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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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的年紀實在很輕,即使氣質內斂沉靜,有舉重若輕般的從容,也叫這些相識不久的錦衣衛(wèi)不能放心。 這些錦衣衛(wèi)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孫東在能做到同知的位置,甚至比原先的章三川更得勢,絕不僅僅靠著妻子的娘家,他拉攏人很有一套,對待有本事的手下也非常照顧,令人甘心情愿為了錢財利益為他辦事。 明野身上沒有佩刀,卻是今晚必不可缺,甚至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任務。 他輕描淡寫道:“不必著急?!?/br> * 從園子中回來后,容見待在長樂殿中,等待著晚上的家宴。 本來的計劃是,北疆人的刺殺無事發(fā)生,容見正好借此機會說為太后祈福,出宮同明野游玩。但達木雅真的把他擄走,且在外面待了一夜,容見身邊多了這么多人,出宮之事也不用再想,因為必不可能了。 直至黃昏時刻,容見和眾人一同到了合福殿,依照規(guī)矩坐下,大多時候都心不在焉,偶爾會閃過今天早晨在樹下站著的明野的臉。 本來是可以出宮的。容見不免有些失望。 其實那晚本來很平平無奇,容見又一直在走神,連皇帝說的話,太后的意有所指都沒太聽清,至于那些來往的嬪妃更是一個都沒記住。和討厭的人相處,無論做什么都沒有意思。 宴會過半,容見實在覺得無聊,屋子里又熱得厲害,他困得厲害,只好叫靈頌給自己要盞冷茶,喝幾杯也精神些。 靈頌出去后不久,外面忽然喧鬧起來,一名錦衣衛(wèi)走上前,湊到費金亦身邊,似乎是說了什么。 費金亦喜形于色,連說了幾聲好,下面的人議論紛紛,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待那錦衣衛(wèi)退了下去,費金亦才開口道:“前些時候,北疆人作亂,南愚人妄圖以厭勝之術謀害朕,雖然當時錦衣衛(wèi)內的jian賊已被拿下,但搜查并不徹底,還有jian細隱藏在宮里。今日錦衣衛(wèi)將一干jian細,悉數(shù)拿下。朕起臥之間,不必再受威脅?!?/br> 原來如此。 容見聽完了,沒有什么想法。 也許是蝴蝶效應,其中發(fā)生了什么意外,又或者是原文中沒有提到的事。 直到費金亦召見此次的有功之臣,容見抬眼看去,那群人中有一個穿了一身緋色衣袍,并不是錦衣衛(wèi),身影還有些熟悉。 ——是明野。 容見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在這樣的天氣里,再怎么昏昏沉沉,都在瞬間清醒過來了。 明野立在那群人中,是一如既往的鶴立雞群,他不是錦衣衛(wèi),沒有御前帶刀的特權。 鮮紅的血混合著冷的雪水,在他的指間緩慢流淌著。 明野偏過頭,看了容見一眼,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容見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想為明野擦去那些。他們同處一地,不過隔了幾步路,卻仿佛就是咫尺天涯了。 而另一位錦衣衛(wèi)同知孫東在則立于最前面。 他沒有太大本事,很會拍馬屁。費金亦不是不知道。但孫東在作為錦衣衛(wèi),誣陷商戶,搜刮錢財,填補皇帝私庫;拷打文臣,栽贓陷害,這些事做的很好,費金亦很滿意。但是在抓異族jian細這樣的事上,費金亦就沒指望他有什么建樹。還是孫東在自己來稟告,說宮中僅在錦衣衛(wèi)中有一個南愚人,實在不大可能,他有一法,可以揪出剩余的南愚人,為陛下革jian鏟暴,叫費金亦日后安枕無憂。 費金亦沒太當真,卻沒想到他真能用真憑實據抓到南愚人。 這場清理由明野親手促成,他利用孫東在的不甘落后,也知曉南愚人的不為人知的習俗,這源自他的出生,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的確查看了很多與天神遺族相關的事。 明野也會名正言順地獲得權力。 明野想要很妥善地將容見保護好,就必然要擁有權力。可能他本來不是這么打算的,或許用一種更溫和、更不起眼的方式,但都因不久前發(fā)生的事而改變。 因為容見恰好很想要。 而有了這個機會,上次明野單刀打敗達木雅的事也可以提起,數(shù)功并賞。 孫東在指揮有功,賞金千兩。 接下來是明野。 聽到明野被擢升為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賜飛魚服繡春刀時,容見的心神震顫,連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他,他不能接受。 容見心亂如麻,即使他是個半路出家的古代人,對于古代這些事也不熟練,但到底當了幾個月公主,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與隨處可見的宮廷侍衛(wèi)完全不同,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只居于指揮使和同知之下,以明野現(xiàn)在的身份,除非犯下什么抄家滅祖的大族,不可能再流放棄都。而一旦犯下那樣的罪,費金亦卻不可能留下他的性命。 那明野怎么去棄都,再從那里起勢呢? 容見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在這本因明野而存在的書里,他沒有犯下任何過錯,命運卻面目全非,不知要去往何處了。 費金亦的稱贊,錦衣衛(wèi)的受傷,接下來的所有事,容見強打起精神,想要很認真地聽,找到其中的緣由,然而那些話那些事卻仿佛與他隔得很遠,他什么都聽不清看不見,留下來的只有恍惚。 漫長的時間過后,一切結束。 明野轉過身,與容見對視了一眼。 大約是注意到容見很在乎他手上的血跡,明野隨意用袍子擦了擦。 在此之前,明野雖身居陋室,官職低微,無權無勢,但衣著一貫干凈,很少有這么不講究的時候。 明野只是不想讓容見再看到他指間的血了。 容見終于明白過來什么,他像是從很高的地方跌墜,猝不及防下摔得很重,要粉身碎骨了。 明野沒有錯,錯的是容見。 容見改變了明野的命運。 * 一干錦衣衛(wèi)走出殿門,孫東表現(xiàn)得揚眉吐氣。 做完了這樣的大事,得了臉面,以孫東在的性格,當然是要叫上一幫下屬,既是為了明野,也是為了自己慶功。 明野微微笑著拒了,沒有去。 孫東在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也無可奈何。實際上這事從頭到尾都是明野籌謀的,面子上也給足了自己,而現(xiàn)在如此風光,也不可能過河拆橋。 明野還在自己手下當差。 這么想著,孫東在道:“知道你年輕氣盛,以差事為重。這次就算了,下一次吧?!?/br> 明野隨意應了一聲,他看到遠處亮起的燈,快要結束了。 端茶回來后,靈頌恰好看到明野受賞的場景,她吃了一驚,看著容見的臉色,只覺得不好。 本來筵席一罷,她聽容見的意思,讓錦衣衛(wèi)今日別跟著了,就回個長樂殿,出不來什么事,卻見到一旁的明野。 靈頌愣了一下:“明侍衛(wèi),不,您現(xiàn)在是指揮僉事了?!?/br> 明野笑了笑:“托你幫個忙?!?/br> 容見失魂落魄,任由靈頌領著,都沒意識到自己走的不是來時的路。 片刻后,他意識到身邊的人都不見蹤影,還沒來得及奇怪,一抬頭,看到明野站在游廊的燈下,背靠著一邊的欄桿,燈火照亮了他的臉,將他的身形襯得英俊挺拔。 容見低著眉眼,他不敢再看,有很多想問的,卻不知該說什么。 太多他不知道不了解的事,他不明白。 明野走了過去,行走之間,容見能看到沾染著的血跡,他聽這個人說:“人生在世,應當建功立業(yè),殿下應為我開心才是?!?/br> 容見說:“不是的?!?/br> 明野頓了頓,他輕嘆了聲:“沒有不是。” 凌冽的寒風將容見的頭發(fā)都吹亂了,他平常會躲開,或者挪動腳步,避在明野身邊,此時竟像是不覺得冷,就那么仰頭看著明野,漆黑的眼瞳中映著明亮的宮燈。 兩人這么對視了一會兒,容見緊抿著唇,像是有什么不能承受,必須要借此壓抑住內心的感情,很固執(zhí)倔強的表情。 明野很想捧起他的臉。 容見卻低下了頭,他的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嗓音聽起來難過至極:“不是這樣的?!?/br> 笨拙的容見,幼稚的容見,沒有城府的容見,想過很多次明野未來的容見。 明野走到容見身邊,沒有太過顧慮地捧起他的臉:“臣不想做的事,無人能強迫,這是臣之所愿?!?/br> 他說得很隨意,也很簡單,容見卻緩慢地眨著眼,似乎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明白過來他話中的含義。 如果不是自己刻意支開明野,被人擄走,也不會讓明野產生這樣的念頭,做下這次的事。 巨大的一聲爆響后,是煙花綻放的璀璨。 容見慘淡一笑,他問:“是我做錯了嗎?” “容見?!?/br> 明野沒有叫過他的名字,這是第一次。 容見的眉眼一顫。 明野的掌心溫熱,令容見的臉也溫暖起來,他認真地說:“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亦或是覺得我想要什么,但陪在你的身邊,是我現(xiàn)在的愿景?!?/br> “是我讓你難過到后悔了嗎?” 容見本能地搖了搖頭。 明野低下頭,理了理容見鬢邊的碎發(fā),他的動作很溫柔:“那就不要不開心了。” 容見在他的溫柔中彷徨徘徊,不能落地。 為什么呢?令他這么快樂的人也會令他這么難過。 容見才知道為一個人難過是這樣的。 是無聲無息,是延綿不絕。 作者有話要說: 見見心里明哥本來就有最好的,卻被自己改變,那種巨大的彷徨無助(。 感謝追文,評論抽二十個紅包,今天生理期有點要命qwq 晚安! 第60章 失神 最后還是明野送容見回去的。 此時夜已經深了, 外面很黑,明野沒有隨身攜帶燈籠,在游廊的檐下摘了一個, 又折了支枯枝, 臨時做成了個燈籠,照亮前路。 容見的心依舊是沉甸甸的, 像是留下很深的刻痕, 即使明野無所不能, 也不會因為他的三兩句話就撫平。 明野可能會失去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但是在意的人是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