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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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對人家說以后會好的。 ……也太丟臉了。 容見又開始想要逃避與明野的接觸了。正好賞菊宴剛剛結束,齊澤清催著他的功課,現(xiàn)在這位齊先生對他的要求嚴厲很多,還要檢查他學習別的經(jīng)史的進度,宛如一位嚴厲的班主任。 這位先生對容見的學習不太滿意,難得夸了他一回:“治大國若烹小鮮。殿下頭回主持事務,將賞菊宴辦的很好,可有什么心得體會?” 一般來說,文人清客都不太看得上內宅瑣事,宮中的一干事宜也不可能放在心上,齊先生突然問起,容見想了想才回答:“疑人勿用,各盡其職?!?/br> 齊先生點了下頭,平和地又問:“殿下說得不錯。怎么才能讓人各盡其職,盡心做事?” 容見沒有回答,他對這次的幾個幫忙的姑姑印象多很模糊,能盡心盡力的原因可能是太后也很上心。 秋風吹翻了齊先生面前的書頁,他繼續(xù)道:“殿下多想一想,日后再答不遲?!?/br> 寧世齋的姑娘們陸陸續(xù)續(xù)來找過容見,大多是送一些自己做的針線繡品,還有是姐妹們寫的詩集,當做賞菊宴的回禮。容見也從她們口中聽聞了沈雪宜的事。 這位沈姑娘曾在京中出過名。 沈雪宜的父親是鎮(zhèn)守湘南的將軍,前幾年因病去世,才隨母親回到上京。那時沈家大太太身子骨還沒現(xiàn)在這么差,除夕年節(jié),帶著女兒參加各處筵席,沈雪宜那時的話便很少了。過年的時候,有家長輩拿糕點逗她說話,她說不出什么吉祥話,指著一個仆人說是那人日后會日入十金,另一個會持笏而立。 沒料到一個因為家里人摔碎了老爺?shù)挠耋巳叶急话l(fā)賣了出去,另一個過了幾年成了賬房先生,被傳得滿城風雨。 但到底是個小孩子,加上沈家又護的緊,此后沈雪宜不再多言,也沒人敢逗她,權當此事沒有發(fā)生。 怪不得沈二太太嚇成那樣,原來這姑娘半年蹦一句話,還是個烏鴉嘴。 但容見想了想,覺得這小姑娘反向預言得也挺準的,畢竟原身身為長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最后死得挺早的…… 又過了幾日,謝殊突然不來上課的。 謝都事那邊正好也傳來話,與他的事有關。謝殊真的因為狎妓,與承恩侯府的五公子打了起來。兩人看中了同一個花娘,本來是謝殊先挑的,但這位五公子自恃jiejie是宮中受寵的蕭貴妃,沒把謝殊當回事,直接就搶了人。謝殊被人這么下了臉面,一時沖動,說蕭貴妃再如何受寵,也沒生出來孩子,日后還不是要老死宮中,無人奉養(yǎng)。 本來只是兩撥公子哥之間的打鬧,此話一出,意思就變了。謝家人拎著謝殊登門賠禮道歉,蕭家拒不接受,事情鬧到了宮里,蕭貴妃又去皇帝面前一番哭訴,鬧得雞飛狗跳,聽說謝殊直接被打發(fā)回老家家廟靜修去了。 容見看得目瞪口呆,但覺得這樣也好,至少樊姑娘的父母眼睛不瞎,都不會讓她嫁給這樣一個表哥,而自己也不必忍受謝殊聒噪的折磨,書齋里清靜了許多。 容見逃避補課,逃避單獨和明野相處,但這么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 人總要面對。 一日傍晚,放課回去后,明野問:“殿下是嫌臣教的不好嗎?” 容見聞言立刻反駁道:“怎么會!先生教得很好!” 他不太敢在書齋先生們的面前表現(xiàn)得過于弱智,在明野面前則十分隨心所欲,所以學到的東西更多。 明野半垂著眼:“哦?” 容見懇切道:“真的?!?/br> 明野挑了挑眉,慢條斯理道:“既然殿下稱呼在下為先生,便要斗膽約束殿下些?!?/br> 容見有些疑惑:“嗯?怎么了?” 明野道:“明日下午是騎射課,殿下無事,請來湖心亭念書?!?/br> 容見默默地打了個寒顫,怎么有種掉入陷阱的感覺…… 教書的時候,明野并不表現(xiàn)出嚴厲苛責,但有的時候,比齊先生還要令容見感到壓迫。 他乖乖地說好。 明野送他至長樂殿前。 容見推門而入。 他想起第一次與明野見面的事。那時候這個時辰的天還是亮的,明野立在長樂殿外,懷里捧著幾枝山茶,奉給自己。 都過了這么久了嗎? 第二日中午下課,容見本來是同明野一同去往湖心亭,結果昨夜起了大風,棧橋被風吹得有一節(jié)破損,今日還沒來得及修,雖然并不嚴重,但不敢讓公主千金貴體犯險。 容見一聽聞不能去湖心亭,對于即將放假的高興喜形于色,快樂的不得了。 明野偏頭看著容見,他的個頭很高,這么立在同一排,能看到容見翹起的長睫毛,還有微微一點的鼻尖。 他說:“殿下愿意去臣的屋子里念書嗎?” 容見:“!” 又耷拉著腦袋道:“也不是不行。” 明野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殿下不是聽從圣人之言,一心向學了?!?/br> 容見道:“那人的心還分兩半,一邊向學,一邊向著躺平,不行嗎?” 然而明野并沒有寬容容見不向學的那一半的心,打開容見的幾本書,從上一次中斷的地方看了起來。幸好容見上課還很認真,有不明白的地方都一一標注了下來。 容見上課被齊先生提問,下課被明先生提問,問得昏頭腦漲,昏昏欲睡。 此時還是白天,所以未點燈,只是打開了那扇不大的窗戶,明野新打了一方小幾,可以擱在床上,容見就盤腿坐在床上寫字。 學至酉時,容見已然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但明野的語氣卻沒有絲毫變化,他實在忍受不了,跳下床,半趿著鞋,腳步落在地板上的時候,時不時發(fā)出“塔塔塔”的聲音,非常輕快,像是什么小動物在上躥下跳得不安分。 明野的腳步很輕,逼不得已發(fā)出響動的時候必然是行進作戰(zhàn)途中著重靴,聲響很沉悶,與這樣的腳步聲完全不同。 但是屋子就這么小,即使小動物個頭不大,又不聰明,看了一小會兒,也就探索完了,因為沒什么可看的。 但是容見還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椅子上放了一盆水,水里泡著什么東西,看起來也不行是衣裳。而且侍衛(wèi)們的衣服都是送到浣衣坊洗的。 容見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明野看了一眼,隨口道:“做臂縛的?!?/br> 容見湊過去,看得更仔細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逃避念書,有點糾纏到底的意思:“臂縛……是綁在手臂上的那個嗎?” 明野說是。 容見竟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這是什么皮,看起來這么薄,能保護得好嗎?我找姑姑拿點厚實的料子給你吧?!?/br> 他是看著明野說的,臉上正映著夕陽的那么點余光,顯得膚色很白,沒什么警惕或戒心,像是從未受過傷害。 真好騙。 明野漫不經(jīng)心地想,又覺得眼前這個人歪著腦袋,看著自己的模樣漂亮得任何珍寶都無法比擬。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要完蛋了,不過嘴還是硬的(。 第20章 表哥 補習結束后,明野將容見送回長樂殿,自己返回那個住了兩年的小房間。 推門而入的時候,明野看到擺在一邊、浸泡著的皮毛。那是用來做人.皮面具的材料,但并不是人.皮,人的皮rou太脆弱了,經(jīng)不起精細的塑造描摹。 詢問容見要不要來的時候,明野似乎沒有意識到房間里擺著這樣不能見人的東西,他本來不會這么不小心的。 或者即使被看到也沒關系,禁庭之中可能沒有比容見更好騙的人,明野這輩子也沒有說過這么不經(jīng)心的謊言。 明野能察覺到更接近本質的理由,準確來說,是容見很信任他。 容見想要遠離明野,又對明野有異于常人的信任。 如此矛盾,又如此令人不解。 就像他交給明野的那封信,特意叮囑不要偷看。 明野隨意翻開一本書,從夾縫中拆出那封信。 這是一封被撕成碎片,又被重新拼湊起來的信。從明野的手中轉交給那位樊朝月姑娘,那位姑娘看完了后知道是宮中私傳之物,不敢隨身攜帶,周圍又無明火,只能撕碎了埋在海棠樹下。 在被別人發(fā)現(xiàn)異樣前,明野將那些碎片從樹下拾起。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這封信。 也不算是偷看吧,畢竟是被丟掉的東西。 容見因不忍樊朝月被欺騙,才寫下這封信。 但一封信就能叫人識破相識十多年的表格的真面目嗎? 恐怕不行。 這件事從頭到尾,做的唯一有點聰明的地方在于,知道用與一貫不一樣的字體,寫的紙也是從書齋里拿的,叫人查不出來路。 這該是容見本來的字。 但看完也就算了,明野看到容見的天真與泛濫的同情心,卻不打算因此而做任何事。 直到那天夜里,容見問他沒有答案的問題。 他垂著眼睫,失神地望著湖水,似乎很疲憊了,無法堅持這樣的生活。必須隨時偽裝自我,收拾起天真爛漫,應付不同的人。 那些對于明野很容易的事,容見做的沒那么好,卻十分艱難。 明野想起那封信,想起擔憂的容見和害怕卻并不相信的樊朝月。 如果她不相信信中所說的真假,那就讓那些都成真,不得不接受就可以。 很多人都會做那些沒有意義,沒有回報的事,容見會為那些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事而上心,但明野不會。他不是那樣的人。 想了很久,明野也不知道為什么??赡苁窍M荛_心一點,又或者什么別的,沒有理由的原因。 再看到這封信時,明野依舊不能明白。 像容見這樣的性格,該怎么在這深宮中活下去呢? 很偶然間,明野想到這個問題。 但他大約看不到最后的結果。 重生之前,他曾經(jīng)活過的三十多年里,的確在這里待過很久,直到一年多以后才離開。但人不需要重復相同的路,做相同的事。 明野沒打算在宮中久留,他準備離開,做□□也是為此。 不知想了多久,直到掌燈時分,明野才收回神。 該點燈了。 明野抬起手,準備燒掉那封不應該存在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