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盛氏，他所有的顧忌都迎刃而解，甚至本人的身價還能跟著水漲船高，演藝事業(yè)都能煥發(fā)第二春。

    所以只是簽一個覃晚而已，他幾乎都不用因為這項條件多猶豫一秒。

    更何況他在和覃晚的接觸中，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條件有多好天賦有多高，投資她本身就是一件刺激且有可能有大回報的事情。

    第28章 合約

    下午的五六點的時候覃晚就收工了, 返程路上小助理幫著收拾整理好了東西。

    覃晚拿著手機接觸飛行模式，新收到的消息沒幾條，全是向玟發(fā)給她的。

    網(wǎng)上的事情鬧得很難看，尤其是網(wǎng)友對盛氏那邊的施壓, 最糟糕的是有網(wǎng)友放出了一張照片, 當初在京晟大廈樓下, 覃晚站在盛斯航身后的照片。

    照片不算太清晰，但無論是覃晚還是盛斯航，氣質(zhì)都太突出，精致的臉型和輪廓哪怕模模糊糊的也能看出來是他們。

    他們倆站得挺近，氛圍感抓人, 普普通通一張路人街拍還是高糊的生圖, 配上高樓大廈車流往來的夜景，愣是被偷拍出了種電影大片截圖的感覺。

    網(wǎng)友們起先是不知道盛總的長相的, 直到被扒出來這個身材高大帥氣的男人就是盛氏總裁盛斯航，那個一步步把盛氏做成如今的國際大牌的傳奇人物。

    輿論立馬就炸開鍋了，所有人都覺得覃晚真是心機深段位高，要不然她何德何能接近盛總，還能和盛總攀上關系？

    不過也有小部分聲音說這種郎才女貌的配置他們可以淺磕一下。

    一張照片其實說明不了什么, 但網(wǎng)友最擅長看圖說話，還會半真半假的用一些“考古”扒出來的截圖給故事添材加料。

    有據(jù)說來自盛氏員工的爆料，盛斯航本人是個工作機器, 全年連軸轉(zhuǎn)，在公司開的會比吃的飯都多得多, 新研發(fā)和舊產(chǎn)品維護以及各大產(chǎn)品線的運營工作排的滿滿當當, 整棟盛氏大樓里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全行業(yè)懂點內(nèi)幕的人都知道盛氏的工作量有多大, 在這種情況下，這么多年了，員工們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總裁有什么感情生活的。

    如果盛斯航真的是會包養(yǎng)小明星或是亂玩女人的，很難在這么忙碌的工作中連身邊人都全部瞞住。

    這個爆料的人支支吾吾，最后說了一句，她見過覃晚來公司找盛斯航，覃晚也是唯一一個不用預約就用私人身份見到了盛總的女人。

    意思也很明顯，她們覺得說不定人家兩人就是正經(jīng)談戀愛，覃晚這個人的真實人品不論，反正盛總不是瞎搞的人。

    性質(zhì)可能沒那么惡劣，但不妨礙網(wǎng)友覺得覃晚不配、覺得她惡心、覺得她是坐/臺/雞。

    畢竟在網(wǎng)絡上她都被人人喊打了居然還能和這種豪門大企業(yè)的掌門人有關系，網(wǎng)友們不光覺得荒唐，隱隱其實還在酸。

    還有網(wǎng)友裝作所謂知情人出來“爆料”覃晚是什么娛樂圈外圍女，詳細講述了她在圈子里勾搭過多少大佬，有多會賣。

    這種造謠不需要任何成本，只要會編，會利用人們的刻板印象和陰暗心理，就足以讓“覃晚”這個人變得面目全非。

    網(wǎng)上的人吵來吵去，大罵覃晚的鍵盤俠雖然多，但也有不少人出于“逆反心理”，在沒有看到覃晚殺人放火的明確證據(jù)之下，沖著她和盛斯航的顏值默默磕起了糖。

    覃晚的微博還漲了不少粉。

    總之不管是恨她的看見她就煩的，還是對她無感甚至有點喜歡她長相的人，都似乎默認了，她和盛斯航有曖昧關系。

    覃晚默然，她這輩子都說不清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而且從這件事情后來的發(fā)展來看，她怎么會想不到其實算是盛斯航在背后變相幫了她一把，不然怎么會有所謂的“盛氏員工”敢出來這么議論老板的私生活。

    其實上次也是這樣，她在熱搜上被罵，接著＃盛氏總裁＃的詞條就也上了熱搜，掛的比她還久，轉(zhuǎn)移了相當一部分網(wǎng)友的注意力。

    還有她拿到的這些綜藝資源，都不是小項目小綜藝，邀請她這種拿不出手的藝人當飛行嘉賓，很難說這背后跟盛氏沒有關系，包括今天的事情，那么多人在節(jié)目組的官博底下鬧了，換了她這么一個還沒正式官宣的小角色其實不算太麻煩，網(wǎng)友抵制的聲音那么大，恨不得鬧到節(jié)目播出后把她的臉全部馬賽克了。

    可導演和節(jié)目組沒一個人給她臉色看，還細心地把她所有補拍的特寫和備采鏡頭拍的特別漂亮。

    覃晚不可能不懂她能有這樣的對待是因為什么，背后肯定有盛斯航的默許，所以她越來越變扭。

    她知道自己應該感激，可她控制不了失落。

    她本來是可以怪他的，怪他把自己的角色當成他老師的替身，怪他讓自己被他的爛桃花盯上針對翻出了多少陳年舊賬在網(wǎng)絡上抹黑她，怪他害她灰頭土臉的進入了所謂的“上流階層”被人鄙夷嘲笑……

    只是她越來越?jīng)]有立場怪他了，就像她這么多年，受了多少不公委屈和謾罵，卻連一個該去恨的人都找不到。

    她只能恨自己。

    現(xiàn)在也是如此，她想恨他，想讓他和她站在一個陣營，想從他身上看到愧疚關心和在意……最后還是只能恨她自己。

    這個圈子里被噴被撕被網(wǎng)暴的人永遠都不會少，比起頂流之間的腥風血雨她所經(jīng)歷的都能算是“小打小鬧”了，可她沒辦法做到不聽不看就不在意。

    頂流有自己的作品和知名度，網(wǎng)上討厭他們的人再怎么多都改變不了他們的影響力。

    可覃晚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是，她看見那么多人刷屏喊著“覃晚滾出娛樂圈”，她就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真的要滾出去。

    從小到大，她喜歡的人和想做的事都留不住，自己也沒有立足之地容身之所，她怎么才能堂堂正正的容納下那些人的厭惡排斥和辱罵。

    她憋著的負面情緒太多，盛斯航是她唯一的發(fā)泄口。

    也是她唯一的出口。

    她想奔向他，卻也沒有理由。

    明明是他先招惹。

    ／／

    向玟找她倒也不是光說這些輿論的事情，公司內(nèi)部對她的態(tài)度又有很多矛盾和爭議。

    尤其是關于她的續(xù)約問題。

    內(nèi)部出了一份很離譜的合同，要跟覃晚簽十年。

    分成倒是漲了，吝嗇的多加了一成，從二八開變成三七開。

    向玟只在那種專門搞小偶像的經(jīng)紀公司見過這種合同，他們手段臟，騙著那些有“唱跳夢”的小年輕簽下有巨額賠償金的十年合約。

    然后吸他們年輕的骨血，路演不斷，有點名氣的就去跑商演，再有點實力了就去上節(jié)目，有粉絲了就使出見面會、牽手會等等手段割韭菜，等過氣了就放著那些人自生自滅，最后等熬不住的想解約的人冒頭出來付那筆天價違約金。

    像個機械流水化的罐頭工廠。

    向玟這段時間和老板已經(jīng)吵了好幾次了，公司這么多年不上不下的吊著，老板心里說不急是沒可能的。

    他不算是黑心的人，但要說真不狠心嗎？那當然不是，他是夠狠的，所以在當年那種情況下他果斷雪藏了覃晚生怕什么項目翻車了要付違約金。

    之后更是不聞不問，偶爾會把她叫去明顯不正經(jīng)的酒會飯局，就差把她賣了。

    后來在覃晚的有些“黑料”里，這幾年被老板坑了才留下的事情不算少。

    但她從沒有墮落過，到處試戲，到處跟人打聽好的劇組缺不缺人，在很多純商業(yè)爛片里演過各種浮夸的角色，只是為了刷臉在導演和制片人面前混個臉熟，拍過的戲最后播出來她的鏡頭被剪得一干二凈只剩個背影的事情更是大把，可她能向誰說呢。

    誰看著她都覺得她這樣的條件一定能有機會出頭，但在那些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堅持的只有她自己。

    也有不少人覺得她運氣好，四年前就算火過一把，這么多黑料爆出來了之后還能有作品翻紅。

    輕飄飄帶過她最掙扎最黑暗的這四年，說實話，她從不知道自己四年后會有這樣的機會，也沒有上帝視角看不到偌大的盛氏和宋家都能來找她合作。

    公司這段時間確實賺了很多，報價一提再提也沒少收到新的通稿邀約，還有不少其他公司的的人打聽覃晚的合同什么時候到期，想簽覃晚的人其實真不少。

    在他們公司里這種程度的公關很難，因為他們公司沒有實力負擔有可能來臨的違約賠款，也沒有資本談下更大的項目，這個圈里的好資源就那些，早被其他大公司壟斷了，沒有資源又怎么可能持續(xù)曝光，更何況覃晚只是輿論風暴中的小丑，連粉絲都沒有幾個。

    圈子里從不缺一時名聲大噪的人，后續(xù)無力的話，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罷了。

    誰都沒法保證覃晚真的能翻身，尤其是在這樣明顯很難談到好項目的小作坊里，她幾乎不可能是那個笑到最后的人。

    公司想跟她簽這種十年的合約，也是抱著如果真的大翻身了那簡直全公司都像中了大彩票了似的跟著雞犬升天的心態(tài)。

    或是如果還像現(xiàn)在這樣時不時有黑熱搜掀起一波大關注的黑潮流，那也算是有流量名聲打開了，老板能拿著她那十年的合約把她賣出去賣個好價，最次就是覃晚再跟之前四年那樣熬著，再在公司里熬十年，起碼對老板而言也糟糕不到哪里去。

    老板們都覺得哪怕是看在向玟的份兒上覃晚也不會去選別的公司，更何況，別的公司真的會對她更好嗎？這個圈子里多得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所以他們根本不覺得自己擬定的合約有多不合理，在可以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情況下，他們完全可以說服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問題。

    向玟并不希望覃晚真的簽這種合約，但她個人能力其實有限，沒辦法把覃晚介紹到更好的地方去，思來想去，只能先跟覃晚透這個底，讓她有更多時間考慮。

    覃晚倒沒覺得有多屈辱，還仔仔細細看了合約細則和所有的條款。

    看完，她長出了一口氣，打字回復向玟【向玟，其實今天張北然突然跟我說，他的工作室想簽我?！?/br>
    【你愿意跟我走嗎？】

    第29章 襲擊

    盛斯航忙了大半天, 才突然想起來昨天盛澤西打了電話說他那個所謂的“弟弟”今天會來公司。

    他問了助理，公司今天沒來新人，也沒有自稱是“盛總弟弟”的奇怪人員空降任何部門。

    盛斯航挑挑眉，也毫不意外, 畢竟早就對盛澤西和他兒子盛景曜的劣性心知肚明了, 他們永遠不會有責任心, 不管是對自己說過的話還是做過的事，他們可以很坦然的讓別人為他們的所作所為負責，還美名其曰這就是家人。

    仿佛除了用身份享受特權，他們就什么都不會了。

    想到這里，他跟總裁辦交代了一下, 如果有董事會那邊想塞進來什么人, 通通拒絕。

    助理一邊記下，一邊把盛斯航處理好的文件收好拿起來準備下放到各個部門。

    整理好了之后助理又遞了一個平板過來, 讓盛斯航再看了一遍網(wǎng)上的輿論，包括覃晚的幾個詞條廣場，有關于他的討論，還是盛氏官博底下評論區(qū)和私信里的各種抵制威脅。

    盛斯航看得很快，面不改色地刷過一大片痛罵盛氏以及攻擊他本人的言論, 淡聲提醒助理收集好這些人的發(fā)言證據(jù)，打包一起告了。

    在看覃晚的熱搜詞條廣場時他稍微認真了點，不出意外又看見了大片的冷嘲熱諷和酸言酸語, 人身攻擊之類的數(shù)不勝數(shù)，還有人用覃晚的照片惡意p圖, 寫著“從小就想當j女”、“免費公廁”等等惡心骯臟的字眼到處發(fā)。

    他冷著臉抬了抬下巴, 跟助理示意：“聯(lián)系張北然工作室的公關部吧, 讓他們抓緊處理, 順便把之前招的幾個娛樂公關和律師介紹過去?！?/br>
    “該告的全都告了。”

    專業(yè)的事情當然要交給專業(yè)的人來做。

    盛斯航也想過自己自己直接開娛樂公司，但是那樣子的話要準備的事情太多，很可能來不及在覃晚解約前后把她簽下來。

    張北然工作室的底蘊很足，因為他自己就有開公司的打算，團隊各方面都挺成熟了，資源也不缺，就是缺錢而已，盛斯航仔細了解過，也能大概摸清張北然的人品，覺得跟他合作算是目前最優(yōu)的解決方案。

    他別的沒有，就是很會賺錢。

    ／／

    飛機準點起飛了，小助理給覃晚買了些泡芙和紙杯蛋糕，覃晚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是能忘了吃東西，跟感覺不到餓似的，小助理兢兢業(yè)業(yè)投喂她，覃晚也從來不會讓她難做。

    因為向玟說過覃晚是吃不胖的體質(zhì)，也沒在卡路里上面做什么要求，小助理自己觀察覺得覃晚其實是愛吃甜食的，就帶了甜品上飛機，一方面沒有氣味不會影響別人，另一方面也是怕覃晚在飛機上沒胃口。

    覃晚看著細心又貼心的小助理，心頭輕松了點。

    這個助理是向玟私人給她找的，工資也是用她自己的錢在發(fā)，所以如果她要走，說不定能把小助理也一起帶走。

    但現(xiàn)在這件事情還沒確定，覃晚還有很多細節(jié)沒有和張北然確認，包括張北然為什么要簽她，簽了她是買回去之后的安排又是什么。

    她經(jīng)不起再被當成流量工具或是博眼球的小丑了，如果哪里都是這樣，她寧愿繼續(xù)留在現(xiàn)在的公司，反正都是榨干她的骨血，還不如把榨出來的東西給向玟也分點。

    想到這里，覃晚一向冷淡的神色又黯然了些，向玟不能跟她走。

    本來就沒有這種說法，經(jīng)紀公司簽藝人連著原來的經(jīng)紀人一起簽過去，而且就算只單論向玟自身的業(yè)績，其實也達不到張北然工作室的收人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