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抱月[娛樂圈] 第6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金屋藏嬌[穿書]、我真沒想過賺這么多錢、和得罪的霸總上戀綜后、穿成胤禛崽崽后不想努力了、為了證道我痛失四個前夫、難以降溫、你的香氣、小雪豹正在獸世種田、帝后模擬器、離婚后和前夫一起重生了
他們都是被逼著當(dāng)正常人的瘋子,這么多年一個人扛著的事情太多,幾乎人生中所有經(jīng)歷都不被理解、難以啟齒。 麻木孤獨到現(xiàn)在,早就忘了該怎么求助。 真的遇到能懂得自己的人的時候。 他們的第一反應(yīng)都不是開口。 而是變“壞”。 變得不像在別人面前那樣清冷沉默,理性克制。 想壞給那個人看,想一點點揭開這么多年的摧殘之下,真實的自己有多丑陋。 想知道那人會不會就此離去。 因為比起從未得到,中途被放棄,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才最稱得上是致命打擊。 這種“壞”,其實是他們最脆弱的陳疴惡疾,袒露出來之后才知道有多惡心。誰會把這樣的東西給人看呢?除了真正的瘋子。 “我沒有……” 盛斯航重重呼出一口氣,說的像是在回應(yīng)反駁她的問話,又像是別的意有所指。 再度沉默了很久。 他想說的話真的很多,想說自己被很多人討厭,想說自己以后再也無家可歸,想說自己被爺爺用拐杖打了頭,想說憑什么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 還想說,自己身上為什么流著那么臟的血。 想說厭惡,想說憎恨,想說疲倦,也想說疼。 可情緒太多,反而無從說起。 “晚晚?!?/br> “我真的很想你?!?/br> 每次分開都很難捱。 如果她在他身邊,他至少沒那么伶仃可悲。 “唉?!?/br> 覃晚終于還是沒忍住嘆氣。 盛斯航被她嘆得心都碎了。 “我……” 她卻只是拍了拍他的背,輕哄著安撫:“好,沒事了,我在這呢?!?/br> 只一句。 就讓盛斯航丟盔棄甲。 他在她懷里,早就在她問自己被誰欺負(fù)了的時候就開始軟化的那層層傷口結(jié)成的痂徹底脫落,露出不得新生的、久不見天日的,粉白脆弱的嫩rou。 // 盛斯航和覃晚在太多地方都相似。 比如他們都不擅長講故事。 盛斯航邊說,邊用手蹭著她已有濕意的眼尾。 說完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又在覃晚的詢問下說了些小時候的事。 講到初中的時候查出盛澤西在外面有多少情婦的時候,他一向克制低沉的聲音才壓抑不住地釋出怒氣。 盛澤西這幾十年也不是一直都待在國外的,相反,他回國的次數(shù)不算少。 只不過回國的次數(shù)再多,也沒有一次是為了他這個所謂的“大兒子”,當(dāng)時盛家唯一承認(rèn)的小少爺。 要查盛澤西真的不算什么難事,盛斯航初中的時候就能動用資源和特殊的關(guān)系查清他的動向,盛澤西去了什么地方,住了哪間酒店,住了多久,跟誰在一起,給了哪些女人多少錢,他統(tǒng)統(tǒng)都查得清清楚楚。 那時候是什么感覺呢? 惡心嗎? 其實也并不,他只是覺得原來如此。 盛斯航的世界從來都是扭曲怪誕的,很長一段時間,比起人,他更像是作為某種獸類在活著。 一種長期蟄伏在陰暗潮濕的角落里的冷血獸類。 他冷眼觀察著這個世界。 天生的高智商他對周圍人的態(tài)度變化更敏銳,各種各樣的信息在他腦海里織成網(wǎng),小時候他覺得哭叫是和打罵掐踹等動作聯(lián)系在一起的,可后來又見到別的小朋友的哭鬧換來了糖果、擁抱、鼓勵和親吻,他不理解。 但盛斯航從不會哭鬧。 因為他心里清楚,那些小朋友的家人,看他們哭鬧時的眼神,和盛家人看見他時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樣的。 家人,似乎不應(yīng)該是龐大冰冷的陰影,應(yīng)該是溫暖的庇護。 盛斯航在朦朦朧朧剛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受騙了。 在還不清楚“死亡”代表著的是什么意思的年紀(jì),有傭人說他mama從天上給他用漂流瓶寄來了信,就在盛家的水池里。 那年正是隆冬時節(jié)。 s市還難得下了雪。 對母親的向往大概是孩子的天性。 看到過的其他小孩奔向母親懷抱的畫面涌上他腦海,時至今日,盛斯航還能記得那天心跳咚隆、莫名歡欣的情緒。 可是水池里怎么會有母親? 小盛斯航淌進水里,小小的手,稚嫩的身體,冷意逐漸讓心頭的火熱消下去,周圍人的嘲笑奚弄落進耳里。 他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要讓盛斯航現(xiàn)在來說自己受到過多少這樣的對待,他根本不愿意提。 也無法說盡。 他曾經(jīng)有過厭恨一切的時候。 可不管他的恨意有多瘋狂強烈,始作俑者,那個不經(jīng)同意把他帶來這個世界的男人,他的父親,不會感受到任何一點。 盛澤西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國外光明正大娶妻生子,在國內(nèi)養(yǎng)著情人開著亂/交派對,到中年了,還可以回過頭來要求盛斯航對他盡孝。 最惡心的是他從不會覺得自己不要臉。 只要嘴上護著大兒子,對外說著場面得體的話,就可以綁架著盛斯航跟他父慈子孝。 盛斯航對他沒有任何感情,所以不管盛澤西做什么他都無所謂。 但不代表盛斯航活該容忍他。 這個世界掌握在強者手里,在還幼小的時候盛斯航就懂了這個道理。 包括現(xiàn)在盛澤西的所作所為,說是中年思親也好,說是對他良心發(fā)現(xiàn)了也好,其實不過是建立在盛斯航功成名就的基礎(chǔ)上的。 至于其他那些被他遺忘的私生子,難道哪個身體的里沒流著他的血,可又有哪個讓他上心了? 所以盛斯航一直覺得盛澤西嘴里的親情可笑、廉價,虛偽得不加掩飾。 “你別難過。” 盛斯航虔誠地吮吻掉覃晚臉上的淚。 他們都不是愛哭的人。 卻都在聽對方故事的時候止不住淚流。 會想為什么沒有早點遇見? 會想那個時候自己能陪他就好了。 “盛斯航,我們以后不要分開好不好?” “分開”這兩個字刺痛了盛斯航,他忍不住將覃晚箍得更緊些,手掌幾乎要在她過分纖細(xì)的腰上留下指印。 “不分開?!彼J(rèn)真誠懇地重復(fù)。 覃晚哭得動靜不大,但還是讓她整個人都有些脫力,她像是想從他身上借力,攀在他精壯腰肢上的手上下胡亂地摸索,一次次劃過他硬邦邦的背肌。 “別亂動。” 盛斯航拉過她作亂的手,表情隱忍。 覃晚埋頭在他胸口,擦了擦眼淚,再仰頭自下往上地看他。 那一眼,水盈盈,有晶瑩剔透的靈性,還有崇拜又心疼的濃烈愛意。 比任何時候都濃烈。 就像盛斯航懂覃晚那些簡潔帶過的故事敘述背后經(jīng)歷了多少掙扎,覃晚也能想象得到,他的成長、他的成功,背后有多痛苦。 一生都在缺愛,都在被針對。 心間只有荒草瘋長,連該去對抗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碰你。” 覃晚的安慰很直白。 “我也喜歡你碰我?!?/br> “我喜歡我們這樣抱在一起?!?/br> 她說出這樣曖昧索取的話,水潤瀲滟的眼里卻清澈無比。 盛斯航?jīng)]辦法再壓抑。 濕熱繾綣的吻從她額頭開始。 或輕或重的,覃晚也不會反抗,只是輕聲慵懶地在他耳邊叮囑:“不可以留下痕跡?!?/br> 她明天還要穿禮服。 “不痛了嗎?” “痛也喜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