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兄弟們,為人權(quán)和自由而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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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莫很擅長聊天,這不僅體現(xiàn)在她善解人意的性情上,還來自她廣遠的見識,她總能借此向眾人開啟有意思的話題。 “我前年也曾接待過來自興國的女客,”小莫想起這段回憶,不由得搖頭嘆息,“向來以為‘興國腦袋’只長在男人身上,卻沒想到女人也是有‘興國腦袋’的?!?/br> “什么意思?” “那客人來此樓消遣,并非對女人有興趣,而是聽聞荊國境內(nèi)也有間由女妓營業(yè)的青樓,特來看看是什么樣。我與她們對話,總像有東西說不通?!?/br> 一聽小莫掌握和興國女人對話的一手資料,前橋來了興趣:“怎么說不通?” “比如,那客人問我為何不肯接待男客,反正已淪為妓籍,決心掙這份錢了。我說我不喜男人,也無需為錢強迫自己。而后她又問我,待我‘人老珠黃’時,將如何‘從良’。我回答她待我年紀(jì)大些,攢下錢財,自會去選個心儀女子共度余生,若想孕育,也可去尋看得順眼的夫郎——何謂‘從良’? “她啞口無言,便說我已是妓姐兒,縱然花錢娶了夫郎,對方也不會真心愛我,甚至我將來的孩子,也會因我今日的營生抬不起頭?!?/br> 她說到此處,并不憤怒,反而覺得好笑似的。姃瑞和穎妹也紛紛搖頭,發(fā)出無奈又不解的嘲笑。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前橋問道。 小莫把身體往前探了探,看向窗外熱鬧的街市:“我問她說,你看那賣首飾的,賣胭脂的,賣酒水的,賣花的,她們沒有孩子么?難道只有女貴的孩子抬得起頭?那客人說:賣身的與她們怎能一樣?你臟!” 那后兩個字一出口,就連前橋都加入了皺眉搖頭的隊伍,小莫卻嘻嘻笑道:“她似乎希望看到我們過得不好,想象荊國也有受委屈和壓迫的女子,可惜她惦記的‘貞潔’,在荊國沒有女人在意。我大概了解興國民風(fēng),所以我問她——‘你相公有小妾么?有幾個?’她回答我說——‘有幾個都無妨,我相公只明媒正娶了我一個!’我就盯著她看,直到她反應(yīng)過來,再不想和我說話,氣咻咻地走了。” 眾人因小莫直戳痛處的回?fù)艉蛯Ψ降摹皨善蕖弊杂X而哈哈大笑,但笑過后,前橋覺得有些悲涼。同情來自理解,所以她并不反感興國女人,甚至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她們的心情。 貞節(jié)牌坊未必是她們心底的選擇,而是文化和環(huán)境設(shè)下的迷霧,縱然想有其他出路,也無處尋找明確的方向,只能心眼皆盲地摸索。 也是因此,前橋不愿看到她們被人取笑,可又不得不承認(rèn),有人被枷鎖栓得太牢、太久,適應(yīng)了背負(fù)沉重,便拒絕想象自由,就連生長都要向著最適合帶上鐐銬的模范,以防象征榮譽的鐐銬戴不到自己身上。 “其實我有點同情她們?!毙∧αT,突然又道:“當(dāng)時我剛?cè)胄袥]多久,回應(yīng)之語還很稚嫩,若現(xiàn)在遇見相同的客人,我也不會這么針鋒相對地說話?!?/br> 穎妹追問道:“那你會怎樣說?” “我會說——客人既來消遣,為何浪費時間在口舌上,不和我試試呢?若與我上樓試試,我自會身體力行回答你的問題?!毙∧獱N爛道,“其實我對異域風(fēng)情蠻有興趣,沒和她來一次,至今仍覺遺憾?!?/br> “你若當(dāng)真那么說,沒準(zhǔn)兒對方跑得更快……”前橋無奈道,“她們不是沖消遣來的,而是想給心中的疑惑找個答案,可要讓她們違抗對丈夫的忠貞,接受這個答案,只怕比登天還難。” 眾人挑眉抿嘴,唏噓不已。小莫將一只手支在下巴上,沖前橋道:“娘子,你既對我感興趣,又花了錢消遣,何不也隨我上樓試試?” 她說完這話,美目拋來一道秋波,把前橋撩得不知所措。成璧倏忽從桌上抬頭,小莫見狀對他笑道:“看來你在擔(dān)心妻主的定力?也就是說……我有希望?” 成璧想說什么,卻不好意思,半是氣惱半是羞愧地紅著臉。 “別逗他啦,我對女人是真沒欲望,和你做朋友倒是可以?!?/br> 小莫點頭,半真半假地答:“嗯,那等你有欲望了,隨時來找我吧——我對你可興趣不小呢?!?/br> 她應(yīng)該適應(yīng)這種來自同性口無遮攔的調(diào)笑,這在荊國堪稱常態(tài),只是從前在京都,沒人敢對她如此不莊重。 她對小莫等人舉杯,又聽見窗外傳來一片喧囂,小莫只向那里瞟上一眼,似乎已知曉何事發(fā)生,長嘆道:“唉,又開始了?!?/br> —— 2. 什么開始了? 前橋尚未發(fā)問,不少看熱鬧的人就已湊向窗口,她近水樓臺先得月,生怕與熱鬧失之交臂,連忙隨著眾人向窗外看去。 樓下不知何時被人扯起一方寫著大字的長綢,那字龍飛鳳舞煞是好看,只是內(nèi)容讓人摸不著頭腦: “磨鏡有幸,抱背無辜!” 這句話尚難理解,而下一句話更是直接—— “男男之好,也應(yīng)一視同仁!” 啊?前橋看著窗外街邊扯條幅舞大旗的男子們,因猜到游行示威的目的而頓感魔幻——女同之城的男同也開始奮起反抗,要人權(quán)要自由啦? 那群男子顯然做慣了這種游行,熟練地擺好標(biāo)語,將額頭用發(fā)帶束著,面容嚴(yán)肅地望著路人,讓出一個拿著銅鈸的男子,只看他那架勢,就知道是本次游行的主要發(fā)言人。 銅鈸刺耳地一敲,那人清清嗓子,開始說話。 “新塘,是包容、開闊、美美與共之地,是體現(xiàn)婚姻自由、戀愛自由之城!荊國有成千上萬互相愛慕之女子,曾為鄉(xiāng)鄰冷眼、為家人鄙夷,但她們同赴新塘,在此成家,以對抗世俗與傳統(tǒng),一掃天下歧視之風(fēng),將自由和抗?fàn)幍男拍顜胧廊诵闹?。于是承雅三年,大荊肅帝從善如流,變革婚法,廢除‘禁止同性成婚’法條,支持女子以同性組建家庭,免受世人白眼?!?/br> “此乃同性相戀者之進步,是反對世俗至關(guān)重要之舉動!然而七十年前在此高呼者,不止女子,男子亦然!昔日肅帝變革婚法,僅將女子家庭納入法條,甚者可娶夫郎,綿延后嗣,男子同性婚姻卻向來不列其中。法已無依,心亦涼薄,男子同性相戀者為求所愛,摘睪明志有之,遠遁他國有之,同景不同情,何等凄涼也!” “反觀鄰國國政,男子相戀,亦有妻嬖,傳宗接代,無人置喙,真心所至,女男相同。荊國泱泱,理當(dāng)見賢思效,今日在此,誓為我同性相戀者發(fā)聲!千千萬萬吾之兄弟,請隨我一起高呼:要家庭,要繁衍,要平等,誓不做她人生育工具,護佑男兒獨立自強!” 男子嘶啞著嗓音帶頭振臂,帶來稀稀拉拉的回應(yīng),更多的人則如同姃瑞、小莫和穎妹,僅僅抱臂看著這場鬧劇。 那男子也沒機會說再多的話,實際在他剛振臂高呼一次后,就被前來維持治安的捕快抓住胳膊,連同綢緞條幅一塊帶走了。 看熱鬧的眾人失去熱鬧可看,也就一哄而散,前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向姃瑞道:“什么情況???看來荊國果然有想要繁衍自己后代的男人!” “從前都是主張男人也要自由嫁娶,不做女子助育之夫,今日這出戲碼,我也是頭一回見?!眾捜鸬?,“其中一個看著有些眼熟,像是從興國‘留過羊’回來的?!?/br> “啊,留過啥?” 這個熟悉而陌生的稱呼讓前橋有些出戲,姃瑞重復(fù)道:“留過羊——你不覺得興人的卷毛很像綿羊嗎?” 前橋沉吟良久:“額……是有點像。” “人出去了,頭腦可能也被興國同化了。聽聽他說的,還同性戀者要‘傳宗接代’?用什么傳宗接代?” 穎妹也不悅道:“他的呼吁,當(dāng)真和那日錢娘子的提問差不多呢?!?/br> 前橋可不想把這爛事兒往自己身上攬,道:“我只是問問,可沒這么想過。話說,荊國的男同性戀多嗎?” “若說搭伙過日子那種,倒是不少。”小莫道,“荊國有許多男子同住,也作那翻云覆雨之事排遣寂寞。不過這是否屬于愛戀,卻不好說……總之都是嫁不出去的男子,常在一處發(fā)泄欲望?!?/br> “嫁……嫁不出去?” 小莫點頭:“若無妻主肯娶,待嫁男子年紀(jì)漸漸長,也有沖動和欲望,苦于無法排遣,便抱團一處,互相愛撫,以后庭為陰戶,男男相合,這在荊國并不罕見。自然,我也聽說有貴女愛偏看這個,豢養(yǎng)男子在府中作耍取樂——娘子在京都,可聽說過當(dāng)今公主就有此癖好嗎?” 吃瓜突然吃到自己身上,有種當(dāng)眾被掀馬甲的錯覺,前橋心中隨即叫苦不迭——魏留仙的性癖怎么傳得這么廣??!全國的雞鴨鵝狗貓似乎都知道了!臭名遠揚,她又不好說不知,唯有硬著頭皮應(yīng)了聲。 姃瑞便嘆道:“大呼繁衍之權(quán)的,大抵不是荊國同性相伴之男子,至于那幾人為何當(dāng)眾宣言,想必和荊興近年交流過密有關(guān)——自打安吉郡主與興國二王子聯(lián)姻,兩國通商漸多,興國思想風(fēng)尚不斷從北傳入,對荊國文化民俗也是一場沖擊。 “北邊的春臺府有暢銷的興國器物,西邊的鳳苑青樓也曾引入興國男子為妓郎,宿資一時炒為天價。前段時間我去郊外,竟見農(nóng)戶以祭祀奉陰婆之法祈求豐收。眾人都以鄰國守望相助、交流學(xué)習(xí)為好,大概只有我在憂心吧?!?/br> 穎妹安慰道:“瑞姊不必過于擔(dān)心,興國彈丸之地,也就資助幾個跳梁小丑,做些街頭雜戲罷了。去年年末那場大雪他們都應(yīng)付不來,你當(dāng)他們還有何本事?” 小莫在一旁附議地點頭。一時間眾人的擔(dān)憂和自信通通入眼,前橋捫心自問,自己其實有一絲懊惱。當(dāng)初只顧賺錢,還妄圖學(xué)習(xí)興國造物遠銷他國,此舉在愛追隨貴族風(fēng)尚亦步亦趨的羅塢鎮(zhèn)翻了車。 她想移風(fēng)易俗,卻忘了自己的行為本身就是效法的對象,不知不覺帶動的興國“愛國商人”熱潮,居然也可能埋下傾興審美的隱患。若非孟筠及時矯正、提醒,只怕事與愿違,自己反而做了幫助興國文化入侵的倀鬼。 唉,居其位,安其職,盡其誠,權(quán)力和義務(wù)相生相伴,這個公主果然不像想象中那樣好當(dāng)啊。 —— 3. 前橋離開竹萱樓隨姃瑞回府時,已經(jīng)夕陽西下,瞿郎正在門口焦急等待妻主,見姃瑞無恙歸來,才大松一口氣,攙扶著她嘮叨起來:“妻主懷著身孕,還是不要出門太久?!?/br> 穎妹是愛玩的年紀(jì),今日也有點樂而忘返,聽到瞿郎提醒才道:“啊呀,是我忘了,下次我要提醒瑞姊早點回來才行?!?/br> 姃瑞道:“不妨事,這次是為招待錢娘子,再說,我又不累。”她招呼前橋道:“去將夫郎們叫出來,一塊吃個晚飯吧?!?/br> 前橋自然聽從,于是三個女人坐上桌,兩家夫郎坐下桌,桃蕊和其他侍衛(wèi)在旁侍宴。待一餐完畢,姃瑞等人去歇息了,前橋也終于與眾人再度相會。 “仙姐和姃娘子去哪里玩了?” 前橋嘿然不語,何縝尚覺疑惑,可梁穹等人見她那表情就知道有隱情,轉(zhuǎn)而看向成璧。成璧輕咳一聲道:“真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可以作證?!?/br> “仙姐自然不會做見不得人的事,”何縝討好地聲援完畢,諂媚問道:“仙姐今晚想要誰陪侍?” 前橋已學(xué)會糊弄何縝不打草稿,順口說道:“梁庶卿?!?/br> 何縝失望地點頭,梁穹卻洞悉她轉(zhuǎn)嫁矛盾的意圖似的,唯有垂眸苦笑,待何縝走了,無奈道:“殿下下次拒絕公卿,可否不要以在下為幌子了?” “你不好奇我今日去干了什么?”前橋扯著他走入臥房,嘻嘻笑著耳語道,“我去逛青樓啦!” “???”梁穹懷疑地看著她,又聽前橋興奮道:“真的,你聽說過竹萱樓嗎?新塘一家以妓姐兒營業(yè)的青樓,里面只接待女客,裝修漂亮不說,妓姐兒眼界開闊,談吐風(fēng)趣,還絲毫不以妓籍為恥……我簡直大開眼界?!?/br> 梁穹聽出她想分享的不是“體驗”而是“見聞”,心也稍稍放下,調(diào)侃道:“還以為殿下變了口味,不愛男兒了?!?/br> 性取向哪能說變就變啊?再說,就梁穹這副樣子,按照魏留仙的癖好量身定制,又不知不覺把她自己的癖好也依樣畫葫蘆地塑起來了,日后但凡做出拋家舍業(yè)的決定,都得先過梁庶卿這關(guān)才行。 她向那張魂牽夢縈的柔唇吻去,鼻尖回蕩令人安心的體香,梁穹環(huán)著她的肩膀獻吻,手自覺地向著自己衣領(lǐng)解去。 “庶卿……” “嗯?” “你知道我為何日日想你,卻不日日找你嗎?” 梁穹挑眉:“哦,為何?” “我找你一次就不舍得走,除非像成璧那般,上門將我挖走——這對其他男人來說,未免有些不公平,也會讓你引人妒忌的。” 梁穹洞悉她的討好,也心知她每次有些虧心,就會多說些甜言蜜語,半是受用半是無奈道:“如此說來,在下是否該更大度些,說‘有殿下此心就夠,不必當(dāng)真日日過來找我’?” 腰帶被拆解開,兩人往床里滾去,前橋?qū)⑺麚г趹阎校忠鸭鼻械叵蛭赐耆_解的中衣內(nèi)探入,在耳邊輕聲道:“我走了一日,太累了,今夜你在上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