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道我痛失四個前夫 第76節(jié)
隨之游一轉(zhuǎn)身就要走,卻感覺手腕被一個力道束縛住,她轉(zhuǎn)頭看過去。 江危樓一手施法,另一手卻攥住了她的手臂,話音輕淡,“你與治山帝君伙同逃婚攪亂龍宮大婚導(dǎo)致八?;靵y一事是要追究的,你不能走。” 隨之游:“……” 草啊,怎么還有這種事?逃婚不成還要定罪?! 她立刻像個熊孩子一樣狠狠扭動,身子往后仰,兩腿蹬地,“我不要!你撒手??!你不幫我就放我走好不好?我都是被仲長貍強迫的,我跟你說,我愛重殊愛得不得了。都是仲長貍,額,就是他威脅我,就——” 江危樓喉間再次郁結(jié)出點淡淡腥味,攥著她的力道愈發(fā)緊了,不知為何竟一轉(zhuǎn)頭冷冷道:“你若是愛他,便不該參與此事,你可知八海之亂本就引發(fā)了五界不滿。如今這番暴動,天下蒼生跟著遭殃,他作為八海帝君管不好這八??墒且獑栕锏?!” 隨之游心中一沉,看著他,“怎么問罪?” 江危樓見她面上露出擔心,聲音平靜,“這個時候才想到這個問題,太晚了?!?/br> 他心中生出幾分快意,卻并不知道這快意何處而來。 幾道法光從遠處飛來,差點擊碎他的法術(shù)屏障。 隨之游看過去,卻見仲長貍滿身傷痕,白衣染紅,狹長的眼睛中滿是恨意。 卻并非沖著她,而是——江危樓。 仲長貍咬牙,手持折扇再次打出幾道法術(shù),“江危樓!松開她!” 江危樓淡笑。 這趟婚禮還真是沒白來,先是裴澹搶婚,再是八海徹底打亂,又是新娘逃婚,最后仲長貍設(shè)計他,如今居然還要再把這新娘搶回去。 何等荒唐。 他這么想著,卻并未松手,反而攥得更緊。 隨之游被手腕間陡然加重力道刺激得倒吸了口冷氣,“疼疼疼!大哥我疼!你輕點??!” 仲長貍見狀,怒氣愈發(fā)磅礴,神印在額心徹底閃現(xiàn),身后金光大盛,九條蓬松尾巴盡數(shù)閃現(xiàn)。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折扇一揮,狠狠擊碎法術(shù)屏障,怒吼道:“放開她!把她還給我!” “不是,為什么還給你?。俊彪S之游被這情景搞糊涂了,問道:“不是你把我交給他的嗎?” 仲長貍面色驟然發(fā)白,狹長的眼眸如同濡濕了一般,哀切地看著她,“子游,你為什么不讓我找到,我找了你這么久。我不知道?!?/br> 江危樓意味深長地看著這個蒙著紅蓋頭跟個小艷鬼似的新娘,“他是你姘頭?” 他說話很難聽,難聽得幾乎不像是這番貴公子能說出來的話。 隨之游震撼地看著他,“你說話好難聽?!?/br> “膽敢設(shè)計我,你希望我說什么好聽的話呢?” 江危樓勾著唇角,另一只手手指于空中一點。 陣法落下最后一筆,這大陣終于是畫完了。 仲長貍也終于按捺不住,揮舞著扇子,瘋了一般沖過來對著江危樓打過幾道法術(shù)攻擊。 江危樓負手而立,星芒現(xiàn)身身前,盡數(shù)擋住。 好戲仿佛這時候才開場一般。 海底陰云密布,蛟龍于云霧中舞動,紅色身影依浮現(xiàn)其中。 八海帝君與魔尊的戰(zhàn)場終于也蔓延到此地,重殊節(jié)節(jié)敗退,龍身傷痕累累,青綠色血液幾乎濺落在她身上。他卻毫無辦法,蛟龍本應(yīng)騰飛云中戰(zhàn)斗,麟龍才是最擅cao持海水戰(zhàn)斗的。雖然他控水能力極強,但如今還是只能落于下乘。 他也注意到了被江危樓挾持住的隨之游了,雙眼化作豎瞳,朝著地面吼叫一聲。 巨大的水柱與風(fēng)席卷而來,卻在打到地上幾人的瞬間被仲長貍的折扇與江危樓的星芒所截斷吸收,而重殊反而因為這片刻的分神被裴澹抓住機會一劍刺中身體。 震蕩海底的痛呼響起,震耳欲聾。 隨之游立刻沒忍住上前幾步,有些難過,“重殊……” 江危樓卻緊緊攥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動身分毫,淡淡道:“他如今所受之苦,皆因你而起?!?/br> “松開!”隨之游回頭吼道:“放開我!” 江危樓自巋然不動。 仲長貍終于接近了他們,折扇狠狠朝著江危樓臉上劃過去,被他偏身躲過。在這個空隙,他一把拉住了隨之游的手,眼神陰冷,“放開她!” 隨之游:“……” 人長兩只手就是為了被兩個人抓的嗎? 她感到費解。 仲長貍微微湊近她,殷切中帶了些期盼,“是你對不對,子游,我不會讓他帶你走的,放心吧。子游,是我,我是仲長?!?/br> 什么子游,卷翹舌不分吧你? 隨之游認真地回復(fù)他,“你也放開手?!?/br> 仲長貍:“……” 他很是受傷一般,眼眸黯淡。 江危樓笑了出來,另一手施法打過去,卻在瞬間被仲長貍反手用折扇打住。兩人便一人拉著隨之游的一只手開始打起來,她被迫在其中被扯來扯去,仿佛在跳一曲可笑的舞蹈。 “住手,不要再打了,要打先把我放我了,求你們了。” 隨之游對著他們喊道,眼神有些恍惚,暈乎乎的。? 仲長貍體貼地將她的頭扳向自己,“子游,我在在這里?!?/br> 隨之游:“……” 這不是重點。 天上龍在打,地上神在打。 還能更糟糕嗎? 這么想著,她發(fā)現(xiàn)還真有。 騰飛的云霧之中,一片金光落下,仿佛要穿透整個海底,照亮這一片海域一般。j 無數(shù)點光芒縈繞著他們周圍,片刻間化作光團,由光團中走出不少身影。 其中不少皆是賓客,他們走出的光團的瞬間,身上衣衫盡數(shù)褪去,面容隨之更迭。僅僅片刻,這些賓客便化作或是穿著墨竹紋樣的白衣、或是身著黑衣繡金、亦或者如身披星河式樣披風(fēng)的仙門弟子,氣質(zhì)飄然,神情嚴肅。 梵音響起,仙樂奏響。 江危樓松開了手,身后自生出一片星空,額間神印浮現(xiàn)。他閉著眼,如珠玉般溫潤的面上如今顯出威嚴疏離,負手懸于空中,所說的話皆化作金色真言: “八海帝君擅自引發(fā)八海之亂,如今神力暴走差點禍及五界,此等惡行,罪不容誅。衍衡已稟報天君,得令召喚天機縱橫宮、紫微宮兩宮弟子,借調(diào)諦垣神君門下玄淵宮弟子,以天界之命號治山神君、魔界帝君配合,齊心啟動大陣抽去八海帝君龍脈,剝奪八海帝君封號,封印海底五百年?!?/br>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無數(shù)弟子聽令施法,仲長貍也不得已聽令,深深望了一眼隨之游,松開手,與眾弟子施法對付騰飛著的八海帝君。? 江危樓施法捆住隨之游,往前走去,“等等再處置你?!?/br> 重殊與裴澹打斗本就略輸一籌,如今有了如此多仙門弟子的幫助,幾乎不到一刻鐘,他便從云霧中狠狠墜落。 “砰——” 龐大身體陡然落地,發(fā)出震天的響聲,激起漫天塵霧,再看落下處,正正江危樓已畫好的陣法之中。 在重殊落入的瞬間,所有人全部羅列在陣法周圍,盡數(shù)施法鉗制住巨大的龍身。 八方陣法光芒盛極耀眼,蛟龍痛吼聲不絕,隨之游掙扎著,看著陣法中不斷掙扎的漂亮蛟龍,眼中不自覺落下大滴大滴淚水,頭腦一片空白。 她想也掙扎想要掙脫江危樓的束縛,然而毫無辦法,只得倒在地上。? 他的痛呼聲幾乎炸在她耳邊,“阿游!我好痛!阿游!” 隨之游沒想過事情會變成如今的樣子,一時間竟有幾分茫然,只覺得內(nèi)心的悵然沉悶感覺愈發(fā)中。 一道神識卻陡然打在她耳邊,話音清冷,“你該走了?!?/br> 她不禁問道:“你是誰?” “恢復(fù)記憶后你自然會知道。快走,我會助你,像以前一樣?!?/br> 熟悉的冷淡聲音在耳邊再次響起,但她卻始終想不起來這聲音源自何處,頭疼至極。 “算了,你若是想去告別,便去吧?!?/br> 那話音含了幾分無奈,便消失了。 隨之游沒有回應(yīng),她只是定定看著陣法中仍看著她的重殊,悲切又痛苦。她咬牙,直接倒在地上,擺動雙腿,被捆著的身體蠕動著過去。 “阿游——” 重殊哀切地喊道。 隨之游嘔出一口血,瞬間,所有記憶全部歸位,兩份記憶合二為一,所以事情本該就此梳理得更為清楚。但此刻,身體傳來的情緒卻讓她仍然未能理智的思考。 她怔怔地望著這一切,她知道,剛剛師傅說得對,她該走了。 不然就難走了。 隨之游很想轉(zhuǎn)身離開,但偏偏—— 那道喊聲卻更加凄厲。 “阿游,你過來,看看我好不好?不要走——” 他的聲音如此痛苦,以至于她的腳步幾乎無法牽扯了起來。 這一刻,她無法思考太多,心中嘆了口氣。 腹內(nèi)微微灼熱,那日腥甜的rou塊仿佛就落在哪里,如今正在發(fā)揮著什么作用一般。 隨之游深看向不遠處的重殊,仿佛忘卻了自己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和靈力,可以掙脫這些束縛一般,只是麻木的機械的用著最原始的辦法繼續(xù)蠕動著。 也就幾步路,她卻感覺這條路到如此漫長。 眾目睽睽下,她便以如此蠕動的姿態(tài)蹭到了陣法邊緣。 江危樓看著她如此,眼神卻慢慢失去了溫度,靜靜地看著這出告別戲碼。他調(diào)動體內(nèi)神力,愈發(fā)努力開啟著這封印大陣。 那龍還在掙扎,豎瞳卻定定望著她,似乎有淚水落下,似乎又沒有。 豎直的金色光亮從蛟龍的尾部被抽出,逐漸的,那龍便像是失去了脊梁骨一般,身影逐漸萎縮了起來。 痛呼聲不絕下,金色光亮消散,蛟龍嘶吼片刻失去了支撐,化作一條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