百年前發(fā)生的故事,接著又道,“但我又想,幸好我不在……他臨終前定是不想見到我的。” “怎么會……” 武德侯卿搖搖頭,不說話了。他雖然言語溫和,眉間卻有舒展不開的折痕一直皺著,想到他女兒婚事懸而未決,妻主在宮中如同軟禁,縱然與武德侯貌合神離,此刻心中應一樣焦灼。 前橋不好和他多聊,只盼他這回進宮能得償所愿。 兩人來到殿外,女皇身旁伺候的大宮侍接引前橋時,正見到武德侯卿,驟然眼前一亮。 “浩王爺?”她先是下意識地一喚,又不好意思地改口道,“侯卿大人……您來了,奴這就去稟告圣上?!?/br> 武德侯卿似乎與她熟識,微笑道:“有勞暖春姑娘。若圣上暫時不得空,我多等一會兒也無妨。” “侯卿還喚奴‘姑娘’呢?”大宮侍暖春掩口笑道,“現(xiàn)在奴已是宮中資格較老的姑姑了。”她看起來挺想和許久未見的武德侯卿寒暄,卻惦記著不能讓公主久等,便先領著前橋進去。 女皇正立在案前寫字,收筆時正趕上前橋進來,她直起腰,笑著招手。 “來,留仙,正好你看看,這字如何?” 還能如何,就夸唄!前橋剛走近了醞釀彩虹屁,就聽暖春姑姑道:“陛下,武德侯卿也來了,正在殿外等候?!?/br> 聽見二十多年沒見的小舅舅來訪,前橋猜著女皇會同暖春一樣激動,可她沉靜得好似一池秋水,只是剛剛擱下的筆又被她拾在手中。 “朕還有事同留仙談,你帶侯卿先去暖閣,讓他等等。” 暖春領旨退下,女皇讓前橋坐在身邊,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把暖春叫回來。 “京都比南郡冷上不少,給暖閣多生點炭火。” 暖春笑道:“陛下放心,奴正有此意?!迸蔬@才讓她退下,又拉著前橋道:“來,說說哪張寫得更好?” 前橋湊去一看,女皇寫的兩張字都是同一個內(nèi)容——“忠君愛民”。一版嚴正,一版飄逸,她道:“都很好看,皇姊是想把墨寶賜給誰?” “何有玫?!迸实?,“她擔得起這四個字?!?/br> 前橋點頭,心道何有玫果然憑借政績榮升女皇新寵了,連給她賜字都要尋思半天。她在兩幅字中來回比量,最后選擇了那張較為嚴正的版本遞給宮侍,對前橋道:“入了冬就狀態(tài)百出,朕不得空叫你進宮敘情,想必你也忙壞了吧?” 前橋總是下意識覺得女皇問她的話中帶鉤,回答得也很嚴謹:“皇姊忙于國家大事,臣妹不能分憂解難,故而也不敢打擾皇姊?!?/br> “你說這話就是客套了,朕問你什么就答什么,干嘛拘謹呢?”女皇笑著,從案頭文山中抽出一份公函,遞給她道,“今日一早,京都府尹就將一份萬民書送給朕看,若非親眼所見,朕也不知道你背地里做了這么多事?!?/br> 她這話聽不出來褒貶,搞得前橋嚇出一身冷汗,等看完內(nèi)容,才知道是篇夸獎她平衡物價、樂善好施、助老扶弱的文章。這回冷汗還沒消掉,臉又燙了,慚愧道:“一點力所能及之事,怎擔得起這么大的夸獎……” “善無大小,貴在肯為。在掌權者看來一點力所能及之事,百姓心中可能是救命之舉。母皇當年遇旱災,也曾拿出祭神善款分發(fā)窮苦百姓,若她見到今日你之所為,必定欣慰。” “臣妹的確只是在京中幫些小忙。平衡京都物價,那是京都府尹的功績。助老扶弱,該同何有玫大人一般,身體力行前往災區(qū)為君分憂。臣妹只是不給皇姊添亂,哪敢居功?” “這樣還不夠嗎?朕也沒期待你去北邊,像何有玫般折騰出一身病來。若真如此,朕也心疼啊?!迸收f罷,拍拍她道,“你倒是講講,既然想穩(wěn)定物價,是怎么選擇去羅塢的?” 前橋見她發(fā)問,只好實話實說。 “從前臣妹曾與梁庶卿去過羅塢,知道此處商販酷愛鼓吹貴族所愛之物,藻飾浮華,令貨價水漲船高。其實羅塢物資并不缺乏,反而囤貨嚴重,商販待價而沽,民眾求而不得,一段時間未見弊端,可若遇突發(fā)事件,百姓拿不出錢財,商人也賣不出貨物,貿(mào)易就會全線崩盤。”她頓了頓,又道,“臣妹只是聽從梁庶卿建議,遏制商人借國難囤貨,讓她們將手中物資吐出來,刺激資金流動而已?!?/br> 她夾帶私貨地吹捧了一通梁穹的功勞,女皇果然笑道:“穹兒學識深厚,平日不好賣弄,往往有好主意也埋沒了。你以后也要多多咨詢他,向他請教?!?/br> 一看女皇對梁穹評價這么高,前橋心中那個念頭又在蠢蠢欲動,剛想開口對女皇說梁穹扶正之事,女皇又道:“可作為卿子,實在不必太過聰慧。若自己有主意,妻主約束不來,反倒不如那蠢笨的如意。你說是吧?” 昂……她這是啥意思? 前橋感覺到話風不對,趕緊閉了嘴,在心中做起閱讀理解。女皇又道:“前幾日召翼親王進宮,聽她說安吉郡卿許久不曾歸家,似乎是去春臺府了。我問過安吉,她卻說自己可以解決。你在京都走動時,有沒有聽到什么春臺的消息?” 好家伙,原來在這兒等著呢。前橋素知女皇忌憚趙熙衡和自己的關系,既然問了便不敢瞞她,把聽聞他救助興民之事對女皇說了。 女皇聽罷,看不出喜怒,只是感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年你們都在宮中讀書受課,培養(yǎng)出的性子卻截然不同??で涫冀K洗不掉興國底色,就如同南郡諸人——樂儀骨子里,也難舍三府將軍守望互助的義氣吧。” 她又驟然把話題轉到樂儀身上,搞得前橋再次不知所措。樂儀咋了?怎么就三府將軍的義氣了?女皇說話拐彎抹角轉來轉去,難道是和武德侯談崩了,要對樂儀有什么舉動? 她更加不敢擅自發(fā)表言論,只能一邊聆聽,一邊用已經(jīng)發(fā)熱的大腦飛快處理信息。 “朕知道你們要好,可南郡分立而治,是自母皇而起的遺毒。這國土名為荊國所有,掌權之人卻是三府將軍。朕與母皇多有政見不合之處,自即位以來逐一改制,漸成功效,唯有南郡始終無法撼動。長此以往,分裂也將埋下禍根?!?/br> 女皇看著前橋,又道:“朕裁撤三府將軍,改制南郡,并非為朕一人,而是為大荊后世功業(yè)。樂儀是你知己好友,她如繼任南郡首腦,誓死效忠于你,待你承襲大統(tǒng)之時,南郡便是你的親隨了?!?/br> 等等,啥?承襲大統(tǒng)? 女皇用如此平靜的語言說著本朝最大的決定,前橋都嚇壞了,忙不迭道:“我沒想承襲大統(tǒng)啊!” “朕沒女兒,你不想承襲大統(tǒng),難道要逼朕立宗室女嗎?你倒是放眼看看,有哪家宗室女合適?”女皇嘴唇一挑,又道,“又或者,你想同那些歪腦袋一樣,鼓動朕立載寧,然后慢慢引導他改我們大荊的本制?” 前橋都驚了:“擁立載寧……會是一種陰謀?” 女皇道:“陰謀則未必,朕是怕有人利用載寧做文章。” 前橋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荊國朝堂有可能也存在興國思想的滲透,有人躲在大荊身后,時不時準備反撲? “留仙,朕一直很屬意你,不光是朕,就連當初母皇心中,也更想你成為儲君?!?/br> 女皇說這話時,語氣帶著些寥落,又道: “只是你那時太小,少年情愛,難免蒙蔽頭腦,朕擔心你受騙,更擔心你被人利用。如今你大些了,分得清孰是孰非,心中裝了天下萬民,而非自己那點愛恨情仇,朕才敢對你講這些話?!?/br> 前橋咽咽口水。今天接二連三的沖擊之下,她已經(jīng)不知該作何反應了,也分不清女皇給她畫了好大一張餅,還是真情吐露。她聽著女皇又道:“等過了年,朕會下旨封你為儲君。對了,公卿人選拖得太久,不如一并辦了吧,咱們也湊個雙喜臨門?!?/br> —— —— —— —— 啊,哪里來的這么長的分節(jié)符呀! —— (好過分!) —— 3. 突然到來的幸運讓前橋把前事都暫且忘卻,南郡也罷,樂儀也罷,儲君也罷,如果這些是選立公卿的先決條件,那么她統(tǒng)統(tǒng)可以接受。 “皇姊,公卿……” 還未說完,女皇就笑吟吟地將她打斷:“你心中是否已有人選了?” 有,當然有。 “梁穹?!鼻皹驘o比認真地盯著女皇,做出心中排演無數(shù)遍的回答,“只有他,只有梁穹。我如今確信了,當初您把他許配給我,是何等正確的決定?!?/br> “朕的決定自然沒錯?!迸市πΓ瑓s話風一轉道,“但梁穹不行。梁家已不能再有一個正卿了,更何況是儲卿?你想兩任元卿都是梁氏男子嗎,天下豈不亂套了?還是換個人選,無論是誰,朕都盡量滿足你?!?/br> 不是……我靠這女人,剛才還假惺惺問她,讓她以為有得商量,結果還是不行……耍人玩嗎? 自己真是愚蠢啊,信了封建君主的假民主!前橋頓時郁悶得不行,她除了梁穹并沒第二人選,但能選擇總好過開盲盒,硬著頭皮道:“不能梁穹,那就江成璧吧?!?/br> “元卿為你定的那個近衛(wèi)?”女皇不悅地皺眉道,“聽說是個獻身于你的輕浮男子。這正卿之位啊,要能壓住旁人,才能協(xié)調(diào)后宮——此人不行,再換一個。” 為成璧正名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辦到的,前橋只能忍氣吞聲,又試探道:“那孟筠吧……” “筠郎?他早就滯勢了,怎么和你誕育后代?你想什么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前橋急了,總不能再提名羅子昂吧!女皇看她憤懣的樣子,卻閑適地笑道:“朕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此人與你有些淵源,年紀相仿,家世清白?!?/br> 她說著,笑吟吟地收起另外那副“忠君愛民”題字,前橋見了,心中“咯噔”一響。 “……你不會在說何縝吧?” 女皇點頭道:“前日朕聽何有玫說,她有個養(yǎng)子,是十多年前經(jīng)母皇賜婚寄名在你府內(nèi)的使奴。既然有此緣分,也免去為添新人挑花眼的麻煩,就選這孩子吧——其母家現(xiàn)在如日中天,未來可期,何有玫也樂意全心襄助你。有她在,前朝能少一半煩心事。” 她覺得安排甚好,可前橋如臨大敵,果斷搖頭拒絕道:“不要!我不要!” “為何?” “我壓根兒就不喜歡他!”前橋努力壓制自己的聲音,以免被人誤會成和女皇吵架,“這些日子怕給你添麻煩,我一直沒告狀——自打那何縝來了京都,我沒一日是消停的!你可千萬別被何有玫騙了啊,她兒子是個沒有禮貌、沒有教養(yǎng)、沒有眼力價兒的熊孩子!和她媽一點兒都不一樣!” “哎,朕知道你喜歡穹兒,自然覺得別人不及他好?!迸室砸粋€過來人的身份良言勸,:“但是寵愛歸寵愛,公卿歸公卿。選公卿是選最合適的,而不是最心愛的??v然何家小郎當了公卿,也不妨害你繼續(xù)寵愛庶卿啊,你若是愿意,和穹兒誕育個后代都是可以的?!?/br> 前橋快為她的輕描淡寫而瘋了:“怎么可以啊,怎么可以這樣?。 ?/br> “為何不可以?你以為朕最愛的,就是皇元卿嗎?——他不過是最適合當皇元卿之人?!?/br> 她這話驟然令一些片段進入腦海,前橋回想起那次進宮,皇元卿也說自己是女皇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可是怎么能這樣?他和女皇看起來那么和諧,那么恩愛,怎能只是表面功夫啊。 “我做不到?!鼻皹蛉耘f拒絕,“我做不到心中沒有他,卻和他虛與委蛇?!?/br> 女皇聽聞就笑了:“當年讓你娶穹兒時,你也是這么說的?!?/br> 這能一樣嗎?魏留仙當初不喜歡梁穹,心中揣著另一個人,經(jīng)歷了那么多痛苦的回憶,才有今天的美好,憑何縝如何相比?難道有朝一日,自己會愛上何縝不成?女皇把愛當什么了? “皇姊,你還不如給我換一家小郎?!鼻皹蚶淅涞溃凹沂狼灏椎墓倩伦拥懿恢缓慰b一個,你換一家給我,我不怕挑花眼,誰我都可以接受。反正若不是梁穹,旁人都差不多?!?/br> 女皇搖頭笑笑。 “留仙啊,你可知朕登基后,將母皇昔日重用之官員裁撤多少?——十之八九。朕與母皇政見相左,若有他們從中掣肘,是無法推進政令的。你也該培養(yǎng)追隨自己的臣子武將,何有玫是朕的能臣,卻是新晉官員,有朝一日或可成為你的心腹——你聽懂了嗎?何縝就是最好的公卿人選。 “他又是先帝西巡祀神途中為你選定的,若立他為正卿,天下人都會稱贊你無改母道的孝順,也會認為這是神明祝福的結果。 “留仙,你當知曉,為我魏氏女兒,當舍小顧大,沒有那么多順遂心意。” —— 4. 南郡改制,何縝為卿,竟是為她培養(yǎng)左膀右臂?女皇自以為對自己好,卻從始至終沒問過她,想不想要這種好。 前橋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從宮殿中走出來的,每邁一步都覺得愈發(fā)惡心,她扶著墻大口呼吸幾次,心中想起魏留仙。 當時她也是這種感覺嗎?不甘、憤怒,可又深知對方是為自己考慮,使這恨中又夾雜著同情和憐憫。 宮門口車子還在停著。梁穹的背影立在車邊,雙手袖在袍中,仰頭凝視樹枝上晶瑩的冰凌,他聽到腳步聲回頭,沖她微笑。 “在下以為您會待得更久一些?!?/br> 前橋心中一痛,快步走過去拉他的手,又幫他撫去毛領上的雪花,皺眉道:“這么冷的天,在外面站著干嘛?怎么不進車里去?” “在車里難免憋悶,于是出來走走——殿下您看。” 前橋順著梁穹的手指看過去,幾束枝條中間結了層冰霜,一朵不知哪里來的蠟梅花苞被凍在那里,晶瑩剔透。她無心欣賞這突來的詩意,對梁穹道:“隨我回府吧?!?/br> 馬車顫顫悠悠往回走,梁穹看著她的臉色,試探問道:“殿下心情不好嗎?” 她何止心情不好。她現(xiàn)在很后悔,自己怎么就走出來了,還接受了這個結果?為什么不和女皇鬧一鬧,搞個故技重施:若不讓梁穹當公卿,她就在青樓住上半年? 她原本以為自己比魏留仙高明,現(xiàn)在才知自己遜爆了,連豁出去的勇氣都沒有。 哪有這么憋屈的穿越者? “難道圣上不是想讓您當儲君,才召您進宮的嗎?”梁穹突然問道。 前橋意外于他提前得知,又想到他今日所為,心中驟然一動:“……你是猜到這個結果,才執(zhí)意在宮門口等著我的?” 梁穹彎眸溫柔笑道:“等圣旨下達,恭賀殿下者怕是要踏破公主府門檻,在下私心,想做第一個為殿下道喜之人,故而……”他話未說完,就被前橋摟住,將頭埋進他懷中。 抱歉,抱歉。 “怎么了?”梁穹摟住她,輕輕拍在她后背上,“到底出了何事?” “皇姊已指定了公卿人選……”前橋的聲音悶悶的,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她已無需說下去,梁穹安撫著她,淡然道:“不是在下,對不對?” “……” “無妨,哎,這結果早就知曉了?!绷厚贩路鹪谛λ?,輕描淡寫道,“在下有個當皇元卿的舅舅,怎么可能再成公卿啊。這不是殿下的錯,您可別自責啊?!?/br> “我該自責?!鼻皹驉瀽灥溃拔以撓袼菢?,不計后果聲援于你,為你爭取,逼迫皇姊就范。這天下的所有規(guī)矩都該為我讓行,可我沒有…… “我被她繞來繞去繞懵了,她一連提到趙熙衡和樂儀,用這兩件事唬住我不能開口,后來再提公卿人選時,我跟她對著干都沒有勇氣?!鼻皹虬脨赖?,“我當初都肯為那個王八蛋豁出一切,如今怎么無法為你這么做呢……我真差勁?!?/br> “我只慶幸殿下沒為我做?!绷厚穮s正色道,“殿下以為,我會羨慕趙熙衡嗎?讓您為我背負惡名,陷入不忠不義之地,何曾是我的心愿?” —— —— (掐人中ing)碼了6000 竟然是這個結果(′?ω?`) 先別取收??!暫時當小妾也挺好的,能得到多倍補償嘛…… 不用賣股何縝,公卿暫時無愛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