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新年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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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自大雪紛飛的淮京送到江水涼寒的昌州,皇帝毫無意外地準(zhǔn)了平南王的奏。 鄰近三州的州兵加上平南王的精兵,共有五萬大軍即將揮軍進(jìn)梧州平寇亂,位居要沖的舒縣則是必經(jīng)之道。 但即將開戰(zhàn)的肅殺氣氛并沒有減損半分過新年的熱鬧,尤其舒縣迎來的可是數(shù)十年來頭一遭的安穩(wěn)新年。 新桃換舊符,過往那些水患后的流離與動蕩已不復(fù)見,百姓生活比往年要來得平穩(wěn)不少。 大街上攤販云集,于久居此地的人們而言可是前所未有的盛況。 要說不同以往之事,除了舒縣終于有過年的模樣以外還有一樁,那便是每日早晨縣衙門外總能見到百姓捧著過節(jié)用品想贈與令君大人。 雖說都是些薄禮,可也能代表在百姓心中有多感謝杜聿這個新知縣。 由于當(dāng)初來明州時管事并沒有跟著過來,所以宋瑾明便頂替了管事的名頭。有好一陣子,他來回鄰近各縣奔波查探,回來的時候總會帶回不少年貨,外人看來就是個親力親為置辦年節(jié)的好管事。 只有崔凝知道,他這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左相公子根本不懂置辦,買回來的都是些華而不實(shí)的東西。不夠?qū)嵱靡簿退懔耍攸c(diǎn)是貴! 同他抱怨過幾回之后情況依舊,崔凝也就干脆算了由著他去。 其間,明州知州的書信也來了好幾回,署名的卻不是知州本人,而是夫人。多次請崔凝到州府作客,但杜聿夫婦一概推辭。 就在年節(jié)前,世子那被蟲獸啃食得只剩下頭顱可辨識的尸首在驛站附近樹林被找到。緊接著,一封不合常理的訃文,被平南王刻意發(fā)到舒縣,予一個小小知縣。 所以在夜深人靜的此刻,杜聿熬著燈,正提筆一封文情并茂的吊唁之信,內(nèi)文只在最后提到舒縣公務(wù)繁忙不克前往。 崔凝坐在丈夫旁邊,潔白的手腕撐著下頷,半倚腦袋湊在他左臂旁看著他落筆。 杜聿在運(yùn)筆時有著她父親與兄長所沒有的鋒利,一橫一豎都像是要在山壁上鑿刻神像似的,嚴(yán)肅規(guī)矩,專注的眼神中還帶著如同信仰般的東西。那是長期以來活在懸崖峭壁之間,將筆當(dāng)成僅有的翻身武器,除此之外一無所有之人才能有的姿態(tài)。 退無可退,只能反守為攻的氣勢,這就是杜聿行筆時父兄所沒有的東西。 所以她總愛在杜聿寫字時湊在旁邊看。 杜聿寫到段落,聞到妻子身上的暖香,頓時感覺自己有些心猿意馬,開口道:“阿凝,晚了,我還有工圖得看,你該先去睡了?!?/br> 她側(cè)過頭,發(fā)絲落在頸子旁,輕聲問道:“回絕平南王真的好么?” “得回絕?!倍彭勃q豫了一下之后,緩聲道:“我懷疑雍王受命出援軍一事已讓平南王知曉?!?/br> “為什么?”她眸光一閃。 “知州夫人的邀約,世子的訃文……都是沖著你,而不是我。就像是早已得知圣意,知道屆時難以拉攏我,不如先將人質(zhì)握在手里似的?!?/br> 杜聿垂眸,“或許是我多心,但最近你也留意安危?!?/br> 她笑著攀上他肩頭,在他側(cè)臉吻了一下,“知道了,夫君?!?/br> 柔軟的身子墊在他身上,那一吻她還悄悄伸舌頭舔了他的耳垂,濕軟的小舌頭滑過,把她的吐息灑在他耳畔,頓時杜聿的目光就摻上欲色,握著筆的手指緊了一下。 他皺眉閉了閉眼,“阿凝……” “怎么了夫君?”她無辜眨眼。 “或許也是我多心,可似乎……每回我說還有事得做,讓你先回房,你就會開始勾引我?!彼粗难凵裉砹藷o奈。 這倒不是錯覺。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杜聿一本正經(jīng)要她先睡的時候,她就格外想打壞他的計劃。 偶爾她能成功把丈夫勾引回房,可更多的時候是,玩到最后,杜聿板著一張臉說她胡鬧,冷著臉要她出去。 在那時,她總會委屈垂眸,戀戀不舍看了他最后一眼之后說聲“夫君早點(diǎn)歇息”就離開書房。 但她從不覺得自己真的被澆冷水,因?yàn)楫?dāng)杜聿冷著一張臉時,她總能用眼尾瞄到他胯下的興致高昂。真正難受的人是他,她又有什么損失? 跟杜聿的自制力較勁,總能讓她玩興大發(fā)。 可今晚杜聿并沒有給她胡鬧的余地,而是握住她的手,誠懇地看著她的眼睛。 “阿凝,我得在年前把所有事務(wù)都處置妥當(dāng)?!笨粗崦揽扇说钠拮樱斫Y(jié)微微滾動,“這是成親以來頭一個新年,我想同你守歲,不想把事積到年節(jié)?!?/br> 崔凝愣了愣,這才想到,過去的新年不知道杜聿是怎么過的?定是沒人給他添新衣,吃的也不會太好……八成也都在干雜活。 他的目光放得柔和,輕聲續(xù)道:“不必太鋪張,我們吃頓團(tuán)圓飯,看往年你守歲時都做些什么,我陪你。” “那我準(zhǔn)備一桌好菜,我們一起喝屠蘇酒,守歲的時候我講話本給你聽。”她笑靨如花,一副都包在她身上的表情。 “……那快去睡吧?!倍彭睬蹇攘艘宦?,這才發(fā)現(xiàn)此刻以溫柔語調(diào)視線相待的妻子不用特意勾引他,他就有了把人抱在懷里的沖動。 于是二人又情意綿綿地低聲說了會話,崔凝才回到房里去。 小夫妻之間濃情蜜意,可漏算了一件事。 除夕的團(tuán)圓桌上,坐的可會是三個人。 “春盤這樣不會太寒酸?”正廳中,宋瑾明皺眉,雙眼瞄著崔凝正在寫的年節(jié)單,“杜聿的薪俸有這么少?” 發(fā)現(xiàn)有人在偷看的崔凝有些惱怒地將單子放到了一邊蓋上,回瞪道:“你不吃就快馬回淮京去,留在這兒委屈作什么?再說了,要不是某人亂買一堆年貨,我家的團(tuán)圓飯要這樣捉襟見肘?” “至少燒雞會有吧?”宋瑾明對別人話中的敵意向來可以直接無視。 崔凝沒好氣回道:“有,我讓廚房按淮京的菜譜做,盡量合你這尊大佛胃口為上,行了吧?” 宋瑾明點(diǎn)頭,“那就好?!?/br> 他說完又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頭,要往外頭探消息去了。 “喂,別再亂花銀兩。”她瞇眼沉聲提醒。 “知道了,這次替你跟望舒買桂花糕回來?!彼p飄飄落下這句,看見崔凝眼中光芒閃爍了一下,心中暗自得意。 桂花糕?……好吧,就讓他買吧。 崔凝復(fù)又低頭,繼續(xù)盤算這個年節(jié)該怎么過,希望能讓從前沒能過上好年的丈夫開心些。 不只是杜聿,府中下人們看見崔凝置辦的新衣料與美食,個個也都引頸期盼年節(jié)到來,小縣衙之中人人臉上都掛著笑。 到了除夕這日,府內(nèi)上下喜氣洋洋,因著是崔凝作主,許多繁雜的儀式都從簡,沒那么多活要忙。丫鬟家丁們鬧在一塊,甚至拉了杜聿與宋瑾明玩起投壺。 兩個男人被下人們鬧著拱上前頭,彼此眼神中都有些不情愿,可卻依然同一時間拿起了三箭,都不避戰(zhàn)。 原本崔凝還擔(dān)憂丈夫玩不慣這些玩意,卻沒想到杜聿頭箭就中。 “幼時我們也玩投壺,只不過是拿著稻梗玩?!倍彭部吹狡拮友壑械挠牣?,帶著笑意低聲解釋。 瞧到夫妻二人貼著低聲說話的模樣,宋瑾明失了興致,卻仍意興闌珊地將箭投入壺里,不偏不倚。 說到投壺,他贏不了易承淵那武夫,但對上杜聿他可有把握了。 當(dāng)下人們改了位置,正要起哄他們比試第二輪時,守門的家丁滿頭大汗地急奔內(nèi)院來告。 “令君,平南王差人送禮過來?!?/br> 杜聿點(diǎn)頭,“那便并禮單一起收下吧?!?/br> “不是,”那家丁神色有些蒼白與慌張,看了看杜聿,又看了看崔凝,“那禮……還是令君與夫人親自去瞧瞧才好,小的不敢擅作主張收下?!?/br> “不敢收?”崔凝與杜聿面面相覷。 “我去前頭瞧瞧?!彼舞魉坪踹@才想到自己偽裝的身份是府中管事,立刻抬腿去看。 于是,崔凝夫婦與宋瑾明三人這就離開了,只留下尚未玩完的游局。 阿月與阿葉率先察覺不對,將二人剩下的箭矢拾起,“大家也都別玩了,收拾一下,我們?nèi)デ邦^看看?!?/br> 說完,二人神情隨意地分別將剩下的兩箭左右都投出了個雙龍入海,看得院中眾人瞪大了眼。 縣衙大門處,平南王送來的禮擺在兩側(cè),左側(cè)是雙人扛著的大箱賀年禮,而右側(cè)…… 領(lǐng)頭的杜聿一看到所謂的新年禮,當(dāng)場就愣了。 他身后的宋瑾明在短暫錯愕后,那俊秀的眉眼里帶著戲謔,往杜聿的方向瞧。 而崔凝,雖是神色如常,可方才在院中玩鬧時的眼底笑意已經(jīng)消失了。 在眾人眼前的,是兩名生得一模一樣,穿著艷麗,打量著府衙大門都能是顧盼生媚的雙生美人兒。 “香露、盈蕊,奉平南王之令前來伺候,見過令君與夫人?!?/br> 她們二人盈盈一拜,舉手投足之間風(fēng)情萬種,就連往來的路人也忍不住駐足多看兩眼。 這下有好戲看了,宋瑾明的嘴角沾上若有似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