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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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見看了一眼,讓周姑姑將東西放在一邊,面不改色地說著假話:“后天就要重新讀書了,到時候本宮直接將衣服給明侍衛(wèi)就好?!?/br> 周姑姑覺得有些不對,一般主上對臣下的賞賜,都是差人去送,哪有親自給過去的道理。 但也沒想太多,因為容見躊躇片刻,又繼續(xù)道:“明野在校場救了本宮,如果沒有他,本宮可能也回不來了。這樣的恩情……從前所說的計劃,要不還是算了吧。姑姑說呢?” 這個與明野有關(guān)的計劃,當然就是原身曾說過,之后會把自己和明野都搭進去的那步臭棋。 一來容見覺得這事估計會讓自己送命,二就是容見雖然不想改變明野將來的命運,但也不想以這樣的方式送他去棄都。 周姑姑聽完后也游移不定了。她本來就不是什么心思狠毒的人,不會輕易謀害別人的性命,只是為了殿下才不得不做?,F(xiàn)在聽到容見這么一說,又覺得確實如此,不能恩將仇報。 她嘆了口氣:“殿下說得極是,然而太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惦念起來您的婚事,如果不做些什么,只怕逃不脫成親之事?!?/br> 容見看著身邊的周姑姑,認真道:“即使這么做,太后真的想瞞下此事也很容易?!?/br> 周姑姑抬起手,替容見理了理鬢角:“也是。殿下如今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決斷,我都聽殿下的?!?/br> 說服周姑姑,取消那個計劃后,容見總算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于是便輕松地問出一個自己一直疑惑的問題:“對了,就算到時候真的、成事……” 容見是個經(jīng)歷現(xiàn)代社會洗禮的大學生,對于這些事本來也沒多少感覺,但一想到另一個人是明野,就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雖然他是一個直男,但面對明野這樣的男主角,感覺不太一樣不也是人之常情嗎! 容見努力說服自己,狀若平常地繼續(xù)說下去:“發(fā)生這樣的事,到時候必然會有人來驗明正身,到時候打算怎么辦?” 容見說出自己的疑惑,因為他這具身體是如假包換的男孩子,都不用什么高深的計謀,穿件不加遮掩的衣裳都能一看即知。 問題這個,周姑姑似乎也有些難堪,過了一會兒道:“當時打算是找個與殿下身形相仿的姑娘,驗身之時用人.皮面具假扮殿下,糊弄過去。到時候再給人家一筆銀子,將人送出關(guān)外,別再回來?!?/br> 容見震驚道:“人.皮面具?世上還有這樣的東西嗎?” 他以為那些都是現(xiàn)代小說里瞎編的,沒想到這樣超越科學常識的東西都有。 周姑姑遲疑道:“從前先帝還在外打仗時,小姐負責招待各位前來投奔的身懷絕技之人,我跟隨在小姐身邊,也有所耳聞。曾有一人說自己會制作完美無缺的人.皮面具,可以欺騙世人。這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秘技,輕易不為外人所知。但小姐說那人心術(shù)不正,客氣地將人請回去了。當時那人留下了聯(lián)絡(luò)的方式,但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不知道是否還能再用?!?/br> 容見聽了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想到這不是真正的古代,而是現(xiàn)代作者筆下的書中世界,又覺得沒那么奇怪了。 周姑姑離開后,容見的目光又回到了那件披風上。 宮中繡娘的手藝自不必多說,都是頂尖水平,但容見總覺得有所缺憾。 怎么說呢,畢竟這是要作為禮物送人的。 私庫中的好毛皮好料子不計其數(shù),衣服是繡娘們穿針引線做成的,容見對此沒有絲毫付出的實感,就總覺得當做禮物送出去就不那么恰當了。 沒有付出的禮物是沒有情感上的意義的。 當初和周姑姑說要做衣服的時候,容見只是覺得明野少年時過于可憐,連俸祿都拿不到手,而馬上又是冬天,應該有件暖和的衣裳可穿。 容見不必付出什么,對他而言是舉手之勞的事,吩咐一句就夠了。 而現(xiàn)在,他和明野之間似乎不是那種簡單的、一望而知的關(guān)系。 該怎么做呢? 容見苦思冥想了一陣,翻箱倒柜之際,忽然看到明野為自己做的那把扇子。 那是明野折枝、撕帛、摘花而制成的。 茶花早已枯萎,被容見擱在窗格上,隨風落入泥土里,而團扇猶在。 容見想起收到團扇時的心情。 如果禮物不是價格昂貴,精心挑選的東西,那么也可以是自己手工制成的。而眼前的這件披風,容見想要從零開始學刺繡,以他的悟性來看,估計十年后才能繡工大成。 太過遙遠了。 容見抱著披風,仔細看了看。大約是周姑姑特意叮囑過衣服主人的品階不高,繡娘們制衣時什么裝飾都沒用,雖然清雅,但也顯得單薄。 自己縫一些亮眼的珠子上去總行吧。 容見頗為自信地想,準備在領(lǐng)口附近的系帶邊綴上幾顆寶石,到時候又顯眼,又襯得出明野的英俊。 于是,他讓四福去要了些針線,忍痛拆掉了最好看的一支步搖。雖然他不樂意戴這些,嫌太沉,但審美還是有的。 一切準備就緒時,容見正式開始動手。在燈下穿線的時候就頗為費力了,容見笨手笨腳,不知道戳錯了幾次,但幸好是毛領(lǐng),布料也很厚實,戳錯了也看不出來,不會造成破損。 容見有些呆滯。 好吧,他的手藝和明野相比差別有點大,但努力過就是成功。 容見在燈下比了半天,左右兩側(cè)各縫了三顆紅寶石,其間拆了三次,誤縫四次,戳破了五六次手指,總算將兩邊縫的都很對稱美觀了。 最后又熨燙了一遍,熏上了明野說的“不討厭”的桂香。 兩天假期,全搭在這件披風上頭了。 傍晚時分,明野如約而至。 容見喝了藥,想起假期即將結(jié)束,心情如喪考妣,怏怏不樂。 明野喂給容見一塊甜杏干,問他怎么了。 容見嚼著杏干,總覺得不能這么下去,明野再這么吃下去。他最近身體好轉(zhuǎn)除了藥補以外,可能也有明野投喂的緣故,補充了很多糖分,不會再隨便頭暈了。 但糖吃的多了,會長胖。 今天是最后一天,容見下定決心。 他托著下巴,憂愁道:“一想到明天就要復學……” 未盡之言,都在嘆氣中了。 明野問:“殿下不想讀書,為什么還要臣輔導您的功課?” 容見坐在窗臺上,比桂枝上的明野要高一些,低頭看著他:“世上總有一些不想做而不得不做的事啊。” 他在別人面前都很規(guī)矩謹慎,但和明野相處多了,就很隨意了,有時候說話做事都沒想太多。 所以又問:“你沒有嗎?” 明野的回答很模棱兩可:“沒有討厭或不。只是需要做的事?!?/br> 他的身形隱藏在繁密的桂葉中,坐在樹枝上,緋色衣袍搭在一邊,露出很平常皂靴,左手拿著紙包著的甜杏干,另一只手的指尖沾著糖漬。 明野沒有吃杏干,甜杏干是容見吃的。 容見怔了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歪著腦袋:“那每天來這里看著本宮喝藥也是必須要做的嗎?” 不需要。 第一次來湊巧是意外,在外面等了很久,看到容見想要湯藥倒掉。后面是知道如果他不來看著,容見八成是不會喝藥的。 某些時候,容見有些孩子般的天性,怕痛怕苦,而為此做一些得不償失的事。 明野是無法理解這樣的事的。 這也不是他的職責。 明野從桂樹上跳了下來,走近了些:“不是。臣只是想這么做?!?/br> 容見的心跳微微加快,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他說:“你等一下?!?/br> 然后回到房間中,抱著那條披風,隔著床,朝明野招了招手。 這一次,容見沒再爬到窗臺上了,太麻煩了,還怕把披風踩臟了。 容見解釋道:“上次秋天的時候,宮里的人都做了冬衣。你是本宮的貼身侍衛(wèi),于是也一同做了。昨天周姑姑說冬衣都發(fā)下去了,你看合不合適?” 他這么說著,將手中的東西遞了出去,沒提寶石是自己縫的,也沒什么好提的。 以明野的觀察力,一眼就發(fā)現(xiàn)領(lǐng)口處綴著耳朵寶石與別處是完全不同的縫制手法,且非常簡陋,連線頭都不會藏,一般粗通繡藝都不會這樣。 他將披風接了過去,展開來看了看,最后停在領(lǐng)口處的寶石上:“很好看,寶石縫的也很好,是殿下的意思嗎?” 容見聽了這話便很得意了,才覺得自己原來這么有天賦,且明野很有眼光,嬌氣地點了下頭:“嗯,我也這么覺得。” 明野看著他笑了笑,將披風搭到手臂上時,看到領(lǐng)子的邊緣有一抹很淡的血跡。 那點笑意便消失了。 明野伸出手,捉住容見的手腕、 隔著秋日厚重的衣服,容見也能感覺到明野手指骨骼的形狀,可能是太有力了的緣故,他被抓住的第一反應是掙扎,但竟完全掙不開。 昏黃的日光下,容見的手搭在了披風上,指尖微微蜷縮著,雪白的皮膚上有幾個很小的、早已凝固的出血點。 明野輕聲道:“殿下的手很漂亮。這樣的手,沒有為任何人捻針走線的必要。” 古代講究男女之別,這樣的話,別的男子對公主說,就顯得輕浮,但從明野口中說出來,似乎僅僅是陳述事實。 ——容見有一雙很漂亮的,不應該動針線的手。 容見瞪圓了眼,立刻意識到明野發(fā)現(xiàn)寶石是自己縫的,卻又不明白明野到底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但想到自己剛才的夸夸其談,和現(xiàn)實中自己把指頭戳了不知道多少下之間的差距,縮回了手,惱羞成怒道:“本宮就是想練練手,不行嗎?” 明野搖了下頭:“不行?!?/br> “如果殿下真的想要動手做什么,不如好好讀書。” 他半垂著眼,漫不經(jīng)心道:“臣作為輔導殿下讀書之人,愿意為殿下布置更多功課。” 容見:“?” 你在說什么,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大逆不道的話? 為何全世界都在對自己進行極端的勸學? 明野抬起眼,眉眼含笑:“殿下的意思呢?” 容見咬牙切齒的發(fā)誓,這輩子,不,下輩子,他也不會再動手縫任何東西了! 第二日,容見起的很早,照例是要去仰俯齋讀書的,但沒料到才梳洗完,外面就傳來小太監(jiān)報信的聲音,徐公子等在宮門外,說想要讀書考取功名,在京停留期間,已得了太后的應允,成為仰俯齋的學生。 容見本來對著鏡子昏昏欲睡,聽第一遍的時候還沒太明白,直到小太監(jiān)重復了一遍,才驟然清醒過來。 徐耀也想去仰俯齋,準確來說是為了造勢。 容見沉思片刻,從妝奩中挑了支簪子,對周姑姑道:“你打發(fā)個人去仰俯齋,就說本宮還未痊愈,總是頭暈,還得過幾日才能會仰俯齋讀書?!?/br> 在此之前,容見雖然學得無比艱難,但從沒有無故缺課過。 仰俯齋雖然人多眼雜,但先生們大多品德高潔,學識豐富,將一眾還未及冠的少年人管束得很嚴。在里面讀書的時候,容見只有學習上的痛苦,宛如身處于象牙塔中,而暫時忘記宮中的事。 而徐耀卻連他讀書也要一起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