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卻多情(下):魔界篇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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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煙覺得他的模樣古怪至極,不敢有大動靜。 只見紫恒揚了揚嘴角,又笑了兩聲:“東皇紫修,有情有義?哈哈。”隨后,他越笑越大聲,越笑越夸張,直笑得捂著肚子,好似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你說的人是誰???那當然不是孤,哈哈哈哈……”紫恒笑出了眼淚,又用手擦拭眼淚,“孤是東皇紫修!六親不認、殺伐決斷,便是孤身為魔王的宿命!你應該慶幸,那個東皇紫修已經死了!” 見他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尚煙只感到毛骨悚然。 她甚至覺得,紫恒已經瘋了。 作者有話說: 紫恒:嘻嘻嘻嘻嘻…… 第57章 明月卻多情 一個正常人, 如何能說服一個瘋子? 腦中有了如此念頭,尚煙幾乎又要動搖了。但是,后來幾十年的折磨讓她得知, 這不過是紫恒發(fā)瘋的開始。 紫恒將她關在了混元幡里,并派人看守。 這混元幡是個先天靈寶,只要對它施展法術, 便可以通向獨立空間。幡的主人能在其中隨意制造幻象, 也能不傷人一分一毫, 讓被擒獲之人體驗任何感受。 為了“馴化”尚煙,紫恒讓尚煙先后體驗了聾、瞎、啞、斷肢等痛苦,又讓她看見了各種重視之人死去的畫面。有時, 他甚至變出天衡嬰兒時的幻象,讓天衡在地上爬,卻讓尚煙永遠夠不著。 尚煙跟在后面追,追得卻彎腰駝背,蓬頭垢面, 追著追著, 視野里的一切都變成了紅色。她感到眼中有什么涌出來,臉上黏膩潮濕,伸手一摸臉頰,原來眼眶中流出了血。 尚煙不知這是幻象,被嚇得魂飛魄散,有好長一段時間食不下咽, 寢不安席,即便睡著, 也在做噩夢。 有無數(shù)次, 她都以為自己是真瘋了, 而不是裝的。她覺得自己扛不住了,想要逃跑,但意志力受到極大摧殘,神力也嚴重下滑,也根本打不過紫恒。 有一次,她被虐待得太慘,即便眼中赤紅、身上傷痕已經褪去,眼神也是空洞的。聽見紫恒靠近的腳步聲,她躺在床上,望著幔帳,又想到不知何時才能見到紫修,覺得生無可戀,哭都哭不出來。 “如何,煙煙,你答應孤的事,何時才能做到?”紫恒道。 “只要你放我出去,我隨時都能替你做到?!?/br> 紫恒坐在床邊,低頭微笑著,眼神卻無一絲溫度:“不,你做不到。” “那你到底要我如何說,如何做?!” “你還沒說出真正目的?!?/br> “什么目的……” “你為何要對孤使緩兵之計?!?/br> 尚煙原本已經徹底絕望了,此時內心深處,只感到在黑暗中看見了一線光。她告訴自己,要沉住氣,然后翻過身,背對他,在枕頭上抽泣了一聲:“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 “不說?那孤走了?!?/br> 尚煙無力道:“紫修,你究竟想如此折磨我到何時?” “你是我的妻子,不愿與我同住,不愿夫唱婦隨、相夫教子也就算了,還說與我一起是折磨。煙煙,你如此負心薄幸,也未免太傷我心?!?/br> “夠了,你我早已恩斷義絕?!鄙袩煹?,“現(xiàn)在我只后悔,當初辜負了胤澤。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定選他?!?/br> 紫恒心想,果然是胤澤,登時心中已對胤澤起了殺心,道:“真想不到,他不過為你建了座賞月之城,你便想他想成這樣。你若喜歡,我再為你建十座臨月之城便是?!?/br> 尚煙譏笑道:“他與我朝夕相處,最真摯的情感,你這六親不認的魔物,又如何能理解?!?/br> 紫恒停滯少頃,瞳孔微微緊縮,卻轉而微笑道:“無妨,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些。孤與胤澤是死敵,孤用過的東西,再是漂亮,他也不會感興趣?!币娚袩熯€是無動于衷,他捏住她的下巴,雖笑著,卻十分危險:“尚煙,孤不曾對哪個女人如此耐心過,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若再從你口中聽見其他男人的名字……”他沒再說下去,只是瞇著眼,晃了晃她的下巴,起身離去。 紫恒走后,尚煙深呼吸了幾次,對自己說,再堅持一下,說不定便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她走下床來,坐在鏡前梳妝打扮,試圖讓自己心情好起來。 但燭光搖紅,殘影朦朧,鏡中的女子雖有傾城之色,卻始終面無表情,冷若冰霜。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半個月,可能是三個月,因為長時間被困在此地,尚煙又一次陷入深深自我懷疑中,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忽然,她聽見有男子在外面道:“尚煙,尚煙,你在?” 胤澤? 尚煙第一反應這又是幻象。隨后,她又聽到一個少年道:“娘,你在嗎?” 這聲音很陌生。尚煙皺了皺眉。 接著,又一個女子道:“煙煙,你要是在便吱個聲,我們來救你了!” 這次是火火。 不管是不是幻象,尚煙上鉤了。她從床上跳下來,飛奔出寢殿,卻見廳中站著四個人:火火、胤澤、小賢,還有一個少年。 “你們……”尚煙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他們沒消失,防備地后退一步,“魔頭,你又想做什么?!” “什么魔頭……”火火撓撓頭,“煙煙,你真被整瘋了?” 那少年上前一步,動容道:“娘……” 尚煙低頭看看他的手,又抬頭細看那少年,眉目與自己竟有幾分相似,不確定道:“……天衡?” “是我。前段時間,我們誤闖混元幡,看到了爹將你囚禁在此,便尋到了你的所在……” 托紫恒的福,尚煙經常“看見”天衡,但一直都是嬰兒或孩童的模樣??匆娺@個美少年,敏而不邪,冷而不亢,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她這才察覺到,過了這么多年,天衡早不該是個孩子了。 尚煙先是感到開心,隨后又覺得這么多年,自己無力陪他成長,甚是愧疚心疼,但轉念一想,好歹他平安長大了,又有些欣慰,一時百感交集,難以言說,只摸了摸他的臉,道:“天衡,你都長這么大了……” 天衡道:“可是娘只比以前更美了?!?/br> 尚煙笑道:“你只說這一句話,我便知道,你不似你爹?!?/br> 胤澤道:“好了,尚煙,此地不宜久留,有話我們出去再說?!?/br> “好!” 隨后,在三位好友的幫助下,尚煙破除了紫恒的陣法,逃出了混元幡中的囚牢。然后,他們馬不停蹄地趕回上界。 一路上,在龍輦之中,尚煙和他們四人有說不完的話。原來,在她被囚禁這些年里,他們都以為尚煙死了。因此,小賢向火火提親,火火也沒什么心思答應。而且她認為,即便成親,也該是她向小賢提親,婚禮在火域天彌勒辦。小賢卻堅持要她嫁到金神天九蓮。為此,他們倆吵了很多次,險些一拍兩散。 “聽我的。”尚煙扶額,覺得他們這純粹是秀恩愛,“彌勒辦一場,九蓮辦一場,一場都不能缺,兩場我都參加,好嗎?” “咦?!被鸹疱e愕道,“這法子不錯啊,我怎么沒想到!” 小賢苦笑道:“這法子我早提過了,你死活不愿意,說你是女人,我在折辱你。怎的尚煙一說,你便毫不猶豫答應了……” 前一刻,尚煙還在感嘆火火都要成親了,下一刻,與天衡聊了幾句,她才真的受到了嚴重驚嚇。 天衡跟她說,他也想娶妻了。 原來,天衡在九州并未生活太久,便被溯昭王領養(yǎng),以王子身份養(yǎng)育。溯昭王有三個女兒,小王姬名叫洛薇,與天衡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有很深的感情。天衡想娶的姑娘,便是這個洛薇小王姬。 尚煙聽到此處,忽然覺得自己老了,但還是笑道:“你想成親,娘自然支持你。不過,天下竟有這等巧事。” 天衡道:“不巧,都是師尊安排的?!?/br> “師尊?” “對,胤澤神尊便是兒子的師尊。” “原來如此……”尚煙回頭對胤澤道,“胤澤,真的謝謝你,對天衡如此悉心教導?!?/br> 不知為何,他們聊著天衡的婚事,胤澤全程都冷著臉,沒說一個字。聽尚煙如此感謝,他也只是“嗯”了一聲。 天衡道:“娘,倘若我要成親,爹是不是不會來了?” 尚煙道:“你看到的那個人,不是你爹。” “什么?那……那我爹是?” 尚煙這才將紫修、紫恒如何異地成長,紫修如何殺東皇炎湃復國,紫恒如何犧牲,兄弟二人如何共用一腦、此消彼長,紫恒如何報復紫修,紫修如何消失,紫恒如何顛覆魔界、與東皇建烈勾結,尚煙如何使計力破二國聯(lián)盟,等等,都盡數(shù)告訴了天衡。 也是直到這一刻,胤澤等人才知道,現(xiàn)在的魔尊原來不是紫修,而是紫恒。 火火道:“我的娘?。∽虾憔尤贿€活著,還寄居在了紫修腦子里,我要做噩夢了 !” “也就是說,那人竟是我的親叔叔?”見尚煙點頭,天衡驚愕道,“我有個親叔叔,竟無人告訴我……” 胤澤微微一愣,看向火火和小賢:“怎么,你們沒人告訴天衡,他還有個叔叔叫紫恒?” 火火搖頭,看向小賢:“我以為你說了。” 小賢也搖頭,看向胤澤:“我以為胤澤說了。” 尚煙嘆道:“也難怪紫恒會那么扭曲。他被忽略得實在太多了……” 沒過多久,尚煙的烏鴉嘴便靈驗了。 察覺尚煙逃跑,紫恒勃然大怒,率兵傾城而出,穿過神魔天塹,奔襲上界,一路弒遍仙族,屠城無數(shù),直殺到月神天、神界之門外。 時逢深冬,狂風卷來大雪,遮掩了萬物的明麗繁華,覆蓋住一路戰(zhàn)爭的罪惡、死者的血跡。 月神天原本地廣人稀,神界之門附近只有無垠天空,平日還有飛仙、上神來往,這一日在魔軍來襲前,此處人煙絕跡,更似回到了宇宙洪荒、乾坤混沌之時。 但紫恒的到來,似將地獄陰火也帶到了神界,帶著玉石俱焚的絕望。 由于紫恒此戰(zhàn)乃沖動之舉,魔界一直處于下風,所以,當尚煙、胤澤等人趕至神界之門時,發(fā)現(xiàn)雖神族軍隊數(shù)量少很多,卻士氣高漲,如山似塔;魔軍數(shù)量雖如海一樣寬廣,卻都疲軟低迷。 這也不足為奇。士兵雖不似將領懂戰(zhàn)略,卻都知道,敵人都快打到自個兒老家門口了,哪還有心思與神族交戰(zhàn)。 雪花混著戰(zhàn)火,炫目萬分,旋轉亂舞,照亮整片戰(zhàn)場。 在軍隊最高處,紫恒騎著深淵驪龍,懸在高空,臉上肌rou緊繃,目光偏執(zhí),面色陰沉,又被雪色襯得蒼白冷酷。 此時,東皇建烈已向月魔域出兵,而尚煙向他承諾之事,遲遲不得答復??匆娯窛珊蜕袩熞煌霈F(xiàn),他深感被騙,持劍殺出陣法去,只想將他們倆都一同殺了。至于之后該如何是好,他也無暇顧及。 胤澤擋在尚煙前面,同火火、小賢一同上前,與紫恒交戰(zhàn)。 紫恒實力卻遠不如紫修,如此四打一,他自然不是對手。但這到底是紫修的身體,哪怕隨意揮劍,都有屠神之力,只見他因暴怒而魔化,雙目赤紅,舞動深淵驪龍劍,成千上萬道紫色魔光自劍鋒飛出,帶著毀天滅地的煞氣,如同厄運之風,刮過之處,慘叫不絕,尸橫遍野,鮮血染紅了云層與雪地。 劍氣震到百里外的神界之門上,也斬斷了雕像的腦袋、四肢,在門上留下可怖的裂痕。 尚煙速度快,又將流離佛隱突破了七個境界,因此,靈巧地避開了紫恒的攻擊。 火火差點沒閃開,還是小賢舉手召喚了強風,將她卷到了一邊。 胤澤與尚煙修為接近,速度、劍術、御敵之術遠不如尚煙,但他身為滄海之神,擁有至高無上的水之神力,在滄海神袍、水神印記的加持下,只論術法之力,竟比尚煙高出近三分之一。而今日下著大雪,他們又在金鐘海之上,對胤澤極為有利。因此,他穩(wěn)如泰山,只留在原處,揮揮袖袍,便將萬丈大雪凝聚在自己面前,凝聚成宮殿高的雪花型冰晶,抵擋住了紫恒的劍光。 兩道強力在空中發(fā)生極大碰撞,不住震顫。胤澤后退一些,又快速變幻出了一個雪花冰晶,疊在前一個冰晶之后。只聽見第一個冰晶發(fā)出“咔咔”“叮?!甭曧?,后一個冰晶還未凝聚完成,便裂成了碎片,冰渣飛濺,下起了一場冰雹大雨。那道劍氣再次前沖,撞上第二個冰晶。這次慢了一些,但第二個冰晶還是被撞碎了。 全場神族士兵直看得呆了。尤其是那些跟胤澤征戰(zhàn)過的士兵,都從在冰天雪地中,見胤澤需要雙重防御,才能抵得過一個敵人的一次攻擊。