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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嬌[穿書] 第58節(jié)

    周姑姑以為容見會做做樣子,最起碼是隔著帳子見人,結(jié)果容見聽到來的是明野,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直接起身下床了。

    明野推門而入時,容見趿著鞋往軟塌那邊走去,輕薄的白綾垂在小腿,容見沒穿襪子,腳踝處透著很淡的粉,是那種漂亮至極的顏色。

    明野看了幾眼,直到容見坐下,才移開了目光。

    容見對自己沒有那么嚴(yán)厲,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放松,寢宮是他心中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他不愿意,誰都不能擅自闖入,在這里都不能隨意點(diǎn)的話,他真的是過不下去這樣的日子了。

    所以睡覺時穿的衣服簡單輕薄,起身時也是隨意披了件外衣,他曾在明野面前暴露過很多,現(xiàn)在這么點(diǎn)也沒放在心上。

    明野走到容見身前,他穿了容見送的那件披風(fēng),襯得膚色冷白,五官輪廓極深,看起來很是料峭疏冷。

    他說:“殿下又病了。”

    容見的嗓子很干,再用偽聲更傷嗓子,他沒太遮掩,就那么同明野說話:“還好吧,只是小病,你不要再教訓(xùn)我了。”

    生病使容見放松警惕,變得更加嬌氣。

    少年人泠泠的嗓音略有些沙啞,像是在對身旁的人撒嬌。

    明野就不再說了。

    可能是見到明野,心情不錯的緣故,容見踢開了鞋,小腿搖搖晃晃,雪白的皮膚若隱若現(xiàn),很隨意的樣子。

    明野坐在他對面,偶爾也會看到。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這一會兒是多久,可能是半刻鐘,也有可能是一刻鐘,明野沒能把握好時間,似乎終于無法忍耐。

    他站起身,將身上的披風(fēng)解開,搭在了容見的腿上,遮住了那些赤.裸在外的皮膚:“殿下,冒犯了?!?/br>
    容見說:“也不是很冷。”

    明野垂著眼,語調(diào)很平淡:“殿下不是病了,怎么不好好照顧自己?”

    話中好像沒什么責(zé)備的意思,但容見聽了后有點(diǎn)心虛,他偶爾也會嘴笨口拙,短促地“哦”了一聲。

    披風(fēng)將容見的腿和腳踝完全籠罩住,他的腳趾踩在滾著的毛邊上。

    容見本來是不太好意思踩的,這是明野穿的披風(fēng)??煞讲琶饕疤匾庹砹艘幌拢瑢⒚吶剿哪_下,表現(xiàn)得好像如果容見拒絕就很十惡不赦似的。

    他低著頭,看到大腿邊垂著的兩枚紅寶石,是他縫上去的。選紅色寶石的時候,容見沒想太多,現(xiàn)在看到,卻一下子就記起明野的眼睛。

    那么漂亮,會在黑夜中一眼分辨出來。

    容見覺得渾身上下都很暖和,或許是為了岔開話題,有點(diǎn)不著邊際地問:“已經(jīng)十二月了,怎么還不下雪?”

    明野問:“怎么了?”

    容見整個人被明野身上冷的氣息包裹住了,看起來還是很柔軟溫暖:“想在下雪的黃昏和你一起看雪,不是說湖心亭賞雪很好看嗎?”

    容見是南方人,大學(xué)也沒離開故鄉(xiāng),只在電視中看到飛揚(yáng)的雪。

    也不是什么很特別的愿望,只是這么想想而已,如果明野要離開,好像也是很遙遠(yuǎn)的事。

    容見不愿意去想。

    人的本能是逃避令自己難過的事。容見自認(rèn)是很庸俗普通的那類人,他不想直面離別。

    明野很肯定地說:“雪會下的。”

    “臣也陪同的話,可以照顧殿下。”

    容見望著他,心跳過速,大腦暈暈沉沉,呼吸也變得困難。

    容見從未學(xué)習(xí)過醫(yī)學(xué)方面的知識,卻要擅自判斷自己此時出現(xiàn)的癥狀。

    他連被稱作庸醫(yī)的資格都沒有,自我診斷結(jié)果為病情加重。

    作者有話要說:

    初雪會有很美麗的回憶吧

    感謝追文,評論抽二十個紅包!

    第47章 雙生鈴

    自那日后, 容見便很期待下雪了。

    本來第二日就準(zhǔn)備去上學(xué)了,容見病得不重,自認(rèn)為歇一天也就好了, 況且齊先生有前言在先, 長樂殿也沒將他病了的消息傳出去。沒料到太后那邊又傳話過來,說少監(jiān)的意思是公主主持了祭典, 當(dāng)沐浴更衣, 清修三日, 更顯誠意。為了這么點(diǎn)事和太后對線實(shí)在沒有必要, 容見被迫放了幾天假。

    清修的幾日, 容見也沒歇著,依舊用心讀書。他不是真正毫無顧忌的咸魚,可以咸得很理所當(dāng)然的那種。頂多是長時間上課后放假會躺上一兩天, 什么都不做,而若是別人有所期待,而自己也有所承諾,就算沒有人逼迫管束, 他也會學(xué)習(xí)努力。

    所以甚至點(diǎn)燈夜讀, 想把之前出門玩的缺課也給補(bǔ)上。

    明野作為一個侍衛(wèi), 不能每日拜訪, 所以兩人恢復(fù)了從前的見面方式。

    掩人耳目, 偷偷摸摸。

    自從被明野抱著飛了半個上京城后, 容見就收起從前的擔(dān)心了,不在覺得明野會被侍衛(wèi)抓住。

    明野來的時候,會帶些青云坊的點(diǎn)心。容見很喜歡, 但也只是嘗嘗, 不能多吃, 剩下的由明野解決。但也會有點(diǎn)疑惑,點(diǎn)心是從哪來的。

    于是便直接問了,想到了就問,他對明野沒有防備。

    明野說得了很多賞賜,月奉也有所增加,因青云坊在上京城中很出名,負(fù)責(zé)送貨或者采買的太監(jiān)也會偷偷購入,再到宮中轉(zhuǎn)賣,小賺一筆。

    容見很輕易地信了。

    他就像一個被人投喂的小貓,到了點(diǎn)就會去窗戶邊等著明野。

    明野有時候會想起八月末的事。

    當(dāng)時種種似乎還近在眼前,容見想要將他調(diào)離身邊,似乎很是忌憚。

    他為什么會做那樣的打算?

    如果是才到了這里,想要遠(yuǎn)離原來熟悉的人,最先動手的應(yīng)該是長樂殿里的人。

    明野沒有繼續(xù)深思下去,因?yàn)槿菀姵斐鍪?,很小聲地問今天點(diǎn)心是什么。

    被投喂了點(diǎn)心過后,容見非常滿足,飽暖思□□,他覺得不能這樣,于是一邊同明野說話,一邊繼續(xù)寫作業(yè)。

    對于青云坊當(dāng)日的事,容見還很忿忿不平,他問:“那個人到底是誰,那么囂張?”

    明野聽了,平淡地答道:“一個富家子弟,似乎是喝了酒發(fā)瘋。殿下不必理會。”

    “聽那樣的人或事,臟了耳朵?!?/br>
    容見有些憂愁:“總感覺他這事很熟練,也不知道多少人遭了殃?!?/br>
    大庭廣眾之下都敢拽人進(jìn)門,看樣子根本不把天理王法放在眼里。

    容見想,如果知道是誰,下次還能找機(jī)會碰瓷,將那個人關(guān)在牢里或是圈在廟里,不許他再出門禍害別人也好。

    但也就那么見了一面,他對宮外之事又一無所知,只能這么先放下了。

    容見輕輕嘆了口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明野說話。

    其實(shí)容見的思路本來還算順暢,可明野一來,他就不太能寫的下去了。

    是他錯估了自己的專注力,不能怪明野。

    然后抬起頭,想問園子里的梅花開了沒。

    又想著怪不得古代人天天賞花賞雪詠物詠志,主要是也沒什么別的娛樂活動。

    明野正準(zhǔn)備開口,卻忽然扣住了容見的手腕。

    容見一怔,手也抖了下,墨點(diǎn)便落在明野的手背,沒有將寫了一半的作業(yè)弄臟。

    明野沒管那滴墨,他慢吞吞地松開容見的手腕,退了回去。

    容見慌慌張張地說了句“謝謝”,又講“對不起”。

    明野垂著眼,任由容見急急忙忙拿來絲緞帕子,替自己將手擦干凈,又猶豫著要不要叫水凈手。

    他一偏頭,就看到容見露在外面的后頸,如上了釉色的白瓷一般細(xì)膩無暇。

    容見表現(xiàn)得過于放肆了,靠近的時候,兩人貼得很近,穿得是很貼身的綢緞,將身形顯露無疑,連胸口都是空蕩蕩的。

    要么覺得明野是瞎子,要么覺得明野是真正的君子。

    明野搭著眼簾,望著眼前一片白膩的皮膚,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什么。

    可惜了,他既不是君子,也不是瞎子。

    *

    沐浴更衣,靜心三日后,容見終于重新上學(xué),就像每一只不太咸的咸魚,容見對上學(xué)這是既充滿期待,又擔(dān)心跟不上進(jìn)度,被齊先生批評。

    但總歸是要去的。

    周姑姑正在為容見打理衣領(lǐng)和頭發(fā),又隨口念叨著:“日子過的真快,一轉(zhuǎn)眼就到臘月了。到了年底,要辦的事可就多了?!?/br>
    往常的年份,長公主都無事可做,連筵席都不出席。但是容見穿過來后,在持續(xù)不斷的努力下,逐漸讓成婚之事都抬到明面上了。

    一想到這事,容見就想嘆氣。

    待一切打理完畢,周姑姑似乎想起來了什么:“對了,各處的年禮也要送上來了。聽說還有朝賀的外族,宮中正要安排接待,恐怕要進(jìn)來許多外人。殿下行走時小心些,別被人沖撞了?!?/br>
    容見應(yīng)了聲,心里惦念著今天的功課,沒太記著這事。

    今年的冬天雖然不太冷,連雪都未下,但畢竟是十二月了,寒風(fēng)凜冽,走在路上也被吹得臉疼。

    書齋里的炭火不算暖和,這是先生們的意思,太熱了就睡過去了,現(xiàn)在這樣反而能保持清醒。

    容見拿著筆,也覺得有些凍手。不過同學(xué)們都是如此,他也沒有搞特殊待遇。

    直到下課的時候,四福遞了個暖和的銅手爐過來,容見趕緊將手貼上去,舒服得迷著眼,問道:“你從哪找來的?”

    四福道:“明侍衛(wèi)給的,說您手冷?!?/br>
    容見呆了呆,將銅手爐放到了桌上,兩只手抱著,下巴也貼了上去。

    有的時候,他覺得明野在宮中的人緣不好,實(shí)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因?yàn)橐悦饕暗穆敾酆湍芨?,以及日后的成就來看,幾乎不可能落到那樣的境地?/br>
    都是那些人有眼無珠,自己要對他好一點(diǎn)。

    容見這么想著,將手中之物握得更緊了些。

    午休下課,容見照例留在最后出門,站起身時才發(fā)現(xiàn)書齋靠后的一排坐了個人,打眼一看,竟然是那日在青云坊撞見的目擊者。

    陳玉門驚惶至極,臉色煞白,看起來已經(jīng)好幾日未曾好好休息了。

    容見蹙著眉,想了好一會兒,他一貫不太記得名字:“你叫什么來著,門……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